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囚禁安知煜
青離看著面前的她沉默下來,微微垂下的頭,從他的角度只看得見她眼睫垂下的陰影和唇線的弧度,他只覺得自己胸腔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翻湧,仿佛無法抑制般地在體內橫衝直撞,撕扯著他的神思。
早知她冷情,他還僥倖得以為她的冷情是因為情絲被抽去了才會如此,現在他都已經把情絲還給了她,她仍然是這樣不解風情,把他的心意視若無睹,真不知該讚賞她的謹慎淡漠,還是該抱怨她的冷淡無情。
她說過會相信他,可此刻她的沉默態度卻明確地告訴他,那些話都只不過是在應付他,甚至是糊弄他,在她的心裡,應該對他這個滿腹謀算的皇子沒有真正信任幾分吧?
「離懂了,國師大人有要事需要辦,離就不叨擾了,預祝國師大人能順利為皇上辦妥此事,化解危機!」青離頹然地向後退了兩步,微微躬身一揖,笑著深深望了柳如墨一眼,轉身撥開擋在身旁的晟華,大步出了房間。
晟華看了看柳如墨,又看了看身後半開著的房門,拍著手嘆了一口氣,跟著出了去,將房門替柳如墨重新關好。
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柳如墨回身扶著桌子坐下,斟了半杯茶啜著,涼透了的茶水苦澀異常,從入口起,在舌尖化開,直至整個口腔喉嚨處都瀰漫著苦澀,眼睛有一些酸痛,她閉了閉眼,復又睜開,默默放下手中的茶杯。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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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煜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昏暗的類似於地宮的地方,四周是磨得平滑的石塊砌成的牆壁,他的腳上帶著一副腳鐐,腳鐐連著一串鐵鏈,從他躺著的地方垂下去。
他撐著坐起來,才發覺自己的手臂使不上力氣,看來是被人用了藥了。不急著叫喊暗處看守他的人。他不急不緩地挪到床沿,順著腳鐐鐵鏈垂著的地方下地,這才發現那下面拖著兩個巨大的石舀。看來有人是打算把他強行困在此處了。
既來之則安之,安知煜自知如今的體力別說逃跑了,即使是走上幾步也要喘上幾番,索性坐回去。等著抓他之人主動現身,尋他談條件。
他環顧四周觀察了一遍。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此處應該是一座地宮,兩扇封閉起來的石門,有一處應該是可以通向外面的。而另一處則是通往陵寢地宮更深處的,只是這間石室牆壁上除了釘著的幾個燭台,再無任何裝飾性的物件。他實在猜不出這是何人的地宮。
也不知道他讓人傳出去的信青國皇帝收到了沒有,安知煜心下有了幾分擔憂。那信是他寫好了裝在身上的,準備派人送回辰國給皇上報信用的,結果突然傳來消息說青國皇帝回贈的錦鯉被劫,他先是派了幾人去追查,除了知道劫匪大致的逃亡路線外,一無所獲。
那兩尾錦鯉是青國皇帝示意,經青國國師之手回贈給他的,意義可想而知,他們送龍鳳錦鯉給青國皇帝時,是出於什麼意思他心知肚明,而柳如墨那日對他也說得明白,辰國與青國是否永結鄰里之好,都在他一念之間。
之前的計劃是以龍鳳錦鯉為藉口,趁機離間青國皇帝和國師的關係,給辰國征伐青國尋找契機,而經過他的勸說,皇上改了主意要柳氏一族的血脈,他還想著尋個機會留在青國,想辦法將柳如墨帶走。…
此次來青國祝賀,他手底下並沒有帶太多人,能稱得上是心腹的也只有他隨行的二十一人,他要想帶走當朝國師大人,需要一番部署才行,誰知還沒等他部署好,就傳出錦鯉被劫走的消息。
在錦鯉丟失的消息一經回稟,他第一個念頭便是儘快追回,雖然只不過是兩條魚,但說到底是青國皇帝和國師送給辰國的回禮,出了任何差錯,青國都將失了顏面,若是新帝再一時氣頭上,借著回贈的錦鯉被他們看管不利導致丟失,與辰國鬧出什麼火來,辰國目前糧草短缺的情況根本不足以與青國抗衡,更別提大持久戰了。
「吃飯!」一扇石門打開了一條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拉著石舀走過去,就聽到門縫處傳來一個聲音嘶啞的男人聲音,門外的人不多說話,從門縫處塞進來一盤吃喝的東西,復又將石門閉合。
地上擺著一盤糕點和一壺酒,安知煜兩手拎著鐵鏈,努力地挪到石門附近,一手端了糕點的盤子,一手拎著酒壺,就地坐下,開始張口塞了一塊糕點入口,味道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吃一些。
仰頭對著酒壺的壺口灌了一口酒,整個身體都逐漸暖和起來,讓他心顫的毛病也強了許多,這不僅有糕點,還有美酒,看來這人並不是想要他的性命,而是真的有什麼事要與他說。
想明白了這些,他就安心地吃喝,完了又躺回去,不餓了,他就仰躺在算不得床的冷硬石板上,閉著眼等著來找他商談的人。
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石門又一次響動後,從外面走進來一名戴著獠牙面具的男子,他先是看到安知煜這樣安然態度後一愣,緊跟著看到他放在一邊雜草上的空了的碟子和酒壺,猶自笑道:「使臣大人果真是大戶人家的家主,見慣了大風大浪,倒是培養出一幅好膽色!」
安知煜坐起來,盤著腿雙手落在膝蓋上,看著戴面具的男人道:「閣下把安某抓來此處究竟是所為何事?」
「不為什麼!」戴面具的男人回答著他,幾乎不曾遲鈍片刻。
安知煜看著他臉上的面具,大致知道他不願以真面目見人,「閣下,安某有一個疑問,那被劫走的兩條錦鯉是不是也是閣下所為?」
面具男子冷哼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人都被抓到這裡來了,那些個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麼呢?
安知煜卻不贊同道:「安某這條性命不足為惜,但那兩條魚是青國皇上和國師大人回贈給辰國之禮,閣下若是願意放那兩條魚一個出路,安某自願留在此處直到閣下願意放安某離開為止!」
面具男子輕嗤一聲,向後雙手抱胸,倚在石壁上,看著他道:「兩條魚還貴重得過人命?」他才不信安知煜當真是打著吃飽喝足的念頭在這裡等著的。
果不其然,安知煜緊跟著說道:「兩條魚確實貴重不過安某這條性命,但這兩條魚身上背負著兩國的友好使命,貴重一些倒是極有可能的,只是安某暫時不離開,不是不願逃生離開,而是依照閣下的做法,等閣下想好了與安某談什麼條件,其他的一切好說!」
面具男子透過面具的眼圈,眸光在安知煜身上掃來掃去,「條件?你一說我倒是真的想到了什麼!」
頓了片刻,面具男子開口道:「安家在辰國算得上是名門望族,你作為安家這一任的家主,地位和權力一定不小吧?」…
安知煜應了稱是,面具男子繼續說:「我們無意與安家抗爭,只是想和使臣大人做一個遊戲,容留使臣大人在此處逗留幾日,該放你離開的時候自然會放你走的,不過在此之前,還請使臣大人安分地留在這裡,聽候安排!」
這話中之意,明顯是不打算讓他儘快回去了,安知煜也不著急了,點頭答應得不假思索,「安某正愁平日裡公務繁忙,不能有這樣愜意的休憩時間,這下子好了,安某就在這裡靜候佳音!」
他答應的太利索,反倒讓面具男子有些不可置信,這像是一個被綁架的人該有的態度和情景嗎?
「使臣大人,我勸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兒,不然,錦鯉的丟失若是與辰國有沾上關係,少不得毀損辰國與青國的友誼,到時候再把使臣大人----」面具男子做出一個手刀在頸上示意著,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一旦發現安知煜耍花樣兒,即使毀了兩國的友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放心,安某言而有信,在閣下決定放安某離開前,安某定然會在此處等著。」安知煜笑著回答,絲毫沒有身為被囚之人應該有的自覺。
面具男子又仔細打量了他一遍,沒有再理他,石門一開一合又出了去,裡面再次只剩下安知煜一個人。
經過剛才一番對話和觀察,安知煜約莫能夠猜出綁架他的人是誰了,即使他帶著面具不願讓人看到他的真面目,但他的身形還是讓安知煜能夠猜得到,這個人是青國二皇子,青麟。
話說青麟從祭天儀式完了就一直籌備著復仇計劃,青離不幫他,還打算退避三舍,保全自己,他卻沒有這樣的想法,母后死了,舅舅死了,蘇家樹倒猢猻散,旁枝主脈被一夥綁著滿門抄斬了,他現在空有一個皇子的名號,被新帝和國師以各種理由困在京城,無法前往封地,吃穿用度皆要依靠新帝和國師,他現在可當真算得上一無所有了。
好在蘇家經營多年,雖然國舅死了,蘇家倒了,但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少還有一些可用的人,在知曉安知煜送給青遠一對兒龍鳳錦鯉,又從中宮裡得來兩條錦鯉時,他就開始算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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