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轉過頭去看著那邊,神色微微恍惚,下巴微抬,吸了口氣:「我在楚王府的時候,悅姐姐跟我說了許多,她說,如果我做不到離開你,那就最好不要對這些事情耿耿於懷,把這一切都當做我與你之間的一場緣分,你的算計,衍生了我們之間的緣分,你的欺騙,催化了我對你的情意,這一切不過是男女之情上的手段和情趣,如若不然,我這一生,都將無法得到釋懷。」
那日傅悅和她說的這些話,她這幾日一直在想著,今日回來,其實並不是因為林氏去找,就算林氏不去,她也打算這兩日回來了的,不光是因為防止裴家那邊知道,也是因為她已經想明白了,做好了決定,就等著回來跟他說清楚。
雲籌眸色微動,並未打斷她的思路。
「我想,她說的是有道理的,我們已經成親了,不管是因為什麼走到一起的,終歸是成了親的,我對你也並非全然無意,甚至也已經做好了和你共度餘生的準備,而我若過得不好,我的父母親人都會為我擔心,所以,我不能因為過往的事情,就否決你我之間的未來,我今日回來,便是想好了,過去的事情我會盡我所能不去計較,但是,我永遠不會忘懷。」
「所以,我今日回來,算是給你,給我們最後一次機會,我不去計較你做過什麼,你也一定要記住,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再騙我,不許再算計我,無論任何緣由,都不可以,否則,我會永遠離開你,絕不回頭。」
「好。」他答應的爽快。
之前若非沒有辦法,他也不想算計她欺騙她傷害她,如今既然已經說開了,以後無論如何,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
有這一次,已經夠了。
裴笙點了點頭,又說:「還有一點,你如今對我一往情深便罷了,如若以後你對我情意不復,你也一定要告訴我,不要對我虛情假意,我裴笙旁的不說,該有的傲骨和尊嚴還是有的,不需要可憐,也不需要……」
她話沒說完,他便直接打斷她的話,篤定又急切:「不可能的。」
裴笙看他。
他伸手握著她的手,說的很堅定:「笙笙,你相信我,我對你的心,永遠不會變的。」
他對她並非心血來潮的一見傾心,而是多年下來烙進骨子裡的痴迷和執著,這樣的情意,他這一生,只會有這一次,除非生命終結,否則,絕對不會結束。
裴笙眸光微動,似有些動容,可理智尚存,她不是那些能被一兩句情話就昏了頭的小姑娘了:「雲籌,我剛才說了,我最不相信的就是所謂的誓言和保證,你現在這樣說,是因為你如今對我情正濃時,可是這世間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人的心也是一樣的,你現在對我一片深情,日後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預料得到,所以,你不要跟我說這些絕無可能的話,我不相信,你若是有誠意,那你便用你的一生來驗證,我等得起,但是如今你的話,我聽著便算了,卻是賭不起的。」
她的意思很明確,她給他機會,卻不會再全身心的依賴他,以後不管他們如何,哪怕是兩情相悅,她也會留有三分退路,一切都看他怎麼做,可不管他怎麼做,她都不會全然相信他。
這就是他之前犯下的錯,所要承擔的後果吧?
原本,他得到了她全部的真心,可就因為過去的錯,她收回了,以後,也不願意再全心待他了。
他們之間,也會隔著一道裂痕,終身無法修復。
想到這裡,雲籌微微轉過身去嗎,從枕頭下面摸了一下,掏出一把匕首。
那是他平日裡隨身佩戴的短匕,她見過,聽他說是他師父送給他的,削鐵如泥甚是鋒利。
她正疑惑,他把匕首遞給了她。
裴笙有些懵:「你……這是何意?」
他吸了口氣,有些吃力的說:「你既不願相信我的話,我無話可說,也不為自己辯駁,這把匕首你拿著,以後如果我負了你,你便殺了我。」
他看起來很認真,沒有絲毫玩笑的樣子。
她對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是個不屑於虛言的人,這些話不是為了安撫她而說的,而是真的有此決定,用他的名,去賭如今他們唯一的一個機會,仿佛,生死於他而言不算什麼,她的信任和愛戀,才是重於一切的。
傅悅說的不錯,這就是個瘋子。
只是,裴笙看著他遞過來的匕首,沒有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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