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五十四章 血真初現

    九大修真界一角，在一處凡人的漁村，一個白髮老者正在河邊垂釣，左邊放著一個魚簍，裡面有幾條活蹦亂跳的魚，右邊放著一個酒壺，老者時不時地喝上一口，神情自在，好不悠閒。

    這時，釣線輕微顫動，老者面上一喜，知道又有魚兒上鉤了，但他並沒有著急收鉤，而是又等了一小會兒，等魚線擺動更大時，這才猛地一拉魚線，一條肥大的金色鯉魚躍起水面，金色的魚鱗反射著璀璨的光澤。

    老者哈哈大笑，熟練的拉起魚兒，而後放入魚簍里，老者又給魚鉤上了餌食，扔進河裡繼續釣魚，然後拿過旁邊酒壺，壺嘴剛拿到嘴邊，突然一愣，原來酒早在不知不覺中便喝完了。

    老者露出可惜，搖了搖頭將酒壺放在一邊，唉聲嘆氣：「惟天地之無窮兮，哀人生之長勤。」

    「夫晝夜之有變兮，樂人生之暫歡。」一個青衣中年緩緩走來，在身後吟道，只見手裡提著一個葫蘆，而後湊到嘴上喝了三大口，遞到老者面前。

    老者心頭一喜，嘴上卻冷哼道：「你平時不是嗜酒如命麼？今日怎麼捨得給我？」說完，還是接過酒壺，也是連喝了三大口。

    青衣中年沒理老者，拿過酒壺又喝了一口，喃喃自語：「哀天道之有變，嘆滄海之一瞬。」

    老者一把拿過酒壺，淡淡道：「神經病！」

    老者剛要喝酒，青衣中年搶過酒壺，抬頭看著天空，嘴裡說著毫不相關的話：「你在這裡好不自在，不出去麼？」

    老者冷冷道：「我既不贊成，也不反對，你們有你們的打算，他有他的打算，我亦有我的打算。」

    青衣男子還是抬頭看著天空，只是目光中露出譏諷：「這就是你的打算麼？每天在這裡釣釣魚，喝喝酒，一天且過一天？」

    「什麼叫一天且過一天？」老者跳了起來，大怒道，「老夫在這裡怡然自得，找到了生命的樂趣，雖然行將朽木，但也無憾矣。」

    「找到了生命的樂趣？」青衣男子爭鋒相對，「那你之前還在念詩，說什麼『惟天地之無窮兮，哀人生之長勤』，你不自己也不想死麼？」

    老者摔下魚竿，勃然大怒：「放肆，你神隕陰陽時，老夫也曾指點你帝極化境，算起來老夫也是你半個師尊，你居然敢如此無禮！」

    青衣男子站了起來，盯著老者看了半晌，然後將酒壺甩到他身上，嘴裡哼著不知名的酒麴，徐徐離開。

    周亮在被逼之下，施展了禁法，人器合一達到了鍊氣九層。本來這本命法寶要大成之後才能做到人器合一，若是強行融合，只會使自己成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但是周亮心中對秦清雪的恨，濃到了極點，他未曾想到過有一天居然會被一個武者逼到如此地步。

    周亮捏出一道道法訣，四周溫度下降的更厲害，饒是秦清雪修煉了寒月訣，也抵擋不住這四周的寒氣。因為這寒氣自然不是普通的寒氣，還帶著侵蝕的屬性，這種侵蝕的屬性當然跟林落天的血氣銷蝕不一樣。林落天的血氣銷蝕只針對血氣，將對方的血氣減弱，同時還有一部分轉化給自己。而周亮的水靈力侵蝕，卻是水靈力的變異，將水那種滴水穿石般的特性，發揮到了最大，可以損壞一切有形、無形的。

    在這水靈力的不斷侵蝕下，秦清雪血氣對周亮的壓制減到了最弱，而周亮此刻已是鍊氣九層，秦清雪瞬間便處於劣勢。周亮也看出來了如今的處境，水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出，每一個法術，都帶著水靈力。秦清雪不斷後退，血氣透體而出，使自己裹在血氣中，不至於被水靈力侵蝕。

    當江南飛說出八成功力的一瞬間，林落天就知道下一招一定更厲害，他之前才接觸過唐隆東，所以猜測這一招有可能是重勁。在江南飛將手按在刀把上的一剎那，林落天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使自己進入潮汐流的境界。

    也在這時，腳下的真元和頭頂的血氣輻射而來，林落天全部真元和血氣內斂，在江南飛攻擊臨身的一瞬間，猛地爆發開來。氣勁剛一發力，林落天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這一招果然用了重勁，而且是明暗雙勁。

    林落天的真元和血氣爆發的那一瞬間，居然爆發出了暗境圓滿的威勢，抵消了江南飛大部分的明境力道，但還有一小部分湧入林落天身體，將他給擊飛。

    而在林落天被擊飛的瞬間，暗勁齊齊湧來。林落天深吸了一口氣，暗勁力道隨著真元和血氣全部湧入身體，隨著潮汐流在身體裡快速運轉了一個周天。而後林落天一聲清嘯，猛地呼氣，真元和血氣爆發而出，而大部分暗勁也隨著擴散出來。

    林落天一連又退出了數十丈，連續噴了幾大口鮮血，好在他全身血液有五分之一是精血，所以未曾造成境界下跌。林落天之所以要把暗勁收入體內，其實也是在賭，因為之前受傷時，自己的身體都會出現一股力量去化解，雖然自己不知道那是什麼力量，但確實應該存在。林落天自己不能調動那股力量，但卻可以收進外來的力道，讓那股力量自己去化解。這一招甚是危險，若林落天猜錯，現在已經可能經脈寸斷，成為廢人了。

    不過還好他賭對了，但是那股暗勁雖然被那股力量化解了一些，又擴散出去了一些。但在收進體內的那一瞬間，還是給全身經絡造成了一定的傷害，造成了經絡堵塞，真元流暢不當，現在只能依靠血氣作戰了。

    江南飛輕咦了一聲，想不到林落天居然在這招之下沒有被廢，收起了輕視之心，冷冷道：「我對你的估計，一錯再錯，不過我接下來不會犯錯了。」

    江南飛一步一步向林落天走來，走出第一步時，一股雄渾的真元朝林落天湧來。林落天強行壓下傷勢，運轉潮汐流一拳打出，他看出了這股力道只有暗境大成。但江南飛的真元剛一崩潰，又是一股力道湧來，真元量相當於暗境圓滿，林落天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血氣化作血氣之劍，一劍劈下，斬掉了第二股更強大的力道。

    但林落天剛一斬下第二道暗境圓滿力道，又有一股力道湧出，赫然有著接近重境小成的力度，林落天知道重境小成有三股內勁，那麼這一股力道就是最後一道。林落天手裡的血氣之劍頓時血芒暴漲，劍身擴漲至三丈長，一劍斬下化解了第三道力度。

    林落天不斷後退，嘴角流出血液，同時喘著粗氣，而在這時，江南飛的第二步才踏出。而隨著第二步的剛一踏出，一股暗境小成的暗勁便湧入林落天體內，當場將林落天擊成重傷。也就在這時，第二股暗勁爆發開來，第三股暗勁爆發開來，林落天連續吐血，衣衫早已被染紅。

    但，江南飛的第三步也在這時踏出，林落天只覺得身子被一座山鎮壓者，腦海嗡鳴，眼前昏黑一片，幾欲昏厥。

    江南飛知道林落天撐不久了，冷笑了兩聲，第四步踏出，原本他以為這一步踏出，林落天必定粉身碎骨，但就在這時，只聽林落天大喝一聲：「極限鍊氣血！」原來林落天居然借著江南飛的威勢，藉助這股巨大的壓力，極限鍊氣血！

    「你……」江南飛自然也知道極限鍊氣血，不禁動容，但又隨即大怒，這林落天居然借自己來助他鍊氣血，真是豈有此理至於極點了。江南飛全身真元和血氣轟轟而出，踏出了第五步，這第五步雖然只有一道明勁力度，但卻是他重境小成最巔峰的一招！

    「第四極限，開！」隨著林落天一聲大喝，全身血氣爆發而出。

    林落天當然沒有借這股壓力開出第四個極限，極限鍊氣血哪有那麼容易！但林落天血肉中的第六成藥力卻在這股壓力下砰然化開。一股強盛的堪比化境武者的真元一瞬間湧入林落天身體，在剎那便清通了堵塞的經絡，真元也隨著爆發開來，而且在一瞬間便攀升到了暗境大成，然後又繼續提升到了暗境圓滿！

    第六成藥力當然不會這麼簡單，隨著藥力在體內的周天遊走，林落天體內的暗傷幾個呼吸間便痊癒了，血氣也於一瞬間提升到了暗境圓滿。而就在林落天的真元量和血氣量都處於相等的時候，血氣鮮艷的紅色暗淡了下來，真元青的耀眼的眼神也暗淡了些許。

    雖然真元和血氣看上去像減弱了，但林落天卻覺得真元和血氣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在質的方面有了巨大的飛躍。

    而真元和血氣的顏色之所以會減弱，是因為少許血氣進入了真元，紅色進入青色，青色自然會暗淡。而少許真元也進入了血氣，青色進入了紅色，紅色也會變淡……林落天自然不知道，這種變化，便是先天武者才能融合的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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