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
凹凸不平的地面數萬屍骸、成千上萬塊碎木,帆布似鬼影飄蕩,無數仙兵散落,甚至還有元辰仙艦倒載著頭,猶如失事的巨輪。
眼前就是傳說中的修羅戰場的廢墟。
道門仙兵和魔道魔兵全軍盡沒在此,血盈成河,鬼風屍氣彌散,讓人不忍卒睹。
這裡任何一位仙人,放在人間都是無上的存在,可以主宰億萬人的生命,但此刻竟然有數萬仙人死在此地,好如卑微的螻蟻。
咚咚咚!
地面震顫,猶如有規矩的地震,竟然是一如山巨人,正在行走。
殺了自己麾下魔軍的刑天,滿不在乎的走著。
「這就是你要帶回來的東西?」
蘇柔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仰著頭,語氣陰寒瞧著刑天。
刑天的身軀實在太龐大,還無頭無心,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實在太誇張!
「我和刑天不過有些交情,他現在無家可歸,過來投奔我,有何奇怪嗎?」
蘇柔一時語塞,好一會才憋出一句。
「這叫有些交情?這可是刑天!」
「是刑天,又如何……刑天,過來打聲招呼!」
「……」
見到刑天身軀漸漸縮小,化為常人大小,又對著眾人拱手。「漢東之國姜刑見過諸位。」
一旁的不論是諸葛亮,還是司馬懿和李玄靖,緘口不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們以為楚望仙的真實身份,可能是后羿轉世,但看眼前,答案可能更令人吃驚。
竟然連刑天都服服帖帖的!
「漢東之國,是炎帝故鄉,難道你還認識炎帝?」蘇柔不甘心問道。
「還行吧,炎帝有八位,姜石年為首任炎帝,其後姜臨魁、姜承、姜明、姜直、姜厘、姜哀、姜榆罔七世,你說的是哪位!」
話音未落,楚望仙又自言自語道:「說實話,如今的炎帝姜榆罔,實在是有辱炎帝之名。阪泉之戰中,統帥炎帝諸部敗於黃帝諸部也就罷了,涿鹿之戰中,冷言旁觀姜蚩尤敗亡,如此處處明哲保身之人,哪還有血性。」
「……」
蘇柔無法將話題繼續下去。
楚望仙說所述的八位炎帝、阪泉之戰、涿鹿之戰都是上古之事,發生之時,他們都未出生,而楚望仙竟然如數家珍,反弄得她啞口無言。
她看著楚望仙戲弄的眼神,不由感嘆道:
「你究竟是仙還是鬼?」
楚望仙就好像一道題,越解答案越大。
「噢!何出此言,你看我像鬼嗎?」
「像,非常像,老不死的死鬼!」
楚望仙無奈搖搖頭。
轟隆隆!
遠處已經傳來雷聲。
「雷影探蹤!」
蘇柔蹙眉提醒道。
這可是無上境仙人的手段,從億萬里外射出一道雷電,利用雷影探查此地發生何事。
楚望仙屈指一彈,一束火焰落下,將此地化為滔天火海。
「走!」
「去哪?」
「先去人間躲躲,而且刑天也需要找回他的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你想被太上老君追殺。」
蘇柔啞然,數道人影破空閃爍,楚望仙等人已經消失無蹤。
……
就在楚望仙離開不久之後。
轟隆!
雷霆撕開天際,空間仿佛被撕開,走出兩人。
兩人來自天庭,花費了巨大的代價,隔空傳送億萬里,甚至險些喪身在時空亂流之中,終於匆匆趕來。
「怎麼會這樣!」
其中一人,身負仙劍,相貌脫俗,仙風道骨之氣溢滿全身,青袍飄舞,每走一步,竟自動盪開此地的煞氣。
若有道門中人在此,就可認出此人是純陽仙人,呂洞賓。
「甲寅仙軍看來全軍覆沒,是蚩尤麾下的魔軍乾的。」
呂洞賓蹙眉看著。
天庭道門仙兵主力,六丁六甲,十二支仙兵中的一支,甲寅仙軍竟然全軍覆沒。
這如何不讓他吃驚。
「不過蚩尤魔軍損失也相當的慘重。」
呂洞賓的眼睛不斷掠過,魔軍的屍骸和魔艦也是損失慘重,一切清晰可見。
這一場戰爭,分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純陽仙人,你如何看?」旁邊一人開口。
呂洞賓手指捏著,推衍此地的變化,竟口中一驚。
「此地天機被人刻意混亂!」
呂洞賓在此推衍天際,妄圖回溯交鋒的景象不過徒勞,且不說魔軍在此布陣,早已混亂天機,楚望仙也弄了一手,使得天機愈加混亂。
兩人來此,什麼也推衍不出。
「咦!」
呂洞賓目光掃過,竟然看見地面有一隻火龍,被斬為數截,其身體更被恐怖的力道砸成了肉醬,龍骨碎裂,死得不能再死。
「這是火龍,祝融麾下坐騎,怎麼在此!」
呂洞賓自言自語著,右手掏出一隻紅葫蘆,猛的一收,將火龍的屍體收入劍葫蘆中。
忙完一切後,呂洞賓看向身旁之人。
「老祖仙人,你看這……我們如何給太上老君傳回消息。」
「你的事情不用告訴我,我只是順路來看看,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這裝聾作啞的人,赫然是道門創始者,道門中的老祖天師張道陵。
此刻他故意閉口不言。
以他銳利毒辣的眼神,早瞧出此地不對勁,但他並無什麼言語。
張道陵雖是道門創始者,但卻是老君的一顆棋子而已,早已心生不滿許久,甚至之前與楚望仙見過一面。
他如今是身在曹營的徐庶,不獻一計。更恨不得太上老君垮台。
呂洞賓莞爾一笑,也不言語。
呂姓源自炎帝後裔姜子牙。姜子牙是姜姓呂氏,又被稱為呂尚。
而且呂洞賓是道門全真一脈出生,全真一脈中,如王重陽等人,多是炎帝後裔。
因此呂洞賓的身份,有道門純陽仙人,炎帝一脈姜子牙後裔兩種身份。
他這次親身自願前來,就是因為收到司馬家的消息,消息中暗示司馬家想和蚩尤聯繫,所以呂洞賓防患於未然才過來一查。
「先將消息傳回去,一切等老君定奪。」
旁邊張道陵又開口,雙眸深邃黯淡,似有無窮心事。
「如何回稟?」
「直言回稟,甲寅仙軍被蚩尤魔軍攻擊,全軍覆沒,李解恐怕是死了。」
張道陵慢悠悠道,一點也不著急。
「那事情要不要查清楚,時間越拖下去,線索越少。」呂洞賓皺眉認真徵求意見問道。
兩人在此,張道陵為前輩,自然要放尊重一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等老君傳消息,我們只要等老君的消息便可,他怎麼說,我們就這麼做。」
張道林此言,猶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領導之言。
呂洞賓狡黠一笑,他主動請纓,就是為了不將此事燒到炎帝一脈身上。
兩人各懷鬼胎,今日之事,竟被他們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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