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僅僅感動了一下,就敢動了。
他毫不留情把身上的狗屁藥膏們撕下來,噼里啪啦一通亂揍,隔著大老遠也能聽見這裡頭嗷嗷喵喵的一片。
也得虧這幾人迫不及待,在門口就撲人了,沒有波及到裡面的家具。
一段時間後,沈淮摸索著將棺材放進了臥室,讓系統仔細掃描沒有磕碰到了哪裡,旋即才轉身出去。
客廳里齊刷刷蹲著四個烏漆嘛黑的身影,也沒開燈,大家一起沉淪在夜色里。
「張海成!」沈淮坐在椅子上,開始點名。
蹲在右數第二個位置的張海成渾身一抖,突然就很顯得柔弱無助。
「你到底在搞什麼么蛾子?」沈淮冷冰冰地道,「知道我如果條件反射下手再重點,你們會怎麼死嗎?」
他沒下死手,是因為提前被系統預警,大概猜測到裡面不是什麼危險人物。
不然沈淮根本不可能開始讓人近身。
張海成小聲逼逼:「這不是知道02你一定認得出我們嗎?」
沈淮氣樂了,他冷冷道:「所以還是我的問題?」
張海成:「我錯了。」
他這話說得又快又乾脆,頗得沈淮真傳。
蹲在他右手邊的張學歸發出了乾巴巴的聲音:「02」
然後沒詞了。
沈淮深吸一口氣。
他說一點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哪怕久別重逢,那也是時過境遷,在沒有確認他的危險程度前,這些人不應該那麼冒進。
張家教的謹慎,怎麼年紀大了還還回去了?
但更多的是心底的酸澀。
系統:【他們是你拼盡所有,付出極大代價存活下來的種子。】
系統:【淮,你改變的過去很划算,在現在,在未來,都是不可忽視的一筆呢。】
一回來就一堆事,沈淮見了張海成,知道自己的努力有結果,但或許是出自其他的想法,他一直沒有開口詢問過。
而現在,結果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其實還好。沈淮想,小小年紀經歷泗州古城的放血、危機四伏的放野、波及全族上下的內亂
能活幾個就不錯了。
他不能要求太多。
系統悄悄停靠在沈淮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臉頰。
房間內變得很安靜,失去了視力的存在,其他的觀感便會更加清晰。
四個張家人望著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麼的青年,一時間也不知主動說什麼。
原本的一腔激動,是沉寂的夜色中一點點冷卻,醞釀成夾著著委屈與難過的苦澀淚意。
他們找了太久,想了太多,連最嚴重的後果都設想過無數次。
但真正見面時除了激動,剩下的便是人類最基本的劣性根——不滿足、不甘心。
02這些年在外面,過得不好。
張海燕抿緊了嘴唇,側過頭將眼裡的淚憋回去。
沈淮蒙著眼睛,還真沒想起來房間要開燈這件事。
也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四人一個都沒打算動,反倒頂著個流淚貓貓頭陪他一起當瞎子。
他揉了揉眉心,道:「我現在的狀態你們也看得到,自己介紹一下吧。」
「張學歸,編號09。」
「張海成,編號13。」
「張海燕,編號07。」
只剩下最後一個不怎麼愛說話的盤發女人。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過去。
他們彼此間早就互通了姓名,平時也是直接喊名字,只有這位,喊誰都是一板一眼的代號。
他們只知道她在道上的名頭是「蝶姑」。
最後的盤發女人偏過頭,平日裡壓得屬下喘不過氣的快嘴,此刻囁嚅兩聲,倒是有點吐不出字來。
半晌才小聲道:「張小蝴蝶,編號17。」
「」
氣氛一下子變作了死的寂靜。
片刻後。
「咳咳咳!」張學歸被口水給嗆到了,終於沒忍住發出了一聲笑來。
這像是開啟了什麼連環反應,大家都笑出了聲。
沈淮嘴角一抽,也沒忍住抬手擋了擋,在心底跟系統一起笑出鵝叫。
他其實知道張家人取名都挺放蕩不羈的,特別是除本系外的張家人,什麼花里胡哨的名字都有。
這其實完全不重要,大家也不會因此介意什麼。
重要的是某小蝴蝶平日性格便清冷,還刻意藏著掖著拉足了神秘感。
此刻終於爆出了名字,還是個充滿了萌系反差的
女人化著淡妝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紅暈,她死死攥著拳,估計在想一拳錘到張學歸腦袋上。
「我,我真的沒想到,哈哈哈」張海燕攬著她的肩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蝴蝶,要是讓那些被你嚇破膽子的合作對象知道你這名兒,確實不太行啊。」
「閉嘴。」張小蝴蝶無力地威脅了一句,「內部喊喊就差不多得了。」
最後輪到的是沈淮。
他還依稀記得自己勵志成為張起靈的阿爸,繼而父隨子姓的事兒。
但因為開局撞上的是張啟山,為了不引起太多沒必要的猜測,他還是讓馬甲跟了本體姓。
此刻要開口,怎麼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呢?
沈淮想了一會,還是道:「沈鶴釗,編號02。」
笑作一團、故作輕鬆的小張們動作一頓,又蔫吧了下來。
「02」張海燕喃喃道,「我們真的找了你好久。」
沈淮道:「抱歉。」
「是我們應該抱歉。」她道,「我們沒有照顧好01,也沒找到你。」
沈淮輕輕嘆了口氣。
哪怕光聽聲音,那也能聽出面前這幾人的氣息有多混亂。
過多的情緒混雜在一起,酸澀得讓他心疼。
他站起身,走過去,在小張們的猝不及防中,安靜又無聲地分別給了他們一個擁抱。
一瞬間,時間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他們體會到了當初只有01才體驗過的待遇:青年的身上充斥著一股草藥香,混著一股淡淡的血味,交織成一種格外具有安心感的氣息。
他也很瘦削,體溫低,甚至能感受到手掌下凸起的骨骼。
這個懷抱並不完美,卻足夠彌補缺憾。
「辛苦你們了。」
他們聽見青年低啞的聲音,在習慣性的冷意下潛藏著溫柔。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
——什麼家族、族長、工作都通通一邊去!
這麼多年的苦日子。
值了!
正在趕來路上的張起靈:?
呵。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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