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時間流速不對等,處於過去的沈淮,自然不知道,他給未來寬放的三天時間到底會發生多少事。
甚至說,僅僅未來一天半時間,整個老九門半數為他出動。
這裡面有太多的機緣巧合。
比如還真打算來長沙經商,但此刻還在半路的解九爺。
比如當時沈淮大開殺戒造作水匪時,那從窗口丟下的、被黑瞎子撿到的絹花。
無人想到,拋絹花的青樓女子中,有一個會在數年後成為老九門中黑背老六的軟肋。
歲月已過,女人卻依舊記得那個帶著血腥味的夜晚,記得那個撐著黑傘殺伐果斷的青年。
沈淮自以為這些事情意義不顯,事實上,當事人卻會在乎。
以至於他們更希望與青年再近一些,哪怕是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當然,陳皮不算。
這一套組合拳下去,若不是張海成死守著底線,估計本體都能給刨出來。
偏偏沈淮就對自己的劇本蜜汁自信,絲毫不知道有著系統干涉,而目標不明確的自己,已經被腦補歪了十萬八千里
畢竟劇情里小哥也裝謎語人啊!
他一比一模仿有什麼問題?
頂多就是多了個隨身攜帶的本體——他都說是朋友了,幫忙治個病還能誤會到哪裡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話說回來,在那晚好說歹說,恨不得把衣服黏在身上的沈淮,終於保住了自己「人類」身份。
他成功把陳皮和黑瞎子都趕出了房間,自己在馬甲修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往身上糊了幾層繃帶。
這次的事情太驚險了,馬甲的痛覺不敏感,又有鎖血機制,一旦系統提醒不及時,沈淮很可能就會變成驚悚片主角。
——或許他直接去無限流片場也沒問題?
系統:【這事好辦,你下次別又發起瘋來把我給關了!】
沈淮思考了一下,覺得靠系統不如靠自己。
雖然他當時資本家一樣剋扣了不少東西,連多餘的腎啊闌尾啊都去掉了,但為了避免長時間剝離人類身份造成的錯位感,他是有維持身體的最低運轉的。
這才導致了會出現今天這種腸子險些掉出來的事情。
沈淮道:【最近能量不是還挺足,你給我整個每天能自動清潔繃帶先。】
系統:【啊?】
沈淮比劃了一下:【就跟我現在纏的差不多,只要我再兜一層,就萬無一失了——一定要能清潔的。】
他強調,【不然我會死!死給你看哦!】
系統被他的語氣萌了一下:【行。】
雖然但是,這裡三層外三層的模樣,往墓里一放,那就是個標準的粽子養成開端啊!
沈淮則是想,往二次元一放,他還能中二點來個邪眼解放——不,人間失格。
【走吧!】哪怕一夜沒睡,調整過情緒,沈淮依舊精神奕奕。
【春四已經把地圖給我了,查出小日子的位置,指日可待!】
他當即衝出去,對靠在門口抽紙菸的黑瞎子道:「計劃可以準備實施了!」
煙屑從男人指尖抖落,黑瞎子顯然驚了一瞬,旋即虛心請教:「那沈先生,該怎麼做?計劃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計劃全稱:族譜頭香計劃。
做法全稱:隨機應變。
但為什麼現在就跟黑瞎子說呢?
因為小爺我高興:-D。
沈淮繃著高冷的姿態,心底自有管死不管埋的放縱,神秘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黑瞎子:那現在告訴他幹嘛?吊胃口嗎!
他也艱難地道:「行。」
話雖如此,但要確認一個完全不了解的組織的動向,其實也快不到哪裡去。
沈淮打發走黑瞎子後,便穿著一身黑——不,大白天打探消息穿什麼黑衣,生怕別人看不到嗎!
他找了處沒人的地方,換上了一身迷彩,拿著地圖潛進春四他們所指示的位置。
此地位於兩座山中間的夾縫,水流湍急,江面狹窄,兩側鬱鬱蔥蔥的林子遮住了大半視野,並不適合大船泊入,稍不慎還有擱淺的風險,不遠處還有個蓄水的堤壩用以調節水位。
按春四所說,有一些奇怪的船會在這往來,凌晨駛入,深夜駛出,伴隨著水匪攪風攪雨的動向,全然不起眼。
他們是在這卸貨?或者提前轉運些什麼東西?
長沙並不臨海,這要運回日本的話,起碼要經過上海,從東海那邊繞行。
沈淮竄進林子,毫不講道理地借系統的掃描開掛,掃出熱源後,悄無聲息地潛入一個頗為隱蔽的小屋。
今天顯然是沒什麼行動的,或許是他們早與水匪沆瀣一氣,得知昨晚水匪有著大活動,便停了下來。
殊不知給他們打掩護的水匪,撞上了個硬茬子。
——全員直接去見了他們的祖奶奶。
沈淮撬鎖進屋的時候,只有兩個人東倒西歪地睡在小床上,鼾聲震天響。
他隨口問系統:【能解析人種樣貌不,看看面前這倆是不是小八嘎?】
系統:【我總覺得我是個盜墓系統,牢淮你有什麼頭緒嗎?】
沈淮:【廢話少講,忘了古董能量哪來的了?】
系統:【嚶!】
它選擇原地屈服。
長期訓練潛入國內的日本人從樣貌上不好分辨,口音也能經過訓練,但他們的大腳趾卻鮮少能藏住信息,那腳趾頭奇怪的弧度,是長久穿木屐造成的。然而此時自詡牛逼的日本人也不會在意這點細節。
再次靠外掛確認了這兩人的身份,沈淮才開始打量其他地方。
這是一處私人電台,顯然接著商行的內部頻率,拍電報的裝置上粘著污漬,看著有些年頭了。
沈淮在心底「哇哦」了一聲,過去在博物館裡才能看到的裝置,現在終於見著了!
就是——
沈淮撓撓頭:【牢統你有什麼頭緒嗎?我也不會搞諜啊!】
系統:【】不純的盜墓系統發出爆鳴。
好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沈淮在現代也看了不少諜戰小說,知道這些通訊就是靠發電報傳遞的。
破譯這種東西,需要密碼本,至於密碼本長什麼樣,應該就是本子吧?
沈淮瞥了一眼睡得東倒西歪的日本人,毫不客氣地給他們一人扎了一針。
【對,這個水杯再往旁邊挪一點,那個筆在鍵盤第二個按鍵旁邊】
沈淮一陣狂風過境,把整個小屋翻了個底朝天,刨開一塊地磚後,終於找出了密碼本,他讓系統先記下來,再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復原房間。
至於如何復原,顯而易見,也是靠系統的程序記憶。
沈淮感慨:【搞諜戰還真難啊,這密碼本藏旮旯里不好找就算了,還鬼畫符似的。】
這是關鍵問題嗎?真搞諜的誰會你這樣開無雙找啊!
總覺得哪裡不對的系統有氣無力地指揮完,險些自閉。
沈淮將密碼本塞回去,像是一條水中游魚,溜走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下一步就是想辦法攔截電波,破譯密碼,搞清楚這些船的動向。
裝置可以委託黑瞎子買,至於破譯密碼他去哪個地方偷師一下,然後看看能不能交給春申?
那小孩那麼逆天的記憶力不用白不用。
說辦就辦,沈淮很快就安排了下去。
跟黑瞎子說的時候,後者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要這種東西做什麼?市面上能攔截軍用信號的可不好找——你招惹到哪方人了?」
「與軍方沒關係。」沈淮說的含糊,他這波能找到線索全靠系統開掛,多一個人知道內情就多點暴露風險,「是另一方勢力,我需要知道他們的動向。」
黑瞎子輕輕「哦」了聲。
沈淮道:「你不用找最高端的,我能改造。」
黑瞎子詫異道:「你還會這東西??」
「略懂。」
指系統懂。
都是電波系的,去人家信號里走個親戚怎麼了。
「真好奇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奇才了。」黑瞎子忍不住嘟囔了一聲,「行,我去幫你搞,急麼?」
沈淮言簡意賅:「急也不急。」
他還要去偷師學電報呢。
黑瞎子對這說了跟沒說的回答無言以對。
辦事的人都知道,最怕的不是劃定個緊急時間,而是不具體明說時間。
這會給人無形的催促感,讓你時刻咂摸這個時間去做到底算不算來得及,再遲一點能否讓人滿意?
這種單子,黑瞎子之前可是從來不接的。
但現在,他卻罕見沒什麼生氣的情緒。
或許因為最初見面那略有驚艷的對話,又或許是對方揣著如此重要的需求,卻敢直接來找他。
他覺得沈鶴釗這人真的該死的魔性。
黑瞎子聳聳肩,笑道:「得嘞,沈老闆就等著收貨吧!」
沈淮點點頭,絲毫不知道黑瞎子心底想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
畢竟他就是不知道啥時候要嘛,能早就早點,早不了也算球。
找黑瞎子也是因為,沈淮敢信的人太少了,有劇情在,起碼他知道黑瞎子到底是個什麼脾性。
沒有刻意動腦筋的時候,沈淮主打就是一個清澈愚蠢大學生。
唯一受傷的只有系統。
又要掃描,又要開掛,又要追蹤攔截電波,還要背密碼本嗚,我真的沒有諜戰程序!!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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