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這才滿意一笑:「我們走。」
司徒師和孫不乖對視一眼,二人都在彼此眼中讀出了疑惑。
但是唐傲步伐很快,轉眼間已經追了上去,二人都想知道唐傲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便縱身追上。
這會兒天色已經漸漸亮了,一輪紅日在東方破殼而出,整個森林被大火吞噬,焦黑、灰燼散落各處,只有少數地方還保持著原有的樣子。
唐傲一邊跑,一邊吹散周圍的灰燼,力求開拓出一片開闊地帶。
孫不乖和司徒師緊隨其後,向著崔崇桓方向追去。
崔崇桓沒走多遠,轉眼已經被唐傲追上。
三人抬眼一望,只見三個神色陰翳的男人手執弓矢,正冷冷的望著崔崇桓。
而崔崇桓雙腿中箭,血流如注,因為還未傷及性命,所以手腕上的梅花暫時還沒有凋零。
四人顯然沒注意到唐傲他們已經追來,崔崇桓捂著傷腿怒道:「你們三個下等賤人,可知道我的身份?今天你們傷了我,我家絕不會放過你們!」
為首那人冷笑,一腳踹開崔崇桓,從他懷中奪過裝有凝露珠的包袱。
三人打開一看,登時露出喜色。
「大哥。」一人叫道:「這小子聒噪的緊,早點殺了為妙。」
另一個也附和道:「是啊!剛才咱們就殺了三個聒噪的男女,再殺一個也無妨,我瞧這小子得意的樣子就討厭的緊。」
為首那男子點點頭,眼中露出儂濃凶光。
崔崇桓大驚,忙揮手叫道:「不能殺我!」
為首那男子冷笑:「為什麼不能?」
崔崇桓叫道:「我爹是天武王崔鴆,你們要是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為首那男子冷哼道:「這裡是結界,殺了你也不會對你造成真正的傷害,而且堂堂天武王的獨子竟然在真武銀衛殿試第二輪就落敗,傳出去只怕好說不好聽吧。」
崔崇桓臉色微變,想不到這群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心思卻細膩的很。
他心中暗自焦急,其實如果按照崔崇桓的修為來算,擊敗這三人本是易如反掌,他本就是氣田境九重境界,放眼整個比賽也是最頂尖的一批。
只是剛才和唐傲一戰,被人不動聲色的占據上風,雖然被唐傲放了,但他心中驚懼,生怕唐傲反悔,所以才不顧一切的狂奔,這才遭到暗算。
為首那人見崔崇桓不答,臉上更是冷笑:「既然你沒什麼可說的了,就讓我送你上路,等你淘汰後,一定要回去告訴你父親,使我們哥三贏了你。」
這話一出,他背後那兩人皆是大笑。
眼瞧那人就要動手,崔崇桓心思電轉忙叫道:「且慢!」
那人一滯,冷哼道:「又怎麼?」
崔崇桓叫道:「我和你商量一筆買賣如何?」
那三人對視一眼,最後那人叫道:「大哥,這小子陰險狡詐,咱們還是殺了為好。」
身後那人也點頭道:「不錯!咱們現在勝券在握,和他多說什麼?」
為首那人似乎有些計謀,他深深望了崔崇桓一眼冷冷道:「你要做什麼買賣?我先聽聽再說。」
崔崇桓聞言,就像是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忙不迭點頭道:「你瞧這樣如何,我這一包袱里的凝露珠你們都拿走,只需要給我留下一顆,而我則會在大殿上為你們說好話,就說你們忠勇仁義,助我脫離小人陷害。」
說著,崔崇桓頓了頓又急忙道:「之後我還會向我父親舉薦你們三人,就算最後三位在真武銀衛殿試上落選,我也保證你們今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瞧如何?」
此言一出,那三人都有些動搖。
加入朝廷,為皇帝效力,的確是一條成功的捷徑,他日修為大成,也很容易就在真武大陸上揚名立萬。
但天武王崔鴆聲名遠播,能在他麾下成為一名大將,比起從軍更是毫不遜色。而且傳說天武王崔鴆為人豪爽,對有能力的奇人義士更是出手大方,他天武府內傳說藏有三十萬卷修為功法,只要能得到其中一卷,就能一飛沖天。
如果這崔崇桓所言非虛,對他們而言的確是一樁划算至極的買賣。
想到這,為首那人臉上露出些笑意,點頭道:「你這個條件我喜歡。」
他身後那兩人也明顯動了心,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崔崇桓哈哈一笑,心中卻惡毒的想道:「一旦到了第三輪,我便安排人將你們在擂台上活活打死,到時候什麼承諾都一筆勾銷了。」
為首那漢子想了想,笑道:「崔公子,這條件我同意了,不過這個法子得按我說的來。」
崔崇桓心生不悅,但此時勝敗捏在別人手中,他根本沒有選擇權,只能和顏悅色點頭:「好,你說說你的要求。」
為首那人一點頭,臉上的陰翳似乎淡了不少,他道:「我們三人是三兄弟,我叫莊沉,那是我二弟莊漣,另外的是我三弟莊淮。」
崔崇桓臉上裝作驚喜,抱拳道:「見過三位莊姓義士。」
莊沉點頭道:「這包袱里的凝露珠,我們三個可以都還給你,只讓我們留下一顆能晉級第三輪就可以。」
崔崇桓點點頭,既然這人真的想做自己家將,那肯定不會和他真搶,這也是他意料當中的事情。
莊沉看了他身後的二弟三弟一眼,這兄弟三人一向以大哥為首,莊沉說什麼,這兩人自然沒意見。
莊沉沉思一陣,緩緩道:「但我希望您能立一個字據,您家中勢力太大,如果反悔我們兄弟三人恐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崔崇桓哼了一聲,但為了安撫這人點頭道:「就按照你說的做。」
莊沉聞言大喜,此地正是戰火紛飛的危險地帶,他自然不能讓崔崇桓在這裡寫字據,自然要先保護他的安全,一旦崔崇桓死了,他們才真是什麼都得不到。
於是莊沉道:「二弟,你將崔公子背上,咱們先離開這。」
他身旁那莊漣點點頭,走過去攙扶崔崇桓,然後將他背好。
莊淮則拿著那裝滿了凝露珠的包袱,跟在最後。
幾個人一路上行的飛快,在這叢林中穿行。
行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一個山洞前。
莊沉四下打量一番,見左右無人,便第一個鑽了進去。
莊漣、莊淮還有廢了雙腿的崔崇桓都進入洞中,很快就消失了蹤跡。
來到洞內,崔崇桓見洞內有生火的痕跡,冷哼道:「這就是你們藏匿的地方?」
莊沉點點頭:「我們為了掩人耳目,特意選擇了這裡,剛才一場大火將這裡的對手燒死了十之七八,現在已經沒幾支隊伍了。」
他是真心實意想投靠崔崇桓,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崔崇桓現在有求於人,當然不能擺架子,只是點點頭,心中卻將三人恨透了,如果這三人沒有打傷自己,他這會兒定然拿著五顆凝露珠藏起來了,只要有這五顆凝露珠,崔崇桓覺得自己有機會進入前三名。
莊沉還不知道自己被眼前這人恨上了,他恭恭敬敬取來紙筆道:「崔公子,請您寫個字據。」
崔崇桓抬了抬眼皮,終於還是接過了筆。
他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寫了字據又如何?你們技不如人被打死,是你們自己沒命來天武王手下。
正提起筆,忽然一道金光划過。
崔崇桓只覺得自己手指上有些濕熱,他低下頭,卻發現手指上滴落鮮血。
他詫異的抬起頭,卻見莊沉雙目瞪得滾圓,似乎不相信發生在眼前的時候。
但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的喉嚨被人撕開了。
喉嚨中的鮮血流到崔崇桓手指上,一片溫熱。
崔崇桓詫異,莊沉已經跪倒在地,接著化作一團白光消失不見。
他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下一道金光已經到了,這次瞄準的是他的咽喉。
「噗哧!」崔崇桓瞪大了雙眼,用盡全身力氣說道:「唐傲……」
話音未落,他也消失不見了。
洞口站著三人,為首那人手持長槍,乾脆利落的連斬四人。
孫不乖眼中寫滿了興奮:「唐師弟,你是怎麼知道跟著他們走會有落腳地的?」
唐傲笑道:「這三人潛伏了許久,之前殺死秦田生的就是這一行人,但為什麼叢林裡的大廝殺並沒有見到他們呢?」
孫不乖仔細想了一陣,搖頭道:「為什麼?」
唐傲呵呵一笑:「因為這三人肯定有藏身的地方,所以他們在夜晚沒發現異狀時,就選擇回去了。」
等火光沖天,他們再趕過來時,才會截獲了崔崇桓。
司徒師睜大了眼睛,奇道:「唐師弟,你剛才放崔崇桓就是因為這個?」
唐傲點頭,臉上雲淡風輕,似乎根本沒有半分的得意。
孫不乖驚訝道:「唐師弟,可是你是怎麼算準他們會出現的?」
唐傲嘿笑道:「因為我一直在觀察,這群廝殺的人里並沒有弓箭。」
孫不乖一聽,登時明白過來。
之前偷襲殺死秦田生一伙人用的暗器就是弓箭,既然這裡沒有用弓箭的人,那自然這夥人就還活著。
難怪唐傲會故意放走崔崇桓,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這三個人。
司徒師心中無比佩服,比出大拇指道:「唐師弟,我可真服了你,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麼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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