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第八十六章下山的路

望月山上，兩道影子如浮光略過，快的讓人眼花，又特別是紅色的身影，一瞬間在空間能變換了好幾個動作。

紅影剎那前沖，又咻然退回，正是小狐狸，此刻小狐狸躍起空中，向著身後吐了吐舌頭，還擠眉弄眼。

「死狐狸，你再給我做鬼臉！」林落天血氣化翼，速度驟然暴漲，一把抓去，但是小狐狸再次吐了吐舌頭，繞過林落天，居然貼著林落天背後躲了過去。

「早知道你會這樣！」林落天嘿嘿一笑，潮汐流運轉，速度再次暴漲一倍，同時真元化作一隻大手，向小狐狸抓去。轟地一聲，真元抓住了小狐狸，但是掌心中卻什麼也沒有，只是一道殘影。

「不玩了！」林落天泄氣地坐了下來，「追了你三年，一次都沒抓到，明明才鍊氣九層，速度快的跟築基期一樣。」

小狐狸發出奇異的笑聲，睡在林落天身邊，火紅色的尾巴掃來掃去，而且在根部已經有了明顯的分叉。

「三年了……」林落天看著天際的白雲，「時間過得真快啊，小狐狸，我要下山了，和我一起走嗎？」林落天摸索著小狐狸柔軟的毛髮，小狐狸抬起頭放在林落天腿上，然後摩擦著，似給自己撓癢。

「不走麼？」

小狐狸嗚哇叫了兩聲，然後伸出爪子在地上畫了起來，一盞茶功夫，已經粗略地勾畫出了一片山脈，然後噴出幾粒火星，火星散開，形成無數個叉狀，表示山脈中到處都是致命的危險。

林落天眼神一凝，注視著小狐狸，待看到小狐狸眼中堅定的神色時，才點了點頭。

「這就是你的選擇麼？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望月現在也沒人了，只剩下我一個，小狐狸，我們最後再比一場吧！」

清晨，當林落天醒過來時，已經沒看到小狐狸的身影了，林落天揉了揉眼，突然看著手背，他手背上有兩排牙齒印。

「死狐狸！」林落天低聲罵道，他現在的肉身已經十分強大，光憑肉身之力，武林之中已沒多少人是他對手了。而小狐狸居然還能咬出兩排牙印出來，可見其牙口有多好。

下山的路，林落天是三年來第一次走。三年來，除了最開始幾月有武者上來悼念，但都被林落天送走了，此後再無人上山，所以山路都長滿了雜草，很是荒廢淒涼。

相比與山上的冷清，山下卻一片熱鬧，人群擁擠，好似過年一般熱鬧。林落天好不容易找了一家還有空位的客棧，三年來，一直吃水果烤肉，說實話也有些吃膩了，好在林落天身上銀子不少，也該嘗嘗山珍海味了。

林落天點了幾道特色菜，小二看林落天模樣俊秀，說不定是大家公子，顯得十分熱情周到，先給林落天上了酒，一盤花生米，一盤醬牛肉。林落天倒了一杯酒，先端起來聞了聞，不由覺得神奇，他現在也才十九歲左右，只是因為或許經歷了太多，或許經歷了幻境如夢，所以看起來像二十三四歲左右，他滴酒未沾，自然不理解那些嗜酒如命的人。

「也沒覺得很好聞啊。」林落天輕啄了一小口，頓時一股辛辣自喉間湧起，林落天紅了眼，險些就咳了出來。

「這位兄台，現下四處無坐，不知能否擠一擠。」

林落天抬頭看去，一男一女站在身前，男的約莫二十五歲，女子大概只有十六歲左右，看兩人相貌輪廓相近，似是兄妹。此刻那男的像林落天一抱拳，歉意地笑了笑。

「哥，這客棧又不是他家開的，幹嘛要跟他客氣啊。」少女瞪了林落天一眼，直接坐了下來，然後拉了拉他哥。

「呃……兄台對不住啊，這是舍妹，自幼頑皮，望兄台不要怪罪。」

林落天點了點頭：「令妹說的對，隨便坐吧。」

「哼！」少女看林落天態度隨意，不滿的對哥哥說道，「這人好不知見識，一點禮貌都沒有，而且哥哥你如今是重境大成，年輕一輩中，無人是你對手，何須對一個沒見識的小子客氣。」

「放肆！」男子面露威嚴，訓斥道，「你是怎麼說話的？」

男子隨即歉意地看著林落天：「在下周軒代舍妹向兄台道歉了，萱萱，還不給這位大哥賠罪。」

周萱似是看出來了哥哥真的生氣了，怯怯地望著林落天。

「沒事。」林落天笑了笑，「令妹直言直說，可見性情乖巧可愛，而且兄台如此年紀便是重境大成，我們這一輩的武者確實遠遠不如了。」

「說的好聽！」周萱撅著嘴，但是聽到林落天這樣稱讚她，還是有些臉紅，也沒有氣林落天的話了。

周軒看林落天確實沒生氣，坐了下來，先跟小二要了一壺酒，這才道：「我這點修為算得了什麼，在修真者眼裡，一個鍊氣五層的修真者都可以打敗我了……而且，我們這一輩也不是沒有人，聽說散天門也出了一個練武天才，今年二十四歲，但一身修為已然是重境大成，即將突破圓滿了。」

「散天門？」林落天此刻有了聽下去的欲望，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在下林落天，打聽一件事，不知周兄是否知道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啊。」

「你不知道？」周萱奇怪地看著林落天，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夜晚最璀璨的星。

「原來林兄不知道啊？」

「我最近一直在山上修煉。」林落天解釋道，他覺得這個事一定不小。

「原來如此，林兄一直在深山潛修啊，想來林兄修為一定精深，要不然連我都看不出林兄的深淺。」周軒先客氣的稱讚了一翻，這才話語一轉，「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散天門出了一個練武天才，然後散天門就廣發英雄貼，召開聯盟大會，在大會中以比武的方式選出盟主！還美其名什麼共同抗禦修真者，維護武者的利益，還不是自己想一口吞掉武林？好多人都看不過去，所以我打算去試試，誰得到盟主之位都好，就是不能是散天門。」

「聯盟大會……盟主……」林落天心中冷笑了幾聲然後說道，「聽周兄的言辭，似這奪盟主之位好像要定了……如果周兄不嫌棄，在下便跟周兄一同前往吧。」

「哼！我哥誇了你幾句，你就得意忘形了啊。」周萱眨著大眼睛，清麗絕倫的小臉上掛著不屑，「我哥可是重境大成的武者，有那個實力，你拿什麼去奪盟主啊。」

「萱萱，不得無禮！」

林落天忍不住摸了摸周萱的頭，玩味的說道：「我不爭盟主。」

「那你去幹什麼？」周萱撇了撇林落天的手，但是還是好奇的問道，或許她這個年紀，正是心中裝滿了稀奇古怪的年紀。

「搗亂啊，這麼多人在，要是散天門丟了臉，那就不敢抬頭了，我就是去搗亂就行了，盟主讓你哥哥當吧。」

「搗亂？」周萱看著林落天的眼神，已不在是不屑，而是崇拜，「真去搗亂啊，林大哥你帶上我好不好！我可會搗亂了！」周萱眸子發亮，好似有小星星在閃爍。這一刻，她不介意林落天摸她的頭，甚至還喊上了林大哥，特別是她眼中閃爍著的興奮光芒，林落天怎麼看都覺得周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

「我看錯人了，原來你是不良少年，居然帶壞我妹妹……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們還是離你遠點好，就是這樣。」周軒愣了半晌，惡狠狠地對林落天罵道。

「我還就帶你妹妹去搗亂了，怎麼著？」林落天開著玩笑，但聽著周軒後面一句話，突然想到了李小春，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由於七情六慾夢境中的事李小春更是令人擔憂。

三人一起吃過飯，便開始上路，因為這次散天門門主龔怒江打著的是選盟主為由，所以地點的安排特別重要，他選在了劍谷，是因為劍穀穀主是意境前輩，就為他的目的帶來了由頭，他就可以名正言順了。龔怒江散發英雄貼，一路同道無數，那場面比選修真者還熱鬧，畢竟相對來說，修真不多，武修占了多數。

當林落天三人趕到時，谷口外黑壓壓的擠滿了人群，當然這麼多人不可能都是來爭盟主的，大部分只是來看比賽，還有一小部分人是看熱鬧……或許還有一些人，或許是修真者，懷著陰謀詭計。

「這麼多人啊，早知道就該早點來。」周萱氣喘吁吁，用手扇著風。現在已經入春，天氣越來越暖和，走了這麼長的路，也是夠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