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繼任大典的第二日,碧虛城裡已恢復了往常的平靜。讀字閣 www.duzige.com
梁斐桓散朝後親自為梁景彰餞行,看著車馬駛出宮外,漸行漸遠,回首相望身後的穹皇御宇,突然覺得這自小長大的地方竟有些不一樣了。
「稟城主,余仁霄已在泠沛殿偏殿等候多時了。」身後的內寺長史上前提醒道。
「知道了。」梁斐桓收回目光,轉身看向內寺長史,「仲內寺,您在這穹皇宮當職數十載,依您之見,斐桓可堪這城主重任?」
內寺長史仲鄴垂首笑答:「城主可是折煞老奴了,若非後浪高過前浪,何來源遠流長的碧海江潮?」
自打梁斐桓的祖父在位時,仲鄴就在穹皇宮當差了,歷經十餘載,梁景彰繼任城主後,將其提任為內寺長史一職,統管穹皇宮內寺內司。
算起來,梁斐桓已經是他侍奉過的第三任主君了。
梁斐桓放眼看向宮外一簇簇繁盛的月季,悠悠問道:「倘若我是那『為逐嬌娥棄山河』的昏君呢?」
仲鄴聞言一怔,心道這孩子大了果然心思就複雜了,不若孩提時那般灑脫豪邁。
轉瞬笑答道:「山河永駐,紅顏易老。可若無紅妝羅襦常相伴,又何來心緒繪江山呢?」
好一個老奸巨猾,難怪叔父把他留了下來。
梁斐桓淡淡一笑,再未多問。
待回到泠沛殿偏殿,只見余仁霄正筆直地站在桌前,看著對面的椅背,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梁斐桓摒去左右,走到桌後,撩袍而坐,「你現在可考慮清楚了?」
余仁霄想起了前日夜裡梁斐桓對他說的那些話,毫不猶豫地躬身俯首道,「仁霄當日便已想清楚了,無論再考慮多少時日,都只一句——『君子一諾,生死不負』!」
......
繼任大典前夜,余仁霄正獨自待在東郊萍園。
想到三日前曉苓突然半夜回來與他商議輔佐梁斐桓一事,此刻不禁又有些許猶豫。
從小便被人告知自己是被前任側輔余延慶捨命相救的孩子,這份恩情當用一生償還。
所以打從記事起就聽命於余延韋,受訓多年以為能馳騁疆場,沒想到做得竟是些見不得光的事。
雖然聽別人說梁斐桓會是個治國安邦的賢明君主,可當曉苓告訴他,這次遠赴礫都是為了要幫助梁斐桓尋回髮妻,心裡便有些抗拒。
想著自己赤膽忠腸,卻始終不得機會投身於雲龍軍,難道是天命如此?
無奈梁斐桓有恩於他二人,也只得先應承下來。
余仁霄正站在院中,抬頭仰望星空,想著該如何勸說曉苓,換個方式報恩。
神遊之時,左耳微動,聽到有一個東西正快速向自己飛來,不動聲色地伸出右手,接物於身側。
拿到面前,只見手中躺著一塊雕文玉牌。
「那是礫都王族玉牌。」
余仁霄聞聲望去,見梁斐桓只身前來,不知是否為了曉苓所說之事。
轉身俯首行禮,「仁霄見過將軍......」頓了頓,又改口道:「見過城主。」
「你我身份對等,何須行此大禮。」梁斐桓走到余仁霄面前說道。
余仁霄慘澹一笑,「莫說小人一介草民,就算是有幸曾被前側輔收養,身份也遠不及城主尊貴。」
「尊貴與否又有什麼要緊?丈夫生世,當帶三尺之劍,以升天子之階。」梁斐桓目光灼灼地看著余仁霄。
一番話說得余仁霄頓時心潮澎湃、百感交集,眉心聳動,心有不甘地說:「仁霄雖有從軍護城之志,卻苦於沒有機會施展抱負。」
「從軍護城?從何軍,護何城?」梁斐桓反問道。
「自然是從雲龍軍,護碧虛城!」余仁霄對答如流,心道梁斐桓這話問得好生奇怪。
卻聽梁斐桓笑說:「你身為礫都王族,緣何護我東嶽碧虛?」
「什......什麼?」余仁霄不敢置信地看著梁斐桓,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十七年前礫都進犯襄蕪邊境,我父親率兵援助,終以蜱蟲之計取勝。撤兵之際卻見礫都王室婭安公主攜弟而來。」
梁斐桓將事件始末說與余仁霄,「當時那名小王子性命垂危,我父親只得帶回碧虛城救治。」
「後來呢?」余仁霄低聲問道。
「回城後那王子已是奄奄一息,即便是我母親也無力回天,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人換血。」
「那……最後找到換血的人了嗎?」余仁霄心裡已有預感,此事若屬實,當與余延慶早逝有關。
「自然是找到了。」
得到梁斐桓肯定的回答,余仁霄心內已然明白,卻還是不死心地想要再次確認一遍。
「那人......難道就是......」
「正是前側輔——余延慶。」梁斐桓直言道。
余仁霄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真相居然是這樣!
難怪他身為前側輔養子卻無人問津,任由余延韋欺瞞利用。
他早就聽說城主與前側輔感情深厚,一直以來還心存埋怨,想不通為何城主對他這個養子不管不顧,難道只是因為非前側輔親生?
卻沒想到正是因為自己這個敵方王族,前側輔才喪了命。
良久,余仁霄的心緒才得以平復,喃喃低語道:「而我……就是那名王子......」
梁斐桓看著余仁霄手中的玉牌,點頭道:「不錯,這塊玉牌便是當時婭安公主一同交付於我父親的信物。」
余仁霄忽然抬頭問道:「那……公主後來如何了?」
梁斐桓目光沉沉,搖頭嘆道:「我父親當時便已放了公主,可後來卻聽聞婭安公主自刎於銘水河畔。」
「這是為何?」余仁霄忍不住驚呼。
卻見梁斐桓皺著眉若有所思地說:「據我近些年所探,當時礫都王室旁系一脈覬覦王位已久,曾派兵在銘水邊伏擊婭安公主,本意是想斬斷王室宗脈,或許是因為婭安公主走了另一條路的緣故,才未能得手,只是可惜了婭安公主在回程途中遭遇不測。」
「他們竟然如此卑劣!」余仁霄緊握玉牌,目眥欲裂。
「事實到底如何,我遠在碧虛,不得而知。可你是礫都王族子嗣,如今礫都王室被奸人所控,你理當回城撥亂反正。」
「可……可我若是就這麼走了……」
余仁霄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曉苓。
梁斐桓似是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疑慮,鄭重其事地說:「你不必擔心曉苓。待你重奪王權,平復礫都之亂,我定會將她以側輔長女的身份許配與你。」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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