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狗?
哪裡有狗吠了?
楚胤也不解釋,淡淡一笑,直接讓楚青推著他走了。
倒是馮蘊書見傅悅一臉茫然,解釋道:「阿胤的意思是,以後這些人說的話,蓁兒可以不必理會,聽聽就好了!」
傅悅撇撇嘴:「本來也沒想理會啊!」
跟她沒關係的人,她才不要理會呢。
馮蘊書挽著傅悅的手,輕笑道:「好了,回去吧,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該回京了!」
「嗯嗯!」
與此同時,皇宮鳳儀殿。
皇后正在偏殿佛堂禮佛,若蘭姑姑來報,謝韞進宮了,在外求見。
皇后忙起身去了正殿見謝韞。
正殿內,謝韞正在那裡等著,皇后一出來,他站起身上前:「參見皇后娘娘!」
「平身!」
「謝娘娘!」
「快坐吧!」
謝韞道了聲謝恩,走到一旁坐下。
皇后沒有走到上面去坐在鳳椅上,而是在謝韞正對面坐下,難得露出一抹和氣的笑容:「昨日不是才和蕁兒一起來看姑姑了麼?怎麼今日又來了?」
昨日初一,謝蕁每個月初一都會進宮看她,當然也不只是每個月就來那麼一次,只是初一是固定的。
謝韞想了想,低聲道:「是有一件事,臣覺得,應該告知娘娘!」
「哦?」謝皇后有幾分興趣了:「那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個什麼事兒啊?」
謝韞道:「蕁兒昨日出宮時,遇上太子了!」
昨日他和謝蕁一起入宮,卻並沒有一起出去,因為府中有些事情,他提前回去了,而謝蕁在宮中陪著皇后待了大半日,下午才出宮。
皇后聞言一愣。
謝韞又道:「上個月蕁兒進宮,也在宮道上遇到了太子,而且,據蕁兒所言,兩次都並非偶遇,昨日太子還藉機觸碰了蕁兒的手,態度也極是怪異!」
聞言,謝皇后的臉色逐漸難看,在謝韞說完之後,面色冷沉的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厲聲喝道:「這個混賬!」
謝韞淡淡的道:「太子殿下畢竟是大秦的儲君,臣不好處理,父親也說此事最好告知娘娘由娘娘處置較為妥當,所以臣才特意入宮一趟,希望娘娘處理一下此事,父親讓臣轉告娘娘,僅此一次,這次看在娘娘的份上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若有下次,他不會客氣!」
謝家乃數百年傳承的大族,謝家的女兒的閨譽極其重要,昨日趙禎雖然只是觸碰了一下謝蕁的手,可若是讓人看到,對謝蕁極其不利,傳出去也影響謝蕁日後的婚事,趙禎這麼做,是在逼謝家站在他這邊。
如此手段,太過下作。
皇后面色冷沉著,淡淡的道:「韞兒放心,也轉告你父親,此事本宮會處理,以後絕不會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那就多謝娘娘了!」
皇后點了點頭,而後想起什麼,又問:「今日就是清華長公主的忌日了,楚王他們明後天也該回來了吧?」
謝韞點了點頭:「大概吧,初五就該啟程去青台山了,應該是這兩日了!」
「陛下此次明顯不安好心,等有機會,你告訴楚王,叫他小心些!」
「臣明白!」
「本宮就不多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謝韞站起來,朝皇后揖了揖手:「臣告退!」
看著謝韞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皇后原本臉上還有的幾分和顏悅色頓時消弭無蹤。
面無表情的吩咐一旁的若蘭:「若蘭,派人去把趙禎找來!」
「是!」
趙禎在東宮的道皇后召喚的時候,是特別吃驚的,因為皇后很不待見他,他去請安都不見他,傳召更是十幾年沒有過了。
一時間,他有些惶恐不安,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去了鳳儀殿。
到鳳儀殿的時候,皇后在正殿見了他,此時的大殿內,只有皇后和若蘭姑姑,其他宮人太監皆被遣退。
然後,皇后坐在上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曉得是什麼情緒,目光觸及皇后沒有絲毫情緒的面龐和冷凝的目光,趙禎的心裡更不安了。
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跪下見禮:「兒臣參見母后!」
皇后座子上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半晌沒有任何聲音。
趙禎也不敢起身,甚至伏在地上都不敢抬頭,只感覺到上面有一道目光定定的停留在他身上,冰冷徹骨極為瘮人。
趙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一貫曉得,他這個母后性格古怪,不待見他,或者說,厭惡他,可平時再不待見再厭惡,也都不曾如同現在這樣冷眼看著他。
他被這道目光看的心裡發毛。
不曉得過了多久,皇后抬手,若蘭上前將她扶起來,之後,扶著她緩緩走下鳳座前的台階,步履輕緩,卻無形之中讓趙禎覺得有一種壓迫感,讓他愈發惶恐。
很快,皇后便走到了他面前,站定,垂眸看著他。
片刻後,淡淡開口:「你,起來!」
趙禎這才道了聲謝恩,緩緩起身。
站起來剛要抬眸看著皇后,可是,還沒看清楚皇后,一個耳光迎面而來,啪的一聲響徹大殿,趙禎直接被打得火冒金星,因為這一掌來得猝不及防,皇后還用了不小的力氣,他直接退後了一步,一臉怔愣吃驚。
他怔愣呆滯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立刻看著謝皇后,一臉不可思議:「母……母后,你……」
「啪!」
剛一開口,又是一個耳光迎面而來,打在另一邊的臉上,趙禎臉一偏,一臉愕然,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已經很久未曾被人打過了,這麼想著,他怒火中燒,壓根顧不上這是誰,心中腦中只有作為太子被人打臉的羞憤,當即揚手就要打回去,可是,當觸及皇后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時,他如夢初醒,及實收住了手。
謝皇后看著他,冷笑:「怎麼?太子這是想還手?」
趙禎收住手,緩緩下垂,緊握成拳:「兒臣……兒臣不敢!」
說是不敢,可是說話間咬牙切齒,語氣中也滿是不甘和憤懣。
謝皇后冷聲問道:「知道本宮為何打你麼?」
趙禎咬牙:「請母后言明!」
謝皇后微揚著下巴,眸色冷厲:「你,以後,離謝蕁遠一點!」
趙禎不可置信的看著謝皇后:「母后……」
謝皇后冷冷的看著他道:「一次兩次,今日是教訓,再有下次,本宮廢了你!」
趙禎總算明白了今日皇后為何見他為何打他,是因為謝蕁。
他牙關緊咬著,極力忍著心頭的不甘和悲憤,可是眼中的陰鷙恨意怎麼也遮掩不住。
謝皇后看著他這幅樣子,眼中划過一抹厭惡,淡淡的道:「好了,沒你的事了,滾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往內殿走去。
這時,趙禎開口叫住了她:「母后!」
謝皇后頓足。
趙禎看著謝皇后的背,極盡壓抑滿含苦澀的聲音響起:「兒臣到底……是不是您的兒子?」
謝皇后鳳眸一縮,眼中一陣刺痛划過,轉瞬即逝,而後微微轉身,目光平靜的看著他:「何以如此問?」
趙禎面色有幾分悲涼和晦澀,自嘲的笑著:「沒有一個母親像您這樣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兒臣實在不明白,兒臣究竟做錯了什麼,以至於讓您對我那麼狠?」
十多年了,這個問題盤桓心頭十多年了,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以前母后對他很好的,雖不至於噓寒問暖事無巨細,可也和一個正常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那樣包容關心,可是,自從十多年前發生了那件事,她病了一場之後,對他就是現在這個態度,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謝皇后聞言冷笑:「太子這是在指責本宮虧待了你,覺得本宮不配做你的母親?」
趙禎垂眸不語,也是默認。
謝皇后淡淡笑著,面上風輕雲淡,說的漫不經心:「原來如此,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兒,若是太子覺得本宮不配做太子的母親,本宮這就去回稟陛下,給太子換一個好母親就是了!」
趙禎一臉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謝皇后,忍不住顫聲咆哮:「母后!」
謝皇后哂笑道:「正好太子不是一向想要沈家做助力?沈貴妃膝下幾個女兒卻無子,太子去做她的兒子,倒是省了你這般苦心孤詣的算計了!」
趙禎怎麼也想不到謝皇后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即怒聲道:「母后,兒臣是您生的,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謝皇后神色陡然冷厲:「既然你知道你是我生的,又作何明知故問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
謝皇后冷笑道:「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在你的眼裡,本宮這個母后不過是你穩固地位的倚仗,謝家也不過是你爭奪皇位的工具,對於你來說,母子之情血緣親情什麼都不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這裡裝模作樣的質問抱怨本宮?」
趙禎面色陡然僵硬,有些慌亂的否認:「兒臣沒有……」
謝皇后冷聲道:「有沒有,你心裡清楚!」
趙禎的臉上難掩難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解釋不出來。
謝皇后似乎極其不想看到他,撇開眼淡淡的道:「還有什麼想說的就說,沒有就滾出去!」
趙禎只能咬了咬牙,轉身離開。
目送著他離開,謝皇后淡淡的收回目光,站在那裡沒動。
「娘娘……」
皇后微微抬眸看著若蘭,輕聲問道:「若蘭,你也覺得我對他狠心對麼?」
若蘭微微垂眸,低聲道:「娘娘心裡的苦,奴婢都明白,不管您做什麼,奴婢也都理解!」
謝皇后諷刺的笑著:「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和他的父親是一樣的,一樣的薄情寡性,一樣虛偽的令人作嘔!」
從小就是這樣!
她甚至覺得恥辱,她十月懷胎生的兒子,苦心教導,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若蘭頭低了兩分,沒有說話。
謝皇后不太愛提趙禎,所以轉開了話題:「萱兒三個多月不曾進宮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你明日派人去一趟瞧瞧,否則本宮不放心!」
「奴婢明白,晚些就吩咐下去!」
謝皇后點了點頭,淡淡吩咐:「我累了,服侍我休息一下!」
「是!」
……
在青雲莊住了十天,來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多,可回去的時候,要帶的就不少了。
傅悅要把酒窖里的桂花釀都帶回去。
哦,還想把桂花樹也挖幾棵捎回去種在府中,好方便採摘桂花做點心。
楚胤特別無語,帶酒還好,樹也想帶……
還不如直接把這座莊子移回去!
這麼想著,楚胤就直接吐槽出來了。
傅悅一聽,眼前一亮:「可以這樣麼?可以把這裡移回去?」
楚胤:「……」他無言以對。
「那得讓多少人來才抬得動啊?」
楚胤:「……」
見傅悅張嘴又要說什麼,楚胤按著眉心無奈道:「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小丫頭片子!
傅悅小臉一皺,撇撇嘴:「那以後你說的話我再也不要當真了!」
楚胤無奈一笑,耐著性子道:「好了,我們這次帶點酒回去就好,別帶那麼多,以後你再想喝我在派人來拿,至於桂花樹……以後你想吃什麼桂花有關的就說一聲,我派人來再採摘就好了,這樣把樹挖出來帶回去,樹會死的,而且這些樹都是吳嬤嬤心愛的,這樣嬤嬤也會不開心的!」
楚胤覺得自己在哄孩子。
哦,楚馨都不需要這樣哄。
這丫頭卻跟個小孩子似的,別彆扭扭的,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時心血來潮,熱情維持不了多久,偏偏還不自知,就愛鬧騰!
「喔……那算了!」
楚胤又一副商量的語氣道:「而且,我們過兩日就要去青台山了,你帶那麼多酒回去也喝不上了,所以,就不用帶完酒窖的那麼多酒了,帶個十幾二十壇就好了!」
傅悅一懵:「嗯?去青台山?那是什麼地方?去做什麼?」
楚胤一陣無語之後,十分有耐性的提醒:「你忘了?你自己說要參加秋獵大典的!」
傅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事兒啊,那我倒是沒忘,不過青台山是哪裡?為什麼要跑到那裡去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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