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線。一位老者坐在椅子裡深埋著頭。
「師父,天下的好玉多的很,為什麼一定要找這一塊」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拿著一張照片問向老者。
老人嘆了口氣,道:「大川子,你就別問那麼多了,讓你找你就找,等找到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_________________引子
」我叫凌越,大學畢業後,懶得找工作,家裡出了一部分錢,我自己籌了一部分,在市裡的古玩市場開了個印章店。
我也不知道怎麼當初選擇了這個行業,多分原因出於愛好。我從小就對印章比較感興趣,小學的時候,就能把字反刻在蘿蔔上。後來偷了父親的私章,還用木頭仿製了一枚,被抓住挨了一頓胖揍。中學的時候我給鐵匠送了一盒煙,換回了一枚真正的刻刀,從此愛不釋手,一直保留到現在。
對於我開這樣一個店,家裡既沒有說支持,也沒有說反對,所有的選擇權都在我一個人手裡。現代人用印章的機會比較少了,十個人有九個半沒有私章。現在印章也就存在於公司,機關部門。可是那種地方用的章畢竟有數,十年八年不換一回,指望那點活吃飯,早就西北風都喝不上了。
我之所以把店開在古玩市場,就是把目標定在了古印章上。俗話說,亂世藏黃金,盛世藏古董。人們生活條件一好,自然就開始享受。享受不能只是吃點好的喝點好的吧,吃好喝好還得有個玩物。有些人就把眼光瞄向古董。這東西即能烘托自己的品味,而且又能升值,平時在家擺著,來個朋友看到,自己臉上也有光。雖然有一些人發現了古玩這個好東西,並且開始搞起收藏,但大多數都是門外漢,腦袋一熱,就搞了起來。
說起來我也有腦袋一熱的成分,我對篆刻比較了解,但對古玩卻也是一知半解。時間久了,吃過虧上過當,才慢慢了解。古董這個東西,留下來傳世的就那些,好東西要麼在博物館裡,要麼在某個老農家裡壓箱子底,要麼就是還在某個古人的墳墓里化土。而市場上大部分的東西,都是假的,現代人仿古人的手藝再做舊,乍一看沒什麼問題,懂眼的,通過看,摸,聞,問幾個方法,很容易就分辨出來。
看,也就是看貨的工藝。古人的活說細緻也細緻,說粗糙也粗糙,但總是透出一種意境,而且都是手工製作,瑕疵多少也會保留。現在仿製品,有些也是真下了功夫,一點點手工做出來的,這些貨的仿真程度就比較高了。有些坑爹的,直接採用機械製作,成批製作,其結果只能是呵呵了。這些粗貨多數都比較便宜,有些買主以為走了狗屎運,樂呵呵買走,回家後才知道連塊磚頭都不值,磚頭在還能墊桌子腳呢。
摸,主要是手上的技術了,摸一摸手裡的貨就可知真假。這就跟辨別**一樣。比如你拿一捲軸,說是大唐吳道子的真跡。結果上手一摸,你用去年的掛曆紙畫的,這就忒不靠譜了。聞,則是鼻子上的功夫了。好多古玩在做假時,都處在極端的環境當中,難免留下異味。比如有人把銅器埋在糞坑裡做綠鏽,結果鏽是有了,卻帶出了一股大糞的臭味,就算放上十天半個月也不能完全去除。又如用硫蒸紙,做舊字畫,其氣味也是刺鼻,而這種氣味滲入紙中,很難再去除了。而真正的古玩,則有其固有的氣息。
問,則是問貨主一些貨的信息。一般都是問那些散戶,像那些馬路邊上蹲著,扯塊布擺堆瓶子罐子,說是蓋樓挖出來,瞞著工頭出來賣。多數情況都是假的,哪那麼多罐子被你挖出來,地塊在開槽挖坑之前,早已探過該挖的早就挖出來了,漏網之魚畢竟只是少數。所以這些人多數都是騙子,披著淳樸外衣的騙子。有些人會說是自己家傳的如何如何,還有一些熟識的散戶不問,因為彼此心知肚明,這些人是盜墓的。
古玩這行水有多深,恐怕誰也說不清楚。而盜墓者是這個行業最大的供貨者。我的店除了賣東西外,也收一些貨。時間久了,就積累了幾個供貨商,只要他們得手之後,就會到我這來出貨。嚴格說我這屬於買髒,或者說,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買髒吧。
老趙是我其中的一個供貨者,四十多歲,一頭烏黑油亮的頭髮,筆挺的西裝,鋥亮的皮鞋,落落大方的樣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想到他是個盜墓賊,早說他是個某單位的公務員我倒是相信。老趙除了在我這齣手一些東西在,偶爾也從我這拿走一兩個小玩意,問他幹什麼,他只說是送人,不過有些東西拿走後過幾天又給我送了回來,說是被嫌棄了,我了個草,白吃饃饃嫌面黑。
這天他又來我店裡,帶了一個一寸見方的玉印章給我,我接過來一入手就有一種涼絲絲的感覺,再上眼一看,果然是個好東西,質地完美的羊脂白玉,一寸見方,上雕一隻烏龜昂首,晶瑩透白的玉石和底面上的印泥想和,融為一體。反過來一看,章上反刻著幾個小篆:暮春蘭亭曲水流觴。
老趙看著我,說:「可看出什麼門道」
我一想,這是要考我啊,我凌大少爺豈能讓你考住。入行這麼久,多少我也算半個老油條了。就算是不知道,也能胡勒出幾句。
我清了清嗓子,說:「正宗羊脂白玉,極品中的極品」,老趙聽了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到:「從暮春蘭亭,曲水流觴這八個字來看,此章的主人有很高的文學修養,至少也能算是附庸風雅。」,老趙聽了點了點頭,嘴角露出微笑。
我一看老趙的表情就知道我說的全中了,心裡也不禁沾沾自喜。老趙接著問我:「這章的主人你可知是誰?」
我說:「暮春蘭亭,曲水流觴這八個字出自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想是王羲之對自己這兩句比較喜歡,特意刻下來。由此推斷,此章的主人必是王羲之本人。」
老趙聽了追問我道:「喜歡王羲之字畫的人古來成千上萬,你怎麼就知道非是王羲之本人?再說王羲之生前,也不可能料到自己被捧上書聖的位置,又有多大心思專門摘這不相鄰的兩句呢?僅憑這就下結論,未免太武斷了。」
我聽他這麼說一時也找不到理由反駁,但是心裡又不痛快,突然我又看見章上的烏龜,脫口而出:「王羲之姓王,所以這章上才刻了一隻王八……」
老趙未等我這話落地,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隨後哈哈大笑,說:「你小子這是強詞奪理,再說這上面也不是王八,你仔細看清楚咯是什麼。」
說著又把桌上的印章遞給我。我其實也就是圖個嘴快,根本說不出道理,也就不再反駁。接過印章,發現這果然不是是一隻單純的烏龜,烏龜的背上還蜿蜒著一條蛇,從龜甲下出來最後又遁入龜甲,最後只露出半隻蛇頭,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
我對這個倒是有印象,此乃四大神獸之一,玄武。青龍白虎玄武朱雀,是為傳說中的四大神獸。傳說四大神獸各自鎮守一方,其中青龍位在東,白虎在西,玄武居於北,朱雀在南。古代宮城的大門就有這四大神獸的影子,東西南北各自對應。皇宮坐北朝南,南面的大門就是朱雀門,北面的就是玄武門了。今天故宮博物院北面的神武門,就是原先的玄武門。康熙帝在位時,為了避皇帝「玄燁」的「玄」字,這才改成了神武門。
老趙見我看入了神,乾脆從我手裡一把搶回印章,說:「我看你自己也看不出什麼來了,乾脆我給你說說吧。」我一聽,樂意之至啊。反正店裡平時也沒幾個人,乾脆關了門,叫上老趙來到古玩城附近一家火鍋店。店老闆是四川人,見是老客,笑呵呵帶我進了雅間。不一會我和老趙推杯換盞,已有點微醉。老趙這才說起這印章。
老趙神秘兮兮的,一點點往外嘣:「你說說,這中國歷史上最大的王朝是哪個。」
我心說這問題也只有喝多了才會問,那當然是蒙古人建立的元朝了。
老趙又接著說:「那元朝存在了多少年?」
我說一百多年,順手端起酒杯又灌了老趙一杯,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老趙嘿嘿一笑,說:「你說的元朝存在一百多年,是指自蒙古人入主中原,到最後被朱元璋趕出中原為止。當年蒙古退回大草原,並不是從此消失了。」
我說:「這和這枚印章又有什麼關係呢?」
老趙喝了口酒說:「這枚印章,是蒙元末期一位王爺之物。」
我聽他一說,不禁又拿起來細看了幾眼。老趙接著說:「蒙古人在中原待了一百多年,接受了漢文化的薰陶。所以蒙古的王爺愛上王羲之的字畫,這一點也不稀奇。」
我聽了哦了一聲,說:「只可惜王羲之傳世的真跡太少,只好刻一枚印章聊以**?」
老趙搖了搖頭,「這不僅僅是聊以**的事,這枚印章應該是一個微型地圖。」
「地圖?」我吃了一驚。老趙嗯了一聲,說:「沒錯,這枚印章就是一個地圖,指示的王爺墓的位置。」
聽到這裡,我嘿嘿一笑,說:「老趙你別坑我了,蒙古人的傳統都是天葬,屍體都是被鷹和狼吃掉,代表回歸自然。傳說中連成吉思汗死後的屍體都沒有保留,今天的成吉思汗陵也就是個祭祀的地方。你又跟我談什麼蒙古王爺墓的事呢?更何況就憑這八個字,連個街道居委會也標不清啊。」
老趙回到:「你說的天葬確實不假,可那是蒙古人在沒有接受漢文化之前的事。蒙古人受了漢文化百年的薰陶,早已經有了厚葬的例子,尤其是一部分王公貴族,死後也學漢族的皇帝大臣,蓋一個地下宮殿打算死後繼續享受。而我現在說的這位王爺,是元後期的一位貴族,修建陵墓有什麼稀奇嗎?」
我一聽老趙說的也有道理,情理之中。老趙見我沒說話,正打算接著往下說,包間的們呼啦一下子被推開了。老趙反應超快,手一划拉就把玉印章裝進了胸兜,像個沒事人一樣。
我一看進來的人,樂啦。來的人叫牛學京,我的髮小。我們倆從小學就一直同班同學,有肉一起吃,有架一起打,生死相隨的好兄弟。
牛學京個頭比較小,人又長的有點微胖,我經常叫他矬胖子,牛學京不服,說自己雖然矬吧,但是並不胖,不能叫他矬胖子。於是讓我改口叫他矬子就可以了。我叫了一陣矬子感覺不順嘴,於是叫他坑子。他問我什麼意思,我說就你那海拔,站在人群里,你那就是個坑。牛學京聽了表示有點道理,於是我就一直叫他坑子了。
牛學京一進來就指著我罵:「老子就知道你在這,孫猴子你逃不出我花和尚的五指山。」
我一聽這都哪跟哪啊,趕緊招呼他坐下,坑子一看有別人在,也收斂了一下。
接著我介紹兩個人認識,坑子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趙哥,倒是老趙樂呵著說:「這位牛兄弟倒是活潑的很啊。」
坑子一臉憨樣,摸著後腦勺說:「牛學京,牛學京。」
老趙點了點頭,又叨叨著:「牛學京,牛學精,這年頭牛都學精了。」
坑子聽完一臉尷尬,我心裡是樂開了花,終於也有你小子吃啞巴虧的時候。
我趕緊調整氣氛,說:「你怎麼知道你爹在這?」
坑子瞪了我一眼說:「你爹。我到你店裡找你,發現沒人,我一想你這種人,絕對不可能是和妹子出去歡樂啦,肯定是跑來吃火鍋了。於是我就來啦。」
我心想**到哪找我,跟我有沒有妹子有毛關係,吃火鍋就非得是光棍漢子?隨即假裝嚴肅的說:「你找我什麼事,沒見我這忙著呢嗎?」
坑子倒不著急,喊服務員添了套餐具,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啥事也得先讓我吃口飯吧。」
老趙站起身說:「凌兄弟,今天不巧,我還有點事,就先失陪了。」
我知道老趙這是要避嫌,也就沒強留他,約他改天再來我店裡,接著聊。老趙走後就剩下我和坑子兩個,坑子吃了一會菜,又灌了杯酒,對我說:「哥們,我想去盜墓。」
我聽了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說:「**腦子燒壞啦,閒著沒事盜毛的墓啊。」
坑子家裡很富裕,有個好爹。坑子自己也開著個飯店,還有一個大型遊戲廳。遊戲廳就在飯店旁邊,天天一群人從遊戲廳玩餓了就去飯店吃飯,吃飽了接著去遊戲廳。坑子美其名曰一條龍服務。
坑子解釋說:「我最近剛交上一女朋友,倍漂亮」
我說:「可她是女鬼,讓你和她搬一起去住?」
坑子嘿嘿一笑:「要真是女鬼也沒差,是個女色鬼。」
我心說這坑子的臉皮可是越來越厚了。
他接著說:「我就尋思著吧,送點啥東西做為定情信物。」
我擠兌他說:「腎寶,她好你也好。」
坑子說:「你能正經點不!」
這孫子還罵我不正經,明明是自己先提什么女色鬼的。
坑子接著說:「我尋思著吧,金銀沒啥稀罕的,我想送她塊古玉石。」
我說:「我店裡有的是,你去拿吧。」
坑子嘟囔道:「人家這不為了表示心誠嘛,所以一定要自己親自去走一趟。」
「那你找我搞毛?」我接著問他。
坑子湊近我說:「小哥你店裡有出貨的,不就是鑽地龍嘛,給我介紹介紹帶我一回唄。」鑽地龍是我們這邊對盜墓者的稱呼,類似於江湖黑話。
我心說這是說帶就帶的事嗎?如果這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早就不用晚上行動,也可以在電視上登招聘廣告了。不過坑子這個想法,我一直也有。總是接他們的貨時間久了,越來越覺得神秘。人面對的事情越神秘,則越發感興趣。想去一探究竟。
坑子問我:「剛剛那人幹啥的?」
我說:「老趙啊,他就是你要找的鑽地龍。」
坑子一拍大腿,著急的說:「那你剛才不該讓他走啊。」
「你自己他媽神神秘秘的,誰知道你什麼事。再說人家收不收你還不一定呢。」
坑子一臉懊悔不堪的樣子,說:「痛失良機啊,痛失良機。你改天再約他一次,一定要幫哥們一次啊。」
坑子可憐巴巴的眼神,就像狗望著骨頭啃不上一樣,看著就覺得好笑。我本來不打算理他,但在他的苦苦哀求,以至於最後快要以身相許的時候,我決定還是幫他一回,成不成看他造化了。其實這裡面,也有我的一點好奇心在作怪。
隨後吃完飯,我又給老趙打了個電話,約他第二天中午在火鍋店會面。
一天無事,第二天一早剛九點多,坑子就到家裡來找我,開著一輛破捷達。大早上在大街上大呼小叫,我想這貨不是嗑了藥了吧,怎麼起這麼早。洗漱之後,隨便吃了點東西,我一看都快十點了,也就不打算去店裡了。出門上了坑子的破車,坑子一腳油門,車子開始狂顛,我嘲笑他,說道:「你這破車從博物館偷的吧,遊戲廳飯店掙的錢捨不得花?」
坑子嘿嘿一樂,「這叫低調,有錢不能露富。」
我說那你出門乾脆別穿褲子了。
坑子哼了一聲道:「不穿褲子那不成耍流氓了,不過可以考慮不穿內褲,又省錢又自在。」
我聽了一頭冷汗,這他娘可是算計到極點了。也無恥到極點了。
一路顛到火鍋城,因為午飯時間還早,店裡還沒有上人,火鍋城老闆見我進來,笑了笑啥也沒說,我也笑了笑算是致意,然後和坑子兩個直接進了雅間。
點好了餐,喝著茶等到十一點多,老趙從外面進來了。一進門看見坑子也在,稍微楞了一下,笑著說:「牛兄弟也來啦。」
坑子滿臉堆笑,迎上去握住老趙的手,說:「趙哥好,可把你盼來了。」
老趙有點慌了神,捉摸不透這坑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我心想,就算是鬼,也不知道這貨心裡是怎麼想的。三杯酒下肚,各自都放開了。坑子纏著老趙講講盜墓的事,老趙拗不過坑子,邊喝邊跟我們講了起來。
按老趙講的,盜墓這行起源深遠,在中國歷史上自來有之。有名的盜墓事件,如伍子胥攻破楚國都城郢以後,打開楚平王的陵墓,把楚平王拉出來鞭屍。雖然伍子胥的目的不在於楚王墓中的金銀財寶,但這種掘墓取屍體的行為,依然屬於盜墓了。這種有名的盜墓事件,多是因為政治因素,後來清順治帝親政後掘開皇叔多爾袞的墳墓鞭屍,是同樣的原因。民國初期孫殿英用炸藥炸開清皇陵,取走慈禧墓中的珍寶,則是純粹為了滿足自己的金銀欲望。而正常情況下絕大多數的盜墓活動,都是隱蔽的,無論成或不成,都不會去宣傳什麼。只有當考古工作者打開一座墓進行搶救性挖掘時,才讓墓中的多個盜洞見了天日。
老趙告訴我們,盜墓者一般三五個結成一夥,不能太多,如果實在要十幾二十個人,那麼就要分頭行動,十幾個人目標太大。盜墓者一般都有自己的土菜,所謂土菜,是指一個盜墓者只能拿墓中一類東西,有人專門盜墓中的瓷器,有人專門盜墓中的銅器,有人也專門盯墓中的金銀器,還有一些半盜墓賊,專偷陵墓前的石像生。這類人一般白天踩點,大晚上沒人的時候再開車去拉,弄上車就跑,其流動性相當大。
坑子問老趙的土菜是什麼,老趙說是玉器。坑子點頭稱找對人了,弄得老趙一頭霧水。正宗的鑽地龍都會遵循土菜的規矩,絕不涉足其他人的領域。
坑子納悶問道:「那要是墓中沒這類玩意呢。」
老趙答:「那就摳塊棺材板下來,以示賊不走空。」
坑子不死心,說:「那要是連棺材也沒有呢?」
老趙說:「那就從墓中抓一把土出來,撒在地面上。」
我聽著倒是有點塵歸塵土歸土的意思。坑子接著問:「那你們在下面不害怕嗎?有沒有碰到過什麼鬼啊神啊的。」
我心說坑子這貨,自己明明一個唯物主義者,又搞起了唯心主義那一套。老趙喝了口茶,接著跟我們說:「怎麼不害怕,我十五歲第一次下土城,也就是墓,臨下去之前嚇尿了褲子,死活不肯下去,後來還是被師傅硬塞進盜洞的。」坑子說:「那你師父了夠狠的啊。」老趙嗯了一聲說:「是夠狠的,但那也都是為了我好,幹這一行連下盜洞都不敢,那還怎麼吃這口飯。」
我問道:「那你師父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
老趙嘆了口氣說:「八年前和師傅一起進了一個明朝王爺的墓,不料那墓中不乾淨,師傅在那一次中了屍毒,雖然當時逃了一劫,但後來身體越來越差,積在身體裡的屍毒時刻折磨著他,過了五年就去了。」
我和坑子知道,老趙說的「不乾淨」絕對不是說墓中不衛生那麼單純,而是說這墓中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之後老趙給我們講起了那次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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