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漢江監獄教育改造科科長名叫杜澤濤,是一個年齡還沒有到三十歲的年輕男子。
在這個年齡段便能夠從省局空降到漢江監獄擔任最熱門的教育改造科科長一職,杜澤濤的身份背景定然非同尋常。
從陪同他上任的隨同人員更是不難看出上述猜想。
這些人員中,不僅有新任監獄長朱正標和其餘的兩位副監獄長,並且宣布杜澤濤任命決定的更是省局組織處的常務副處長。
組織處可算是省局的要害部門,同獄政處一起,並稱省局權限最大的兩大處室。
按道理說,一個小小監獄科室負責人的上任,哪裡有資格勞煩組織處常務副處長的大駕。
要知道,一般副監獄長甚至是監獄長的任命,才能夠讓這樣要害部門的第二號人物親自出馬。
由此可見,這杜澤濤的來歷定然非同小可。
沒瞧見,新任監獄長朱正標對待自己分管下屬,臉上居然隱隱帶有幾絲諂媚之意。
仿佛他與杜澤濤對調了身份,他是教育科科長、而杜澤濤則是他的頂頭上司一般。
在省局組織處常務副處長在教育改造科的大會議室里宣布杜澤濤這位新教育改造科科長任命決定的時候,教育改造科的六名在編獄警和三十五名在押犯人都靜靜地坐在會議室里,聆聽著省局的任命決定。
當任命決定宣布之後,整個會議室裡面即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作為新任副監獄長,孫飛宇自然有資格坐在主席台上。
只是這個時候,他雙手雖然在隨同大家機械般的拍打著,臉上卻隱隱流露出一絲憂慮。
他將目光再次仔細地在身穿囚服的犯人中搜索了一遍,卻依然沒有發現那道熟悉的身影。
孫飛宇臉上的憂色愈發的濃郁了起來。
「這該死的李明宇到底去哪裡了呢?怎麼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都沒有出現?可千萬不要因為此事而被人給抓住了把柄?」
孫飛宇在心中默默地念叨著。
通過這幾天向省局熟人的打聽,他逐步了解了一些這位接任他位置的杜澤濤的一些情況。
據省局的那位熟人講述,杜澤濤此人背景神秘,誰也不清楚他真實的來歷。
在檔案上顯示,此人出身平凡,尤其是家庭背景關係的資料中,記錄在案的僅僅只有一位在京都一家事業單位擔任會計師的母親。
杜澤濤是一年前由鄰省公安系統交換到省監獄局獄政處的。
據稱,此人在省局的表現極為囂張霸道,簡直是有點目中無人,甚至連頂頭上司——獄政處的副處長都幹當面頂撞。
而且,在數次頂撞之後,他不僅毫髮無傷,而且最終被他當面頂撞的那位副處長卻最後黯然被調離了原本的工作崗位。
自從這件事情發生後,獄政處甚至是整個省監獄局,杜澤濤幾乎成為了一個禁忌般的存在,根本無人敢惹。
了解到接任自己位置的居然是這樣一號人物,孫飛宇心中更是為李明宇在教育科的未來日子感到擔心不已。
特別是現在,在這位省局獄政處有著「煞神」之稱的杜澤濤的任命大會上,李明宇竟然消失不見蹤影,這更讓孫飛宇的一顆心變得忐忑不安。
事實上,這個時候,不僅是孫飛宇留意到了李明宇不在現場,同樣是有心之人的朱正標也一樣注意到了這個情況。
趁著那位副處長宣布任命決定的時候,朱正標突然將嘴巴湊到了身旁杜澤濤的耳邊,輕輕地嘀咕了幾句。
在朱正標嘀咕了幾句後,原本一臉得意滿面春風的杜澤濤臉色突然一變,猶如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嚴霜。
掌聲停止後,臨時客串主持人的孫飛宇即刻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下面歡迎,新任教育改造科科長杜澤濤先生為大家發表就任演說!」
「組織上將我派遣來漢江監獄擔任教育改造科科長一職,我心中在特別激動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
「在過去的一年中,在前任科長孫飛宇先生的帶領下,漢江監獄教育改造科的綜合成績,不僅在漢江監獄數十個分監區中獨領風騷,而且在整個漢江省監獄系統中,也同樣是獨占鰲頭,甚至在整個大宋國的監獄系統都聞名遐邇。」
「對接管這樣一個赫赫有名的明星監區,說是心中沒有壓力,那是斷然不可能的。」
杜澤濤演說的時候,手中並沒有發言稿,而是即興演說。
而且他的演說有據有理,很難讓人挑出什麼毛病,語氣中充滿了對教育改造科的讚美和對前任科長工作的推崇。
從這一點不難看出,這位原省局獄政處的「煞星」,並不是什麼紈絝之輩,手上還是幾把刷子的。
最起碼,他的官面文章做的還不錯。
從上述的話語中,很難將他同傳聞中所謂「煞星」的名號聯繫在一起。
孫飛宇聽著杜澤濤的即興演說,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但居然組織信任我,將這樣一副擔子擱在了我的肩膀之上,那麼我就有信心扛著它繼續前行,希望在座的無論是獄警也好、犯人也罷,都能夠配合好我的工作,將教育改造科的成績推向新的台階!」
誰知道僅僅幾個呼吸之後,杜澤濤卻話鋒一轉,語氣中陡然開始變得霸氣起來。
他並沒有用上諸如「支持」這樣的詞語,而是赤果果的要求教育科的獄警和犯人們無條件的配合他的工作。
「我不希望在工作中有誰在拖後腿,醜話說在前頭,如果真的有人在工作中與我過意不去的話,那我也同樣不會客氣的。」
直至此時,杜澤濤終於將他性格中霸道的一面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聽到這裡,孫飛宇終於明白了這廝「煞星」稱呼的來由了。
這可是他的就任演說,是他第一次在新的工作單位的亮相,而且,主席台上面還坐著數位級別在他之上的領導。
再這樣的情形下,杜澤濤都可以這樣隨心所欲的狂妄。
由此不難看出,在平時的生活工作中,他究竟囂張到了何等的地步。
難怪在整個省局,人人都對他退避三舍,根本就不敢招惹。
「我知道漢江監獄的教育改造科,三十六名服刑犯人中,除了一名不可思議般的人物。」
「這個人不僅是在漢江省乃至全國的監獄系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是在外面的世界都引發了無數人的關注,成為了超越許多明星人物、為普通大眾強烈崇拜的偶像。」
「我很高興,在我們漢江監獄教育改造科的服刑人員中,居然能夠有這樣優異犯人的出現,這充分證明了我們漢江監獄的改造政策是正確的,在監獄這所特殊的學校,只要你擁有才華,肯腳踏實地的去干,這塊土地,這高牆之下,同樣也有你的用武之地。」
對獄警和服刑人員發出了連番警告後,杜澤濤話鋒又是一轉,突然聊起了犯人來。
儘管目前杜澤濤的話語中並沒有指出來他所講述的服刑人員到底是誰。
但現場數十人卻對這個人究竟是誰,無不心知肚明。
孫飛宇暗道不好。
他原本以為,趁著杜澤濤目前還對教育改造科的情況還不大熟悉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李明宇的存在,而將李明宇今天沒來現場這一事矇混過關。
誰知道這個杜澤濤卻對李明宇如此推崇備至!
這樣一來,他心中原本企圖矇混過關的想法卻肯定是無法實現。
他甚至能夠想像得到,對李明宇讚賞完了之後,杜澤濤的下一步,定然是讓李明宇站起身來。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就聽得杜澤濤大聲說道:「誰是李明宇?站出來讓我認識一下!」
孫飛宇的一顆心迅速的下沉。
這時,他心中在不停的祈禱,杜澤濤剛才話語中對李明宇的推崇備至是發自內心。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這位煞神可能還不會對李明宇沒有前來參加他的就任典禮太過計較。
「李明宇啊李明宇,你這小子究竟到哪裡去了呢?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出現?」
孫飛宇心中是越來越急。
而離他不遠處的朱正標臉上卻是異常的精彩。
事實上,一進入教育科的會議室,朱正標便已經留意到了李明宇不在現場,他發現這一結果的時間甚至絲毫不遲於孫飛宇。
對杜澤濤在省局的傳聞,朱正標不僅比孫飛宇更為清楚,他甚至還從一位神秘人物口中獲悉了這位省局獄政處「煞神」的真正來歷。
也正因為如此,他在對待杜澤濤的態度上,才會如此的小心謹慎,甚至有一些巴結的味道。
如果真的能夠得到杜澤濤的賞識,朱正標絲毫不會介意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更低一些。
杜澤濤發問後,整個會議室裡面即刻變得鴉雀無聲。
沉寂了足足兩分鐘後,杜澤濤見還是無人應答,便再次大聲問道:「誰是李明宇?站出來讓我認識一下?」
會議室再次變得沉寂!
「誰是李明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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