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小紅袖凝重的聲音:「公子千萬小心,此人最近甚是有名,一手金蛇劍法詭異異常,便連著名大盜『袖裡乾坤』杜伏威亦是敗在他的劍下,被他所擒拿。」
只聽袁承志朗聲道:「我袁承志平素最愛和自命不凡之輩交手,沈解元請務必出劍。」
「好吧,出劍就出劍。」
沈誠滿臉黑線之餘,心中亦是微微怔忡。
據他所知,在這個位面,袁崇煥並未跟歷史上一樣被皇帝處死,而是依舊是一方牧守,將兵鎮守遼東,防備清國入寇。大康國武人多豪奢,因此,袁承志這碧血劍主角並未跟小說里一樣苦逼,而是一個錦衣玉食,根正苗紅的公子哥兒。
可是問題來了,究竟為什麼,這耿直的公子哥兒還是會得到金蛇郎君的傳承?
沈誠拱手道:「原來是袁兄,久仰大名,請。」
袁承志亦是拱手道:「請指教。」
袁承志手中金蛇劍驀然金光大盛,刺眼的金光中,赫然可見一條金蛇歡快的遊動,手中金蛇劍劃出一道玄奧的弧線,向沈誠飛快的刺過來。
「好怪的劍招!」
沈誠耳邊聽到「唰唰」的劍風聲,似是有無數條蛇在耳邊舞動,雙眼一凝,已看清了劍影到處,鏗然抽出了手中長劍,毫無花巧的一劍朝金蛇劍影劈去。
在和石之軒交手後,經過幾番印證,他亦從石之軒的「不死印法」中有所領悟,領會了如何在劍意狀態下,從肌肉的顫動,觀察對方運勁的情況的技巧。
似是袁承志這樣的高手,正是目前而言最好的磨刀石。
剎那間兩人身形交錯,袁承志手中金蛇劍驀然改變了劍路,轉而橫劍向沈誠抹去。
在這瞬間,台下眾人瞧得目瞪口呆,在他們看來,只看到一條金蛇張開利口,驀地向沈誠飛射,不由齊聲高呼。
「好厲害的劍法!」
這一劍變動極其詭妙,假若沈誠不變招,便會被金蛇劍的雙叉劍舌給勾住手中兵刃,除非雙方功力懸殊,否則必是沈誠手中的長劍被勾開,沈誠則空門大露之局。
豈知沈誠早已算清袁承志的動向,就在扭曲盤旋的金蛇劍尚差寸許就要勾中手中長劍時,三尺青鋒驀然吞吐寒芒,從疾劈改成上撩,恰恰躲過了金蛇劍的勾挑。
沈誠同時腳步無比迅捷的向右三連瞬步,又是一招變化繁複的「鶴翔紫蓋」,劍鋒化作一行飛鳥,徑直向著袁承志的破綻點去。
袁承志的輕功「神行百變」轉折滑溜,直似游魚一般,與人動手之際,若是但求趨避自保,敵人兵刃拳腳萬難及身。
在此時仍是不慌不忙,手中金蛇劍在沈誠長劍下面堪堪掃過,運起「神行百變」,在沈誠鶴翔紫蓋回過來之前,猛然抽身疾退。
這一退仿若游魚,手中金蛇劍亦未閒著,反手一劍,幻出無數朵金色劍花,迎向沈誠的劍鋒。
「你這招我早就料到了。」
沈誠嘴角驀地掛上一絲笑容,一往無前的踏前一步,舉劍向下劈落。
只聽得「鐺!」的一聲巨響。
震耳欲聾,滿座皆驚。
沈誠手中長劍幻作飛鳥,翩然劈切入金色的劍影,袁承志的金蛇劍被逼無奈,只能試圖橫劍硬架他的劍招。
旁觀的群雄有很多都是劍法行家,但無不看得嘆為觀止,這袁承志的劍法已屬極為高超,讓他們望塵莫及,可這「快劍地行仙」的劍招更是玄妙異常,只是區區一招變化,便能迫得對手撤劍回守。
在下面觀戰的紅衣番僧恰那多吉亦是暗自心驚,以他的眼光,自是不難看出沈誠剛才的一招,已經初步臻入了陰陽並濟的境界,看似無比暴烈,實則是剛中帶柔,當下對沈誠作出從新估計。
看來,須得找個機會親自領教一下此人的手段。
袁承志的手臂被沈誠的一招「鶴翔紫蓋」震得酸麻,金蛇劍往上一挑,迫開沈誠的長劍,叫道:「好劍法!」
劍柄上的金蛇仿佛發出一聲狂嘯,手中金蛇劍捲起一波螺旋氣勁,向沈誠涌去。
袁承志打的興起,一邊使劍,一邊吟道:「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赫然是杜甫的一首《兵車行》。
「好裝逼……」
沈誠心中暗罵,此時他正身處在劍意狀態,心中無比清楚的察覺到了金蛇劍影的到處,當即擎起手中長劍,提氣挺劍刺出。
袁承志才吟出:「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就被沈誠打斷,只能生生的咽了回去。
手中劍法再變,驀然幻變成千條金蛇狂舞,一齊朝沈誠疾射而至。
繼續朗聲吟道:「干雲霄。」正要吟下一句,又被沈誠使出翩然一劍,直指面門給生生打斷。
心中暗自惱怒,自從在山洞裡尋到「金蛇劍法」,並練成之後,他便再沒有遇到像樣的對手,似是對手如此精妙絕倫,直指破綻的劍法,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斯文禽獸,就不能讓他好好把詩念完嗎?
金色劍芒倏斂,袁承志人隨劍勢,化作一道金色閃電,朝著沈誠激射而去,被沈誠一劍格開。
兩人棋逢對手,噼里啪啦鬥了二十餘招,袁承志手中的金蛇劍甚是古怪,劍尖上有個雙叉的蛇舌,劍尖兩叉既可攢刺,亦可勾鎖敵人兵刃,倒拖斜戳,皆可傷敵,比之尋常長劍增添了不少用法,讓他打得甚是彆扭。
遠處的客棧樓頂,一個藍衫老頭負手凌空而立,靜靜的看著下面的比斗。身旁的小女孩坐在房頂,香噴噴的啃著一個饅頭,道:「爺爺,這小哥哥真是厲害。」
「可惜練武太晚,修道亦是太晚啊。」藍衫老頭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哪怕把「天魅凝陰」練到了第五層,有了三十九點內力,沈誠的內力也是不太夠用,勉強維持劍意的同時,內力也在不斷的消耗,眼見就要衰竭。
看來,是時候畢其功於一役了。
「叮」!
兩人劍光再錯,腳步交移間,沈誠哈哈一笑,再度起身揮劍,這一劍去勢甚快,甚至在場的人沒有幾個能看清楚。
袁承志金蛇劍揮灑出一片劍網,急緩無定的迎向沈誠的劍勢,但是沈誠這一劍甚是勇悍,終是破開了嚴密的劍網,和袁承志的金蛇劍響亮的交擊在一起。
快要分出勝負了。
此時大部份人都鴉雀無聲,靜待結果。
袁承志悶哼一聲,渾身一震,腳踏擂台木板碎裂的同時,亦是噴出一小口鮮血。方要舉劍再戰,卻被沈誠一劍指住了額頭。
系統提示:「你已完成了一次擂台勝利,目前進度:22/30。」
喝彩聲如雷般響起。
「錚」!
長劍回鞘。
沈誠收回長劍,笑眯眯的對袁承志說道:「袁少俠,承讓了,說好的對我出手呢?」
「豬仔得食墟墟冚(意即小人得志)。」袁承志十分憤慨,甚至連老家的廣東白話都冒出來了,「贏了還要鞭屍,有沒有武德啊?」
哼了一句,跳下了擂台,揚長而去。
臨了留下一句話:「等著,小爺我還會來找你的。」
沈誠有些驚詫的望著袁大少揚長而去的背影,這臭小子,可比《碧血劍》原著中有脾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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