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曉只是開始,就像風暴之前的漣漪,引起人們的錯覺,告知人們真理在悄無聲息的逼近。而汪高飛,就像一枚水中爆炸的炸彈,將人們的錯覺變成現實。
樊狸很難去接受一個曾經的好友變成怪物的事實,就像他很難去接受葉雨凝頻死的現實。站在搶救室外,和秦子揚並肩站著,樊狸的眼中已經被焦急和擔憂所占滿。他時不時側眼看看秦子揚,她一言不發,一動不動,靜靜注視著搶救室那銀色的鐵門。他好像能夠聽到秦子揚的呼吸聲,很沉穩,帶著幾分沉重,也帶著幾分憤怒,她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小火山一樣,悄悄聚集力量。
來之前的時候,舞媚焱告訴樊狸,相比潘明月,秦子揚更適合去當賈斯丁的助手。如今葉雨凝的手術迫在眉睫,布拉德不可能從西城郊區趕過來,只能讓賈斯丁代替,所以賈斯丁需要一些有經驗的副手來彌補自己的不足,秦子揚恰恰又是最佳人選。但是秦子揚太怕失去葉雨凝,這讓她的操作里夾雜了太多的個人情感,倪梓瓊對她做出測評,結果是她不能夠勝任這個工作。。
現在,自信的秦子揚腿抖得很厲害,她雖然竭力保持平靜,可樊狸仍能從她細碎的表情里看到幾分恐懼。
「吃點東西吧。」舞媚焱推著餐車走到走廊,坐在椅子上的謝凌和瑪莎拿起上面的麵包和麵條。潘明月在手術室,倪梓瓊被藍帕叫到辦公室,現在這裡只有她們幾個,哦不對,竟然還有熊貓。樊狸這才發現坐在角落的熊貓。他接過舞媚焱遞過來的麵包,微笑著,然後兩口就塞下一塊麵包,連一滴水都不喝。
秦子揚仍然像一尊雕像一樣盯著銀光閃閃的大門無動於衷,樊狸拿起麵包碰了碰秦子揚的手。
「嗯?哦,謝謝。」秦子揚這才接過樊狸遞過來的麵包。坐在椅子上,她一小口一小口吃完麵包後,舞媚焱遞過來一根煙,按說這是「蟻巢」的醫院區。不適合抽菸,可是秦子揚卻無視這些,點著後就深吸了兩口,吐出濃濃的黑色煙霧。
「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葉雨凝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救你。我現在弄不清楚她是真聰明還是……一時糊塗,明明有更多好的方法去……唉,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祈求她沒事。」秦子揚說道,這是樊狸自見到她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他們就在這坐了四個小時,倪梓瓊帶著倦意走過來,說也巧,這個時候,潘明月也從手術室走出來。她對著秦子揚點點頭。
「雨凝的情況算是穩定了,我們只需要時間。」
「我想見見她。」樊狸說完就要衝上去,卻被秦子揚一把拉住胳膊。
「怎麼了?」樊狸回頭看著一臉汗水的秦子揚。
「等等!這是手術室,她目前還不能離開這些監控,你進去了不是污染環境嗎?等她的處境穩定了,再進去!」
「我先去吃點東西,賈斯丁在裡面看著雨凝,暫時別進人了。」潘明月說完就朝著前方小跑過去。
「你們也都休息去吧,我自己坐一會。」
樊狸想說他代替秦子揚看著這裡,但是倪梓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拉離這裡。
「秦子揚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恨別人動她的家人,她一會肯定要去健身房,將沙袋打到稀爛才肯罷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跟著倪梓瓊來到餐廳。樊狸發現這裡一個人都沒有,餐廳里幾個大廚都在等待著什麼。
「沒什麼意思。剛才我去找藍帕了,制定了一套臨時計劃,老騎士團會直接協助我們找到這個黑衣人,不管用什麼方法,阻止他擴散魔能。」
「我總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那個黑衣斗篷男聲東擊西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總之我覺得他在拉著我們跑,而且秦子揚和葉雨凝好像都發現了什麼,就是不說出來。」
「唉,現在的秦子揚心理很複雜,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倪梓瓊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燒雞,毫不顧明星形象,拽下一條雞腿就啃。
「不知道。」
「雖然我們贏了,但是對方在我們身上撕開一條缺口。曾經的戰爭里,像我們這樣的人就是瘟神,但是現在,葉雨凝也被推進了手術室,這證明新騎士團也是有缺陷的。」
「你……指的是我嗎?」
「沒錯,礙於某種情懷,子揚不會當著你的面說,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你的處境對我們和『蟻巢』而言都很矛盾。凱弩至少可以沖在前方充當擋箭牌,而你卻是團隊的突破口。你雖然擁有攝靈,但是戰鬥能力很弱,而且這東西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彌補的。」
「可是我總覺得子揚擔心的不是這個。」
「藍帕擔心這個。」倪梓瓊抬頭看著樊狸,帶著幾分欣賞,然後搖了搖頭。「魔能失控是秦子揚最擔心的事情,你算是第二個吧。你也知道,你算是秦子揚的恩人,她信任你,但是你的戰鬥能力不足是後天的訓練問題,她不想說破。藍帕的意思是你暫時不要參與後來的行動,離開這個團隊,或者和女警軍團呆在一起,等我們完成了任務再去接你。」
「可是我……」
「樊狸!梓瓊!」瑪莎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樊狸的話,樊狸回頭看著門口,發現瑪莎坐在代步車上,一臉焦急的樣子。
「怎麼了?」樊狸和滿嘴是油的倪梓瓊跑過去問道。
「秦子揚去地牢了,她看上去是要宰了俘虜!」
「不行,汪高飛現在還不能死,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倪梓瓊問道。
「秦子揚讓謝凌看在門口,自己進去找汪高飛,舞媚焱和我想要阻止,但是謝凌怎麼都不肯讓路,她只聽秦子揚和潘明月的話,可我又找不到潘明月,只能找你了,現在凱弩和熊貓已經在趕去的路上了。」
「該死。真沒想到秦子揚直接去了地牢,失策失策啊!」倪梓瓊一邊咬著雞腿一邊說道。「藍帕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和秦子揚呆了這麼多年,今天是我見過她最陌生的一天,我不知道秦子揚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瑪莎說道。
「難道就是因為雨凝?她是不是通過雨凝發現了什麼。比如……魔能的突破口?」
「你小子,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倪梓瓊狠狠敲了樊狸的腦門。「估計子揚就是因為雨凝的受傷而生氣,畢竟她在心裡總覺得自己對不住雨凝。」
「別廢話了!快點上車,我們拖不得!」看到倪梓瓊和樊狸磨磨蹭蹭,瑪莎奈不住性子吼道。樊狸和倪梓瓊對視一眼,識趣地跳上代步車,樊狸眼睜睜看到倪梓瓊那沾滿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還沒到地牢的時候,就聽見裡面穿來一聲巨響,這聲音不是自來謝凌打鬥的聲音,而是秦子揚的怒吼,樊狸能夠想像出她此時的樣子,一定是如同一頭狂暴的怪獸一般。
他們三個從代步車上跳下來朝著地牢裡面衝過去,外面被謝凌打傷的衛兵已經被拖走了,樊狸遠遠看到謝凌和凱弩站在隧道中間。舞媚焱和熊貓站在一邊無奈地靠在牆壁上。看上去凱弩和謝凌正在交談。
「你們終於來了。」看到他們跑過來,舞媚焱鬆了一口氣,快去勸勸謝凌。
「謝凌,汪高飛不能死,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倪梓瓊走到謝凌面前,但是謝凌卻一臉不屑。
「我只尊重子揚的意願。」
「可是曾經的子揚不是這個樣子啊。」樊狸說道。「謝凌,你讓我過去總可以吧,他們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可以阻擋秦子揚。但是我不行,我沒辦法阻止她,就是想過去和她談談,你也知道一旦汪高飛死了。我們就找不到給雨凝報仇的機會了,到時候我就算恨死自己也沒用了!」
看著樊狸帶著幾分憤怒的眼神,謝凌愣了一陣。
「你憑良心說,我是不是一個講義氣的人。」樊狸問道。
謝凌點點頭。
「我相信你也是個講義氣的人,你的義氣不僅僅是對秦子揚,還有雨凝。」
謝凌低著頭思考一陣。樊狸趁著這個機會大膽地和她擦肩而過朝著地牢走去。
「樊狸?」倪梓瓊沒料到樊狸會有這樣的勇氣,向前一步想要跟上去,謝凌的胳膊攔在半空。
「就他一個人進去。」謝凌盯著倪梓瓊,搖了搖頭。
「那就夠了……」倪梓瓊望著遠去的樊狸,露出微笑。
「我清楚,在你做出改變時經歷了極大的痛苦,那種痛苦對你而言比撕裂靈魂還要疼,我現在警告你,如果你不告訴我你的主子在哪,我就會讓你再次經歷那樣的痛苦!」秦子揚將傷痕累累的汪高飛踩在腳下,汪高飛的身體多處骨折,兩隻手怪異地扭在一起。剛才秦子揚突然衝出來,不分青紅皂白打開監獄毆打自己,他覺得自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擊倒秦子揚衝出去,可是隨後他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在秦子揚面前,自己竟然和一個三歲小孩沒什麼區別。
「我……我……我不會告訴你……的……」汪高飛口齒不清回答道。
「你再說一遍。」秦子揚單手提起汪高飛,強壯的汪高飛就像一枚橡膠娃娃一樣任秦子揚擺布。
「我……絕不告訴……你!」汪高飛突然吐出一股血水,但是一股黑煙從秦子揚的雙眼迸射出來,連帶著那股血水,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將汪高飛打出幾米遠,將牆壁撞出一個人形來。
「子揚!住手!」樊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住手!」他跑到秦子揚身邊,擋在汪高飛面前。
「他還不能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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