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冰冷。
她的肌膚溫熱。
一顆顆的瑪瑙扣子在瞬間炸開,落在地面。
顧西辭跪在床上,被那貼著後背的手凍得一激靈,她被那力量帶著微微往後一倒,他冰涼的發掃過她的臉頰,有種侵入骨髓的癢意。
他垂眸看著她。
她的手仍然還抓著他的手坐著阻擋的手勢,但是現在她的手卻往上,沿著的袖口往上落在他結實的手臂上。
顧西辭的腦袋還處在空白中。
這個人,這個人是白朝生?!
而在她腦袋空白的瞬間,男子的睫毛微微一抖,然後那被衣服阻止的手再次往下一入。
而在他一入的瞬間,顧西辭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那個地方,是她的胎記所在處!
那個胎記,這個時候正在散發著灼灼的燙意!
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巨大的念頭出現,不能讓他知道。
她曲起自己的膝蓋,便朝著白朝生的胯下踢去!
這個動作混合了天時地利人和,簡直是從未有過的好時機!
所以,哪怕是白朝生也不得不退,但是,仍然有輕微的力道碰在了那個地方。
一瞬間,顧西辭便分明的感覺到對面的男子全身僵硬,那向來冷淡平靜的臉,像是一張最為完美的面具,但是現在,這最為完美的面具破開了一個裂縫,然後開始呈現無數崩潰的裂紋。
然而,這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瞬。
而在那一瞬間之後,白朝生的薄唇微抿,然後,臉上那完美的面具再次無暇的合攏。
頭上的冷汗瞬間滴落下來。
顧西辭都愣了愣。
有,這麼,痛嗎?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東西緩緩從顧西辭的袖子裡滑出來。
那塊令牌露出小小的一角。
見到那令牌,顧西辭瞬間眼睛一閃,急忙手一抬,讓那令牌給滑入自己的袖子裡。
白朝生抿著唇,那隱忍著痛意的眼神看著她。
顧西辭的心裡一咯噔,然後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一推。
白朝生的身子被他推得往後一退,手從她的衣服里抽出來,顧西辭急忙朝著地下一滾,然後直直的朝著門外奔去!
不管了,先跑出去再說!
這次肯定將這個人得罪大發了。
但是,她剛剛到了門口,一隻手卻一下子探來,然後瞬間將門給合上。
顧西辭一抬眼,便看見白朝生那冷冷的眉眼。
顧西辭急忙捂住自己的衣服:「朝生君,我,我不獻身!」
白朝生的伸出手:「交出來。」
顧西辭急忙往後一退:「交,交什麼出來?朝生君,你,你可不能強迫我。」
「我」字剛剛說出來,顧西辭突然一抬腳,再次朝著白朝生的男子給踢了過去!
這次一定不能放過時機!
但是這次,男子卻哪裡再能讓她得逞,好時機便只有一次,白朝生一抬手,然後按住她的膝蓋。
顧西辭這時候也管不了許多,她本來無意在白朝生面前顯露自己所有的武功,畢竟這個人十分熟悉自己的招式。
一瞬間,她凝聚著氣息,再次抬起腳朝著他掃了過來,氣息一旦散開,整個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在震動。
白朝生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一瞬間,那洶湧的氣息便瞬間被壓制。
顧西辭咬著牙,沒有辦法使用任何的內息,她惱怒的拿著腦袋,朝著他的胸口狠狠的一撞。
既然打都沒打過,顧西辭這般用蠻力去撞白朝生的胸口簡直是一點用都沒有,然而顧西辭卻聽到一聲悶哼聲。
她急忙抬起頭,便看到白朝生的臉色並不比之前被她踢到好多少。
她一著急,問道:「你怎麼了?」
話音一落,才想起這個時候不是問這些的好時候,於是急忙退開,此時也顧不得窗外是冰冷的水了,便朝著那窗外跳去!
只要跳了出去,她就打死也不會將令牌給拿出來。
但是剛剛爬到窗口,再次被按住!
顧西辭反手一掌,他一隔開。
顧西辭也不管了,順手撿起什麼都朝著他甩過去,凳子,椅子,桌子上的茶壺,通通給他砸過去,然而一不留神,就被他抓住,然後一把按在了床上。
顧西辭倒在床上,微微喘息,瞪著眼睛看著他。
「交出來。」白朝生依然鎮定無比。
顧西辭道:「我交什麼出來?」
她裝傻,白朝生卻沒有讓她裝傻,而是手指一彈,她藏在袖子裡的令牌便抖了出來。
顧西辭看著那令牌,簡直恨不得咬在他身上。
而這個時候,她的背部那種灼熱的感覺再次沿著背脊滲透開來,帶著說不出的不舒服的滋味,她不由得蹭了蹭。
而在她蹭一蹭的時候,突然間,床晃了晃。
但是緊跟著,顧西辭便察覺,不是床晃了晃,而是整個浮雲城都隨著晃了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西辭立馬道:「朝生君,外面出事了!快!你快出去幫忙呀!」
白朝生看著她:「我只管你。」
我只管你。
顧西辭瞬間心中一動,但是這一動還未塵埃落定,男子的手已經再次從鬆開的領口探到她的後背。
顧西辭抓住床柱,死死的將背部壓在床上,不讓他的手往下探。
但是男子的手卻微微用力,然後想要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
顧西辭一咬牙,然後抓住床柱,身體的氣息瞬間散開,「咔嚓」一聲,床柱折斷,接著,「砰」的一聲,整個床都塌陷下去。
顧西辭抓起斷裂的木頭,瞬間便朝著白朝生的肩膀砸了過去!
其實按照白朝生的武力,便是十個木頭都不會砸到他,但是此刻,這塊木頭偏偏卻落在他的肩上,甚至一些冒起來的木渣都戳入了他的肩上,瞬間滲透出點點的鮮血。
顧西辭的心間瞬間一抖,急忙將自己手中的柱子一扔。
這個人!瘋了不成!
她緊緊的咬住嘴唇,心中偏偏起了一份難以言說的倔強之意,眼看著白朝生的手就要落在她的胎記上,她的手一扯,然後抓下帳子,一下子纏繞住他的手臂。
白朝生正待用手一掙,而顧西辭卻扯住他的衣服一撕,一瞬間,男子赤著的上半身已經袒露,顧西辭看了他的胸口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然後張開嘴,死死的在他的胸口上一咬。
白朝生的身子瞬間繃緊,聲音也微微繃緊:「鬆開!」
他的聲音依然冰冷,只是和他的身子一樣微微繃緊。
顧西辭依然咬著,咕噥的聲音從嘴裡冒出來:「不松!」
男子的耳朵漸漸變得赤紅,他聲音依舊冷冷的:「再不放開休怪我不客氣。」
顧西辭冷笑道:「不客氣又怎樣?我就是偷你東西你怎麼的?反正得罪你了乾脆就得罪得痛快點!」
白朝生的目光一閃,然後一用力,那纏繞在他手上的帳子瞬間撕裂,然後,一伸手,握住她的下頜。
那力量一用,顧西辭的嘴巴便不由自主的鬆開,然後,她的下頜被他一抬,便直直的看向他。
上方的人容華出眾,眉目冰冷,一雙眼睛看著她不見底。
顧西辭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但是卻根本掙脫不了那個人的手。
她抬起手,還沒動作,白朝生的另一隻手卻一彈,一瞬間,她的手便抬不起來了。
「卑鄙!」顧西辭一雙眼悲憤的看著他,似乎隱隱約約含了一絲淚意。
眼下的少女因為之前的打鬥,臉上微微的浮著一層紅,一雙眼睛晶瑩剔透,烏黑中帶著點點水光,嘴唇上還帶著水色的潤澤,便顯得有幾分可憐。
似乎,又是那時的樣子。
外面還是山搖地動,但是,與他有什麼關係?
顧西辭看著白朝生的臉龐若隱若現,一雙眼睛忽明忽暗,晦澀難明,瞬間心底一驚。
——他不會真的想要弄死他吧?!
對了!在秦國的時候有人說他「貌美近妖」都被他給弄得半死不活!
自己剛才……
她還要活著去見阿珩呢!
這樣一想,她急忙結結巴巴的道:「朝生君,我錯了,你,你繞過我,我……」
她想要往後縮,但是卻根本動都沒法動。
而後,她便覺得那握住自己下巴的手一緊。
不會,不會要拔了她舌頭吧?!
她張開嘴正想說一些話,卻沒料到頭頂一片陰影,接著,嘴唇上,那薄薄的唇壓了下來,然後,破開的唇齒。
嗡——
而在這個時候,門「砰」的一聲撞開。
「朝生君出大事了您快……」
聲音戛然而止。
門外的一群人瞬間呆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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