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您的醫妻有點毒 第十一章:一道金光破長空!

    那舒朗修長的手指曾經在陳國的那小院裡拂開半開的梅枝,也曾經在長安大道上迎著第一縷陽光為她遞上一杯清茶,而現在,他像是極具耐心而又誘惑的,像是風一樣的穿過她的手指。

    宋晚致愣著,被他的目光鎖著,像是完全沒法反抗。

    直到他徹底的將她的手扣住,宋晚致才反應過來,她剛想將自己的手伸出來,便突然發現了不對。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掌心渡過來,宋晚致微微一頓,然後便猛地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別動,晚致。」蘇夢忱的聲音含笑看她,「我沒事,但是你體內那絲氣血必須壓住,否則,像是夜帝這樣強大的人,就會一眼看穿你。」

    宋晚致心裡頓時一凜。

    此次的天地大試根本不同於以前陳國的比試,三年一次的天地大試,聚集的是四國的人,而且她知道,昭國也必將有人來,所以,她更要小心,甚至對她而言,在路上所遇的那位聖人幫她封住所有的功力,對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那源源不斷的氣息蔓延而來,然後撫平她血脈里所有斷裂起伏。

    蘇夢忱鬆開手。

    「謝謝。」宋晚致道。

    蘇夢忱目光一閃,卻沒有再說話,然後和宋晚致一起走向小夜。

    沉瑾正捧著一盤醃好的清脆蘿蔔絲兒,然後遞給小夜:「師傅,吃。」

    宋晚致看著沉瑾,道:「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治好他的病。」

    蘇夢忱淡淡的道:「或許,這樣也好。」

    宋晚致看向他,對上他的眼,笑了一下:「或許是吧。」

    ——

    秋家的大堂內,秋家家主秋末問坐在那裡,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旁邊的大夫道:「家主,小姐額頭上的傷恐怕要留傷。」

    秋末問站了起來,轉過內堂,就看見秋如月躺在那裡,額頭上全是傷藥。

    「爹爹。」秋如月聽見響動,睜開眼,悲傷而痛苦的喊了秋末問一聲。

    自從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死去之後,秋末問便將自己這個女兒捧在手心裡,但是卻因為這樣,才養的她這般無法無天的性格。

    他上前,看著那張酷似亡妻的臉,然後伸手,沉下了眉頭。

    「女兒好疼。」秋如月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她知道該怎麼觸動自己父親。

    秋末問道:「你太傻了。」

    秋如月頓時委屈的看著他。

    秋末問道:「都怪我平日將你慣壞了,若是你哥哥在,便是將落日族的那些人弄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哪怕是公主殿下也根本沒有辦法。哎。」

    說說到自己那早亡的兒子,即便是他,眼底也是沉痛,若是他的兒子沒有死,那今天,第一個通明的必定不是那個沉瑾,而是自己的兒子!可是,都是那個秋意涼!那個賤女!當初便不該聽七君的話將她給留下來!只是那個那個女人現在找都找不到,否則,哪怕傾盡秋家所有的力量,也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秋如月悲傷的道:「可是哥哥已經不在了,如果哥哥在,我怎麼可能這樣自己出手。」

    這句話像是瞬間觸動了秋末問的心,他低著頭,道:「那一行人的身份背景我都調查的差不多了,落日族裡面境界最高的也就是格物境,而跟在身邊的那個少女,調查卻不知道是何人,如何和落日族的人搭上線的,男的看起來也普通至極,想來都是不出眾的人物。昭陽公主我們沒有辦法,但是,那些人敢這麼辱沒我們秋家,總不能就忍下這樣一口氣,否則,四大家族之中我們的處境將會更困難。」

    秋如月道:「可是公主殿下……」

    秋末問道:「我說過,如果你哥哥在,那麼現在就不會是這種狀況。我們要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去做,才會讓人抓不住把柄。」

    秋如月不解:「正義的立場上?」

    秋末問看著自己的女兒,心底嘆息,秋家的下一輩,一個也比不上七君的十分之一。

    「他們不是想要進天地大試,進入書院嗎?但是,這是一個實力說明一切的時代,所以,那些人,在整個梁國,根本算不得什麼。我們根本不需要使絆子,只需要抓住一點,每個書院的名額有限,必須按照境界高低來進行挑選,那麼,你認為,一個最高實力只有格物境的小族,難道還有機會進去?」

    「如月,公主殿下因為她的身份,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也限制了她的行動,只要我們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那麼,她就沒有辦法,她一旦幫忙,那麼,便會受到指責,而現在夜帝陛下在閉關,她的一舉一動更是不可能有稍微的出錯,而她若出錯……」

    秋末問多說,只是意味深沉的笑了笑,然後道:「我會修書給其他的三大家族,讓他們也注意點,我相信,他們,還是會賣我這個面子的。」

    只要在明面上不得罪昭陽公主,對於有機會將所有名額把持在自己手裡的事情,其他三個家族顯然是想要樂見其成。

    ——

    宋晚致在皇宮裡陪著小夜又呆了一天,然後便準備回去,小夜扯著宋晚致的袖子道:「姐姐,父皇給小夜留了一堆政務,雖然下面的人處理差不多了,但是小夜還是要看看。等小夜把這些處理完了,便來找姐姐。」

    宋晚致握著她的手道:「沒事。小夜,姐姐會來找你。」

    小夜笑嘻嘻的道:「姐姐,等你將書院選好了,小夜便跟著你。」

    宋晚致看著她美麗的臉,然後伸出手捏捏她的小鼻子,然後道:「好。」

    小夜笑嘻嘻的看著宋晚致,就差跳起來了。

    小夜領著沉瑾將宋晚致和蘇夢忱送到皇城口,方才止步,她的目光落到蘇夢忱身上,奇怪的問道:「大哥哥,小白呢?我還沒給小白道別呢?」

    雖然這傢伙以前經常偷自己的東西吃,但是不見了還真的挺想念的。

    小白縮在蘇夢忱的袖子裡,心底重重的冷哼一聲。

    爺不想見你!爺一點也不想見你!爺絕對不見你!

    然而心底的哼唧還沒哼唧完,蘇夢忱伸手,然後將小白給扔了出來。

    小夜接住它,然後捧著它,狠狠的親了一口!

    「小白,再見啦!」

    小白:嗷!

    爺要殺人!爺要反抗!你不准碰爺!

    嗷!

    宋晚致和蘇夢忱再次回到了那間破院子,然而到了的時候卻發現落日族的人都不見了。

    而空蕩蕩的院子,什麼都沒有,看來人都搬走了,畢竟,在這裡呆著也不是一個法子。

    宋晚致站在裡面,突然間又聞到了那香氣,陳舊的書香,像是有了徹骨的意味,她心裡一愣,而後,她的腰上白裹在腰帶中的雪劍,突然間像是受驚了一樣震動起來,那種磅礴的力量,幾乎快要承受不住的掙脫出來。

    而隨著它的震動,整座破院,似乎都在開始輕微的搖晃。

    宋晚致按住雪劍。

    而那雪劍因為主人的心意,所以慢慢的安靜下來,而隨著雪劍的安定,整座院子,又恢復如初。

    她沉默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破院,她知道,有股力量在召喚她,或者是她的劍。

    蘇夢忱道:「這座破院後面,是一個書院。」

    他頓了頓,然後看向宋晚致,道:「這書院的主人,和你有些淵源。」

    「書院?」宋晚致疑惑。

    那日所見的隱約的景象,讓她可以看見這處沉埋的宏偉,而要將這座書院封存在這裡,而這麼多年竟然沒人發現,這究竟是多麼可怕的力量?!

    蘇夢忱道:「它在召喚你,等待開啟。」

    蘇夢忱眼底有了一絲複雜的神色,然而只是一閃而過,然後依然溫柔的看向宋晚致:「晚致,將劍給我。」

    宋晚致看著他,然後從自己的腰上取下腰帶,將裹在腰帶里的那把雪劍給遞了過去,雪劍在宋晚致的手裡恢復如初。

    她遞給蘇夢忱。

    蘇夢忱的手接過,然而那雪劍猛地顫動了一下,「嗤」的一下,蘇夢忱的指尖便滴落一滴鮮血。

    「夢忱。」宋晚致急忙抓住他的手。

    蘇夢忱含笑看著她,因為她的「夢忱」二字,眼底像是星辰漫野,萬千明珠,他輕聲道:「我沒事。」

    宋晚致關心的看著他,以至於沒有看見,她的那把雪劍,因為蘇夢忱的血而有一閃而過的奇異變化。

    蘇夢忱拿著那把雪劍,這件只在宋晚致手裡臣服的舉世無雙的名器,安安靜靜的在蘇夢忱手裡,不能動彈。

    蘇夢忱拿著劍,然後走到院子裡,抬頭看了破院後面,現在依然是被碧綠的爬山虎圍繞的一片荒蕪,他一抬手,然後,將雪劍插入地底。

    「嗖」的一聲,那把劍沒入土地。

    而宋晚致正在瞧著,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蘇姐姐!」

    蘇夢忱和宋晚致同時回頭,就看見小黎笑著站在那裡,她走上來,道:「蘇姐姐你終於回來啦!大小姐要我來告訴你,我們搬走啦。現在秦家人和秋家人都不敢在攔著我們,於是大小姐便讓我們搬到了其他的一座小院,你的東西也被我們帶到那兒去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瞧一瞧?」

    她說著,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因為,他們都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姑娘竟然會是昭陽公主的姐姐,以他們的身份實在是高攀了。

    宋晚致笑笑,然後道:「我自然要和你們在一起的。」

    小黎頓時開心的笑了,然後走上前,抓住宋晚致的手便往外面走。

    蘇夢忱瞥了一眼沒入地底的雪劍,然後,也慢慢的跟在了後面。

    這回,慕容白們乾脆在華城租下了一整間小院,他們人多,這樣方便。

    所有人看到宋晚致進來,都站了起來,宋晚致知道,他們眼底的那絲小心翼翼是因為小夜,她道:「曾經,我遇見過昭陽公主,在她危急的時候因為我有醫術,所以幫了一下忙。於是,她便叫我一聲姐姐。」

    「哦。」慕容白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從他們進入華城起,身份的差異讓他們飽受欺凌,她心底甚至有些害怕宋晚致也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因為,在平日的相處中,即便這個姑娘表現的再平常,但是,有她在身邊,便會讓人有安定的感覺。

    她看著宋晚致,道:「阿晚妹妹,我就等你來,現在咱們一起去書院,應該能拿到名額!」

    宋晚致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然後拿出那張人皮面具,道:「我戴上之後便和你一起去。」

    宋晚致戴上面具之後,便和慕容白一起朝著大明街行去。

    今日的大明街依然被擠的水泄不通。

    雖然昨天有了那樣的一個插曲,但是人們的興致沒有降低,反而高漲,因為,小夜小露一手已經那般的威風,真的不知道若是真的在書院交戰,更或者在天地大試中出手會是怎樣的震撼。

    三年前的那場大試的規模還沒有今日這般大,而今年天地小界傳說又有許多的變化,尤其是裡面埋藏了千年的東西,所以,今年必定是更為精彩的一次。

    所有人都想進入看一看,哪怕只要看一看這些強者的對決,恐怕一生也無憾了。

    而且,萬一有機會陰差陽錯靠著運氣進入天地小界,那麼將是多大的幸運,聽說裡面的世界是一個完全無法想像的世界,只有最強者能夠進入,得窺天機。

    十一家書院依舊排列在那裡。

    人們擁擠上前。

    而當宋晚致他們出現的時候,一些人的目光瞬間便朝他們看了過來,畢竟,作為昨天的主角,他們竟然還和公主殿下有交集,簡直不要太令人羨慕,而大部分人卻是昨天沒有瞧見熱鬧的,畢竟每一日的人都輪換著往這裡擠。

    今天,慕容白很放鬆,很有信心。

    其實,她有自知之明,他們的實力是根本無法進入天地小界的,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只要能夠進入梁國的大試,那麼,落日族的名聲就會再起來,從自己爺爺那輩開始凋零的威望又會重升,所以,她必須,用盡全力打好這一仗!

    致虛書院和玄通書院是秦家和秋家的,雖然這兩家書院是僅次於大象書院的大書院,在書院筆試中將會有很好的名次,但是,她並不準備去,或者,每個落日族人都不準備去。

    她拉著宋晚致的手走到旁邊薛家的無名書院。

    今日的夫子們全部換了一遭,而無名書院的老者抬起頭來看著他們。

    慕容白上前,道:「夫子,你看我行嗎?」

    那夫子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卻看向身後的蘇夢忱:「你也來要名額?」

    蘇夢忱點了點頭:「是。」

    那夫子問道:「什麼境界的?」

    蘇夢忱道:「現在,還未入知己境。」

    而隨著他的回答,周圍的人瞬間發出嘲笑的聲音。

    「知己境都沒有進入還想來要名額?讓開讓開,別擋道了!」

    「就是,穿成這樣,一看就是沒錢的,恐怕血脈都沒有,就別來丟我梁國的臉了。」

    「你認為來這裡是好玩的?滾開吧。」

    ……

    對於弱者的痴心妄想行為,所有人都在踐踏。

    那夫子也是好脾氣,但是直接不搭理了,而是轉向宋晚致:「你呢?」

    宋晚致咳了一聲:「正在突破知己境。」

    所有人:……

    剛才大家還嘲笑一翻,但是現在,看著這個少女,人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嘲笑了。

    連知己境都沒突破還想來這裡要名額?!難道真以為梁國沒人了?!

    所有人都驚詫而憤怒的看著他們。

    然而,這兩位卻絲毫沒有覺得羞恥的感覺。

    兩人站在那裡,像是青松玉竹。

    夫子壓著自己的憤怒:「你們不合格,讓開等下面的人來。」


    敢來這裡要名額的,幾乎都是格物境的,而且,還要看重潛力,比如血脈強大的,哪怕她的實力沒有前面的人高,但是,依然會拿到名額。

    宋晚致微笑著開口:「夫子,其實,現在我的實力不高,但是,我相信我會進步的很快的。」

    宋晚致很真誠的看著他。

    夫子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你?你今年多少歲了?」

    宋晚致道:「快十七了。」

    夫子冷冷的道:「快十七了還說進步?前面幾年餵狗去了?再給你三年你也沒辦法,讓開。」

    所有人都同情的看著宋晚致和蘇夢忱。

    因為,他們看得出少女話語中的真誠,然而,就像夫子所說,她的年齡對於修煉來講,已經夠大了,都十七了連知己境都沒突破,根本沒有辦法進入書院。

    蘇夢忱和宋晚致讓開。

    慕容白拍了拍宋晚致的肩膀,安慰道:「我們待會兒再去其他地方試試。」

    她說完整轉向那夫子:「我是格物境。」

    那夫子點了點頭,大概意思是這還差不多,但是,他終究只是道:「你先待定。」

    這樣說非常好理解,慕容白雖然是格物境,但是在梁國,格物境並不罕見,所以,自然要等待。

    但是,慕容白卻鬆了一口氣,如果能進入無名書院,那麼,她至少有更多爭取的機會。

    慕容白看向宋晚致和蘇夢忱。

    宋晚致微笑道:「白姐姐,你不必擔心,我們去其他書院試試。」

    但是詢問一通下來,卻沒有書院肯直接要他們,只有一個小書院願意給他們機會,但是也要等到最後來看。

    書院的名額發放時間只有三天。

    慕容白在院子裡忐忑不安,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甚至開始向他們的落日族神靈祈禱,而宋晚致和蘇夢忱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煮茶攜游,仿佛即將而來的決定他們是否能進入天地大試的第一步,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第二天慕容白盯著烏黑的眼眶在落日族人的期待中,與宋晚致,蘇夢忱一起趕往地點。

    今日的人顯然更多,不僅如此,四大家族的家主都出場,為自家的書院坐鎮。

    這些名額給的都是外來的之前沒有進入書院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而每個書院的名額多的也不過三十個,大家都知道,今年昭陽公主會加入,那麼,大象書院一定有一個最尊貴的名額專門留給公主殿下的。

    所有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緊張的看著書院裡所剩不多的名牌。

    從大象書院開始,每個書院開始念名字。

    慕容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無名書院開始發放名牌,但是,從頭到尾,沒有慕容白的名字。

    慕容白覺得心口一悶,仿佛被人重重的砸了一個拳頭,想哭都哭不出來。

    完了,全完了。

    而那廂,書院也挨著念完,宋晚致的「慕容青」和蘇夢忱的「孟沉」也並不在列。

    慕容白失落的轉身,然後僵硬的擠出一絲笑來:「我們走吧。」

    人群里有人歡呼有人傷心有人驚嘆,一片片聲音滾滾而來。

    而就在這種異樣嘈雜和龐大的聲音中,一道猶如冰雪相擊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不服。」

    少女的聲音一如既往,並不濃烈,但是,卻將場上所有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

    所有人瞬間看向她。

    便是落日族人也詫異的看著她。

    他們不知道宋晚致想幹什麼。

    宋晚致戴上面具,所有人都不認識她,甚至,只有那個小書院的夫子才知道,這個少女,是落日族。

    但是,他們已經收到了消息,落日族人,全部淘汰。

    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淘汰。

    而且,眼前的這個少女,似乎只是知己境都還沒突破的,怎麼好意思說出「我不服」三個字?!

    場上的夫子看著宋晚致,聲音冷凝:「你不服什麼?」

    宋晚致微笑道:「我不服的,自然是你們的結果,尤其是,無名書院的。」

    所有人瞬間將目光又轉向無名書院。

    宋晚致道:「慕容白是格物境,身子差不多已經到了巔峰。但是剛才你念的名字中,我分明的記得,有兩個人,只是知彼境。他們,都已經超過了二十歲。」

    宋晚致過目不忘,昨日的時候在旁邊看了一下,便已經記得清清楚楚。

    無名書院的夫子頓時臉色有點不好。

    而宋晚致再次開口:「而且,這裡面二十個名額中,有十名,都姓秋。不知道秋家家主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麼?照理說你們秋家的人,難道不該在玄通書院才多嗎?」

    所有人再次將目光看向那個坐在上首的老者。

    秋末問坐在那裡,像是一座山,他看著宋晚致,眼睛深處藏著深深的輕蔑:「我們秋家有十來人?有什麼不對?秋家實力強,我們願意到無名書院,如何?」

    是呀,如何呢?

    他們家族隨便挑選一點人出來,都可以將落日族的輕輕碾碎,哪怕就是爭對你,那麼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秋末問看著眼前的少女,宛如在看一個跳樑小丑。

    「至於為何落日族的慕容白沒有獲得名額,那自然是因為,作為落日族的人,他們的血脈,恐怕連我秋家的一條狗都不如。」

    ……

    場上瞬間沉默。

    慕容白握緊拳頭,怒吼道:「你他媽才狗都不如!」

    她以為昨天之後她會受到公平的待遇,但是,今日,不過是換上一張面具,再次來將他們的尊嚴踩在腳底!

    去他的秋家!

    去他的血脈!

    去他的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

    而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秋末問冷聲道:「你說什麼?!」

    很明顯,這位秋家家主,怒了。

    然而,慕容白絲毫看不出這是圈套,宋晚致想攔住她,但是還沒來得及,慕容白已經沖了上去,然後怒罵道:「我說你們秋家,不!不止你們秋家!還有你們秦家!你們薛家!你們柳家!通通!豬狗不如!」

    她憋著淚。

    就是因為他們高高在上,所以,便將他們這些人踩入地底,想要怎麼碾就怎麼碾麼?!

    她才不服!她就算死了!也絕對不服!

    然而,整個場上,卻只有她站在那裡,周圍所有人看向她都像是在看瘋子。

    這個小小的落日族女人,竟然敢挑釁四大家族?!

    瘋了是嗎?!

    四大家族的家主坐在那裡,有種異樣的平靜。

    他們那種平靜,反倒襯得眼前的女子的歇斯底里顯得尤為可笑。

    秋如月坐在遠處的馬車裡,看著慕容白,嘴角勾起冷酷的笑意,像是在看一頭撞入蜘蛛網裡的小蟲,在無望的進行掙扎。

    進行掙扎的瞬間,有種殘忍的美感。

    宋晚致上前握住慕容白的手,她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秋末問他們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按照規矩,只要辱罵他們,不僅無法得到名額,甚至,還會受到重罰。

    秋末問站在那裡,冷靜開口:「慕容白,你現在,將會被這裡的十一家書院除名。不僅如此,以後,你們落日族人,都會被除名。」

    「難道你們祖先沒有告訴過你們,遇到強者應該低頭,保持最基本的禮儀?像你這樣的人,怎麼能丟我大梁的臉面?」

    「從今天開始,你們的榮耀將會被徹底的掩蓋,你們的未來,也不會將擁有。你們這樣的血脈,如何能夠在這裡生存?」

    「滾出華城吧,既然不能立足,那麼,就帶著你那可憐的族人,一起回到你那貧瘠的土地,等到卑微的凋零,徹底的消失在這片遼闊的天地里。」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們。

    在秋末問開口的剎那,人們已經默不作聲的開始退開,仿佛生怕沾上他們的衣襟,然後,蒙羞。

    他們以一種特別的關注站在那裡。

    人們的目光同情,可惜,嘲諷,冷漠,千萬道,每一道都是最為鋒利的鋼刀,刺得人鮮血淋漓,劈的人骨肉相離。

    那是異類。

    因為卑微和弱小,得罪了強者之後被所有人下意識隔絕的,異類。

    落日族人百來人,懷揣著最美好的願望來到華城,年輕的姑娘們希望找到一個好看的郎君,健壯的漢子們希望能有更大的天地,然而,卻沒有想到,來到這裡七天,給與他們的,卻是最慘痛的一擊。

    現在,別談什麼夢想了,他們已經看到了這樣的話語中,他們不足上千人的小族,會被徹底的淹沒在洪流中,無枝可依,垂死掙扎。

    蘇夢忱站在那裡。

    宋晚致站在那裡。

    而所謂高高在上的四大家族家主站在那裡。

    少女的目光澄澈而堅定。

    宋晚致開口,很緩慢。

    「秋家,秦家,薛家,柳家。這四家的祖先,都曾經單槍匹馬,以一人之軀挑戰萬千之人而受到萬人敬仰,因為,他們以弱勝強。」

    「然而,小女沒有想到,到了現在,他們的後輩卻仗著祖先留下的基業,卻違背了最初的堅持。」

    「以欺凌弱者為傲!以踐踏他人自尊為樂!以仗勢欺人為喜!以卑鄙無恥為榮!」

    「你們以為掌控著梁國的十一家書院便以為掌控著一切,以為他人都是你手中的螻蟻可以肆意凌辱?!以為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也沒有辦法鬧到夜帝陛下面前讓他來聲張正義?!以為強者便可以永遠高高在上,然後一伸手就可以掐滅我們所有的生機?」

    少女的聲音在此時優雅而迅捷,卻仿佛一把利劍戳在了四大家族的背脊上。

    在他們即將暴怒的剎那,少女突然緩緩一笑,仿佛霞光破日,那是一種,超越容貌的風采。

    那種風采,是她曾經讓萬人難以觸摸的,絕對的,高傲,還有自信。

    她微笑開口。

    「你們,都錯了。」

    「從今天開始,你們所有的榮耀,都會被我們這些小人物,徹底翻轉。」

    「從現在開始,以我之名。」

    她閉眼。

    沉埋地底的雪劍聽到主人的召喚,在無人知道的地底震動!

    「哄——」的一聲,那聲音仿佛從地底傳出,又或者,從天上傳出。

    而後,一道劇烈的金光比那太陽更濃艷,更熱烈,更輝煌,更狂妄的散開!

    頃刻布滿整片天空!

    ------題外話------

    卡文卡死也要寫出來~嗯,以後咱們早上九點更新~因為,阿吹總是要在十二點之後才寫的好~(⊙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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