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君我疼你 番外之如意狼君

    萬里無雲,驕陽正艷,蟬鳴蛙叫,薰風陣陣,正所謂,炎炎夏日正好眠!

    青茩皇宮某個鬱郁青蔥的角落裡,幾個粗壯的槐樹緊緊依偎相連,濃密的枝葉形成一把巨傘,遮住這熾熱夏日帶來了一片天然的涼爽……

    這時,驕陽下的青石小路上突然出現兩名嬌俏女子,一人著粉衣一人著紫衣,兩人皆是衣著華麗一看便知不是簡單身份。舒殢殩獍

    粉衣女子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因為尚未及笄所以髮絲僅僅是挽了個簡單的髮髻,上面插了支鏤空的蝴蝶金釵,此時那張被驕陽烤的紅彤彤的小臉上滿是焦急,烏溜溜的眼兒不住的張望著,粉唇更是高高的撅起:「真是奇怪了,牙兒明明就說看到皇叔朝這邊來了,怎麼會不見人影了呢?!」

    「還是算了吧!」紫衣女子有些泄氣得說著,好看的鳳眼裡掩不住的失落。「他知道我今日入宮,怕是早早的就躲起來了,他武功那麼高,只要存心不讓我們找到,你我就是把皇宮翻遍了也不會見著他的。」

    這五年哪一回不是這樣的?

    「哎呀,如意姐姐,你可不能就這麼氣餒了!」青流央忙拽拽如意的袖子,生怕她一個不樂意就轉身走了。

    開什麼玩笑!她父皇可是說了,在她皇叔沒有娶上媳婦之前,她這個做侄女兒的絕對不能先嫁了,她都快十四了,眼看著就要及笄了,她皇叔還是沒有娶妻的打算,而她還指望著能夠在及笄之後就嫁給凌哥哥呢c不容易來了個如意姐姐,不光人長得好看,而且還對皇叔痴心一片,要是錯過了她,她還不知道能夠上哪兒去給她找個這麼知根知底的皇嬸來呢!

    「我也不想。」姬如意眼眶有些紅了。「流央,你皇叔他好像真的很討厭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青流央連忙搖頭,就差生出手指頭對天起誓了。「其實皇叔不是討厭你,我母后說了,皇叔雖然常年在外,但是接觸女人的時候很少,流血流汗的事兒他是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讓他對著女人就是件難事兒了,所以啊,他不是討厭你,只是不好意思罷了!而且啊,比起別的女人,我覺得皇叔對你已經很好了。」

    「真的嗎?」

    姬如意還是有些擔心。

    「當然是真的!」青流央拍了拍胸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哎呀,好啦好啦,你就別在想了,皇叔肯定躲在這附近呢,咱們再好生找找,一定能夠找得到!」

    兩個丫頭盯著炎炎烈日又開始在皇宮的大星落開始地毯式搜尋,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一片綠蔭中的某棵樹晃動的幅度遠遠大於周圍的幾棵樹……

    ……

    呼——

    槐樹上跳下一人,黑衣素袍,只見他拭去額頭的汗水,如臨大敵。

    好險好險!幸好兩個丫頭都不會武功,要不然他今天定然是死定了!

    謹慎的瞄了眼四周,他忙不迭放下高高撩起的袍子,腳下一個使力偉岸的身軀凌空一躍就那麼上了對面的屋頂。

    明明聽說那丫頭三個月前已經許給了宰相家的二公子,一個前已經成了親,他才放心大膽的找了個藉口跟主子告了假回來青茩,想要躲避君千金那小魔女的折磨,誰知道回宮的第一天迎接他的居然就是姬家的那丫頭,就連原本答應不會幹涉他親事的皇兄皇嫂都站在那丫頭身邊出謀劃策!他本想著,再尋個藉口溜會上原讓君千金繼續摧殘算了,誰曾想到,他的好主子卻來信說什麼東雲有股異樣的勢力在逐漸增長,讓他在青茩多呆些時日,藉由這個機會一舉查清。如今,上原回不去,青茩離不得,無奈之下他只能每日變著法子的躲著那丫頭,今天他都躲到這個鳥不生蛋的角落了,那兩個丫頭居然還能找得到!

    他也曾想過實在沒辦法的話就娶了那丫頭算了,可是,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糟老頭子,別人一個十八歲的如花似玉,這樣的差距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看他主子和王妃就知道了,那樣悽慘的日子他看了快六年了,哪兒還有勇氣去親自體會!看來,他必須抽時間逃出這個地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

    「你真的要那麼做嗎?」

    原本已經消失的兩丫頭在那黑影躍上屋頂之後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牆角,青流央看著姬如意有些不確定,一想到這樣做的後果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正所謂不成功便成仁,她已經可以想像,要是她皇叔知道這件事她也有參與的,她肯定會被他打死……可是若是不幫,那她就不能嫁給凌哥哥,所以……所以,她還是幫吧!

    「那當然!」姬如意揚起下巴,勢在必得的模樣哪還有那委屈的小媳婦氣息!「我今年都已經十八了,我爹可說了,要是今年再把自己嫁不出去,他就把我踹出去,到時候我上哪兒住去?再說了,姑奶奶追著他跑了五年,扮了五年的賢淑也沒有讓他正眼看過一次,這一次姑奶奶要是再讓他從手裡逃出去,姑奶奶就不姓姬!」

    ……

    「阿嚏——阿嚏!」

    孤狼剛剛在自己的寢宮坐下,還沒來及的把端在手上的香茶飲盡口中,就連著兩個響亮的噴嚏。

    揉揉有些酸脹的鼻子,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望了望外邊的天,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了,這麼熱的天本王還會感染風寒……呃……不會是熱傷風吧?」

    畢竟自己不會醫術,再加上除了兩個噴嚏之外他確實沒有別的不適之感,隨即搖了搖頭,慢悠悠的飲著茶,暗自嘲笑自己的大驚兄。

    「王爺!王爺!」

    門外傳來叫魂般的嗓音,孤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抬起頭,就見到自己的貼身小太監春喜,一邊抹著汗一邊屁顛屁顛的朝自己跑過來:「出什麼事了,這麼沒個規矩。」

    君臨風登基之後便下了旨,只要他在位的期間,青茩上原絕不會兵戎相見,如今著太平盛世,他實在想不通有什麼事兒需要他這個堂堂的晟王府大管家慌成這般的模樣。

    「王……王爺,皇上他……他……」春喜公公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愣是沒辦法將一句話說完。

    「皇上?皇上怎麼了?」

    提到自己這個唯一的親哥哥他不得不緊張了。

    「沒……沒有!」春喜公公終於是順過氣來了。「皇上沒事,只是派人來說,他想通,有些事兒就是那地里的瓜,強扭了是不會甜的,所以,他說想讓你進宮陪他吃吃飯喝喝酒,之後,若是你真的不喜歡如意秀,你就自行躲了去,他再也不勉強你了。」

    「真的?」他前一天不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什麼他一把年紀不娶妻就是不孝,他身為大哥對不起娘,對不起青家的列祖列宗嗎?

    「真的假的奴才不知道,反正皇上是這麼說的……王爺若是想知道,自己去瞧瞧不就行了嗎?」

    「可是……」孤狼欲言又止。

    「王爺可是擔心會遇上如意秀?嘻嘻,奴才方才進來之前已經幫您打探好了,聽說,那流央公主帶著如意秀到處找你,結果一個不小心扭了腳,這會兒正在流央公主的慕央宮裡歇著呢,遇不上。」

    「扭傷腳?」孤狼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嚴不嚴重?太醫有沒有看過?吃過藥了沒……」

    某人還想問下去,可是看到春喜一臉呆滯的模樣,瞬間發現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了,於是假裝咳了兩聲站起身子理了理袍子,裝模作樣的說了聲「本王去皇上那兒看看」便不見了人影。

    「哼!」直到人影消失春喜才從鼻孔裡邊發出一聲鄙視,「明明就是在意,還裝,過了今晚,看你還怎麼裝!」

    嘻嘻,不過裝裝也好,他主子要是不裝,他怎麼直到其實他心裡是在意如意秀的,就衝著這一點也不枉他春喜公公冒著被人擰了腦袋的風險幫了他們這一個大忙嘛!……哎,王府要入新主子了,看來他這個大總管又有一陣子要忙活了!

    皇宮。


    「皇弟啊,你就不用看了,如意那孩子沒在這兒呢。」皇帝那極度『虛弱』的目光落在心神不定的孤狼身上,『善解人意』的跟他說出實情。

    「呃……」某人面色一紅,像是被人抓住偷吃蜜餞的孩子一般局促不安。「皇兄,真的……真的,不會再……再強人所難了嗎?」

    奇怪,為什麼『強人所難』這幾個說起來有些怪怪的感覺?好像胸口有些酸,是他出什麼問題了嗎?

    「哎!」皇帝重重的嘆了口氣。「朕想通了,既然你不喜歡那丫頭,朕如此強逼著娶了她日後定然是害了人家姑娘,想想,還是算了吧!其實俊王爺的那封信也是我派人請他故意寫的,現在也沒有用了,你就放心走吧,至於如意哪兒,哎~你也別操心了,朕跟你皇嫂會開導她,只是苦了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咱們皇家同她沒緣分啊,要不然這麼好的姑娘能夠成為皇家的媳婦該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皇帝有些憂心,不知道說謊鼻子會不會真的長長,天知道丞相家的那丫頭是多麼的無法無天,要不然本該十五就出嫁的人也不會拖到了十八還依然待字閨中,也不知道那眼高於頂的丫頭怎麼著就看上他皇弟這根險些可以做她爹的朽木,哎,真是鮮花插在牛糞……呸呸呸,什麼牛糞!他弟弟可是青茩的守護神,雖然有些木訥,雖然有些迂腐,雖然有些頑固,雖然有些年紀大,雖然……但是!這些小瑕疵都是掩蓋不了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丰神俊朗的本質……

    「皇兄?」某人皺著眉頭不解的看著自己那表情慷慨激昂的大哥,忍不住伸手去推了推他的肩膀:「皇兄,你沒事吧?」

    「所以他們真的是天上不生地上不長的一對絕配!」某皇帝一個激動一不小心就將自己的臆想大膽的說了出來,一抬眼就遇上了自家兄弟那張匪夷所思的俊臉:「呵呵呵,沒什麼沒什麼,朕只是想到了凌覺和流央,他們倆真真兒的是絕配啊!」

    「是嗎?」某人還是有些懷疑,他在跟他說話,怎麼會突然想到流央和凌覺那臭小子了?

    「呵呵呵,當然是,當然是!」某皇帝尷尬的笑笑。

    好險好險,險些就破壞這整盤計劃!

    「皇弟,明日你就離開皇宮吧,這一杯算是哥哥敬你的,從今以後大哥再也不勉強你了,但是你記住,無論如何你也要儘早娶妻生子,萬萬不能辜負大哥的苦心啊!」

    「大哥……」某人的喉嚨有些酸澀,豪氣干雲的舉起酒罈……沒錯,是酒罈……「大哥,咱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來,咱們兄弟倆今日不醉不歸!」

    某皇帝一愣,隨即笑眯了眼,順手舉起酒罈:「好!咱們不醉不歸!」

    於是……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

    「嘶——」

    孤狼撐起手臂,一手揉揉悶疼不已的腦袋,腦子裡一片混沌,什麼也想不清楚。

    「嗚嗚嗚嗚……」

    一陣細微的咽唔傳進耳朵,他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定然是他的酒還沒有醒,要不然怎麼會聽見女子的低泣之聲呢?

    「嗚嗚嗚……」

    下一刻,那聲音越發的明顯,他不由的抬起頭,一隻眼,混沌的腦子只剩下斗大的幾個字:喝酒誤事!

    「如意姐姐,你怎麼好沒起床啊,流央來……啊啊j叔你怎麼還在這裡?為什麼你沒有穿衣服?!」

    青流央一大早高高興興的推開門,沒想到看到眼前的一幕,手上的銅盆一丟,一邊大叫,一邊躲到了門口,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終於成功了,看他這回還怎麼賴得掉!

    正在愣神的孤狼被這一連串的魔音終于震得回了神,面上一冷,不由自主的將床頭的衣裳披到角落那個縮成一團全身都是紫色憂的小人兒身上,又迅速穿好自己的衣物,這才沉聲喚回門口的侄女兒:「青流央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昨天明明再跟他皇兄喝酒怎麼會弄成這般模樣?還有這寢宮分明就是青流央的慕央宮,他絕對不會相信這一切會跟青流央沒關係!

    「嗚嗚……」身後的哭聲又大了些,聽著磨人得緊。

    「昨兒個夜裡,我剛剛準備離開如意姐姐的屋子,皇叔你就來了,說是有話要跟如意姐姐說清楚不想誤了她,所以讓我先下去,你說完話自己會離開,所以我就離開了,誰知道……誰知道……」青流央看著姬如意的模樣,小眼兒里蓄滿淚水:「誰知道,皇叔你竟然禽獸不如的將如意姐姐給……給……」

    「嗚嗚嗚嗚……嗚嗚……」

    禽……獸不如……

    孤狼尷尬的覷了身後的小人兒一樣,想到那一片的青紫,突然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禽獸不如。

    「行了,你下去吧。」

    「可是如意姐姐……」

    青流央還想說什麼,可是被孤狼冷眼一瞥或許是因為做賊心虛,她忙不迭的退到門外,還貼心的為兩人帶上門。

    「你……」想了半天,彆扭的某人終於開口了,但是剛剛才一出口,就被那面色蒼白的小人兒給堵了回去。「如意知道王爺不喜歡如意,所以王爺不必為難,如意不會勉強王爺的。」

    聞言,某人的臉黑了一半。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嫁給本王?」

    姬如意強忍著想笑的衝動,含淚點點頭:「嗯,若是如意就這般的嫁給了王爺,若是他日王爺遇見了喜歡的女子便不能在娶她為正妻,這對王爺不公平,所以如意不願意。」

    「你以為,你現在這幅殘破的身子除了本王,還會有人要你!」某人已經開始磨牙了,該死的,她不是一直都想要嫁給他嗎?如今怎麼不願意了,難不成她之前說的願意不過只是戲耍他!

    聽到這句話,姬如意的眼淚落得越發的凶了,只見她咬著下唇眼裡閃過一絲決然:「王爺放心,如意的爹爹好歹也是青茩丞相,雖然如意成了這般的模樣不能嫁與好人家為正妻,但是,總有些攀權附勢之人願意讓如意做小妾,如若不然,就算真的沒有人願意娶如意,如意哪怕削髮為尼也不會讓王爺為難的,王爺拒放心便是!」

    放心?c死的放心!

    某人一咬牙,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姬如意,你給本王聽好了,你是本王的人,生是本王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本王的人!那個男人敢娶你,本王就滅了他全家,那座庵敢收你,本王就剷平它!」

    「嗚嗚嗚……」姬如意哭的更委屈了,一雙翦水眸子盛滿了委屈:「如意知道了,如意回府之後便會自裁,絕對不會讓王爺為難的。」

    「你敢!」某人一身爆喝,上前將小人兒鉗進懷裡,恨不得一口咬破她那惱人的唇兒。「從今往後,你便是本王的王妃,若是再敢說什麼要嫁別的男人的廢話,本王定然不饒你!」

    「呃?……」小人兒一愣。「不知王爺的意思是?」

    「我們馬上成親!」

    ……

    後來……嘻嘻,後來,英明的王爺大人終於還是知道了自家親親王妃當初是怎麼設計自己的,可是那又如何呢?當他知道的時候,他的寶貝女兒正在無比認真的叫著寶貝兒子該如何叫『爹爹』,而設計他的小女人正在挑燈縫衣,只為他曾經說過,穿著她做的衣裳無論在何處都會覺著她陪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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