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稀里糊塗的回到了家,匆匆和王莫道回了兩句簡訊就洗了個澡蒙頭大睡。第二天下午我看了下王莫道居然沒回簡訊,也許有其他事耽擱了吧,猶豫了一番我決定去找火葬場的同學再去扒點內部消息。
來到火葬場我環顧了一周,這裡環境幽靜有種空靈的錯覺,我有些好奇為什麼火葬場選取的地方都看上去很是特別,像某些里描寫的那種靈山大川的氛圍。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有人拍了拍我肩膀,差點把我嚇癱坐在地,回頭一看是同學阿泰。「靠,人嚇人嚇死人的,你走路能不能有點聲響啊。」我抱怨了一句。
阿泰哈哈笑著帶我來到他的辦公室,替我泡了壺茶,一股濃郁的茶香瀰漫,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阿泰靜靜等我抿了口茶才緩緩說道:「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繼續問我問題,我從小就很奇怪,你那麼害怕蜈蚣之類的爬蟲,但是卻極為熱衷看鬼片聽鬼故事,對驚悚靈異的傳聞也出奇的熱衷,真不知道該說你膽大還是膽小了。」說完他從身後一個文件夾里拿出一個厚重的檔案袋說道:「就在這看吧,這是我們當年記錄下來那個女孩的事,內部資料不能傳閱哦。」
我接過檔案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打開看了起來:那個所謂父母報失蹤的女孩叫張子雅,據說那女孩並不是特別漂亮,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和當時校園四才子的薛桂忠一起出入課堂,當然事後人們得知其實是薛桂忠為了追求她閨蜜,校花之一的林茵而可以接近她的,當然還有一種傳聞是林茵為了接近薛桂忠才讓自己閨蜜,學習成績不錯的張子雅去接觸他的,總之三個人之間有很微妙的關係。之後有人爆料說是張子雅和某個外面駐校的助教賈天依有染了。
隨後風波再度升級,張子雅莫名的肚子腫大起來,同時薛桂忠也請了長假,流言蜚語開始漫天謠傳,最後張子雅不堪忍受在學校的林蔭道某顆老槐樹上自殺了。之後是警察的介入,查了一陣也沒結案,說是證據不足當成了懸案處理。而張子雅火化那天,她所謂的父母並沒有參與,但卻有兩個看著百歲以上高齡的老人遠遠地看著。
火化那天莫名的起了迷霧,靈車比預定的完了半個小時才到了火葬場,隨後簡單的走了個流程就送進了焚屍爐,燒了不到五分鐘裡面忽然傳來拍打和呼喊的聲音,人們趕緊關了焚屍爐,結果裡面只剩下一具燒的模糊不清的肉團,全身異常扭曲著,頭顱高高仰著只剩下個頭顱骨,後來法醫鑑定的結果這是具男屍。
「對了,我想起來了。」說著阿泰翻找了一番,之後在一堆積滿灰塵的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略顯枯黃的紙,上面依稀可以辨識出一個地址,隨後他說道:「這個地址你去打聽下,這個是當年那個負責焚屍的工人家的地址、」
我又看了遍檔案袋裡的文件之後還給阿泰,隨後我拿著那張紙條回到了家,隨後我上網搜索了下,這是個比較偏僻的老地名,吃晚飯前我終於找到了那個地方,可是地址上寫的那戶人家,那是個很有年份氣息渲染的老宅院,粉牆黛瓦的典型江南老屋的造型,兩扇掉漆的大門緊閉,青銅門環上積滿了厚厚一層灰塵,顯然這已經很久沒有人煙了。
我問了周圍鄰居,大多數都不知道這戶人家去了哪裡,就在我快失望的時候,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告訴我他曾聽他曾爺爺提起過,於是我顧不上嘰里咕嚕抗議的五臟廟,趕緊打的來到了老人告訴我的小區,隨後我就懵了,我只知道他們家搬到這,接下來怎麼找,難不成一家家敲門?
還是找專業人士吧,於是我電話了王莫道,可是打了十來個電話,他一個都沒接,看看天色不早了,我又回頭看了眼隨後坐車回到了家。吃完飯我又給王莫道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沒人接,於是我只得發了個消息讓他有空第一時間回個電話。
直到第二天下午,王莫道終於打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有點虛弱:「怎麼了,你又惹上什麼麻煩事啦。」我撇了撇嘴,回應:「啥意思,你昨天咋的了,打你電話一個不接,我前天在同學那得到個線索,有空約個地方細談。」
隨後他告訴我太累了,約定休息下明天上午十點在我家門口匯合。轉眼一夜過去,十點不到我就看見他慢悠悠的走來,於是我也下了樓,見面後和他說起昨天得到的資料,之後又告訴了他最後查到的那個小區,他聽完想了想和我一起乘車來到那個小區門口,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從懷中的小包里掏出一個紙人狀黃色符紙,閉上眼念叨了幾句,紙人慢慢隱去身形,隨後他跟我說了句走吧。
很快我們來到一棟樓前,王莫道站在那仰頭看了會,接著領著我來到了五樓敲開了一扇門。開門的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他狐疑的隔著防盜門問我們幹啥,王莫道笑了笑:「呵呵,你們家最近晚上是不是不太安寧?」年輕人很是吃驚的睜大了嘴,隨後他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說道:「你們到底是誰,怎麼知道的?」
「它還是找到了你!」王莫道奇怪的說了句,就在我和那個年輕人都很納悶的時候裡面傳來一個很蒼老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隨後我們進了屋,一個形如枯槁的老者坐在輪椅里,兩眼渙散的掃了我兩一眼說:「我還以為這個秘密要被帶進棺材板里了,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其他的你們都知道了,這裡有個高人送給我們家的護身符,他說如果哪天有人能憑纏繞著我們的鬼氣找到我們的人,就把這個靈符交給那人。」
王莫道接過靈符,隨後深深對老人行了個大禮,只見老人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後身體慢慢僵硬起來,那個年輕人見狀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含著淚將老人輕輕抱起,仿佛只是抱起只小貓般緩緩走到臥室,沒多大功夫他退出一口棺材,隨後他嘆了一口氣:「我們終於等到了,希望你能破解謎團,也算不辜負我們一家人這些年的努力。」
我跟著王莫道默默走了出來,走出去很久我才開口:「剛才是怎麼回事?」「看來事情真的不如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了,剛才你看到的叫緩命符,戴上符的那一刻起,他必須找陰年陰月陰日生的極陰女子為妻,妻子為他剩下男孩後三年必定死亡,之後男孩長到二十會遇到輪迴的極陰女子,之後不斷重複這個過程,直到有人憑藉尋氣術找到他時,就能把符交給那人,之後便急速死亡,而且未來數代子孫會霉運連綿以便緩解這麼多年借來的命!」
我愣愣的聽著,王莫道拿起那個太極陰陽魚狀的玉符,幽幽嘆息了下說道:「哎,都說天地有正氣,邪不勝正,可惜有時候正是那些邪術才能挽救更多生靈,其實術本身並無對錯,只有施術者才是對錯判斷的關鍵。」我仿佛想到什麼問道:「難道那個什麼緩命符的是邪術?」
「所謂邪術,就是指那些需要奪取生靈命元魂力等力量鞏固完善自己的所有術法統稱,緩命符需要奪取陰年陰月陰日生的極陰女子的命元強行延續自己的命,而且讓其不斷輪迴並改命重複被吸收,我能尋到的正式因為這強行吸收下怨念形成的靈!雖然取走符的剎那怨靈會知曉一切因果,但是怨念卻難以快速消除,所以即便目的為善也要遭報應。」王莫道說著,慢慢用力捏碎了靈符。
頓時一道慘白的光芒急速射出,王莫道一把拉住我然後同樣急速的追了下去。耳邊風聲狂嘯,我索性閉上眼靜靜等待著,等到周圍沒了風聲我才睜開了眼。眼前一片綠色,不知名的各色花朵靜悄悄的綻放著,不時看見半人高的彩蝶飛旋著快速划過,我深呼吸了一口,頓時一股難以言語的舒暢感讓我渾身毛孔大開,有種飄然若仙的錯覺。
「終於是等到高手了。」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抬頭四下張望著,身邊的王莫道只是放慢了腳步,繼續往前走著,我只得跟著他繼續前行。走了大約半小時的樣子,前面突然出現一條蜿蜒的大河,只是河水清澈的讓人嘆為觀止,河面上漂浮著幾片荷葉,有個一襲道袍的男子背對著我們盤坐著,王莫道沒有說話,一步步走向那男子身旁的荷葉,就像走在平靜水面上看不見的階梯一般。
男子等王莫道也盤膝坐下後轉過身,那是張不停切換的臉,一會是英俊瀟灑的年輕人,一會有事個皺紋密布的老人,端正的五官中卻又散發著妖邪的氣息,他看了看王莫道,隨後皺著眉看了看我問道:「兩位怎麼稱呼?」我們兩先後報了名字,他接著問道:「嗯,不知道王道長現在道法如何,你去看過那條林蔭道沒?又看出什麼沒?」
王莫道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我回應:「他是我搭檔,看著是個凡人,但是有些際遇,吞了顆千年的妖丹。」那人有些吃驚的快速掃了我一眼,又聽王莫道繼續說道:「表面上林蔭道是一堆被濃厚血水浸泡的枯木林,實際上我看見那是個按照八卦陣圖排列的叢林,只是生門和死門的位置顛倒了,所以只能聚集邪氣、死氣、怨氣等。還有,張子雅的靈被你藏起來了吧,因為她也是個極陰女子,而且還是你的女兒,對吧。」
男子長嘆了一口氣,在身後摸索了一陣,遞給王莫道一個布袋子,上面有個血色的封字和一些奇怪的花紋,然後他看著我們說道:「我無數次的想過這個畫面,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完全可以麻痹自己了,可是真的面對卻還是那樣的不舍,以後子雅就交給你們了,我只希望你們能早點幫她解脫。」說著他突然起身跪在了王莫道面前:「我知道道長道行高強,是個難得一遇的高人,不過我這麼多年探查下來,整個事情的背後有個讓我無比畏懼的黑手在推動著,而且那個幕後人不僅功法高強,而且似乎獲得有點久遠,知道很多秘術,所以你們千萬小心!」
王莫道想要攙扶起他時才發現他已經慢慢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道弧光,在他即將完全消失前,他怒吼一聲:「雖然我早就中了你的碎魂渡,但是我這麼多年的執念足以替人指條明路!」說完那道弧光開始四處亂撞起來。這時我才注意到隨著孤光的衝撞,周圍的空氣在一定範圍內形成一個看不見的罩子。
王莫道似乎早就知道,目光緊緊跟隨著孤光轉動著,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他露出一副欣喜的神情,隨之噗的一聲輕響,在我們上方莫名出現一個小孔,緊接著,一絲腥臭伴隨著一股微風從孔中迫入,原本米粒大的小孔以極快的速度擴散著,很快我們之前那片綠色環繞,清澈河水流過的景象也幻滅成一個個泡沫快速消散在空氣中。
我看了看周圍,這是一片正在走向枯萎的樹林,漫天紛飛的枯葉在我們頭頂打著旋,地上也已經鋪滿厚厚的一層,遠遠地一股略顯發黑的血液夾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慢慢流過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略顯蹣跚的腳步聲,遠遠望去三個搖晃的身影堅定不移的正在接近。
王莫道仿佛完全沒有感覺到這一變化,依舊在空中死死追逐著什麼,我想要去推一把提醒下他,可是手還沒有碰到他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反推了回來,我有些吃驚的又嘗試了幾次,反推的力道隨我的推力而變化著,這時那幾個身影已經走到離我們不足十米的距離了,我咬了咬牙回過神看了過去。
三個人身上的衣服充滿了歲月的痕跡,似乎是上個世紀的那種,三個人中間那個略微瘦看體型有點像是個女的,左右兩邊的則是兩個男的,他們停在離我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隨後他們同時伸出左手,直直指向我腳尖的位置,一滴滴渾濁的污血也擺脫了離心力的牽引射進了我腳尖的那塊略顯異樣的泥土裡,半支煙的功夫過後,一隻晶瑩剔透的玉手突兀的破開泥土不斷向上生長著。
我突然一個激靈,眼前哪有什麼三個黑影,一隻玉手的,只有飄著灰色紙屑的渾濁空氣,我不知道剛才是什麼就對身邊的王莫道說了之前的那個奇怪經歷,他的眼神突然閃亮了起來,隨後像是變戲法般拿出兩幅鐵鏟,挖,他只是簡單的說了一聲沒隨後就在我腳尖挖了起來,我迷惑的看了兩眼,也跟著挖了起來。
挖了十分鐘光景,我的鐵鏟似乎觸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還隱隱傳來嗡的一聲,於是我們趕緊加快了動作,很快在我兩前面出現了一口完全密封嚴實的石棺。我用力敲了敲,隨後找尋著可以開棺的地方,「不用找了,這是鎮靈棺,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打開的。」王莫道說完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拔去木塞,頓時一股血紅色的液體噴涌而出。
「這是,血嘛,你哪來的那麼多血,還有你的這個瓶子不會是神話傳說里的吞天瓶吧。」我想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開始喋喋不休的發問,王莫道沒有回應,只是神情嚴肅的默默沿著石棺走了一圈,傾斜的瓶子裡汩汩流淌的血像是沒有盡頭的一直在流淌,奇怪的是無論如何流淌,血永遠停留在三分之一的位置就突兀的消失了。
當他完整的走完一圈,那個石棺突然抖動了一下,他放正瓶子塞上木塞又放回了腰間,「好了,第一道關只是震懾用的,不至於太困難,現在讓我們看看接下來我們呀面對的是什麼吧。」他突然深呼吸了一口,神情也異常的嚴肅起來。
「你是說我們現在在闖關嘛?」我有些不解的問了句:「這又不是在玩恐怖遊戲,還什麼闖關的。」王莫道沒有太多的言語,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如果只是遊戲倒也好了,我怎麼說也算個高手,而且遊戲還可以存取檔,還可以從頭再來,這次我們是在現實里,如果失敗恐怕就會變成你之前看到的那三個人一樣!」
我突然意識到之前看到那三個人除了走路遲緩,動作也略顯僵硬,說起來的話就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於是我有些吃驚而又頓悟的說道:「你是說之前我看到的那三個是被人操縱的傀儡嘛。」王莫道沒有回答,只是略微弓起身隨後快速的衝著我吼了句:「注意腳下,它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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