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張如鐵手指的方向,幾個看看到地圖上的一道小點,旁邊被一行小鉛筆字細細寫上:沙風口。四周是空白一片,被標註為沙漠,看樣子,那裡是一座沙漠邊緣的綠洲。
喀什其實也在綠洲邊上,只不過因為旁邊還有山丘,森林,甚至還有兩條穿城而過的河,所以自古以來一直是天山南面的經濟人口重鎮。因為靠近和田,加上和田又自古出產美玉的關係,再有周邊毗鄰各個國家,喀什顯得極為耀眼,而在東邊緊挨著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沙風口,一直不被世人所知曉。
劉東因為接連十來天舟車勞頓的關係,早就想要找個地方好好歇歇了,一路上無精打采,就是因為整個身子骨,連帶著一身肥膘,早就被一路上的顛簸給徹底震酥軟了。所以,一說到要在沙風口過夜,劉東第一個興奮起來。
&說,大鬍子,咱們還得走多久,東子我可走不了多久了。」
看著劉東這兩天的寡言少語,張如鐵早就看出來了劉東的疲憊,要換做是其他時候,早就停下來整頓整頓,讓他歇息兩天了。
可眼下,已經是農曆十一月初,新疆各地已經普降大雪,要不早些趕在大風雪來之前進入沙漠腹部,找到樓蘭妖山,那大夥這趟重裝準備的行程就徹底泡湯了。
雖然自己也是一身疲憊,一路上來,手握著方向盤的時間可一點也沒比劉東少,雖然比不上劉東開車起來飄逸跟穩健,好歹也是開了這麼遠了。這駕齡不到兩年的張如鐵,想著能在西北這坑爹的路面開這麼久,也算是自己的本事了。
想到這些,張如鐵也沒說別的,只是拍了拍劉東肩膀,又幫他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口中說道:「堅持一會兒,沒多遠,大家都挺辛苦的。今晚到沙風口,你不用值班,好好休息休息,打足了精神,好戲在後頭呢。」
劉東沒回他,也不說出個具體多遠來,新奎腳底下的鬆軟的沙土,要是在西南老家一帶的鄉土上,早他娘的不干逑了。
蘭心跟潘娟兩個倒是興致勃勃,顯然這趟新疆之行很合兩人胃口,蘭心手上拿著的拍立得,眼看已經換了好幾個電池跟列印紙,就差恨不得她自己成攝影師了。
蘭心跟潘娟拍照玩的開心,又是,賣萌歡笑,又是擺各種pose,還時不時跟兩人嘴對嘴在一起,怎麼胡鬧怎麼來。
兩位美女倒是玩的開心了,這可就苦倒了王館長,只見他一個四十來歲快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一邊拿著拍立得在給兩位美女拍照,還一邊幫著拎著兩人的坤包。冬天的沙漠邊,冷空氣格外刺骨,偶爾還吹起一兩股冷風,不過王館長的額頭上,始終都是一臉熱汗。幹了又濕,濕了又干,都是陪兩位美女給折騰鬧的。
一旁的張義滿跟北佬孫連連皺眉,北佬孫有些看不下去,在張義滿身旁低聲說道:「你說老王他是圖啥,他這年紀,我就不信還跟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一樣壯實,找個這麼有活力的姑奶奶做什麼。要是我,有需要的話,直接上趟會所,直接解決了。這麼個女人,白天都折騰成這樣,晚上那還得了。」
看著笑得花枝亂顫,腰間跟屁股一扭一扭的蘭心,北佬孫很是焦急跟嫉妒。
&你什麼事,有錢人不都這樣,你要不回頭也整一個,看你這身子骨,估計比老王應該還強點。」拍了拍北佬孫略瘦的身板,張義滿面帶邪笑地說道。
&拿我北佬孫當什麼人,咱是誰啊,堪稱模範丈夫,從不沾花惹草,不管賺再多錢,第一時間都是上交老婆大人的。」
北佬孫說這話倒也沒吹擂,多年來,房子換了,面門換了,連交往的朋友都換了一波又一波,可就是這老婆沒換。
&談了,我到前面跟趕駱駝的師傅聊天去了,往下就都是沙漠了,多知道點,到時候遇上什麼突發情況也好及時處理。」
雖然在來之前大家再上海已經專門請了兩個私人戶外教練上了幾節課,但比起真正正宗的沙漠土著居民來,張義滿對阿訇易卜拉欣跟兩位趕駱駝的師傅更信任。
話剛說完,張義滿已經朝駱駝隊前面走去。
請來看管駱駝的兩位師傅,都是兩位維吾爾人,一位年紀大些的維吾爾大叔,名字叫做西日阿洪,獅子的意思,聽到他名字後,蘭心直接管他叫獅子大叔。西日阿洪也沒生氣,終日捋著他的山羊鬍,還時不時跟滿臉絡腮的張如鐵開玩笑。
年輕的估計也就三十歲出頭,鼻子很是堅挺,眼珠是藍色的,名字叫鐵木爾。鐵木爾話不多,幹活卻很踏實,十幾峰駱駝,照顧草料,裝載貨物,基本上全是他主力乾的。
無聊的時候,兩人跟阿訇就用大家都聽不懂的維吾爾語聊天,到了一天固定的禮拜時間,在阿訇的帶領下,兩個人也跟著做禮拜。
張義滿走上前去,正聽到阿訇走在前面,兩個人牽著駱駝走在後面,好像是在說些什麼古蘭經上的東西,兩人很是虔誠,一句多的話也沒說,只是認真聽著。看到張義滿走上前來,易卜拉欣停下,用帶有些維吾爾腔調的話說道:「張師傅,你是你們漢人的阿訇,你們不用做禮拜嗎?」
&呵,不用,阿訇,我就是一個俗家道士,我們這派是入世教,可以娶妻生子,有很多自由的,沒這麼多規矩。」
張義滿並沒說自己是最後一個茅山道士的事,也沒說道士跟阿訇的區別。
&你這個阿訇,主要是做什麼的。」
一旁年輕的鐵木爾說話有些魯莽。
&個,鐵木爾兄弟,我不是阿訇,我是道士,道教的道士,不是阿訇,我們主要就是做些卜卦算命,驅邪避凶之類的。」
聽完張義滿的話,西日阿洪跟鐵木爾都一臉困惑,兩人本來漢語就不會多少,說出卜卦算命之類,他們更是不知道了。
一旁的阿訇易卜拉欣估計因為是一個研究各民族宗教跟文化多年的阿訇了,道沒覺得什麼奇怪的地方,聽到鐵木爾說話有些無禮,便用維語說了兩句,估計是給兩人做解釋。
兩人聽完易卜拉欣的解釋,開始崇拜起來,西日阿洪更是用左手做了個禮拜的樣子,顯得極為尊敬。
&師傅,原諒我們不知道,原來你很厲害。前面說的,對不起,對不起。」
鐵木爾摸摸腦門,在為剛剛說過的話在道歉。
&呵,這個,沒什麼的。我很喜歡你這樣說話,很實在。」張義滿回道,突然,好像他又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你們知不知道?傳聞中塔克拉瑪干沙漠裡面有沙民?」
&民?」
三個人齊聲問道,兩位趕駱駝的師傅很是疑惑,他們顯然沒怎麼聽說過沙民一詞,不過,易卜拉欣嘴裡的疑問,更多的像是在擔心什麼。
聽到張義滿說出這話,他先是一驚,然後嘴裡說道:「胡大,萬能的胡大,保佑我們這次順利出行,不會遇上什麼沙民的。」
用漢語禱告完,他用朝著西方祈禱了幾句,不過這次換成了維語,只有他們三人才聽得懂了。
禱告完畢,其餘兩個人終於知道張義滿口中的『沙民』是什麼意思了,看樣子,他們聽到也是一驚。聽完易卜拉欣的話,年長的西日阿洪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胡大不喜歡有人說壞話,特別是在有沙子的地方,要不然,他要發怒的。」
一邊說著,西日阿洪一邊面朝西面,兩手與耳平行,手心向前,念了句:按拉胡艾克百雷。
張義滿看過他們幾次禮拜,知道這是他們做禮拜的第一句禮拜詞。看樣子,沙民這玩意,還是少說些吧,估計他們都挺害怕的。
禮拜做完,張義滿將話題扯開,問鐵木爾道:「什麼時候,咱們能到達沙風口啊!」
&我們感覺到風變得越來越大,有座綠蔭圍起來的山丘擋住風沙的地方,就到了傳說中的沙風口了。」
鐵木爾說的有些神秘,一旁的阿訇易卜拉欣則說道:「按照我們的速度,估計天黑前能趕到,那裡住的也是穆斯林,去的話,今晚還能給大家接待一番呢。」
說道這裡,一個聲音冷不丁的響了起來:「有人招待我們啊,那趕快,我們加快點腳步,張如鐵,你叫王館長他們快點。」
劉東看到張義滿跟三個人聊得開心,估摸著是在問路,想到能早點問到什麼時候能休息,他立即靠向了幾個人。
&小子,規矩點,這都是重視禮儀規矩的維族兄弟跟阿訇師傅,你還以為是在內地,跟你莽莽撞撞的一樣。」
張義滿一邊說,一邊做出一個要打劉東的姿勢,劉東也是聰明,鑽到了阿訇易卜拉欣身後,易卜拉欣看張義滿在教訓劉東,而劉東又跑到了自己身後,他不知什麼時候起,學起了佛家常用的雙手合十來,說道:「這位劉東師傅問的沒錯,你幹嘛要責罵他啊,張師傅,不要生氣,有話好好數。」
&然阿訇師傅為你求情了,我今天就不收拾你了,放老實點,看看人家多禮貌,像你,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
張義滿手收了回來,看著劉東跟易卜拉欣走在一起,會心的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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