北佬孫是潮汕人,在珠海長大,這些年雖然到香港不容易,但畢竟一衣帶水,過去澳門香港,也是常有的事兒,只是這幾年搬到成都做古董生意了,才漸漸不往香港澳門跑了。
如果沒有猜錯,蘭心應該是名噪香港的收藏大家,陳家的後人。陳家就是在大約一個世紀前,聯合幾個太監,從慈谿老佛爺那裡偷了幾箱珠寶,後來被御林軍查抄,不得已才遠走香港的。
好在當時大清國勢日漸微弱,沒幾年慈谿也嗝屁了,清廷也完了,他們這筆賬也就不了了之,不過紫禁城下經營琉璃廠一代的陳家,舉整個家族遷往香港,在當時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再到後來的民國混戰,軍閥孫殿英盜掘清東陵,據說也是受陳家南遷的影響。
北佬孫只是隱隱地覺得,這個蘭心,居然做了王麻子的女朋友,她自己本身又不缺錢,看樣子,肯定圖別的,只是這個當口,他這個局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
幾個人正邊聽王館長洋洋灑灑介紹蘭心的同時,蘭心跟劉東搭檔,已經將五個大包分拆成大大小小十來堆,看樣子,應該是根據估價跟真假來分類的。王館長隔著遠遠的,露出了十分中肯的態度,一旁的張義滿,也是拍手稱讚起來。
&貝,辛苦了,來,我幫你擦擦。」
王館長絲毫不顧忌,在眾人面人跟蘭心秀起了恩愛,他把紙巾輕輕擦在蘭心精緻的額頭,直看到她秀麗的五官在一雙老手的婆娑下變換著似喜非喜的神色。
&鬧了,有人看著呢!」
蘭心似乎有些害羞,可能是見到周圍幾個人發愣的眼神了。
王館長也感覺有些不妥,忙收起紙巾,丟在一旁的垃圾桶中,以笑聲掩飾剛剛的過人舉動。
蘭心在喝了一口水後,指著台子上的分成十幾堆的明器說道:「東西都是真的,大部分都價值不菲,只是有少部分在攜帶的過程中受損了,估計影響了幾分賣相。
看樣子,這些東西,有些可以直接上拍賣會,有些嘛,只能過夜市了。」
夜市,指的是行話,也有黑市的說法,就是不能露台面的東西,只能在地上悄悄進行,當然,在夜市,買賣東西全憑運氣,有可能賣出好價錢,有可能被低價買走。
給夜市撐場子的,一般都是些近似於黑道的組織,他們維持交易的秩序,從中收取一定的佣金,沒有背景跟身手,基本在黑市就是任人宰割的份。
蘭心說道夜市的份上,張如鐵已經明白了幾分,這次雖然在裡面千挑萬選,沒有把真正意義上犯禁忌大的東西給捎帶出來,但還是無意間給挑了幾件出來。
不管了,能在黑市上交易的東西,肯定也不是普通的東西,現在又有王館長他這巨頭,他又哪裡怕什麼黑市,只是,他還搞清楚,這王館長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別看他一臉麻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從他這府邸,從他專業聘請的這些所謂保安,還有他曾經的來頭來看,王館長這人,實在不是一般的簡單。
而且,這次盜吳王墓,從物資到人員,都是他王館長提供的,所以回來的這堆東西,多少是王館長的,還說不定。
張如鐵想到了這裡,看著上面一堆被鑑定為黑市上才能銷掉的明器,對著王館長說道;「王館長,走夜市這批貨,你就全權接收了吧,你有門路,也好銷掉,實在不行,你還可以留在館裡,我們沒用。
另外,還有剩下的明器,你拿三成,你看怎麼樣。」
劉東跟北佬孫有些憤憤不平,還想說什麼話,卻見到張如鐵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便也沒有吱聲,大家都看的出來,這王館長,得不到好處,肯定不會輕易幫大家把這些明器消掉的。
王館長一看台上那堆起來的明器,擺擺手點頭道:「這樣也成,這次出去,白面我看走眼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另外,還有王家兄弟,我也對不住你,這個撫恤金,我會從我這一部分裡面拿出來扣的。
不管白面做的怎麼樣,既然人是我王某人請來的,我就一定要給他個封口費,這筆錢,我也是出了。
剛剛蘭心分類的這十幾批次的東西,有些我直接等會就開給你們,你們幾個再分,另外兩三批,總共估計十來件,咱們等等幾天到香港,那有一個拍賣會,報名我已經安排過了,這兩天你這邊安排兩個人跟我過去,我們到時候,根據拍賣的東西,不管多少,你拿七成,我拿那其餘的三成。」
王館長顯然已經對在場的東西全都過眼了,也都看的差不多了,聽他口氣,有十幾件要走香港拍賣會出手,看樣子,這回是要大發一筆了,回來,只要分給堂叔,劉東,還有潘娟,北佬孫就可以了,王老大是王館長僱傭過去的,他自然會有打發他的。
想到這裡,張如鐵跟其餘人,臉上都泛起了笑容,蘭心無意間看向張如鐵滿臉的鬍鬚,也生出了一絲喜悅的神色。
幾個人又在王館長府邸中留宿了一晚,吃過晚飯,一行六個人回到了他們住的別墅,又將門拉了起來,開了一個簡短的會。
張義滿把幾個人聚在一起,開口說道:「這次吳王墓之行,有得有失,感謝王老大跟你兄弟,過了今晚,王老大,你就要跟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也許,今後,江湖再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說實話,現在大家有什麼話,都可以說出來。」
王老大深呼吸了一大口氣,雖然這次弟弟王二犧牲在了裡頭,不過這次回報豐厚,當時也是他兩人主動承接的活兒,所以當下也沒什麼抱怨的話,而是說道;
&次能跟各位摸金校尉一起經歷這次吳王墓的發掘跟探險,也算是兄弟兩個這一生的榮幸了。不過,就像之前潘娟姑娘說的,如今,兄弟走了,我也幹這行多年了,有些累了,準備過幾天就回海南,過了這麼多年了,風頭早該過去了。
回去娶妻生子,做個普通人,從此把這些過往事都忘了。」
王老大說完之後,整個人臉上泛起一股幸福的樣子,看樣子,他真的也是想要一個家的時候了。
聽到了王老大這麼說話,幾個人都紛紛拍手叫好,張義滿說道:「恩,很不錯,回家娶個漂亮老婆,多生幾個娃,這些年打拼下來,應該也攢下不少錢了,計劃著花,做點小生意,你們的日子,才真叫人羨慕呢。」
&啊,我就這點追求了,你們呢,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王老大看著大家,劉東也看看周圍幾人,北佬孫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張如鐵面無表情,似乎也有心事,潘娟張大著眼睛,看著張義滿,似乎等他發言。
張義滿果然開口了:「我們,估計我們接下來還有其他任務,這個行當,對於我們來說,不是說丟就可以丟的呀!」
&是,你們這一身本事,不做這個,別人也幹不了。只是,這行兇險,各位小心啦!」
&會的,我們會記住王老弟的話的。」
……
幾個人談話一直到深夜,直到一兩點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等大家醒來的時候,王老大已經離開了,茶几上留著一張紙條,上面只寫了兩個簡單的『珍重!』就再也沒有別的。可能是他不想跟大家分別的時候有些難過,又或者書,他真的想歸隱平淡的生活,也不希望人們過多的打擾吧。
現在就只剩下了北佬孫跟張義滿,劉東跟張如鐵,還有潘娟,潘娟打算回家,出門快一個月了,剛跟家裡聯繫上,家裡都急死人了,這次回家,又要回到一筆豐厚的酬勞,潘娟又是高興,又是煩惱,也不敢跟家裡人說。
但真要離開大家,特別是,離開這個滿臉鬍子拉碴的張如鐵,潘娟心頭竟然生出一絲絲不舍來。
張如鐵自然是要跟王館長去香港才加拍賣會,不知道,劉東跟張叔會不會去,如果他們三個去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北佬孫,而他家在成都,自己家在湘西,根本就不在一塊,再說,自己也不是很喜歡他。
思前想後,潘娟把手裡的抱枕揉來揉去,直到整個抱枕都被她揉得不成了樣子,一旁的劉東實在看不下去,才在一旁阻止道:「我說咱們親愛的潘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呢,這抱枕可不便宜,再說了,在別人家,有你這麼廢的嗎?」
潘娟正是火大,聽到劉東這麼一句斥責,心裡哪會高興,一個劈頭蓋臉就是迎了回來:「怎麼了,我喜歡,你管得著啊,弄壞了我賠,你害怕本小姐賠不起了,告訴你,今天本小姐就是要把它弄壞了,賠給你看。」
說完,潘娟又是狠狠地捏了幾下手裡的抱枕。
劉東知道這妞又犯渾了,也不敢惹她,轉而把目光看向一旁在想著問題的張如鐵。
目光剛看過去,就見到張如鐵,盯著電視上一則新聞正看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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