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之心 第八節代價

    冰冷的聲音把的那種噁心的感覺凍結了。當楓站起的時候，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除了眼睛依然通紅全身呈現碳黑色的骷髏，就連那頂戴在頭上可以表示維崔納斯地位的王冠也不見了。

    「你……」，楓的心中充滿了驚訝。

    「契約的結果」，維崔納斯冰冷的聲音顯得很平靜，「你的要求不是用最低的代價換取他們的生命麼？」

    「我是這樣要求的」，楓的聲音顯得有些急切，「現在我需要知道代價是什麼。」

    「一雙眼睛」，維崔納斯指了下自己通紅的雙眼。

    「沒有人因為儀式而死？」，楓追問了一句。

    「沒有。」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後，楓長噓了一口氣。

    「剛才的情景是儀式中的幻影？」

    「是幻影，但不是儀式之中的，到達這裡的每個個體都會體驗到藏在自己心底最深處所懼怕的東西，一種真正的黑暗，任何有思維的種族都會擁有的黑暗」，維崔納斯解釋說。

    「散」，如同在寂靈之森一樣，隨著維崔納斯的喝聲，灰色的迷霧漸漸的散去。

    「剛才的是可以吞噬生命的，如果沒有黯精靈的血液在你的身體裡流動，恐怕你現在已經跟我一樣了，嘖，嘖。」

    「這裡是……」，楓打量著灰霧已經消散的周圍。

    沒有色彩的並不昏暗的一個洞穴，參差嶙峋的白色石塊鑲嵌在黑色的牆壁之中。

    沒有回答楓的問題，維崔納斯只是用他那已經變成黑色的致命的骨手示意楓跟隨自己。

    順著曲折的道路走了並不是很遠，維崔納斯和楓來到一個圓形空曠的大洞穴中。連同來時的路一起，七個一模一樣，均勻分布在四周牆壁上的洞窟擺在維崔納斯和楓的面前。

    「聖者的信徒的雙眼，請指明神的所在，照亮我前進的方向……」，維崔納斯停下了腳步，反覆的誦念了幾遍後，那雙鑲嵌在頭骨中通紅的眼睛閃爍了幾下之後「砰」的一生炸裂開來。

    「啊~~~」，維崔納斯被自己雙眼突然的炸裂彈倒在地上，翻滾中粗大結實的骨骼將地上不大的白色石塊壓得粉碎。楓無措的看著維崔納斯的樣子，只能任由他痛苦的在地上掙扎。

    不知道在這個空間裡是否也有時間的存在，總之是經過了很久的時間，維崔納斯停止了掙扎，用雙手使勁的將身體撐起，慢慢的站了起來。

    碳黑色頭骨上的兩個通紅的眼睛已經被兩個跟頭骨一般顏色的洞所替代，眼眶的周圍也許是因為爆炸的原因，出現了延伸至頭頂的裂紋。

    「你……」，楓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你要做這樣大的犧牲來解除盟約？」

    「拯救生命？那對我是無意義的。相反，我倒是樂於做出一些可以毀滅生命的事情。」

    「咳~~」

    維崔納斯受到的打擊並不輕，楓可以看的出來。

    「是那條路」，勉力的抬手指了下右手的方向，維崔納斯咳了幾下後的聲音有些顫抖。

    在維崔納斯的指點下，楓才發現除了右手側一個洞窟依舊黢黑以外，包括來時道路的六個洞窟的都發出淡弱的白光。而在維崔納斯指點下的洞窟仿佛一張可以吞咽一切光芒的嘴一樣，比剛才顯得更加的黑暗。

    「有些話我需要同你說一下，親愛的盟友」，維崔納斯粗壯的身體擋在了想走近那個黢黑洞窟的楓，「亡靈的承諾是相當忠誠的。」

    「傳說中是這樣」，楓點點頭。

    「我對你的承諾是用最小的代價來挽救那幾個微不足道的生命。」

    「是的。」

    「當我走進那個洞窟的時候，我就兌現了對你的諾言」，維崔納斯指了指楓身後，「然後你就可以沿著來時的路離開這裡，回到寂靈之森，帶著你的同伴離開。」

    從維崔納斯的身上，楓感覺到一種恐怖的氣息混雜在那本已經讓人毛骨悚然的死氣之中。

    「我需要知道你解除盟約的方式和結果」，楓堅持道。

    「結果就是我所承諾過的，至於方式我從沒有任何的承諾」，維崔納斯逼進了一步，「我是強大的，你的選擇是離開或者死亡。」

    下意識的，楓退後了一步。

    「嘖，嘖」，仿佛已經擺脫了眼睛炸裂的痛苦，看到楓本能的反映維崔納斯笑了起來，「這樣的選擇是對的，我可以把你變成我的同類，輕易的。不過我想這不是你的選擇吧。」

    說完，維崔納斯轉身向那個黢黑的洞窟走去。

    看著維崔納斯漸漸消失在洞窟中的背影，楓有一種熟識的感覺，好象是自己一般，孤獨和落寞。

    雙手握於額前，十指相接的做了幾個不同的手勢，隨後右手握在胸口，左手環繞身體一周。

    楓身體的周圍漸漸的湧起了一層薄薄的黑煙。

    在確定黑煙完全將自己掩蓋了以後，楓追躡著維崔納斯的方向進入了那黢黑無光的洞窟。

    黑暗中那隻紫色的眼睛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任何東西，但多年的習慣依舊讓楓緊貼著冰冷的石質牆壁，謹慎的前進著。

    「蜘蛛？！」，一隻拳頭大小色彩斑斕的蜘蛛出現在洞窟的頂端。

    一路上沒有看見任何生命的跡象，此時出現的蜘蛛顯得異常的詭異。

    黑色的煙幕包圍住了楓的一切氣息。

    沒有驚擾洞頂的蜘蛛，楓繼續小心的貼牆潛行。

    第二隻，第三隻……洞窟里的蜘蛛多了起來，挨挨擠擠。逐漸的，楓不得不依靠攀爬跳躍來躲避這些大小不一但都色彩鮮艷的蜘蛛。

    「瓦多女王，尊敬的黑暗之後，我可以用我的身軀和靈魂作為代價……」，冰冷空洞的聲音傳進了楓的耳朵。

    「呵呵，一副空空的骨架也能稱為身軀麼？」，尖利刺耳的笑聲充斥著洞窟，「至於靈魂麼，我更願意看見你現在這樣，有著無盡痛苦的靈魂，哈哈哈哈~~~~~~~~~」

    「我只為這它們尋求一個可以避除詛咒的避難所，這對您來說輕而易舉」，楓匿藏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之後，看見維崔納斯半跪在地上低著頭說。

    「如果我率領的死靈大軍跟您的信徒撕殺起來，大規模的損傷是不可避免的，那樣，您就無法在黯精靈的陰謀中獲取樂趣了。也許，這比您可以獲得我的軀體和靈魂更加重要！」維崔納斯的聲音中帶著一份自信。

    「你這是在威脅我？」

    「尊敬的女王，我怎麼會呢？這只是您拒絕我可能產生的一種情況，而這種情況剛好會使您產生很大的煩惱」，維崔納斯的頭微微的抬起了一點。

    悄悄的把腦袋向外偏出一點，楓企圖看一下能使高傲的死靈戰士跪拜的黑暗之後的樣子。

    一個寬闊異常的洞穴大廳，正中央一個閃亮高大的燭台上點燃著一隻粗大的白色蠟燭，半藍半紅的火焰隨著聲音不住的抖動。

    隔著燭台，在維崔納斯跪拜方向的很遠處是一個巨大的黑色蜘蛛雕像，雕象的下方隱約是一個女人的身影。距離很遠的原因，楓並不能看的十分清楚。

    蜘蛛雕象的一邊是沸騰的熔岩，另一邊則是巨大的冰山。

    「你還帶了別的什麼東西進來？」，黑暗之後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滿。

    「哦？……」，維崔納斯抬頭呆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大聲的說，「年輕的半精靈，出來朝拜尊敬的黑暗之後。」

    「半精靈？半精靈怎麼能來到這裡？」

    「尊敬的女王，他擁有您忠誠信徒的一半血統」，維崔納斯恭敬的回答。

    「有黯精靈血統的半精靈麼？真的很少見啊，讓他走近一些。」

    聽了尖利的女聲，楓揮去隱藏自己氣息的黑煙，從岩石後轉出慢慢向巨大的雕像走去。

    隨著身後本來長長的影子逐漸的縮為一團，然後又逐漸的拉長，楓眼中女人的身影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

    一個黑髮黑眼，年輕妖艷的女子斜倚在蜘蛛雕像下的一個木質王座里，在王座的周圍盤亘著無數像路上見到過的大小不一但色彩鮮艷的蜘蛛。

    盯著楓的臉，妖艷的女子皺了皺眉，「醜陋的半精靈，而且還是雄性。」

    抬起右手指了楓一下，楓貼身的黑色緊身衣化成了齏粉。本能的反應是向後躲閃，但楓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動了。

    「哦？有貴族的血統？」，看到楓從胸部到膝蓋滿布著蛛網狀的紋身，黑暗之後低聲嘀咕了一句。但緊接著，黑暗之後又仰天高吭的笑了起來，「一個有趣的玩具，醜陋的死靈，你給我帶來了一個有趣的玩具！」

    隨著尖利的笑聲，黑暗之後腰間的腰帶開始蠕動，兩個本來下垂的腰間飾物漸漸的彎曲漂浮起來。

    「雙頭蛇！」，一向憑藉自己敏捷的身手求得生存的楓開始有些恐懼。

    「尊敬的王后，您就是答應我的請求了」，維崔納斯不失時機的詢問。

    「你知道作為我的奴隸將會怎樣麼？」，黑暗之後並沒有等待維崔納斯的答覆，抬手指著王座的兩邊說，「仔細的看看這些可憐的東西吧。」

    「你將在這沸騰的岩漿中接受我的孩子們的親吻，在你的軀體完全被嗜咬成碎片以後又會在這晶瑩的冰山之中得到恢復。如此的過程是永恆的，你真的要接受麼？」，聽著黑暗之後的陰沉的話語，楓再也感覺不到眼前女子的艷麗。

    「我願意」，沒有絲毫的猶豫，維崔納斯回答。

    「邪惡的死靈」，聽了維崔納斯的回答，黑暗之後有些忿然，「把你的那些可憐的傢伙叫出來吧。」

    維崔納斯站起身子，輕輕的低喝，「驅」，楓曾經見過的五團藍火從維崔納斯的碳黑色的胸骨中浮現出來。

    「這些就是我的子民，請您將他們納入避除詛咒的空間吧」，維崔納斯把怨靈集合體召喚出來後，將右手握拳放在左胸保持著標準的騎士禮的姿勢。

    「如果知道有這麼多有趣的東西，我是不該輕易答應你的」，黑暗之後邊說邊用一個手指在空中劃這一些圖案。

    巨大的蜘蛛雕象的雙眼的前面出現了一團波紋樣的空間，黑暗之後不耐煩的指了指，「進去吧，不要等我反悔。」

    五團藍火對維崔納斯似乎有些依戀，始終不肯遠離他的身側。

    「沒有了權利之冠就無法約束你們了麼？！」，維崔納斯厲聲的說，「服從我的命令，進去。」

    五團藍火在空中不斷的圍繞著維崔納斯轉了十幾圈後，緩緩的飄入了波紋狀的空間，接著一切又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我的奴隸，走上前來」，看到藍火消失之後，黑暗之後一邊懶洋洋的說，一邊解下了腰間的雙頭蛇。

    「鏗」，「鏗」，伴隨著維崔納斯重重的腳步聲，本來在身後長長的影子轉到了身前。

    「啪」，雙頭蛇重重的打在碳黑色的脊骨上，壓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這是我的標誌，你可以接受你的洗禮了」，黑暗之後看到那條深深的印痕，愉快的笑了起來。

    並沒有立即服從黑暗之後的命令，維崔納斯轉向了楓。

    「半精靈，親愛的盟友，你的心中有一條烙印。有些東西一旦在心中扎了根就只能讓它自己慢慢的枯萎，強制剔除的結果可能會更糟糕」，說完維崔納斯走向那沸騰的岩漿，縱身跳了下去。

    碳黑的骨架瞬間變得通紅，隨著幾個翻騰的火泡，消失了。

    「維……」，消失在岩漿里的身影讓楓說不出話來，是恐懼也許是悲傷。

    「醜陋的傢伙，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黑暗之後看到楓的樣子咯咯的笑著。

    並沒有象抽打維崔納斯一般抽打楓，黑暗之後只是抓著雙頭蛇的尾部，任由兩隻猙獰的蛇頭慢慢的向楓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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