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723章雪之悲鳴

    百里鵬煊身重火毒的消息傳開了，但是家族內沒有任何人可以解開這種火毒。

    當然，由於百里鵬煊的表現，所以那幾個所謂的天才受到了責備，也只是責備。不過當問起他們是在哪裡買的這火毒，他們也說不出來，因為這火毒是林落天通過一些途徑給他們的，那火毒已經被他煉化的極為精煉純粹，要想解開火毒，就只有靠吸血這一條路。

    果然，百里鵬煊在無意間找到了一本古籍後，他忍受不了喉嚨當中對鮮血的渴望，喝了血。但是有一就有二，一滴血的進入就已經讓他上癮了，雖然他竭力想克制，但是沒用，他無法壓制那種本能的對鮮血的渴望。

    有始無終……

    為了照顧小嬰兒，並且讓她長大，林落天在這個世界以成神、守護和戰意三道意志構造了一具軀體，雖然普通人看得到林落天，但是若是在修士的眼裡，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女嬰在空中漂浮，自然怪異。

    或許是跟命運相關，林落天帶走她的這一天就下起了大雪，林落天另外找了一個凡人村莊，然後在村長的家裡住了下來，這裡的大部分人家都是姓葉。

    晚上，林落天給女嬰餵了奶，然後將她安撫睡下，一個人來到了院子中，這個時間，所有的村民都睡了，偌大的白雪世界，就只有林落天一人。林落天抬頭看著天空，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覆蓋了他眼中的世界，但是卻掩不住那濃濃的悲涼哀意。

    或許是在悲涼之意的帶動下，雪下的更大了，呼呼作響，好似都要將茅草房壓倒一樣。

    林落天神情微微一動，他聽到了，他聽到了雪的聲音，雪之所以有聲音，那是風的帶動。但是這個聲音並不是風的聲音，而就是雪的聲音，呼呼悲鳴，這就是悲的聲音，是哀的聲音，與這個天地一樣，與這個時代一樣，她們都能發出哭音，但是這雪的聲音卻更悲更哀，就像是所有哭泣的聚合。

    他的悲涼之意浮現於體外，冰汽繚繞，然後與漫天大雪捲動，混合在內，呼呼作嘯間，已經分不清悲涼之意是雪花，還是雪花是悲涼之意。

    「冬天，是萬物凋零的季節，雪是冬天的表象，所以雪就代表著萬物凋零。而萬物凋零正是她們的悲涼，她們哭泣是因為自己的凋零，因為自己的殘破……雪悲鳴的聲音，難道不正是悲鳴的表象嗎？我最開始感悟本象之意時，可以從表象看到事物的源頭……但是，經歷了這麼多，這種源頭真的就是源頭嗎？正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那是因為自己心境的不同，不同的心境就有不同的體現。但是當一切都返璞歸真，一切都回到表象，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這所謂的源頭難道不正是表象？」

    隨著林落天對悲涼之意更深一層的明悟，他的悲涼之意迅速增長，越發朝著意志靠近。但是這種增長並不是普通的增長，這是超越了『量』的巨大化，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質』的跳躍。林落天通過源頭看到了悲涼之意的表象，也便是雪的悲鳴……此刻，他的悲涼之意已經不是悲涼之意了，而是悲鳴之意！

    悲涼與悲鳴，悲鳴之意是悲涼之意的進化，悲鳴可以說是悲涼之意的源頭。但是另一方面，悲鳴也是悲涼的表象，因為悲鳴所以看得出來悲涼……這也便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是一種返璞歸真，回歸天地！

    「悲鳴之意，既是悲涼之意的源頭也是表象，因為源頭與表象相對存在……同樣，悲鳴之意是雪的聲音，所以是雪的表象，但同樣也是雪的源頭，雪之意志！」

    林落天右手猛地一揮，天地間大雪更大了，悲鳴也更大更清晰了：「雪之意志，這是我繼本真、成神、戰意和守護之後，第五道意志！當時我凝聚本真之時，雖然本象之意已經強到了意志的程度，但是因為我沒有明悟本真，所以我才不能凝聚本真。不過雪之意志不一樣，雖然悲鳴之意的程度也達到了意志的程度，雖然我也已經明悟出來了第五道雪之意志，但是我卻不能凝聚出雪之意志。」

    林落天有個猜測，之所以他不能凝聚出雪之意志，是因為他還沒有找到這個天地，跨越了數個時代之後，為什麼還會存在如此巨大的悲涼，若他能找到，那麼他就能凝聚出雪之意志，甚至是意念！

    「成神意志，無限戰意以及守護意志，這三道意志是我自己的意志，雖然都是特殊意志，但是相對來說就並不強大。本真意志雖然是本真，但是一直都沒有破道而出，不過卻並不影響本真意志的強大，因為已經處在了邊緣。而這一道悲鳴之意，雖然現在還只是意的程度，但其強大的程度已經超越了那三道意志，甚至也超越了本真意志……那是因為，這不是我的悲涼，也不是我的悲鳴，而是這個時代與天地的悲鳴與涼意！」

    悲鳴之意收回了體內，天地間的雪漸漸小了，但是整個村莊卻累積了從未有過的大雪。來到房間中，林落天這才聽到小女孩的哭聲，些許是因為之前的悲鳴之聲太大了。

    林落天立即走過去就要抱起孩子，但是剛一接觸她的身體，發現紅的異樣並且很燙，林落天摸了摸她的額頭，這孩子似乎發燒了。也難怪，她出生也不過一月而且還是在王宮中悉心照料，而在這裡卻是風雪交加，一個小孩子怎麼支撐得住。

    林落天從小在山中長大，對於感冒他自然精通，意志一掃，已經在村長家中找到了一些藥草，這些藥草藥性溫和，最適合小孩子使用，林落天右手在她眉心一點，祛除了寒意，然後就要去熬藥。

    這時村長的夫人走了出來，得知小女孩發燒了之後，她也睡意全無，拿著藥去熬了，囑咐林落天就陪在她身邊。

    林落天坐在床邊，裹緊了小女嬰的被子，他看著她，眼神突然複雜了起來。她現在才出生一月，而且即使要迎接她的命運，也活不過十年……他真的可以拿她那樣做嗎？

    似是很難受，小女嬰抓了抓被子，嘴裡發出哼哼的聲音。林落天立即裹著被子將她抱了起來，安撫著她，只是她那不能說出來的難受，卻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眸，他的心。

    「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有權利那樣做嗎？」林落天目中悲哀，他輕輕拍著小女孩的背，望著窗外的大雪出神，他到底該不該那樣做？

    第二天，雖然天已放晴，但是小女嬰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多少，雖然明明知道會拿她犧牲，但是想到是自己讓她受寒感冒，林落天心中還是很是自責，他的一舉一動，都可以改變她的命運，若是她在這裡死了怎麼辦？

    不是不能完成他的計劃，而是她還只是一個嬰兒。

    裹了一層厚厚的毯子，林落天抱著女嬰走到了院子中，希望明媚的陽光可以祛除她的難受。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紅布棉襖的女孩推開了院子外的籬笆門，然後走了進來。她看著林落天，雖然有一些害怕的神情，但是卻還是在靠近，而且她的手心緊緊抓著，似乎有什麼東西。

    「小妹妹有事嗎？」

    那小女孩年紀六歲左右，她有些怯怯地說道：「我是來看小妹妹的，聽說她生病了，所以我給她帶來一些東西來，我以前生病的時候，就愛吃這個，吃了就好了。」

    小女孩伸開手，手心裡有一把紅色的小如枸杞的果子。

    「給小妹妹吃了這個，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只是她還不知道，這么小的嬰兒怎麼可能吃這個，而且這個果子也只是普通的野果，只能解渴，不能治病。

    「謝謝你。」林落天臉上有了笑意，接過了幾顆小果子，然後擠出了一些汁液在小女嬰舌尖沾了幾點。味蕾的刺激，讓她也砸吧砸吧了嘴巴，似乎是嘗到了甜的，臉上也綻開了笑容。

    「小妹妹笑了，好可愛啊。」看到了笑容，小女孩也高興的跳了起來，一時院子中的笑聲衝散了四周的寒意，也稍微衝散了林落天眸中的悲涼。

    「叔叔，我能抱抱小妹妹嗎？」

    林落天將孩子給了她，小女孩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村長夫人走了出來，在林落天身後小聲道：「她叫葉雲肜，這孩子也是一個可憐人啊，兩年前她的父母上山尋找藥材，結果不小心掉入了山崖……唉，至那之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兩年來還是靠著鄰居的幫襯。聽說最近外邊也在打仗了，我們這裡還好，但是其它地方，或許還有好多這樣的孩子，在戰火當中失去了父母，沒有人幫忙，她們怎麼活下去啊……」

    林落天嘴角露出苦笑，看著小女嬰的眼神再次被悲傷取代，雖然他的身軀只是構造，但是他的心卻好痛好痛，痛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他，真的就那麼無情嗎？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