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山浩的麵包車遠去,胡飛皺起了眉頭,對李昊闐說:「挺好的飯局,就這樣散了。天『』籟小說www.23txt.com」
「胡哥,別光顧著飯局,我看你除了喝酒和練拳,就沒有能提起你興趣的事兒了。」
「這樣吧,今天有這麼多海鮮,讓昭武露一下施展一下廚藝怎麼樣?」胡飛有了新花招,看來中午的飯局他是非要不可了。
李昊闐正待推辭,被胡飛強行拽住,進了不遠處的孫家小院兒。
孫昭武迎上前來,接過胡飛遞過來的海鮮抖了抖上面晶瑩細碎的冰花說:「謝謝你了老胡,把東西放下就回去吧,我也不遠走了。」
他邊笑著邊把海鮮送往廚房,回來後,自然見胡飛還是立在那兒不動,就說:「看來,今天又要賴在我這兒了。」
胡飛哈哈一笑:「這海鮮雖是借花獻佛,但這花也不能白送,去,好好地炒兩個拿手菜,再整瓶好酒。」
孫昭武把兩人讓到客廳,自己就去廚房忙活去了。李昊闐在他臨去的一霎,細查到他面上的一絲愁雲,心下就有了一絲擔憂。
很快,一桌子海鮮大宴再加幾個清口小菜便呈了上來,孫昭武把兩人安頓下後,又出門拿了一瓶酒回來。
胡飛指著桌上的當地名酒「極品仙」驚嘆道:「昭武,怎麼,這日子不過了,三百塊一瓶的酒,也捨得喝了?」
孫昭武苦笑了一下,沉吟不語,撩起筷子張羅著讓兩人品菜。
「孫老師,近些日子,你好像沒去學校,在忙活什麼哦,有什麼事情嗎?」李昊闐關切地問。
孫昭武端起酒杯,和兩人共同喝了一杯後,嘆了口氣,說起了亦蘭菲的事情。
十多年前,在她不幸遭遇車禍之後,亦蘭菲的家人,從家鄉趕來,與孫昭武見了一面。
先是她媽媽的報怨和哭泣,讓孫昭武痛苦不已,覺得她的不幸與自己有莫大的干係,並表示自己會終生照顧她,無論它病情如何,自己會不離不棄。
於是她的家人便介紹了一個醫師給他,讓孫昭武到市立醫院去找他,詳細地尋問一下病情。
那位醫師姓張,在詳細地詢問了亦蘭菲的病情後,又差孫昭武把病人帶到醫院來,做了次全面的複查。
然後,張醫師非常遺憾地對孫昭武說:「病人有可能終身癱瘓,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她是你什麼人?」
「我……妻子。」孫昭武對張醫師的回答並不驚異,因為在之前數次的就醫中,對亦蘭菲的病情判斷,都是如此。
「但是,也有一絲希望,讓她重新站起來,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張醫師閃爍的鏡片後面的眼神,在孫昭武眼裡,就如冬夜裡的極光一樣耀眼奪目。他大聲地、驚喜地問:
「還有什麼辦法?張醫師,你快告訴我,我一定會把她治好,她這麼年輕,不能一輩子躺在床上!」
「做一個風險極大的手術,術後的結果是兩個極端,或許,能枯木逢春,或許,失去生命!」
孫昭武望了望床塌上躺著的亦蘭菲,恰好她的目光正與之對視,後者拼命地點了點頭,臉上泛出一絲充滿希望的笑意,但眼角卻凝了淚滴。
「好,就做這個手術!」孫昭武咬了咬唇,做了決定。
「不過,這個手術,現在不能做,病人剛剛受傷,必須等到幾年之後,她身體恢復之後才可以。」張醫生的話讓孫昭武的眼神暗淡了下來,穩定了下情緒後說:
「那麼,需要幾年,十年八年、三年五年都有可能,關鍵是看病人的康復情況。」張醫生的眼神繼續在鏡片後面閃爍著,醫生的表情總是讓人感到霧裡看花,可能他們見慣了生死傷痛的緣故。
「好的,那我會等,會時常來您這裡複查,期待她能做手術的那一天。」
在孫昭武抱起亦蘭菲滿懷著遙望的希望要離開時,張醫生又趕了上來,悄悄地在孫昭武耳邊叮囑說:「注意一下手術的費用,需要二十萬左右。」
後者聽後吃了一驚,因為在當時,二下萬是個宇宙級的龐大項目。但孫昭還是咬了下牙應承著說:「不多,我會湊齊!」
他心裡有了個打算,那就是去廣州打黑拳,因為他有一個武友胡飛,正加入了這個行業,聽說如果不被人打死的話,收入乎正常人的想像。
但是,當他把這個想法傳達給亦蘭菲的家人時,回話來說,決對不能去離開青泉市,不能遠離亦蘭菲半步,這種金蟬脫殼的手法,早就被預料到了。做為一個男人,還是踏踏實實地負起責任,把蘭菲照顧好。
這種回復出乎孫昭武的預料,被冤枉、傷害的感覺倒在其次,關鍵是如何湊足這二十萬元呢?他的工資才每月七八百,就算是餐風飲露,節衣縮食,攢夠這些錢也要二十年!
於是,他想方設法地開源節流,一件衣服穿幾年,辦培訓班,送煤氣罐,終於,在2oo8年,攢夠了手術費。當他興沖沖地跑到張醫生那裡,要求對亦蘭菲施行手術時,卻被告知:
「這都多少年了,手術費早已漲到了二十八萬了。這還是看在我本人和蘭菲有親戚關係上,才能向醫院申請的特困優惠價。」
張醫生次對孫昭武吐露了他和蘭菲有親戚關係,這讓他頗感親近和踏實,在向他詢問了一些具體事項後,不無遺憾但又信心滿滿地與妻子回家,他調整了一下行動的節奏和目標,一天接近十八小時地拼命地工作,使自己的積蓄點點滴滴地向三十萬邁進。
終於,到了2o12年的春天,他在最後存入銀行卡一百元的時候,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變得光明無比,自己的身心浸泡了酒精的翅膀一樣,興奮地、激動地要在空中狂飛亂舞一番,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等到了亦蘭菲的救贖日的到來。
在市立醫院的門口,他立乎是飛奔向張醫生的就診科的,推開門一看,卻見到坐在那張他熟悉的辦公桌前的,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先生,你找誰?」陌生的醫師狐疑地問道。
「張醫師呢,我來找他有非常急的事兒。」孫昭武一臉殷切的表情,問道。
「他退休了,給你個地址,有什麼事,直接去找他吧。」陌生醫生用筆在紙上迅地劃了一串字跡,遞給孫昭武。
跟據這個並不是十分準確的地址,他找了好幾個地方,通過種種線索和詢問,才來到了張醫師的家門口。這是一副破舊的樓房,樓道里陰沉沉的,在五樓東戶,有一扇破舊的鐵門上,5o2三個字依稀可辯。
孫昭武在輕輕地敲門之後,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傳了出來,「是誰啊?」,門並沒有開,好像是等著他的回答。
「我是孫昭武。」他壓抑著激動的語調回答。
一陣寂靜和遲疑的等待後,傳來回復,「你是不是要找老張啊,他不在。」
「阿姨,開門吧,他在。」孫昭內心有了一絲怨怒和疑惑,憑他的聽力,衣袂窸窣的聲音,以及門縫裡透出來的喘息聲,都透露了張醫師的故意躲藏。
不是說是親戚嗎,在這樣的牽涉到亦蘭菲餘生命運的關鍵的時刻,他要躲什麼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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