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狗官的書房乍看起來沒啥出奇的,四壁上基本都是高高的書架,一張文案放在房間靠右的位置上,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與一些書冊之類的東西。
不臣與陸雪渝走到書房正中,四下打量了一番,頭皮都有點發麻,他們都能猜到那打開密室的機關應該就是這些書架上的某本書,只是這些書也忒多了一點,這樣就算能找到,不出意外也得是幾個時辰之後了。
「難關真是一重接著一重啊!」不臣由衷的嘆了口氣道。
「相公你就別感嘆了,咱們快點去找那機關吧!」陸雪渝有點焦躁的說道。
只是不臣卻笑了笑說道:「不急不急,這事也急不來。」
「相公,你莫非已經找到了那機關了?」陸雪渝驚喜的問道,她現在已經習慣了不臣經常性的展示「奇蹟」了。
「然而並沒有。」不臣聳了聳肩,有些狡猾的笑著說道。
陸雪渝的臉立刻就掉了下來:「什麼嘛!相公就喜歡拿人尋開心。」
「娘子你先稍安勿躁,我問你,周豁牙周狗官是個喜愛古董成痴的人吧?」
「那又怎麼樣?」陸雪渝一頭霧水的問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若不是愛古董成痴,那周狗官又怎麼會在書房裡修密室?
「那像他這樣愛古董成痴的人一定喜歡經常去欣賞自己的收藏吧?」不臣不為所動的接著問道。
「呃,這很正常啊。」陸雪渝隱有所悟,只是仍沒有徹底明白過來。
「那麼在他的經常使用下,那機關上應該會留下不少使用的痕跡吧?」不臣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
「相公你是說……?!」陸雪渝明白了,不臣只用了幾句話就將搜索範圍縮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因為就他們現在所看到的,這間書房裡大部分的藏書都是沒怎麼被人摸過的新書!
「現在開始找吧,娘子,動作要快!」不臣收斂了笑容,對陸雪渝肅容說道。
「奴奴明白了!」陸雪渝答應一聲便與不臣一起快速的在書架上翻找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
「奇了怪了!」
陸雪渝盯著書架皺起了眉頭,此時她已經和不臣將整個書架上的舊書都翻找了一遍,但卻沒有一本是啟動那密室的機關。
「娘子,我們錯了。」不臣搖了搖頭說道。
陸雪渝點了點頭,事實就是如此。
不臣繼續說著,走到了書桌跟前:「想那周狗官心思縝密,又如何會想不到將機關放置在書架上是一件太過平常,任何人都能想到的事?」
「那他會……?」看著不臣將手伸向書桌上的燭台,陸雪渝驚訝的瞪大了美麗的眼眸。
「是的,這個看起來已經顯得較陳舊的燭台才是機關!」說著話,不臣攥住了那燭台的底座,逆時針一轉!
「轟隆!」
一聲低沉的悶響響起,左邊牆上的書架挪開了,一個通往地下的階梯顯露了出來!
「相公!」陸妹子現在是真心覺得和不臣組隊是一件極其明智的事情了,若是她一個人來的話,頂多就能砸破房門進到書房之中,然後便難以寸進了。
不臣笑了笑,張開了雙臂:「娘子,現在你可以把你的嬌軀投入為夫的懷中以示崇拜了!」
「呃,相公,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吧?」陸雪渝有點猶豫,不臣的懷抱怎麼看怎麼像惡魔的手掌。
「怕什麼?」不臣也不待她投入自己的懷中,便走過去將陸雪渝抱進了懷裡,在她小嘴上親了一下。
陸雪渝倒是沒有逃走,她現在是真心有點喜歡上不臣了,被他抱抱親親也沒什麼關係。
「好了吧?相公,咱們快拿了那瓶子離開這是非之地。」陸雪渝在不臣懷裡臉蛋紅紅的說道。
「嗯嗯。」不臣答應了一聲,有點戀戀不捨的放開了陸雪渝的身子,當先走入了密室之中。
這個所謂「密室」其實就是一個地窖,向下的階梯看起來雖然黑洞洞,似乎深不見底的樣子,但其實就三米來深,不臣緊走了幾步就來到了密室之中。
「嘩!」
陸雪渝引燃火摺子,點著了懸在密室牆壁上的一個火把,頓時,無數金銀反光就差點耀花了不臣和她的眼睛!
「我的個乖乖!」不臣驚嘆道,他是去過查理王的寶庫的,和這密室比起來,那位一國之君的寶庫雖然面積大了不少,但藏品就只能用寒磣來形容了。
周豁牙的密室之中堆滿了金銀之物與古董,看來這狗官不僅將自己的收藏放在了這裡,連他歷年以來搜刮的民脂民膏也存在了這裡!
「相公,我們發啦!」陸雪渝兩手捂著臉龐驚呼道,這密室里簡單估算一下就有至少三十多萬兩銀子和一萬多兩金子。
不臣倒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娘子,這密室里最值錢的不是金銀,而是古董,別拿那些金子銀子,多拿點古董走吧!」
「嗯嗯!」陸雪渝點頭如啄米的答應了下來,接下來便與不臣在古董堆里翻找了起來。
烏山官瓶倒是好找,特徵太明顯了,薄如蟬翼的內壁,紫色的底色,外加古烏山風格的繪畫。
不臣伸手將那烏山官瓶從古董架上取了下來,掂了掂,這瓶子重倒不是很重。
「只是卻價值千金呢!」
不臣玩味的端詳了一下那瓶子,將之遞給了陸雪渝,陸雪渝立刻小心翼翼的將之放進了背後背著的一個木匣里。
不臣在看著陸雪渝將烏山官瓶收好後,又將視線轉向了古董架,在上面挑了挑,取下了一對看起來十分精美的雙鶴式樣的玉璧與看起來有些歲月了的銅質老虎雕像。
那對玉璧一看就是賽里斯的產物,應該是周狗官高價收回來的,而那銅老虎的雕刻風格則更偏向西陸,應該是烏山古墓里出產的。
陸雪渝看著不臣將這三樣東西收進包里,有些吃味的嘟起了小嘴:「相公,這是給你的妻妾們的吧?只是不知為何只取了三個?」她清楚的記得不臣有四房妻妾的……
不臣苦笑了一聲,他是沒法告訴陸雪渝,他的某個「情人」其實是現實中不存在的人工智慧的。
不過看陸雪渝那明顯的吃醋表情,不臣淡淡一笑,又在古董架上端詳了一番,取下了一個同樣玉制的魚兒遞給了陸雪渝。
「娘子,這是你的。」
「這算什麼?我也算是你的一房妻妾嗎?」陸雪渝有些不快的扭過了頭去。
不臣滿含柔情的笑著說道:「娘子,你不是嗎?」
陸雪渝只是有些賭氣而已,本心其實是不願意拒絕的,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過了不臣手裡的玉魚。
「相公,謝謝你。」陸雪渝將那玉魚珍而重之的貼身收好了。
不臣笑著搖了搖頭:「渝兒,我知道你對我的女人太多有看法,只是她們都是跟我一起在生死線上走過無數回的,情義已堅,我是不論如何都無法辜負她們的,不然……我就算不上人了。」
這還是不臣第一次用真正合乎他們兩人之間關係的稱呼稱呼陸雪渝,這讓陸雪渝明白,他這是要挑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她和不臣到底算什麼?夫妻麼?肯定不是,至少她過不了心頭那一關;那情人?也不算,情人好歹要有**關係不是麼?
「相公,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陸雪渝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事拖下去。
沒辦法,一時間,她真的做不了這個決定。
要麼跟不臣一拍兩散,從此各奔東西。要麼就做他的女人,跟他的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的愛,這兩種選擇對於陸雪渝來說無疑都是痛苦的。
不臣點了點頭,不挑明,繼續這樣糊裡糊塗、曖曖昧昧下去也好,如果陸雪渝選擇離開他,他也會蠻傷心的。
「娘子,那咱們走吧。」
……
逃出布州的過程很順利,不臣和陸雪渝無驚無險的就出了州衙,然後直奔城門,潛上城牆之後用繩子綴著下了城,接著去城外的一個市集上偷了四匹馬,最後便揚長而去,直奔威遠王城。
而梁主簿的屍體與他那被捆在椅子上的小妾直到第二天正午才被人發現,而那時,周豁牙發現自己的寶貝失竊都已經有兩個多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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