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9之大漠蒼原 第三十四夜 雪狼 三

    我和胖子都回到了帳篷里。看胡鍾在那裡睡得昏天黑地的，我終是忍住了把他暴屍荒外的想法，把他拖回帳篷。看他睡得這麼香，身上肯定沒什麼大礙，我便脫了他外衣外褲用棉被裹了裹了事。

    過了一會兒，管平就遣人送了傷藥和繃帶來。幸虧冬天人都穿得比較多，我脫下棉褲，就看到小腿上一圈血印子。只是破了皮，沒被狼咬斷腿骨，養兩天就好了。不過我躺下之後，就感覺渾身不對味兒了。叫胖子撩起衣服幫我一看，好傢夥，後腰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烏青。感情狼沒把我怎麼樣，倒是讓自己人給頂折了腰。

    胖子看我摸著下巴，望著胡鐘的方向若有所思，便道：「要不胖哥給你下個黑手？反正人家睡著了也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磕的呢。」

    我搖搖頭，「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事兒。」

    「行，沒什麼大事兒。還是小三爺寬心，誰讓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會有幾個作死的隊友呢。」

    胖子雙手抹了抹紅花油，對著後腰就是那麼一下。我嗷得一聲叫了出來，眼淚立馬就下來了。胖子對著我的膀子就來了一下：「叫什麼叫，不清楚情況的還以為我胖爺在對你做什麼呢。」

    我緩過神，說道：「胖爺，您就不能下手輕點嗎？我可不是那粽子、雪狼、海猴子。」

    「知道，不然你胖爺能是這力道？把頭轉過去，胖爺要開始了阿。」

    「嗯。」

    我把頭轉過去，閉著眼享受起來。一開始腰上火辣辣地疼，後面就變得暖呼呼地沒什麼感覺了。我穿好衣服活動了一下，揶揄胖子道：「行啊，胖子。這手法這麼熟練，一定老給靈雀嫂子捶腰吧。」

    「那必須的。」胖子擦完手，穿進睡袋裡扭頭和我說道：「在寨子裡，你胖爺我會疼人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多小姑娘看到你靈雀嫂，都眼紅嫉妒得不行。」

    「那嫂子不生氣？」

    「哪能啊。」胖子哼哼道：「你嫂子，是頂頂好的人。我們在一起，就是寨子裡的模範夫妻。十里八鄉都在傳呢，娶妻當娶苗靈雀，嫁人要嫁王胖胖……」

    說到最後，胖子漸漸沒了聲響。隨之傳來的，便是帳篷里勻稱的呼吸聲。我真的很感謝胖子，可以從大山里走出來，和我一起來西藏，陪我走完這最後的一年。

    第二日，車隊進入了尼瑪鎮。

    車隊一進入了鎮界，就馬不停蹄地開往醫院。也不怪顧家昨晚上火氣那麼旺盛，這一隊顧家一共就來了十二個人，還沒進斗呢，就折了一個，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用。而張家幫那裡，雖有損傷，卻無損大局。受傷最重的那個，也不過是胳膊被啃下一大塊肉來。兩廂相較之下，顧家自然就不那麼舒服了，覺得馬幫故意演戲引狼，也是合情合理。

    不過胡鐘的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

    雪夜裡來了這麼一出，我是不想理胡鍾了。胖子因為我的緣故，也不怎麼愛搭理他，連玩笑都少了許多。胡鐘沒什麼背景，與兩家都無勢力瓜葛。他本來就是個「外人」，如此就更像是個「外人」了。顧家的人安排住賓館，沒把他算進去。許是覺出味兒了，胡鍾買了幾個蘋果對著我大獻殷勤。先是說什麼「情難自製」、「讀書人膽小怕死」，再是說我如何如何英勇雄壯，一見便忍不住拜倒在我的吳腰下。

    我冷笑一聲，他不提腰還好，一提腰我就來氣：「我英勇雄壯？那怎麼不找更英勇雄壯的？比如那張潤東、管平、顧鐵手下的一幫弟兄。你怎麼不去抱他們的腰？」

    「嘿嘿，我這不是不敢麼？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計較了吧。」

    我一聽，更生氣了。感情他看我是個軟柿子，專門挑著捏，關鍵時刻還可以擋一擋狼嘴。

    「滾蛋，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別呀，別呀，我們好好商量。」胡鍾想了一想，忽然笑得跟朵菊花一樣：「小吳同志，看你這樣還是單身吧。」

    「怎麼了？」我橫他一眼，心想他又在唱什麼譜。

    胡鍾神神秘秘道：「看在你保護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這車隊裡，有大美人啊！」

    「美人？」

    「是啊，紅衣美人！」

    我想了想，估計胡鍾說的，就是婷婷告訴我的那個名字一大串的外國友人那庫瑪利了。雖然沒有見過面，我還是挺佩服這個女人的。敢隻身深入西藏與我們這些大男人們一起尋門，即便是當年的阿寧，也不遑多讓。正想著，胡鍾這邊卻是誇起來了：「她有著天鵝一般的脖頸、雪白豐滿的胸脯。天上的星辰在她的眼中落下，五色度母也不如她。哦，她就是我心中的阿詩瑪，我心中的納木錯女神！」

    我問剛洗完澡出來的胖子：「阿詩瑪是藏族人？」

    「肯定不是」胖子篤定地搖了搖頭：「靈雀說她是撒尼族的人。阿詩瑪怎麼了？」

    我還沒說話，胡鍾就急的跳腳：「我是在比喻，比喻你們懂嗎？」

    「好了胡鍾，你先回去吧。」我嘆了一口氣。「把蘋果也拿回去吧，漢人在藏區生活也不容易。」

    「什麼？！吳同志，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能讓黃同志趕我！小吳……」

    大門一關，總算是清淨了。

    在尼瑪鎮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顧家的人就風風火火地讓我們收拾東西。張家幫的人手腳很快，昨天剛住下便去鎮裡尋人。可這麼一打聽，那位「守門人」竟是去了扎布耶鹽湖。那鹽湖我也聽婷婷提起過，就在仲巴縣日客則地區，拉薩市的旁邊。這十多天，我們算是白跑了，還要再跑回去。管平在鎮上事先聯繫了扎布耶鹽湖的人，讓他們見到了「那位」，無論如何都要把他留下。

    匆匆吃過了早飯，我們就坐上越野車返程。那胡鍾也緊緊地跟了上來，煞有介事地跟我們說：「你們知道嗎？鹽湖那裡出了鬼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