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白露在大會比斗上很少出風頭,不顯山不露水,如果不是親自接觸過,一般人只以為她是個大網紅。
見她這樣譏諷、如此狂妄,眾人的臉面紛紛掛不住,心虛之下,色厲內荏喊道:「放肆!你一個年輕小輩,誰允許你口出狂言?」
也有道貌岸然的人神色慈悲,「我們也是為你著想,你身懷異寶,踏出道觀也會被邪士追殺,還不如乖乖把異寶交出來。落到我等手中,也比被邪士奪走好。」
斐白露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慷他人之慨,站在道德制高點指指點點的人,冷冷一笑,「我若不交,你能耐我如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
只是,那又如何?她只知道自己的東西,誰也不能覬覦!
「敬酒不吃吃罰酒,快動手,誰搶到就是誰的!」有人急紅了眼,高呼一聲,朝斐白露攻去。
唯恐落後一步,讓別人搶先奪走異寶,其他人紛紛動了起來。
江清原本好整以暇看著斐白露的好戲,眼見著局勢轉變,這些人好不要臉,說不過就要動手,當即憤怒拍桌,「說就說,還明搶,這麼多人是想把斐白露撕碎了嗎?」
他的身體瞬間化作一道虛影,快速朝斐白露的位置掠去,替她擋住一些人的攻擊。
「喂,我可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二師兄。」江清剛擊退一個人,他扭過頭,見斐白露在原地一動不動,頓時氣急敗壞,「你平時不是賊精賊精的嗎?還不快跑!真想被這些人撕了啊?」
「斐小姐,我們攔不住那麼多人,你快使用寸地成縮,離開這裡。」九天門的井高明、余聽蘭幾人同樣擋在斐白露面前,動作有些吃力,內心對這些同行產生了憤怒的情緒。
韓曉曉的手摸到腰間的鞭子上,神色猶豫,她雖然不喜歡斐白露,但也看不上這群人醜陋的吃相,仗勢欺人算什麼本事?哪裡還有一點正派的樣子?
「曉曉,那仙家法寶是我們家的東西。你與九天門的人素來交好,快讓他們速速離開,不要阻攔。」韓康平難掩不虞的聲音,在韓曉曉腦海里響起。
「噹啷」韓曉曉失手摔碎了茶杯。
苗子昂大概是唯一知道斐白露能夠引天雷的人,看著來勢洶洶、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皮發麻。
要是斐白露被惹怒,直接來個五雷轟頂,這群人連帶著自己也要被劈得死翹翹,他左躲又躲,好不容易來到斐白露身邊,「大佬,天漢道觀後山有條小道,那兒可以離開。」
「離開?我是怕事的人嗎?」斐白露眯了眯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腕上的小蛇,身上有股不動如山的強大氣息,讓人無法忽視。
苗子昂看著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的烏雲隱約以斐白露為中心,心中替這些人掬了一把冷汗。
大佬你是不怕事,可我怕這些人被雷劈死,整個江城的玄師人才都折了啊!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惹眾怒。
偏偏那些眼紅異寶的人不知道苗子昂的擔憂,使出渾身解數搶奪斐白露手中印章,「快交出異寶!」
「諸位在我天漢道觀動手,問過我的同意嗎?」那聲音雖低,卻如同晨鐘暮鼓,清晰傳入每一個耳朵里。
只見一身著天漢道觀道袍的小道童緩緩走來,周身的氣場猶如實質。
「入道觀,要守道觀禁止私鬥的規矩。」他動了動手指,像是彈出一個無形的法陣,整個道觀振動嗡鳴,一股強烈的威壓從道觀中心爆發,無數攻擊消弭,讓所有玄師被迫停下了動作,甚至有人被壓得幾乎跪倒在地。
苗子昂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心、心、心月狐前輩發怒了」
斐白露抬頭與心月狐對視一秒,似乎有些詫異他會幫自己。
「做不到懲惡揚善、匡扶正義就算了,還搶人法器,千人圍攻,恃強凌弱,你們修哪門子的道?」心月狐的目光掃過眾人,每一個與他目光接觸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高台上按兵不動的掌權者們紛紛站起身。
斐白露如果有強大的家族撐腰,今天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他們一直在等,等著看哪家的小輩能搶走印章。若是自己家的人搶走,自然要好好謀劃一番
如今心月狐突然出現,他們不得不出面,讓這場鬧劇有個結果。
想到之前心月狐對斐白露的偏袒,韓康平豁出去一張老臉,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小先生,這印章本是韓家所有,底下人辦事不利,誤把神印充當普通獎勵。」
他看向斐白露,目光帶著暗沉沉的威壓,「還請斐小友物歸原主,當然韓家不會讓你吃虧,對你另有補償。」
好大一張老臉,斐白露嗤了一聲,「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一屆的參與獎也有這個印章,所以韓家主是想告訴我,你們韓家人連續兩屆都辦事不利,犯了同一個錯誤把神印當成糟粕?那我真是懷疑你們韓家的水平。」
韓康平額上青筋一鼓,大掌差點把沉木的桌角掰碎,咬牙切齒道:「玄師大會是聯盟和各大家族、門派聯手舉辦,供出各類資源,旨在培養年輕玄師。」
「斐白露你無門無派,又不是四大家族的人,甚至連玄師聯盟都沒有加入,按理無法參加本屆玄師大會,是九天門掌門舉薦你才能參賽。於情於理,你都沒有資格拿走玄師大會上的任何一個東西!」
多虧曉曉多次向他抱怨斐白露的事,才讓他對斐白露有所了解。
斐白露身後沒有任何勢力,他必須在這裡大做文章!
斐白露問:「我有資格參賽,卻沒有資格拿獎品?」
韓康平保持笑容,「是。」
無恥!甘望捏緊拳頭,從來沒有這樣的規定,這分明是針對斐白露!
冉會長看向韓康平,微笑:「按老韓你這麼說,那些被請來當外援的人也沒有資格拿獎品?」
「這樣的話,我立馬派人把這些年被外援拿走的獎品要回來,就說韓家主不滿此條規約,哎呀那些獎品正好拿回來,填補填補聯盟的庫存。」
韓康平聞言,低聲警告道:「冉倪,你平時再怎麼看我不順眼,我都不和你計較。這次如果你害韓家損失一枚神印,別怪我和你翻臉!」
冉會長掏了掏耳朵,渾不在意,甚至有些奇怪,「我還以為在你害死權如心時,我們就翻臉了呢。」
權如心,韓康平的妻子,也是冉會長的好友。
韓康平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斐白露指腹摩梭著陰章光滑的表面,思考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藉助陰章打傷韓康平的可能性。
陰章撞了撞斐白露的手心,像是小孩子一樣,對做壞事有些蠢蠢欲動和興奮,干就完事了!
斐白露勾唇笑了笑,神色似無奈又似寵溺,「算了,還是別衝動了,現在可不是以前。」
瘋了吧!這個時候了,斐白露怎麼還能笑出來?韓曉曉忍不住壓低聲音,「把印章歸還韓家,你也不想看到九天門的人因為護你遭到大家的排斥吧?」
斐白露愣了一會兒,回神,看向韓曉曉的目光古怪又坦然,「還?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這是她親手鍛造的本命法器,誰也驅使不了,給韓家也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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