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至少陳管事也沒有掌握太多的消息,只是把一些偷聽到的消息,通過陳二小匯報給周家,讓他們戒備惡客上門。
他最初聽到,是有人會進去周家,然後把什麼東西放進去,以此栽贓周家。具體是什麼,卻是沒有聽清楚。這種沒什麼實際內容的情報,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匯報給上級,結果卻是被逮捕了,更不可能傳出去了。
「原來是徐家……所以我說這江南,大佬遍地就是麻煩!」李霄雷不由得感嘆,其他徐家還好,但要說江南徐家,那自然是中山王徐達的那個徐家。
要說朱元璋的老班底裡面,混得最好的應該就是徐家,這多虧了老祖宗徐達。別人賴活著,結果都被為了鞏固皇太孫地位的朱元璋清算了,唯有徐達早逝,長子堅定擁護建文帝,倒也頗受恩寵。
老徐家最出色的,便是一門二公。以南京為主的魏國公,以燕京為主的定國公。這個陳副管事,便是來自魏國公府。不過按照李霄雷的看法,魏國公府不過是中間人,背後估計還是鹽商或者海商,不過誰能保證,魏國公屬下,就沒有商會呢?
李霄雷曾經懷疑過,是不是泰寧侯陳家,不過陳掌柜沒有任何反應。後續的審問,才得知,陳掌柜原本其實就是姓徐,不過先祖姓陳,所以派出來的時候,為了避免被查到徐家,所以又改回了陳姓。
「家生子,說到底又是這個情況!一個家族世代作為奴才使用,整個家族除了伺候人外幾乎沒有存活下去的技能,再加上一些類似『斯德哥爾摩』之類的症狀,以及賣身契都在主家手裡,於是對主家無比的忠誠,自然是用得更加放心。」李霄雷吐槽道。
「現在的問題在於,情報沒有泄露出去了,周家最多有點懷疑,不過就算他們戒備,最多改一個時間再來。」李霄雷找到了田掌柜,把他的想法說了出去。
是的,他打算今晚繼續去周家。按照目前的情報,就算周家懷疑有人會偷偷把什麼東西放在他們家裡,以此栽贓他們,也必然不會想到,李霄雷是直接把一大堆的粗鹽,放在他們家裡。到時候就算周家說有人栽贓他們,估計鹽商們也未必會相信,畢竟那麼多的鹽貨,運到他們家裡,居然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別說這個時代的人不會相信,就算是放在現代,估計也不會相信。
然而最關鍵的是一點,就是李霄雷必須要進入周家,然後才能想辦法把東西放進去。商店還不具備遠距離投放的能力,所以他沒辦隔空把商品送到周家。
「周家今晚估計會戒嚴,到時候蒼蠅都未必能飛得進去,要如何把商品運進去?」田掌柜可不知道李霄雷的能力,就算知道也會擔心,這也是人之常情。
「沒什麼好奇怪的,只要我能進去,那麼自然能夠讓人把東西運進去!只是為了避免打蛇不死,周家扣除周府之外,是否還有糧倉之類的東西?」李霄雷詢問道。
「城外還有一戶農莊,那裡有三座糧倉!」田掌柜倒是做好了功課,李霄雷一問,當即把地點給說了出來。
「那好,我今晚也在那裡放一批鹽貨,甚至還有一些琉璃製品,以及其他海貨。這次把海商也給拉下水,我就要看看,周家誰來保他們!」李霄雷捏緊了拳頭。
「如此也好,只是姑爺萬事小心!」田掌柜當然知道李霄雷的身份,態度也算恭順。
當天晚上,李霄雷換上了夜行服,小心翼翼的在蘇州裡面穿行,憑藉著出色的身體素質,他倒是避開了好幾波的巡邏。同時依靠軍中跑酷的手段,迅速朝著周府移動。
周府如今內部卻是燈火通明,晚上的巡邏人員增加了不少。李霄雷差點進不去,最後觀察了一番,才藉助一棵柳樹,跳了進去。
翻滾落地,藉助植被迅速掩護,同時朝著庫房方向移動過去。期間眼看巡邏的人即將到來,還不得不躲入了書房裡面。
「周奎明明只是一個遊方郎中,說到底就是賣假藥的。沒想到居然發達之後還附庸風雅,看看這上面的書籍,不少啊!」李霄雷看了看書架上的書籍,上面有經常打掃,但上面的書籍看起來卻沒怎麼碰過,顯然它們的主人並沒有經常翻看。
「嗯?猜猜我找到了什麼?」李霄雷找到了一個暗格,在裡面找到了不少屬性。
「x的,周奎居然還有這層關係,難怪女兒能夠當信王妃!」李霄雷翻了翻書信,在裡面找到一個『周挹齋』的名諱,而這個名諱的主人,李霄雷似乎還記得,那是周延儒的號。從信上字裡行間不難看出,周奎居然還是周延儒的族親,輩分是族叔。
「周延儒是前年南下擔任南京詹士府少詹士,之前卻是在京城翰林院掌管司經局,要說沒有點人脈,估計我是不信的。周延儒當了首輔之後,大量提拔他的親族,周奎或許就是他幫忙的第一人。當然或許我們也可以那麼理解,估計他的親人了解到,他幫助過周奎,於是就過來鬧騰,於是礙於情面,他不得不幫助其他親族也上位。
關鍵是,崇禎上位後,能第一時間想到他,並且將他提拔起來,其中估計真的有東林黨的幫忙,東林黨為什麼幫忙,估計也正因為信王妃的關係……喵的,明末這些政治鬥爭,還真tmd複雜。」李霄雷不由得在心中暗罵。
這些東西對他沒什麼意義,反正知道就好。眼看左右沒人,又跳了出去。
「我的視力很好,就算是深夜,也能很快適應黑暗,並且能夠迅速進行規劃。」李霄雷笑了笑,不多時他已經來到庫房。
庫房外圍有不少的人在巡邏,李霄雷拿起一顆石頭,朝著不遠處的燈籠猛的一丟。
石頭穿透了燈籠,然後造成了燈火的搖曳,最後引發了火災。家丁們立刻過來救火,他卻是趁機跳到了屋頂。這座庫房四面空蕩蕩的,顯然是為了預防有人挖洞進去偷竊,估計也是為了防火。
「裡面都是糧食,周氏發達之後當了大地主,自然有不少糧食出售賺錢。不過或許前段時間剛剛買了一批糧食,所以裡面相對空蕩蕩的……這樣對我來說反而是最好的!」李霄雷在屋頂,開了一個小口子,然後直接在大樑上綁上繩子,溜了下去。
猛地一伸手,10000元就沒了,相對來說,整個屋子裡面就多出了25噸的鹽。沒打算買更多,畢竟庫房空間有限,這些已經足夠。
於是他順著繩子上去,把繩子回收,同時把屋頂復原,前後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之後一躍而起,藉助準備好的布包,減緩下降的速度,然後迅速翻滾離開,期間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行動。
畢竟倉庫也有五六米,從上面翻下來,不可能沒有動靜。尤其如今還是黑夜,李霄雷以黑色的布包作為掩護跳下來,在沒有月亮的晚上,很多人沒有看到他。
「接下來,便是周家在城外的糧倉……這次可是要大出血了!」李霄雷苦笑,平時一分錢都省著花,這次卻是估計要出30000元來陷害一個人。
「希望能成功,否則的話我就虧大了!」李霄雷苦笑。
到了天亮,他回到據點的時候,城外的糧倉裡面,已經多出了50噸的粗鹽。而天剛亮,一群鹽商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其實不僅是鹽商,甚至還有官府的人。
如今整個城裡,都是傳聞周家販賣私鹽,很多人都指著自己的眼睛,擔保親眼看到周家運了一批鹽貨到庫房裡面。
「什麼鹽貨?沒有!」周奎當然直接否認了,他很清楚鹽商和海商的能耐,他能發達很大程度就是鹽商和海商的幫忙,自然不敢越雷池。
「搜!」為首官員卻是不相信,直接闖了進去,他可是收了田掌柜五百兩銀子,而且田掌柜拍著胸膛保證,庫房裡面肯定有鹽貨,這才冒險過來。
這不找到庫房,周奎的臉色頓時一變,他很清楚裡面應該沒有那麼多的東西,什麼時候整個庫房都裝得滿滿的?
鹽商是最有感覺的,他們整天和鹽打交道,一聞就聞出了鹽的味道,直接找了個麻布袋子一打開,裡面的粗鹽就露出了出來。
「x的,比自家鹽場的粗鹽品質還好!」那鹽商頓時氣惱,這粗鹽的品質很不錯,再深加工都是青鹽級別了,若是送入市場,只怕還不被那些泥腿子哄搶?到時候自家的鹽貨就賣不出去了。
「搜,看看有多少!」官員也很快反應過來,立刻開始搜索起來。結果一搜,頓時氣惱,這周奎府上居然有那麼多的鹽,要說別人栽贓,誰會相信?
除非眼睛瞎了,否則別人要怎麼把別那麼多的鹽給運進來?
「頭兒!」這個時候,下面的鹽丁也走了過來,「城外周家的糧倉裡面,找到好多好多的粗鹽,我的天,這邊也有?」
「這裡的多,還是外面的多?」那官員不免問道,鹽商也關注了過來。
「至少是這裡的一倍!」那鹽丁連忙回道。
「周奎,你好,你真是好啊!」鹽商此刻頓時咬緊了牙根,惡狠狠的看向周奎。
「不是,不是我……」周奎連忙後退,只是他也懵了,哪來的鹽?怎麼搬來的?
一番詢問,誰也不知道,昨晚最多有點意外,但並沒有看到誰把這些東西搬進來過。仿佛憑空就出現了那麼多的鹽貨。
問題是,鹽商和官府,當然不可能會相信,於是周奎頓時在蘇州城,甚至全國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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