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周序他們來到了神樹下。
這次來是為了來看岳父岳母。
「回來的是不是有些晚了?」周序說道。
這麼多天才回來,感覺有些不太孝順。
「你不是說小別勝新婚。」秋淺冷不伶仃道。
周序:「......」
那也不至於如此。
周凝月走在路上,這時候她沒有吃東西,而是在看書。
一本怎麼壓制修為的書。
今天早上她感覺晉升或許比預想的快,這是不能容忍的。
因為五品陣靈她可以長高,一旦晉升四品元靈,那麼又是長高無望。
晉升上三品何其困難。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壓制修為。
壓十年就好了,這樣就是正常十八歲。
到時候再晉升,隨著實力進展,才會變小。
幾十年都會維持正常模樣。
這才是她想要的。
「月姐你何苦呢?」周序摸了摸月姐的頭,笑道:
「這么小挺好的。」
周凝月擺了擺頭,從周序手下脫離出來,道:
「你還小你不懂。」
周序:「......」
到底誰小了?
他二十三歲,有老婆馬上還可能有孩子。
這幾天他那麼勤奮努力,總不至於沒懷上吧?
如果沒懷上,那一定是修為的問題,得儘快去問問。
就比如她的三師姐,聽說結婚幾千年了,一直沒有孩子。
兩人現在還在冷戰,就因為孩子的事。
也不知道冷戰成什麼樣了。
他跟秋姐沒有那麼強,哪怕會受點影響也沒事,後面繼續努力,總能有的。
不至於步那位師姐的後塵,那麼強反而壞事。
很快他們來到了別墅大門。
此時秋淺停在大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秋姐幹嘛不敲門?」過來的周序問道。
「你看。」秋淺讓到一邊。
周序疑惑,他發現門上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個字:
「為師外出了,勿念。」
周序:「......」
這還沒拜訪,人就不知道哪去了。
秋淺撕下紙條,然後開門走了進去:
「我都猜到了,她肯定跑了。」
「秋姐真了解你師父。」周序不由得道。
「她每年都這樣,招呼也不打就出門,這次還帶著野男人一起出門。」秋淺進去後,摸了摸桌面,發現已經有了灰塵。
也就是說他們走了好多天了。
「我現在都有點懷疑,他們根本沒回來,婚禮那天離開家就貼了紙條,或者回來就貼了紙條,然後走了。」秋淺帶著怨氣。
周序表示理解,知道自己師父就是自己娘親,回來一下又離開了,導致她想說話都沒地方說。
或者想問一些問題都來不及問。
按理說男人都回來了,安心在這裡生活就行。
還去到處跑幹嘛?
「我給岳母打個電話。」周序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很快對面就響起了小鏡仙子的聲音:
「周序?你打來的剛剛好,我們玩遊樂場沒錢,你要不要給我轉一點?」
「要多少?」周序下意識問道。
「三五百吧,我知道你也沒錢。」小鏡仙子貼心道。
周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岳母大人真好。
但是為什麼找我要錢?
下次再也不打電話了。
秋淺站在他身邊想笑。
隨後她搶過手機道:
「師父你去哪了?」
「出來旅遊啊,把以前帶你玩的都玩一遍。」小鏡仙子笑著道:
「是不是想為師了?在自家男人身邊待膩了,就想起自己有個師父了?」
「沒有。」秋淺否認。
「想為師就直說,為師都懂。」
「不是,我是說沒有膩。」
「......,拜拜,記得轉錢。」
對面掛了電話。
秋淺:「......」
周序聽著感覺還是秋姐好。
「現在我們去哪?」他問道。
「什麼去哪?」周凝月坐在沙發上道:
「肯定是在這裡過夜,食材都帶過來了,還回去幹嘛?你明天又不上班,而且這裡也有我的房間。」
「嗯,被子都是之前洗的,應該都能用。」秋淺說道。
周序也沒有意見,換換房間沒什麼不好的。
說起來他第一次跟秋姐在同一房間時,就是在這裡。
那時候秋姐居然裝醉,虧他以為自己是喝過了對方。
感覺好糗。
因為那時候根本不會,都找不到路。
回想起來,周序就想扇自己兩下。
丟人。
看到秋姐去打掃衛生,周序率先走進廚房。
今天他打算下廚,廚藝太生疏了。
再這樣下去,真的要忘記怎麼炒菜的。
自己辛辛苦苦從老爸那裡學來的技能,怎麼能就此荒廢?
決不能容許。
「你在幹嘛?」周序剛剛打開冰箱,就聽到身後傳來秋姐聲音。
「找水果。」周序拿出青提,轉身看著歪頭看著自己的秋姐一本正經道。
聞言,秋姐換上笑容,道:
「那你休息下,我做飯。」
「秋姐,要不我做飯你洗碗?」周序試探著問道。
「我不愛洗碗。」秋淺眼睛眯起。
「那今天我做飯加洗碗?」周序小心問道。
「不行。」秋淺搖頭。
然後把周序推了出去:
「等過段時間你再進廚房。」
被秋姐推著走時,周序半回頭道:
「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
「等我懷孕不能下廚的時候,那時你不進廚房都不行。」秋淺笑著說道。
周序:「......」
無奈之下,他只能坐在沙發上看著月姐看書。
頓了下,他拿出藏寶書也開始看起來。
翻到最新一頁,發現已經加載百分九十九。
「居然要開了,不知道是什麼副本居然這麼大,上次有神明都瞬間出現,這次是什麼占據這麼多內存?」周序一臉好奇,
看著進度條,周序便等著最後一跳。
他本以為要等大半個小時,沒想到了,一下就跳到百分百。
之後進度條消失,一些文字開始出現。
等字跡全部出現,他才仔細查看。
「等久了吧?
首先要恭喜你,找到了足夠的線索,得以見識這本書的精華寶藏。
獎勵就在下面的圖中,能不能從裡面獲得不朽之心,就不是我的事了。
寶藏擺在你面前,你得不到,怨不得我。
畢竟我也沒說寶藏會到你手中。
你猜下次會是什麼?
讓你好奇是我的興趣,愚弄你也是我的想法。
寶藏會不會如我所說的那般了得,我也不知道。
任何時代,我的出現都順應天地,不突兀,不顯眼,這就是我,故弄玄虛之神。
——喜故弄玄虛之神。」
周序感覺故弄玄虛之神說廢話。
這時他把目光放在最後圖案上。
圖案很奇怪,如同流星一樣,找不到任何源頭,可看起來又好像在前往同一個方向。
「奇奇怪怪的圖。」
周序伸手觸碰圖案,隨後用靈氣激活。
很快他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
周凝月看了一眼,就繼續看書。
下副本前,周序都要進去看一看。
很快就會出來。
此時周序出現在一片古樸的大路上。
是泥土的大路,他感覺跟小時候去鄉下的路很像。
那時候是爸媽帶著他去的,好像是參加喪事。
他至今都記得那裡的路不好。
如今的青北鎮也有一些這樣的路。
但是正常都已經變成水泥路。
看著長長的大路,他有種懷舊感覺。
再看周邊是荒地或者樹木。
「這是什麼地方?」
他有些好奇。
而且這裡沒有智者,也沒有其他。
前後看了看,周序便隨便找了個方向開始往前。
他走在路上感覺周邊有些風,還算涼快。
只是走了一會,天空中傳來轟鳴聲,雨水淅淅瀝瀝。
周序本想拿出雨傘,發現拿不出來。
空間被限制了。
這就是不懂空間之法的壞處,被限制就沒有絲毫辦法。
本想快步走的,卻突然發現腳下的路如同泥地。
難以走路。
「先生要避雨嗎?」後面突然傳來聲音。
周序往後看了看,發現是一位年輕男子牽著一位小男孩,他們穿著斗笠蓑衣。
「有嗎?」周序用手擋住雨水問道。
「有的。」那位年輕男子拿出新的斗笠道:
「只有這個,希望先生莫要嫌棄。」
「不嫌棄,太感謝了,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周序接過斗笠感激道。
「這裡?這裡是小河鎮。」男子看了看天,匆忙道:
「不打擾先生了,我們還有事。」
說著兩人就快步往前。
隨後消失在大雨中。
周序頗為疑惑,他至今也沒有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之後滂沱大雨停息,地面乾的速度非常快。
周序拿下斗笠,看著放晴的天空,一臉疑惑。
他再次往前,不知道會前往何處。
「先生又見面了。」
身後突然傳出聲音。
周序轉頭,看到身後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帶著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
他們穿著都比較普通,粗布麻衣。
不過手裡帶著不少東西,用紅條裝飾。
「是你們?」周序遞出手中的斗笠道:
「你們的斗笠。」
男子頗為意外,笑道:
「幾年了,先生居然還記得,不過當初就是送給先生。
對了,上次走得急,沒介紹。
在下柳正,這是犬子柳書,今日是好日子,要去提親。」
「先生好。」柳書對著周序恭恭敬敬行禮。
周序點頭感覺詫異。
隨後他們兩人又一次往前,消失在路的盡頭。
周序繼續往前走。
沒有多久,身後出現了樂器聲。
轉頭望去,是一位十七八歲的男子穿著紅裝騎著馬,帶著花轎往前。
看到周序的瞬間,新郎立即下馬來到周序跟前恭敬道:
「先生又見面了。」
「今日結婚?」周序沒有在多想其他,而是順著這裡進行。
來人正是柳書。
「是的。」他笑著回答,似乎非常高興。
「希望早生貴子。」周序恭喜道。
之後他們繼續往前,再次消失在路的盡頭。
這次周序沒有看前面,而是看向後面。
他倒退著走。
果然,沒多久就看到有兩個人從路的盡頭走來。
一男一女,女的大著肚子,男的正是柳書。
「先生,沒想到又見到您了。」柳書欣喜又恭敬。
他邊上的是還算清秀的女子,也跟著行禮,只是沒有開口。
「小木受了一些傷,口不能語。」柳書連忙解釋道。
周序微笑著點頭:
「原來如此,有孩子了?」
「嗯,再過一兩個月就該生了。」柳書突然道:
「先生要給孩子取個名字嗎?」
「男孩柳生,女孩叫柳晴,如何?」周序隨口道。
「好名字,多謝先生。」柳書感激道。
之後他們再次消失在路的盡頭。
周序依然倒退著走。
這次他看到一位中年人背著小女孩走來。
當他看到前方有人後,周序才笑著道:
「好久不見。」
不知道為什麼,周序有種奇怪關鍵,不知不覺,他已經這麼老了。
來人是柳正。
「九年了,沒想到又見到先生了。」柳正頗為激動道。
「原來九年了。」周序笑著道:
「不知道我們還能遇見幾次。」
之後柳正背著小女孩離開,這個女孩叫柳晴。
周序目送他們離開。
很快後方又傳來聲音,這次是哭泣聲。
轉頭望去時,周序才發現,是柳正的葬禮。
一種莫名的心緒圍繞著他,前一眼還說還能見幾次,誰能知曉這一眼就是永遠。
面對這柳書的招呼,周序輕聲道:
「你父親走的可安詳?」
「安詳,唯獨遺憾未能再到先生。」柳書回答。
「無礙,我一直在這條路上,如今也可為他送行。」周序輕聲說道。
葬禮過後,周序又聽到了喜慶的聲音。
轉頭看去,發現是柳書夫婦在跟女兒道別。
婦人眼中流淚,卻無法言喻。
之後柳晴出嫁離開。
周序對著柳書夫婦微微一笑。
繼續往前走。
這次他看到一位婦人帶著小孩走在兩位老人身邊。
「以後女兒照顧你們。」
周序看著幾人,望著那個老者。
「先,先生?」柳書望見周序激動道:
「這麼多年了,又見到您了,先生風采依舊。」
「是啊,我的歲月比你想的還要慢,我們多久沒見了?」周序頗為感慨的問道。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柳書激動不已:
「我以為這輩子跟我爹一樣,再也見不到先生了。
這次,應該就是永別了吧?
先生的路很遠,可我們一家人三代,只能見證先生一段小小路程。」
「是啊,只是我路途的一部分,但是卻讓我感觸頗深。」周序笑著說道,末了又道:
「要進城嗎?」
「嗯,離開老家了。」柳書說道。
「也好。」周序點頭。
之後目送他們離開。
這次確實是永別。
因為周序看到路的盡頭。
前方是一片草地。
泥路,停在草地前。
再往前一步,就徹底離開了他們的人生。
「你能體會什麼是人生嗎?」
縹緲的聲音傳到了周序耳中。
沉默了片刻,周序搖頭。
他無法體會。
剛剛看到的,只有生離死別。
生與死,以及聚與散。
「那麼你準備好見證人生了嗎?
這天下本無道路,人走多了路就出來了。
一切都是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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