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第八十一章一季又一季

「來人啊，有……」小宮女話沒說完，被林落天一把捂住了嘴，小宮女苦苦掙扎，漲紅了臉，她不過二七年華，幾時與男子這樣親密接觸過。

「我不是什麼賊，我放了你，你可不要大叫，我是好人。」林落天鬆開手，等小宮女喘過氣來，繼續說道，「這位姑娘，多有冒犯，我不是擅闖皇宮，其實我是來找皇……」

林落天話沒說完，小宮女一把捂住了林落天的嘴，她驚訝地問道：「你是來找皇……好的，我帶你去。」她的眼神中，居然還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林落天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想想也就瞭然了，聽說凡間老百姓不能輕易談及皇上，宮中規矩甚多，稍不注意，就會被誅滅九族。這皇帝在凡間中，就好像修真者中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都是稍微一言不合，就會人頭落地。

小宮女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這才七拐八拐地帶著林落天來到了一個花園，她朝著遠處花叢中看了看，道：「吶，皇后就在那裡，你去吧。」

「皇后？」林落天愣了，他是來找皇帝的，這小宮女怎麼帶他來見皇后了？他剛要問，小宮女已經走開了。

「咦，不對。」林落天細下思索，這小宮女出現的地方就不對……好似知道自己要從那裡過來，專門在那裡等他似的。自己提到一個皇字，她就帶著自己來找皇后，林落天得出了一個結論後，完全不敢相信。

「大哥哥，你怕打雷嗎？」林落天正沉思間，突然衣角被人拉住，回過神來，一個冰雪可愛的小女孩正拉著他的衣服，仰著頭一臉天真。

「呃……嗯？」

「小雪最怕打雷了，前幾日打雷，可把我嚇壞了。」小女孩歪著腦袋，似在等林落天的回答。

「那個……我不怕。」林落天完全懵了，怎麼又突然跳出個小女孩，怎麼就突然問他怕不怕打雷的問題，而且，前幾日是下了雨，可沒打雷啊，難道大秦與那邊的氣候不一樣？

「我也怕娘親，她經常打我。」

「第八萬九千零六遍了，喊姐姐，你是不是又想找打了。」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從花叢中款款走出，剎那間百花失色，似走過之處群花皆為她盛開，驚艷風華，不覺迷離了眼神。

林落天生平見過最美的女子就是潮汐仙子，那是不應該存在於時間的傾城容顏，而在一個人間皇朝中，居然也有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不過好在這女子身上帶著無盡的威嚴，所以林落天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沒有迷離了眼神。

「你是皇后？」林落天大覺奇怪，這女子看起來年紀不比秦清雪大多少，而皇帝算起來至少也得四五十歲了吧……而且，如果她是皇后，那這小女孩豈不是公主了！這樣算下來，似乎還與秦清雪之間有幾分血緣。

「知道本宮是皇后還敢無禮？」女子漫步走到林落天身前，她身材高挑，昂著頭俯視著林落天，帶著一股淡淡的威嚴。

「見過皇后！」林落天不知道宮中的規矩和禮節，只是彎腰一拜。

「哼！」女子冷哼一聲，「帝代表天，本宮與帝同尊，你敢不跪？」

林落天聞言頓時絕得好笑，憑他如今的修為，在凡間有幾人能讓他跪？他連修真者都不怕，連築基期修真者都戰過，怎麼可能給一個女子下跪，皇后又如何？皇帝都不可能，他和秦清雪此行，就是來殺皇帝的。

「娘，他不聽話，罰他給我講故事！」小女孩氣呼呼的說道，狠狠地瞪了林落天一眼。

「你再叫娘，小心我罰你！」女子又敲了小女孩一下，對林落天道，「你真的不跪？」

「不跪！」林落天態度堅決，「我這一生只跪爺爺，只跪師父！你……沒有資格！」

女子冷笑起來：「你自己浪費機會可不要怪我……而且要你跪，是要你謝我！」

說完皇后遠去，看著女子遠去的背影，林落天只覺奇怪，先不說這皇后為什麼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又說什麼浪費機會，自己又浪費什麼了？說的好像自己跪了，就天下無敵了樣。還有謝她，自己憑什麼謝她，不就是闖了王宮嘛。

「大哥哥，你快講故事啊。」小女孩拉著林落天的衣服催促道。

「我什麼時候答應要講故事了？」林落天低頭，原來這小女孩都還沒有走……但是怎麼看，怎麼看，都覺得這小女孩與莫墨很是相像。

小女孩眼中噙滿了淚水，癟著嘴：「說謊要被雷劈的。」

「我什麼時候說謊了？再說，修真者說謊才會被雷劈的，我不是修真者，我是武者。」

「那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小女孩哀求著，臉上掛滿了淚水，極其可愛。

看著小女孩，林落天不由又想起了莫墨，想想以秦清雪先天的實力，踏平整個大秦都沒問題，於是便點點頭答應了。

小女孩這才破涕為笑，高興地拉著林落天的手坐在草坪上，草坪上還擺著水果點心，小女孩吃了幾顆，這才講道。

「在很久很久之前……」小女孩尷尬地撓了撓頭，「呃，那個我重講。」

林落天頓時無語了，感情你要現編啊，而且一來就是編故事的經典開頭。

「蝴蝶是一種美麗的生物，她們翩翩起舞於春夏，裝典著美麗的世界，但命運只給她們安排了短暫的壽命，沒有一隻蝴蝶可以活過冬天。」

小女孩無視林落天的表情，開始認真的講了起來。而這小女孩一講，林落天就大是詫異，這樣的故事可能是一個小女孩編出來的？聽說王宮中各種書籍最多，恐怕也是在哪裡看到，然後背下來了吧。

「隨著寒風呼嘯，冬季來臨，蝴蝶們一個接著一個地消亡，落在大地上，被凜冽的寒風凍成冰渣，狠狠地碾碎。這樣的情節，一幕幕重演，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其中，有九隻蝴蝶畏懼死亡，她們不想就這樣消散，她們找到了神，祈求神可以給她們活過一冬的命運。神被她們的誠心所感動，給了她們永久的壽命，她們再也不會在冬季消亡。她們太高興了，在風雪中飄舞，路過的動物都紛紛大奇，然後驚懼著跑開，它們還從沒看到過這種恐怖的生物，簡直太可怕了。在孤冷和淒清中，九隻蝴蝶度過了第一個冬季，她們迎來了春天，緊接著又迎來了百花盛開，但是她們卻沒有看到任何一隻蝴蝶了。因為她們被當做了怪物，其餘的蝴蝶還沒誕生就被殺死，從此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了她們九隻蝴蝶。然而，神給她們的力量太過強大了，不僅僅是這一個冬天，還有無數個冬天。一季又一季，一季又一寂……她們就這樣活下去……」

「呃……講完了？」林落天看小女孩講到這裡神情古怪地看著他，以為她講完了。

「沒有。」小女孩脆脆答道。

「那就繼續講吧。」林落天還真的有了興趣聽下去，一開始他不以為然，但是他仔細聽下去，卻發現這個故事蘊含的深意。就像夏蟲不可語冰，因為它們活不到冬季，就看不到冰色的世界。但若有一天某隻夏蟲活到了冬季，那麼它就是怪物，它就不是夏蟲了，等待它的就只有孤寂。

「可是後面的忘了。」小女孩眨著眼，一臉的委屈，又是淚眼汪汪。

「呃……」林落天無語了，你這不是故意逗人嗎？這世上有什麼比話說到一半卻不說完還更可恨麼？一瞬間，林落天將這女孩跟莫墨相比了起來，全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大哥哥，你生氣了嗎？可是小雪真的忘了，要不我先回去問娘，再給你講吧。」

「等你想起來再講吧，我有事先走了。」

就在這時，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各種光芒炸響在天際，林落天心神一動，便感知到了秦清雪的氣息，林落天立即趕了過去，因為秦清雪的氣息有些紊亂。

「都怪自己！」林落天從秦清雪的表現就可看出大秦王宮有問題，但是他卻大意了，更不該在這裡浪費時間。

「難道這裡有築基期修真者？」林落天展開了全部的速度，此刻已能看到王宮上空有兩人在鬥法，其中一人正是秦清雪，雖然林落天看不見另一人是誰，但先天的秦清雪居然占不到上風！

「大膽，你是誰？刺客！」林落天奔跑間，一聲大喝響起，幾個帶刀侍衛和一群弓箭手圍了過來。

「滾開！」林落天一聲大喝，血氣轟轟般散開，強行震懾開來，他可沒時間浪費賣這一群侍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