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師!」陳西感激涕零,走投無路之下求助的大師竟真的救了他的命!
上天對他不薄!他以後一定常做善事,為大師積德積福!
斐白露把那片翠綠的槐樹葉拋擲在空中,頓時大風呼作,衣擺鼓動。
薄而柔韌的細長槐葉始終堅挺,懸浮在半空。
陳西看著眼前這不科學的一幕壓根不敢出聲,生怕打斷了大師施法。
斐白露神色平靜,她手下結著印,口念的是安土地神咒。
這是道家八大神咒之一,其作用為請神歸位。
而她想請的那位『神』則是小區中央的百年大槐!
槐樹長青剛硬,有鎮宅求祿之用,有無數人曾對它彎下腰、許下願望。
這些人來來去去,而它歷經風雨,巋然挺立,始終鎮守一方。
在信仰缺失的年代,神靈難求,那麼她便借用人類對槐樹祈求平安、功成名就的願望和大槐自發的守護精神,替陳西召回被偷借的氣運。
就算召不回來,也要阻止陳東繼續偷借,讓替陳東設局布陣的人遭受反噬,望一切回歸正軌,惡有惡報!
斐白露身上沒有擺法壇的東西,甚至還沒有像樣的符咒,僅憑一片槐葉想請神,阻礙無疑很大,狂風肆虐。
「大師」陳西又驚又駭,整個人狼狽地都趴在地上,吃力地抓著地面,險些被詭異狂風吹飛。
斐白露聞言分出神,抬手一道無形的符咒打他身上。
陳西頓感好受了不少,也不用斐白露說話,他連滾帶爬離開危險的天台,不給大師添加負擔。
「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斐白露黝黑的眼瞳里陰陽雙魚遊動,肆意如兇殘猛獸的狂風戛然而止,她看到陳西身上不斷被抽取的氣運停止外輸,氣運回流,陳東家冒出的煞氣如同被燃燒般消失於無形。
除此之外,還有幾縷的生氣從槐樹身上散出,飄到陳西身上,彌補他的壽元損失。
陳西也算因禍得福,多了一絲保佑。
成功召回陳西的氣運,斐白露的表情卻越發嚴肅。
陳西那些被偷借的氣運竟從兩個不同方向回流。
這說明除陳東外,那位幫助陳東設局布陣的天師也可以借運!
究竟是誰有這種手段?
而且借運這種陰術總感覺有些熟悉
斐白露思忖半晌,突然恍然大悟,斐家也曾藉助她的心尖血,用轉運陣借過她的氣運。
那個林大師會與這次的術士有關嗎?
「噗——」一口黑血噴在地上,韓順生面如金紙倒在地上,手中的八卦銅鈴摔在地上,裂開幾道縫。
「二師兄!」林大師目眥欲裂,總感覺這一幕像極了前不久的自己。
他趕緊扶起韓順生,往韓順生嘴裡塞救命的藥丸。
韓順生吞咽困難,他捂著自己的脖子拼命往下咽。
待藥效發作,保住一條命後,他才喘了一口氣,心疼地看著自己裂開的法器,語氣發狠,「有人破了我的陣,我被陣法反噬了,要不是八卦銅鈴替我承擔了一部分傷害,只怕現在我都沒命活了」
那人來勢洶洶,法力高強,竟然能強行破壞他早已成型的陣法,還有餘力召回為他所用的氣運,他絲毫沒有抵抗的餘地,究竟是誰有這樣強悍的能力?
江城的天師他全都知道,沒有一個人能達到這種地步!
外地來的天師嗎?
「二師兄,實不相瞞我這次來你這裡養傷,也是因為被陣法反噬。」林大師苦笑,「江城突然冒出了一個厲害的天師,我找不到是誰最近這段時間我們暫時先避避鋒芒,等養好傷再叫其他師兄把這人找出來!」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韓順生臉色陰沉,說完又忍不住咳血。
林大師見韓順生的慘狀,不由得捂著胸口,對被陣法反噬的痛苦心有餘悸。
想到斐家就想到那個當眾給他難看的斐白露,他眼神閃過幾絲恨意。
林大師眼睛一轉,把斐家的事情告訴韓順生,「二師兄,那個斐白露的心尖血有奇效,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血,我們受的內傷肯定能很快就好,而且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
「當真?」韓順生想快點養好傷,聞言略微思索了幾下,道:「我會讓人把她騙出來。」
——
「老闆!」
「快叫救護車!」
陳東在公司會議上突然暈倒,腦袋嗑在桌角,血流滿面。
那場面都能把一眾白領嚇得半夜做噩夢,趕緊把人送去醫院。
「什麼?我老公突然暈倒了?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陳東老婆一把甩開技師,大驚失色地衝出美容院的大門。
她正準備去開車,頭頂的廣告牌發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音,轟地脫落。
「啊砸死人了——」路人尖叫。
陳東老婆感覺濕熱的血液從身體流出,她發出「嗬嗬」的喘氣聲音,混雜著血液滴答的聲音,意識越發昏迷。
「陳功,你被人舉報強女干未成年少女,證據確鑿,請跟我們走一趟!」陳東兒子陳功在大學課堂里被警察帶走調查。
一時間那個囂張跋扈的有錢富二代鋃鐺入獄,被學校開除學籍,被同學鄙視!
陳功被關在警察局時,腦袋還是懵的。
明明監控視頻都刪了,那個臭婊子怎麼可能還能找到證據報警抓他?一定是假的!
他爸怎麼還不來撈他?
他媽呢?不會又在哪個美容院呆著吧?腦子裡除了花錢,沒其他用的廢物,能不能先把他帶出去啊?
等出去後,他一定要讓他爸好好教訓他媽!陳功渾然不知道他的爸媽被送進了醫院,滿肚子只有抱怨。
陳西去看望身體漸漸好轉的老婆,順便去了一趟同樓的陳東病房。
病房裡,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大老闆陳東虛弱的躺在病床上,靠著呼吸機艱難呼吸,見到陳西進來,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似乎有話要說。
陳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削蘋果,「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你不用出口我都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讓我請律師把陳功從警察局撈出來?」
陳東激動的「嗯嗯」點頭,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
「放心吧,我會請律師的。」陳西面帶微笑,「讓陳功在監獄多呆幾年。」
陳東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陳西。
「哦,你好像只知道自己兒子進了監獄,還不知道你老婆被廣告牌砸癱瘓了吧?就在你隔壁。」陳西大發善心,看著陳東的目光里卻充滿惡意,「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啊,不然公司股份被人搶了,以後就沒錢給你倆支付醫藥費了。」
陳西唰地把刀插在蘋果上,那力道像是把蘋果當成陳東,「你借了我那麼久的氣運,差點害我家破人亡,現在也該讓你還回來了。」
剛開始他恨不得殺了陳東,但又覺得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毀了自己,陳東一家遲早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果然在換回氣運後,他的家人漸漸好了起來的,而陳東一家則各種出事。
「額唔!」陳東雙眼冒著紅血絲,面部肌肉扭曲在一塊,死死瞪著陳西離開。
陳西除去心事,重新回到妻子所在的病房。
他看向靜靜坐在一旁的斐白露,恭敬地掏出準備好的紅封,「大師,這是給您準備的紅封,您救了我們一家,請您一定要收下!」
斐白露是應要求來看看陳西家人的,她掃了一眼薄薄的紅封,猜測裡面裝的是支票或者銀行卡。
當個有錢人很好,隨手就能甩出支票。
不像她,口袋只有一千塊錢,斐白露感嘆,她調出微信收款碼,道:「紅封就不必了,誠惠13000。」
三千是算卦的卦金,一萬是請神的出手費。
陳西覺得太便宜了,但又不敢違背大師的話,默默掃碼付款,不過手裡的紅封拿著實在燙手,「大師,那這紅封的錢,我拿去捐了可以嗎?」
斐白露道:「可以的,多做善事積德積福。」
陳西連忙點頭,又立馬打電話給公司的秘書讓人準備捐款。
收了錢此事就完了了,回到家的斐白露把到手的錢捐了一半給知名靠譜的捐款機構,然後翻出溫時年的聯繫電話。
「加個聯繫方式,關於你身上的死氣,有些事情想問清楚。」
溫時年把簽好名的文件遞給秘書,手機震動,他拿起來看了眼,愣了下。
終於不用通過簡訊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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