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1207章 雜而不亂

    腳踩著海水，海水卻似乎粘稠起來，拉著腳。

    拉著腳，想要將林落天拉入大海。

    林落天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說看完比武招親就走人，但是看來似乎這海底一行並不是那麼簡單啊，只希望不要跟當初的死海一樣，牽扯出很多的事。

    傍晚時分，海洋中出現了一座小島，雖說是小島，也還是很大的。

    人魚公主指著那邊道：「我們今天晚上就去那邊歇腳吧，那裡冬暖夏涼，我經常在那上面玩。」

    姬如月笑著道：「不愧是人魚公主，瞧這地方多好啊，你還哭著想變成人，假如說你變成了人後，沒有這麼好的地方住，沒有那些魚蝦天天伺候你，沒有能變成珍珠的眼淚，你真的習慣嗎？」

    人魚公主傻著反問道：「難道變成了人以後，就不能有這些了嗎？」

    &當然，你變成了人，那就不是人魚公主了，這些待遇都是人魚公主的，你又不是了。」

    &人魚公主愣了一下，然後又不甘心地向林落天問道，「她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林落天簡單的回答了一句，不過又補充道，「得到了什麼同時會意味著失去什麼，你變成了人，也就意味著你將會失去你曾經作為人魚公主所擁有的一切。」

    這下人魚公主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到底是得到划算，還是失去划算，她得仔細考慮考慮。

    船靠了岸，一些水族就過來拉船，扶著人魚公主上岸。

    &麼了？」林落天看紫姝一直看著他。

    紫姝道：「得到了什麼就意味著失去什麼嗎……假如說……」

    &如說什麼？」

    &了，不說了。」

    林落天卻道：「紫姝，謝謝你……我見過她一次，準確地說聽到了她的聲音，但是只聽聲音我就能聽出了，她在變回來，變回曾經的那個她，是你讓她變回來的。」

    紫姝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假如說我姐姐沒有變，姐姐一直是那個姐姐，你認識的那樣，你會和我姐姐在一起嗎。」

    &姝，這世間沒有那麼的假如，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就說假如，假如。」紫姝有些固執地問道。

    &如……」林落天上了岸，看了看還在水中漂浮著的船，「紫姝，我和她沒有緣，就像這船，船永遠只能靠岸，因為它的緣是水，不是陸地，它和陸地沒有緣。」

    紫姝笑了一下，然後板著臉對鐵大膽道：「你直接從我姐姐那裡獲得了金仙的修為，你感悟因了嗎？」

    &不多。」

    &呢？」

    &不多。」

    &麼緣呢？緣起性空、真空妙有，你又感悟了多少？」

    鐵大膽謙虛道：「目前還沒有，才只是初窺，就像我遇見了仙君大人，這就是緣，我也只是初窺，初窺。」

    紫姝冷哼道：「你怎麼這麼沒悟性，沒聽見他剛才說的嗎，難道你就沒有感悟到什麼？你還不去閉關？」

    &關？可是我還要……」

    &護我是吧，你說你修為這麼低，你怎麼保護我？等你明悟了緣起性空、真空妙有，等修為足夠強了，也才能保護我，你說是不是。」

    &個……」

    &麼了，難道我說錯了？」

    &有。」

    &然沒有還不快去閉關啊？快去！」說到後面，紫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直接一腳踢在了鐵大膽屁股上。

    &託了。」鐵大膽對冷沁瑤的娘冷泠月拜託了一句，為了不讓紫姝生氣，也只得真的跑去找個地方閉關了。

    &終於把你打發走了！」紫姝拍了拍手。

    林落天問道：「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問我問題，就等著我說出緣分的話，然後好借題趕走他。」

    紫姝不好意思道：「我哪有那種心機，再說啊，我又不知道你知道什麼緣……話說回來，你還真的能感悟緣啊，因果、緣，這可是金仙修士才感悟的啊，泠月，你也快了吧。」

    &冷泠月簡單的回了一句。

    &知道前輩感悟的是什麼？」林落天也向冷泠月問道，他當然不會感悟什麼緣，但是時空算計了他一次，每算計他一次，他就越能看清時空，看清因果，緣也是一樣，本源與表象，相對來說，因果就是表象，緣就是本源……緣是表象，什麼真空妙有、性空什麼的就是本源，生活中處處可見緣，只是他不能說出究竟什麼是緣。

    &知道。」冷泠月依舊簡單的回答著。

    林落天這才對冷沁瑤打著招呼：「好久不見，對了，我來仙界之前見過孤晴，她還說要來找你報仇什麼的。」

    冷沁瑤臉上帶著面具，身上的溫度越發低了，來自於她所感悟的太上，感悟的斬情明道，生命在她眼中越來越不起眼，越來越普通。

    紫姝噗嗤笑道：「怎麼樣，吃癟了吧，像我這麼博學多才的天才都不知道泠月她感悟的什麼道呢，對於你們這種有道蟲的人，真的是可怕。」

    &我知道她感悟的是什麼，還有別說什麼道蟲了，聽起來怪難聽的，你都說了是像蟲的草、根，你有沒有聽說過道樹，我覺得叫道種更好聽些。」

    &樹的種子嗎？嗯，的確有道理，不過你說你知道泠月感悟的是什麼，你怎麼知道，我這個博學多才的天才都不知道呢。」

    其他人早就跟著人魚公主過去了，也就只有林落天、紫姝幾人慢慢走在後面，前面領路的水族也只有慢慢跟著。

    聽到林落天這麼說，冷泠月竟然也靠了過來，雖然不能說明什麼，至少她和她女兒不是一樣的。

    林落天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對你們大部分人來說，你們感悟的就是一，通過反本溯源來感悟大道。而我可以說就是二，我感悟的是本源與表象，就像你剛才說的，說我感悟了緣，我並沒有感悟緣，你們所說的緣是本源，而我說的緣只是表象，是生活中處處可見的。我曾經遇到過一條綠水，現在她是我望月世界的生靈，綠水她也感悟了很多，相由心生，所以見過她的人，每個人看出的面貌都各不相同，那是因為她感悟的多，感悟的雜，雜而不亂這就是萬。夢回上古時，我遇見過那個時代最早的天魔，紅藥，最初見到她時，她只是無面女鬼，但是無面也正是萬的體現，就像七彩可以變成最簡單的白色。」

    紫姝替冷泠月問道：「一般來說，雜就是亂，那怎麼才能做到雜而不亂呢？」

    &像我說的，我感悟的是本源與表象，如果你要我說，我只能從表象著手，要感悟本源那就是你們的事了……就像是這世間的小溪、河流，這大地上有無數的小溪、河流，條條道道，錯綜複雜，有橫著的，有豎著的，有斜著的，這就叫雜。但是小溪河流卻都有一個方向，那就是水往低處流，小溪河流最後都會流向大海，要想做到雜而不亂，那就需要一個秩序，一個規定，一個自我的限制，就像『水往低處流』，這就是水的規定，水的秩序，你們也只需要找到這樣的『秩序』就行，至於怎麼找到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說，當找到了秩序，也就是證道的一刻。」

    紫姝拍著冷泠月的手道：「聽到了沒有，當你找到了秩序，也就是你證道的一刻，說不定你可以領先我姐姐，成為第九位仙帝呢。」

    林落天臉色一變：「第九位？你什麼意思，仙帝不是已經有九位了嗎？不是該第十位嗎？」

    &誤。」紫姝捂著嘴，往前跑了過去。

    冷沁瑤和冷泠月也立即跟了上去。

    第九位仙帝？

    林落天心神震驚，仙帝只有八位？如果說紫姝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有一位仙帝已經不在了？林落天驀地又想到仙君大量失蹤，難道也是跟這件事有關，仙帝都消失了一位，仙君也消失了也不奇怪吧。

    林落天最後走進人魚公主住的行宮，公主似乎是身份最高貴的，比起人魚王都要尊貴，所以人魚公主的行宮也是十分豪華，那些人間帝王住的王宮也遠遠不能相比。

    林落天最後走進去，發現姬如月正在旁邊一個小水灘撈著什麼。

    &幹什麼呢。」

    姬如月頭也不回地說道：「這裡的這些石頭全是寶石啊。」

    林落天走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問道：「你會煉器嗎？」

    &不早點說！」

    &前那個分身答應了要給姚姬煉一件法寶，正好，反正這段時間也沒事，那就幫她煉一件好了。」

    姬如月隨即樂了，捧著寶石來到林落天面前：「那就麻煩你也給我煉一件？喂，你不能這么小氣啊，以前我救過你一次，我也幫了你分身那麼多忙，也就是一件法寶而已，你該不會這么小氣吧！」

    &又沒有說不幫你煉啊，只是突然記起以前答應幫別人煉製一件法寶，結果被我拖了幾百年，順便幫她也煉了……你給我一滴血吧，順便你想要什麼樣的法寶。」

    &血幹什麼？旁門左道？」

    &承之寶。」

    姬如月二話不說，立即拿出了一個小瓶並取出了一滴血。

    &有選擇困難，你自己隨便煉吧。」

    &你知道姚姬喜歡什麼樣的嗎？」

    姬如月一臉興奮：「這你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

    隨後姬如月告訴了林落天要煉成什麼樣子。

    林落天直接走人，那單純的只是你的惡趣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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