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鐵跟潘娟的電話,從傍晚時打起,足足打了將近一兩個小時,直到中途因為電話欠費停機,才悻悻結束了通話。
青年男女之間的談話總是充滿揣測和難以拿捏,在兩人相互欣喜抒發著衷腸的同時,夜色也跟著悄悄來臨。
掛完了電話,張如鐵反而沒有了睡意,來到窗前,把落地窗的一角打開,夜色漆黑,周遭沒有燈紅酒綠,仿佛這裡不是繁華的大上海。
是了,這裡是很私密的高檔別墅區,平時除了達官顯貴,以及一些國外的外企高管,很少再見到其他人在這裡出現。
看不到什麼好的夜景,張如鐵便準備把床簾收好,準備接著睡他的大覺。然而一個不小心用餘光掃到的場景,讓他頓時睡意全無。
隔著別墅不遠處的牆角,兩道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小心潛伏著,看樣子,正想尋找什麼東西。
張如鐵頓時心生緊張起來,這是王館長的私人宅子,光是保安都有好幾十個,還有跟公安聯防的安全警報,紅外線裝置……高牆深院,一道又一道的防禦措施,都沒能攔截住他們。
究竟這兩人是誰?
張如鐵立馬把床簾輕輕帶上,只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由於冬夜的能見度實在不是很好,好在張如鐵天生眼裡就極好,又加上有過長期待在漆黑環境中的習慣,要換做平常人,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座宅院裡,突然闖出了飛賊來。
兩人還在不遠處隱藏著,看樣子是在準備時機,張如鐵一看牆上的鐘,才不到九點,幾處的房間都還燈火通明,上白班的保安跟夜班的保安還沒有換班,巡邏跟風險實在很高。
張如鐵眼下已經是心急火燎,這可怎麼是好,要在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對方繩之以法,顯然有些難度。
吼一嗓子,說不定話音未落,人早就溜之大吉了,他倆既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磨蹭進來,就一定能夠很方便的走出這裡。
想到這裡,張如鐵更急了,這可怎麼辦呢!
一陣猶豫之間,張如鐵的目光在偌大的房間裡來回遊動,期待能有什麼發現,要是實在不行,事不宜遲,只能打開前門,悄悄下樓,叫上劉東堂叔他們,一起出去捉賊了。
&鬼,大哥大又停機了,不知道他屋裡有沒有電話?」
張如鐵自言自語,眼睛仍在屋內游離。
&了。」張如鐵喜出望外,大床的旁邊是張小小的梳妝檯,而在梳妝檯的旁邊,一個小小的機頂盒子一樣的東西吸引住了他。
原來是一部固定電話,這有錢人就是講究,連房間裡都配上這玩意。這年頭,有電話的都沒幾家,這王館長,連房間裡都安了座機,真夠奢侈的。
張如鐵一邊羨慕,一邊躡手躡腳來到了梳妝檯邊,抓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是管家老楊的聲音,只聽他在電話的另一頭道:「張先生,這麼晚了,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顯得十分的禮貌客氣。
&們家遭賊了,快跟王館長說說,我們住的別墅旁邊,有兩個飛賊蹲在牆根,借著幾棵樹做掩護,看樣子,來頭不小。」
張如鐵見情勢緊急,也省去了很多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道。
&好,我知道了,我立馬告訴館長。」
管家老楊先是一聲錯愕,接著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道。看樣子,他也被嚇的不輕,這麼防備森嚴的地方,竟然還能有人鑽進來,可想而知的什麼樣的人物。
三分鐘後,整個王館長的府邸里響起了一連串的鳴笛警報,所有在崗的準備換崗的保安人員一列一列,急速地向別墅樓旮旯聚集,張如鐵電話才掛斷,管家老楊就已經電話知會了王館長,而整個值班室跟各個點的保安都收到了緊急集合的通知。
王館長走在人群中,已經有了幾隊人馬提前到了現場,在電話打完後,張如鐵也穿好了衣服下到了一樓,叫起了準備休息的幾個人。
&鬼了,銅牆鐵壁的地方,也能鬧賊?」
北佬孫簡直不敢相信,但聽到屋外一陣亂鬨鬨響起,又分明是鐵打的事實。
&多說了,大家趕緊穿好衣服,出去看看吧。」
張如鐵說道。
劉東已經準備就緒,兩隻圓手緊握,看樣子已經整裝待發,虧得他有當過兵的先天經驗,跟一般人比起來,動作終究是要麻利的多。
北佬孫跟張義滿兩人還在穿衣找鞋子,一陣亂忙,北佬孫甚至連襪子穿反了也沒覺察出來。
匆匆收拾好,四個人走出了屋子,張如鐵清楚那兩個飛賊在哪裡,又聽到遠處傳來收攏包圍圈的聲音,便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整座府邸的人都出動了,蘭心穿著一件男士外套緊跟在王館長的身邊,看樣子是臨時王館長給他披上的。保安隊長很是緊張,一米九幾的個頭跑前跑後,眼下就屬他動作最大了。
&里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王館長聲音平緩,卻擲地有聲,一旁的管家老楊跟保安副隊長兩人都低著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隊長,等這件事情處理完了,你馬上接替隊長的工作,在他的帶領下,我王某人的家跟別人的菜園子還有什麼區別?」
這一句話,王館長說的青筋暴露,聲音整個是提高了不下二十分貝。
副隊長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緊張,連連點頭又連連搖頭,老楊在一旁沉默著。不管是怎樣,眼下最忙碌的保安隊長,轉眼就要丟掉工作,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呀,先別生氣,看看是什麼情況再處理也不遲嘛!」
蘭心在一旁說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王館長發這麼大的火,也是張如鐵幾個人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火。
也難怪,這座宅子是王館長干摸金校尉金盆洗手後的歸宿,也算得上是他最後的老本。宅子裡的那棟博物館,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財富,眼下,卻又飛賊來去自如,換做是誰,心裡都不會好受。
王館長沒有說話,見到張如鐵幾個人走過來,連忙走到張如鐵面前,緊緊捂住雙手道:「張老弟,回頭重謝,先不多說了,跟我過去瞧瞧,看看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夜半私闖我王宅。」
說著,幾個人跟著王館長來到了被保安們團團圍住的牆角。
牆根邊上,一高一矮兩個人正站成弓步,相互掩護著盯著旁邊,做夢也沒想到,越過門禁,逃過安保,竟然在牆根邊蟄伏這一會兒,就被團團圍住了。
矮個的正怒目瞪著高個,看樣子心中滿是怨氣。高個卻沒有瞪著矮個,而是盯著周圍的保安。
堂堂台灣青雲會的得意弟子,首次出師大陸,才是簡單的一次夜伏,就栽了這麼一大跟頭,這要是傳到青雲會蘇青的耳朵里,那還了得。
好歹也是威震東南亞,馳騁港澳台的幫會社團,初到大陸,竟被幾個小小的保安給困住了。
沒錯,兩個蒙面黑衣人,正是一路潛伏跟著蘭心到上海的蘇婉跟蘇七。剛剛被保安圍住的當場,兩人立馬施展手上的拳腳功夫,雖然連傷了幾個保安,但打起來卻一點便宜也沒占到,他們個個體格精壯,看樣子都是經過嚴密訓練過的軍人。
雖然兩人連番撂倒幾人,但剩下幾十個人越圍越多,特別是後面幾個高個壯漢猛撲上來,直接就圍成了一道包圍圈,形成了里里外外兩三層的人牆。
&妹,怎麼辦?」
蘇七隔著蒙面口罩問蘇婉道。
&跟你說不要硬闖,你非要說沒事,這下好了,先別急,看看什麼情形再說。」
原來蘇七這小子下午出去找了兩個妹子瀉火,回來後英雄氣概又是滿滿爆棚,他以為這一次對付王館長這幫人還跟以前對付那些東南亞珠寶商人一樣,奧特曼打小怪獸,簡單粗暴就可以。
但事實上,他們輕敵了,兩人把車停在路口,換上了夜行衣跟運動跑鞋,準備今晚在王館長的宅子裡好好一探究竟的,卻不知在什麼時候,突然就被來了個瓮中捉鱉。
……
王館長臉色凝重,發生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那肯定是業界內的一個笑話,以後誰還跟他做生意,誰還該把東西託管在他這裡。
想到這裡,王館長看著蘇婉跟蘇七,雙手一攤,支開一旁的兩人道:「兩位朋友,還請讓我王某人見見兩位的廬山真面目吧,怎麼到我府上這麼不禮貌,來之前也不打聲招呼。」
聽到這裡,蘇七再一次看了一眼蘇婉,蘇婉低聲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跟著我做,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先把面罩摘下。」
蘇婉緩緩摘下面罩,蘇七也在隨後緩緩摘下了嘴邊的面罩。
夜行衣通體黑色,還有頭罩,一身全是黑色,蘇婉知道眼下不摘下面罩是不行了,只好摘放了下來。隨著面罩緩緩脫離自己的臉頰,剛剛發育成熟的清秀面龐,像一隻剛剛洗剝開的紅蘋果,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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