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1004章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局

    你只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

    「我只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現在，直到看見了，直到生了，他才終於知道了，他錯了，他一直都錯了，當年他在鏡子中見到的最後一幕，那個死在他懷中的人，不是段紅雪，一直就不是段紅雪，而是穆心慧！

    當時段紅雪死在了他的懷裡，當時鏡子世界消散了，當時他只是一瞥，那個人穿著一身紅衣，他理所當然地就認為那個人就是段紅雪。

    但是，他錯了。

    此紅，非紅，那不是紅色，而是血的顏色！

    「我只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林落天喃喃，闖進了燭龍宗。

    「這不是武神嗎，不知武神大駕光臨有什麼事。」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人拉下去？」

    「武神見笑了，我們正在處理叛宗弟子，還請武神到大殿歇息，我們……」

    林落天置若罔聞，他穿過了人群，蹲到了她的身邊。

    「心慧……」

    「你來了？」穆心慧睜開了眼，她笑了出來。

    「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的，你會救出我們的女兒，我都看到了。」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林落天將穆心慧抱了起來，但是穆心慧受傷太過嚴重，他救不了了！

    「嗯，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看見了，當年我不是問過你嗎，我問你有沒有見過我們的結局，你說沒有……現在看見了吧，這就是我們的結局。」

    「對……對不起，為什麼你沒有早點說出來，為什麼你不說出來啊，說出來的話，我說不定可以改變這一切啊！」

    穆心慧緊緊靠著林落天懷裡，她柔聲道：「這樣做會很累的，你是武神，不能再讓你操勞這些事了，再說這是我們的結局，是早就註定的，就像是那徘徊的水與墨，早就註定了。照顧好我們的女兒，她叫檸溪，是在鏡子中你取的名字，你說以前有個叫檸溪的女孩，我們的女兒就是她的轉世，都說女兒是父親上一世的情人，這話可一點沒錯……」

    穆心慧，死了。

    她早知道了結局。

    他早知道了結局，只是他沒有猜到。

    一切，都怪他。

    燭龍宗的修士圍在周圍，一個個都唯唯諾諾，他們現這個女子似乎跟武神關係有些不太一般，有種不妙的預感。

    「武神大駕光臨，不知有什麼事啊？」燭龍宗的長老趕了過來。

    「還請武神到正殿歇息。」宗主也過來了。

    他們笑著，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他們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林落天面色平靜，他抱起了穆心慧，然後走到了林檸溪旁邊，

    「對不起，我沒能救她，對不起。」

    林檸溪看著林落天，哭著說道：「你……你就是我父親？武神就是我父親？」

    「娘！」林檸溪接過了穆心慧，抱著她大哭了起來。

    「娘，你快醒醒啊，醒醒啊，不要丟下女兒。」

    穆心慧已經聽不見了。

    她抬起了頭，目光中充滿了怨恨：「為什麼，為什麼在我還沒出生時，你就要丟下我和我娘？為什麼！我恨你！他們都說武神是個好人，他才不是！我恨你，我才不要認你做我爹，我林檸溪只有娘沒有爹！你——不——配！」

    字字言言，直戳心中。

    他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如火焰一般鮮紅。

    林落天右手向上一指，一面巨大的三稜鏡浮現，扣住了整個燭龍宗，然後在他身體左右兩側，無名劍和血刃幻化了出來。

    「燭龍宗上下，一——個——不——留！」林落天亦是一字一句道。

    「林大爺你放心！」林海濤駕馭著無名劍沖了出去，此時劍身已經全黑，墨光閃爍，威力比起以前增強了好多倍，這一劍劈下去，也不知道摧毀了多少房屋，殺死了多少人。

    「武……武神，你這是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一位長老立即來到林落天身前，就要勸道。

    「誤會？」林落天一把握住了他的脖子，殺死了這個玄真境的長老。

    「武神，這裡是我燭龍宗，你怎麼敢……」

    這個長老話沒說完，林落天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掐斷了他的脖子，摧毀了他的精元神，把他的下半句話堵住了。

    「武神你……」另一個長老話也沒說完，林落天就反手一斬，將他給斬成了兩半。

    紅色。

    林落天的身上，染上了血。

    「武神，這是誤會啊，我們到底做了什麼……」

    林落天來到了他的面前，如同提起一隻小雞般抓了起來。

    「聽說你有個孫子？」

    「是……是。」

    「在哪裡。」

    「武神，這……」

    「你快放了我爺爺！」這時宗主的孫子自己跑了出來，是一個化神期的修士。

    「哼，我管你是不是武神，現在也不過是一個糟老頭而已，殺了你，我就揚名修真界了。」

    咚……

    一顆頭顱掉了下來，在地上滾動著，滾到了宗主的腳邊。

    「你……你……你既然已經殺了我孫子，老夫這條命也給你好了，但是請你放過我們燭龍宗上下，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林落天的聲音冰冷，毫無感情，「無辜？世人誰敢說無辜？沒有對與錯，只有該死和該殺。」

    林落天一把丟掉了燭龍宗宗主，沖入了宗門內，大肆屠殺了起來，他見到人就殺，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燭龍宗的人，他就會殺死，毫不留情地殺死。

    他的身上，已經被紅的鮮血染透。

    他的眼睛，被紅的鮮血模糊。

    他的心，被紅的鮮血侵害。

    哪怕世人再如何說他，說他是武神，說他是好人，但是他也只是一個人，他有愛，他也有恨，恨的時候他會殺人，他會殺紅了眼，他不管對或者錯，他只知道該死和該殺。

    你們說我有罪，隨你們去說。

    他不是聖人，他只是個普通人。

    「武神，求求你殺了我吧，不要再殺了！」

    宗主緊緊跟著林落天，但是奈何他沒有一絲能力去阻止，林落天已經殺死了除他之外的所有強者，現在開始在大範圍地殺人，任何人都不會放過，哪怕是才入門還沒有開始修煉的人，也全部都被無情地殺死。

    「不要再殺了啊！」

    「哥哥……」莫墨看著這一幕，哭了起來，她想起了那一天，村民們被強盜屠殺的那一天，也是這樣，村民們的無助，悽厲的吶喊，如同河水一般的血紅，好似化作了詛咒，將她淹沒。

    「哥哥，不要這樣了，墨兒怕……」

    恨意沖昏了頭，殺意模糊了眼，他沒有任何感情地收割著無辜人的生命。

    五彩鸞鳥化作了女子，她來到了林檸溪身邊：「你是他的女兒吧，我不了解你們的事，但是你也不了解他，他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試著理解他，原諒他吧，他是你的父親，你想看到你的父親這樣殺人嗎？」

    「我……我沒有父親……」林檸溪抱著穆心慧，她抬起頭看著。

    她看到了他，她已經認不出來那是個人了，因為他全身都被血染透了，從頭到腳都是血，也不知道到底殺了多少人才會變成那樣，不知道到底是有多恨，才會恨成那樣。

    「不要這樣……」空間裂縫突兀地打開，走出來一人，正是周萱。

    「恨一個人會變得很可怕的。」她來到了林檸溪身邊，安慰著她，「就像她說的，他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要試著理解他，原諒他，你看，如果他不愛你和你的母親，他會這樣嗎，他已經被恨意沖昏了頭，沒有愛哪裡來的恨？」

    眼淚模糊了雙眼，林檸溪看著他，但是有些看不清了。

    「哥哥，不要這樣了。」莫墨走了過去，但是任她怎麼喊，他都聽不見。

    「不准再殺人了，你給我住手！」莫墨一聲大吼，已經被恨意沖昏了頭的林落天驀地停了下來，而也在殺人的無名劍也停了下來。

    「該死的，怎麼不能控制了？」林海濤現突然不能駕馭無名劍了，然後無名劍自動飛了過去，停在了莫墨身邊。

    「哥哥，不要再殺人了。」莫墨跑了過去，拉住了林落天的手，「哥哥，不要再殺人了，你說過，這樣做是不對的，墨兒都聽哥哥的話，哥哥也要聽。」

    周萱繼續說道：「我以前也很恨你爹，因為他殺了我的娘，在我的面前殺了我娘，於是我就恨著他，恨不得殺了他，因為我沒有去理解他，我沒有去認清真相。但是我錯了，我錯了，我恨了很久很久之後，才現我錯了，因為我沒有去理解他，我沒有去看清真相，我竟然愚蠢到恨了一個不該恨的人，我害的自己變成了一個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請你不要變成這樣，不要變成一個你自己也不認識的人，去理解他吧，去認識你的父親，他人很好，你會喜歡上他的。我聽說過一個故事，在一個村子裡有一個怪物，這個怪物長得很醜，但是他卻很善良，從不欺負人，也不欺負小動物，但是村民認為怪物長的可怕，就認為他是壞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就罵他、打他，最後怪物受不了了，在村民們的逼迫下，他開始吃人，他終於變成了真正的怪物……你父親殺了這麼多的人，你覺得別人會如何看他？說他是怪物？不要讓他再這樣錯下去了，原諒他吧，去勸勸他。」

    「我帶你一起去。」周萱拉著林檸溪，帶到了林落天面前。

    「喊爹。」

    林檸溪看著周萱，她喊不出口。

    「喊一聲，就一聲。」

    「地……地……爹。」

    「丫頭……檸溪……」林落天眼前一亮，終於清醒了過來。

    「爹，不……不要再殺人了。」

    林落天看了看滿地的屍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鮮血，他已經都不記得那是他自己做的了，他殺過很多人，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是這樣心狠手辣，是這樣毫無感情，如同是一個只知道屠戮的怪物。

    「對不起，檸溪，我是個怪物吧。」

    「不是，爹是最好最好的人。」林檸溪再也控制不住感情，撲進了林落天懷裡，大哭了起來。

    「爹！」

    「檸溪。」林落天也大哭著，緊緊抱住了她。

    「檸溪，對不起，我會做一個好父親，這一次我不會再失言了，不會再騙你了。」

    檸溪，答應你的，我一定都會做到，不會再騙你了。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