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蔚藍的電話毫無預警的打了進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月白看了看日期,「你丫現在不是還在巴黎拍綜藝呢嘛,怎麼有這個國際時間騷擾我?」
蔚藍晃著兩條大長腿坐在塞納河畔,身後的夜班巴士停站,三兩個等車的行人不急不緩的跨了上去。
流光溢彩的水面折射著這個城市的燈火輝煌,她點了支煙,一臉邪魅道:「出息了啊月白,我這邊才出國多久,你就前前後後上了多少次熱搜?」
月白認真的摳著手指頭算了算,拿影后一次,被扇耳光一次,前天劇組探班又是一次。
「三次吧!」她老實交代。
蔚藍沒想到她回答的還挺實誠,沒好氣道:「你倒是記得還挺清楚,我查過了那米拉下周有個商業活動在巴黎,要不要我找人套個麻袋在異國街頭給你出出氣?」
月白嗤笑道:「看來你節目錄得還挺順利,不是說你們節目組有個女嘉賓忒能作麼,怎麼還有閒情操心我?」
「嗨!」
蔚藍長嘆一聲,「我做主持人這麼多年,什麼咖沒見過,但真的是從沒遇到過能有一個比她還作的人,你知道麼,丫連用馬桶都是一次性的,上個小便都得助理用消毒液給她前前後後的沖洗十多遍,我真懷疑丫是不是被婦科病困擾了半輩子!」
月白見慣不怪「人家讓自己助理給洗馬桶礙著你什麼事兒了,又沒讓你洗,至於這麼義憤填膺的麼!」
「對啊對啊,我就是看她這樣對自己的助理我也忍不住想打抱不平啊,同樣都是助理,這一對比小艾簡直就是人生贏家!」蔚藍意有所指。
「得得得,我就知道你得跟我掰扯這事兒!」
月白下了床,一邊抻著酸軟的腰一邊埋頭在行李里找內衣。
對方懶洋洋的聲音不絕於耳。
「就算我不找你掰扯這事兒,我哥也不會放過你的,轉手就把他送你的戒指給了別人,他能饒了你?」
「蔚大哥一向財大氣粗,應該不會在乎這點小事兒的。」月白找了個保守的運動內衣,將電話免提之後扔到床上。
今天有男女主的親密戲,嚴防走光。
蔚藍的聲音通過免提話筒顯得更加高亢起來。
「那戒指可是我哥專門找人定製的,可花費了一番心思,你這樣未免太糟踐人了,都快三十五的老漢了,你輕折騰點他!」
月白穿好衣服拿著手機去洗手間洗漱,她含著滿嘴泡沫義憤填膺道:「你到底是哪頭的,我早讓你勸著點你哥怎麼反倒聲討起我來了!」
對方勢頭弱了一截,「我怎麼沒勸,就差像電視劇里那些老母親勸那些被狐狸精迷住了的兒子一樣以命相要挾了,可人家被你灌了迷湯啊,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跟沒見過女人似的非你不可了,你說我能怎麼辦?」
「那你可以明確的告訴他,我是蘇靳源的女朋友,兄弟妻不可欺,他要是打我主意就對不起他死去的兄弟!」
「哼哼!」
蔚藍陰森森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哥是個搞投資的商人,這人向來見色忘義唯利是圖,他是不會顧忌他已逝多年的兄弟的。我見過他這輩子唯一做過的一件不考慮風險也不考慮回報的事情就是答應蘇靳源照顧你。」
「哎!」
月白長嘆一聲,「蘇靳源真是交友不慎,所託非人!」
「得了吧,你丫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金融圈的美女名媛有多少欽慕我哥的,我就搞不明白了,你除了張小臉還勉強能看,到底哪裡非比尋常了,弄的蘇靳源跟我哥都神魂顛倒的。」
月白在鏡子裡看了看這張勉強能看的小臉,不以為然道:「臉好看就行了,其他的根本不重要唄!」
蔚藍只能咬牙,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的書是不是都白讀了。
掛了蔚藍的電話,月白直接把手機扔到了小艾那裡,她倒是真有些怕蔚正宇會在此時聯繫她。
小艾隱隱約約聽到了她和蔚藍的對話,一整天都心有餘悸道:「姐,那戒指我真不能要,就算正宇哥不找我,藍姐回來也不饒了我的!」
月白摸摸她的頭,安慰道:「你放心吧,他們那種有錢人,為了這區區一個戒指還不至於,再說了米拉已經在媒體面前說這戒指是訂婚戒指了,你覺得我以後還戴的出去嗎,你就拿著吧,就當我提前給你的嫁妝了!」
小艾心裡苦啊,你戴不出去我就更戴不出去了,身上突然多了這麼個值錢的東西她走夜路都覺得脊背涼颼颼的。
何天剛下戲就聽助理說時總和何副總來陽山了,在外面等著接她過去吃飯。
她興奮的連妝都沒卸,便直接沖了出去。
商務車上只有司機與何文杰兩個人,她前後看了一遍,確定再沒別人。
「溫恆呢,不是和您一起來的嗎?」
「溫恆溫恆,一天到晚就知道溫恆,你眼裡就沒有你這個父親嗎?」
何文杰一臉怨念的看著自己這個白眼狼一樣的女兒,她一身黑色的朋克裝,戴著個有鉚釘的貝雷帽,煙熏濃妝,嘴裡還嚼著塊口香糖,心下就更鬱悶了。
「你說你好好的一國外名校回來的高材生,沒事兒跑去演什麼電影,你看看自己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這是頭二十年的非主流的打扮,這叫復古造型也是藝術範疇,您又不懂。」
何天爬上車子,掏出手機給溫恆打電話。
「溫恆到底來沒來?」
何文杰哼了一聲道:「我們先去吃飯,溫恆一會兒就過來。」
何天打他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只好悻悻的掛了。
時溫恆坐在黑色的大g里跟許駱汎講電話,不遠處的拍攝現場,幾個道具師和場工正在忙著布景。
許駱汎道:「柏氏的副總裁柏晴連續約了兩次陽山區還有城建局的負責人,還有隆盛集團的盛總作陪,我們如果再沒有動作,恐怕就要失了先機。」
「隆盛集團的盛總人脈通天,他們還挺會找關係。」
時溫恆雖在商界混的時間不長,但在時霆鈞嘴裡就不止一次聽到過這個名字。
許駱汎倒是對他頗有一些談資,兩隻丹鳳眼微微一挑,意味深長道:「我以前在mba有一個同學,是盛總小舅子的髮小,你知道盛總的老丈人是幹什麼的?」
「我之前倒也有過耳聞,據說盛總的夫人出生於軍人世家,祖父是某軍區司令,父親也是軍隊二級幹部,家世十分顯赫。」
「可不是,攀上那樣的家庭,盛總在政商兩屆自然是十分吃得開。」
時溫恆點了顆煙,皺眉道:「你那個mba的同學,還聯繫嗎?」
「聯繫啊,都是潛水愛好者,沒事經常一起約著游泳或者潛水。怎麼你想從他身上下手?」
「暫時先不用,以後看情況再說!」時溫恆眼神莫測,似乎心裡早已有了主意。
許駱汎不以為然,「你在泳壇的赫赫大名他早就聽說過了,當初知道我是你師弟還一度十分照顧我,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見面,我想應該不會困難。」
時溫恆淡淡的嗯了一聲,車窗玻璃被人敲了敲,他扭頭便看見月白手抻著後腰,一臉懶散的站在車外。
他降下玻璃,對方挑了挑眼角道:「真的是你啊,車修好了?」
許駱汎只聽時溫恆那邊驀地沒了動靜,然後便是一個清亮的女聲在說話,他正狐疑的伸長了耳朵,電話便毫無徵兆的被掐斷了。
靠,這人就不能滿足一下別人的求知慾,難怪真如旭東所言,他最近有情況?
時溫恆將手裡的煙掐滅,看著眼前這個臉色略微有些蒼白,氣色也不是很好的女子,雖然狀態不佳,但未施粉脂的臉卻仍舊俊秀。
她纖瘦的身材穿著一身軍綠色的戲服,這次沒有像新聞照片中扎著腰帶那般英姿颯爽,反倒腹部寬鬆隆起,孕味十足。
「你這肚子?」
他皺眉,揮了揮手將車內的煙味驅散。
「懷孕了啊,都八個月了,看不出來嗎?」
時溫恆扯起嘴角,眼神里滿是鄙夷,「什麼時候生,要不要先給你道喜?」
「你要是想看的話就在這兒等等,一會兒那邊的場工搭好景我立馬就能去生個大胖兒子,你要是喜歡的話還能讓他認你當乾爹!」
「謝謝,沒那個福分!」
溫恆的語氣仍冷冰冰的,但眼神卻已沒有了剛剛的陰沉。
月白託了托肚子道:「不過,你是來找何天的吧,我剛剛看她出去了?」
「誰告訴你我來找她?」
「不是來找她還能是來找我?」
時溫恆一時語塞,冷眼道:「想多了。」
月白不以為意大大咧咧的說:「劇組裡都傳何天是集團何副總的女兒,還是你的未婚妻,我本來還覺得挺不靠譜的,不過那天看到你倆在視頻,還真嚇一跳!」
時溫恆坐在座位上,抱著胳膊沉著臉看她,只覺得她說的荒謬,卻又不知該怎麼澄清。
在她面前澄清,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吧!
「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你覺得不靠譜?」他眉眼上揚,神情很是戲謔。
她剛要開口,扭頭咳嗽了兩聲,繼續道:「我覺得何天那種性格,應該不會喜歡你這種悶葫蘆吧!」
「悶葫蘆?」
時溫恆對這個形容自己的詞很是不滿,卻並未多說什麼,只看了看她單薄的衣衫道「身體不舒服?」
「有點感冒!」她嗡著鼻子。
說著,導演助理喊月白上戲,她翹首望了一眼,便道:「我得上戲了,何天說她兩點左右回來,要不你就再等等!」說罷便匆匆走了。
時溫恆坐在車裡,沉默的看著那個纖細的身影還未走到鏡頭前便抻起腰擺出孕相十足的模樣。
男演員已經就位,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和她站在一起身量相貌倒也登對只是時溫恆看著和月白一對比對方的奶油味似乎重了些,總覺得很是不順眼。
他看到他牽起她的手,然後將她攬入懷中,她靠在他的肩上,低眉順眼,完全沒有了平日裡跋扈的氣焰,臉上的神情有幸福有滿足還有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和希望,總之那樣柔軟而細膩的神色是時溫恆從未在月白臉上見到過的風情。
他忍不住想,她和以前的男朋友在一起時,又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如這般溫柔妥帖。
最後那男主角的吻落在她的額頭,她的鼻尖,緩緩的移至她的唇畔,他再也不想多看,一腳油門便將車子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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