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晝日初升,斑駁的日光透過茂密的樹林,灑落進這座木屋小院。
冉冉煙霧飄起,木屋之中炊火正旺,依稀有人聲傳來。
木屋內,整個一片白色的霧氣籠罩,給人一種朦朧又濕悶的感覺,依稀可以看見一座小火爐中正熱烈燃燒的火苗,以及爐上滾滾沸騰的藥湯。
飯菜的香氣與濃郁的藥香混雜在一起,交織成一股莫名的難聞氣味,在常人看來怪異到了極點,簡直有些難以接受。但對許白來說,卻是那麼的熟悉和眷戀,聞一口就能忘掉所有煩惱這就是家的味道,是比青華丹還要管用的療傷聖藥。
「而今黃府招人,你老子我在黃府幹了十年的侍衛,多少也有些面子,要是你在學院裡實在呆不下去的話,我再去找找劉管事,看有沒有什麼清閒的活」
霧氣沉沉中,許父寬厚樸實的面龐在爐火搖曳中若隱若現,手中端著倆碗熱氣騰騰的藥湯,朝著身旁打坐的素衣少年遞去。
素衣少年正是許白,身著一身洗的泛白的長衫,十六歲年紀,身體還沒長開,清秀的眉宇間依稀可見一些淡淡的傷痕,有些是舊傷,有些則是新添的傷口。
尤其是額頭上,在白色的藥膏下,仍舊可以看見一道向外翻張的猙獰口子,那是來自於昨天晚上落井下石的錢濤最後一擊中扔出的白色磚頭,望一眼都讓人覺得生疼。
皺著眉頭,忍著身體扯動傷口帶來的劇痛,許白接過藥碗,默不作聲,捧起其中一碗一飲而盡,仿佛喝的是清水一樣,任憑苦澀的感覺在身體中蔓延。
「另外那一碗,給你娘端去吧!」許父看在眼裡,嘆口氣,伸手朝後方的床上擺了擺,床上躺著一位典雅清秀的女子,像一個睡美人一樣的躺在那裡,好似正做著一個美夢,任天雷滾滾也都喚不醒她,只有那安靜的臉龐上,依稀可見歲月掩蓋下的美麗痕跡。
她是許白的母親,自從在五年前躺在這張床上,就再也沒有醒來,這一趟就是五年的時間,任許白想盡辦法也無繼於事。
看著許白默默地走到床邊,輕輕捧起王玲的腦袋,嫻熟的將藥湯送入口中,許父感慨一聲,面中突然湧出了些許悲哀:「像咱們這樣的家庭,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也許生來就是註定了,一輩子要寄人籬下,一輩子都要看那些大人們的臉色討生活,活得跟條狗一樣,彎腰曲膝,被別人踩在腳底下若是想要站起身子活著,又何亞於鯉魚躍龍門,怎麼就這個難呢。修行倒是一個好法子,可要是你」
「說到底都是我的錯,當初就不該讓你修行,送你去學院,咱們安安分分的當個凡人就好了。」
許父拳頭緊緊攥著,壓抑到了極點,突然眉頭一豎,一拳砸在桌上,恨恨的罵道:「我去他娘的狗屁學院,就沒人管管嗎,都是學生,心腸怎麼這麼狠毒,三番五次地把人往死里打誰能受的了!那群王八蛋羔子,老子遲早弄死你們。」
「周子華!錢濤!」許白心中更是有如潮水般的憎恨湧出,咬了咬牙,強自將仇恨壓了下來,深深地埋在了心裡。
「呼!」許白長出一口氣,放下藥碗,上前拍了拍許父後背,輕聲安慰道:「別擔心,父親,這點小傷,我都已經習慣了,沒事的。我身體的恢復能力從小就異於常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多大的傷,有個三倆天一準就好了,連個疤痕都看不到。」
這倒是個事實,許父沉默著點點頭,算是認同了,自家兒子雖然天賦不在了,但是身體恢復能力確實變態的強,對別人來說傷筋斷骨的傷,他只要睡一覺,第二天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瞧著父親點頭,許白燦然一笑,感激道:「你能送我去學院,我真的很感激你,也從來就沒有後悔過。你從小就告訴我,萬般皆下品,唯有修行高。因為只有修行才能改變我們的命運,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我絕不會放棄!別忘了我們的誓言,一定要努力修行,成為一名強者,我還要救醒我的母親,讓咱家過上好日子,再一個個找那些欺負過我們的人報仇。」
許白小小的身軀站在那裡,臉上卻有著一抹堅毅神情,聲音不大,話語中卻透著一股子斬釘截鐵的味道,講到此處,突然燦然一笑,自嘲道:「總有一天,我會叫那些人知道,哪怕是沒有靈根的修行廢材,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欺辱的。善惡終有報,莫欺少年窮!」
「儘管這條路絕對會走的無比艱難,可就算再難,我也要走下去」
許白的話語剛落,突然有一道清脆的女聲從院外傳來:「小白妹妹,還不走嗎?學院要上課了!」
「咳咳!」許白輕咳倆聲,面色有些怪異,能將他的名字叫成這樣,恐怕也只有那位了!
「得是那位黃大小姐又來了!」許父心中一嘆,嘴上說道:「還愣著幹啥,這不有人叫你嗎,還不快去!要是叫人等久了,指不定還會扣我這個的月的份子錢呢!」
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許白朝著自己父親尷尬的笑了笑:「那我走了啊!爹!她要是敢扣你工錢,看我不收拾死她!我」
「滾吧滾吧!格老子的,你個混小子,那是黃家大小姐,沒有一點規矩!」許父笑罵一聲,一個揮手把許白趕出了屋子。
看著兒子屁顛屁顛的背影漸漸遠去,許父站了許久,沒有轉身,雙眼中卻有種叫做希望的火苗熊熊燃燒,一時竟有些痴了。
過了良久,許大柱才回過了神,輕嘆口氣,轉身走到了床邊,輕輕地上床,將那位陷入長眠的他的女人腦袋輕抬,緩緩放入了他那寬厚的火熱臂膀,感覺心中無限滿足,就這樣,雙目漸閉,神態安詳,悠長的鼾聲響起,似乎在低吟著悄悄的情話:「寶貝兒,都這麼久了,還沒睡夠嗎?我們的兒子走了,大柱子再陪你睡會兒」
清晨的林間很美,山清水秀,鬱鬱蔥蔥,紅的藍的野花如同繁星般點綴在大地上,與嫩綠的青草相伴,好似一條美麗的花地毯,讓人不由得心生嚮往。
可還有比美景更為動人的,則是林間美人。
鵝蛋般細膩白嫩的臉蛋,眉宇清淡,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笑起來彎成了一道月牙兒,好似能將人魂魄都給勾走,一顰一笑都是讓人如此的魂牽夢繞。更何況,樹蔭下的還沒有完全長開的窈窕身段,已顯露出幾分嫵媚氣息。
似乎是這漫山遍野的美麗景色,在這可愛的小蘿莉出現後,都變成了可有可無的舞台布景。
能有如此姿色,唯有黃家的天之驕子黃小玲大小姐了,與許白大致相當的小小年紀,就已經榮獲了古月城第一美人的稱號,更是有著不凡的修行天賦。
這樣的人兒,與許白相比起來,說是女神與絲的差距都是抬舉他了,簡直就是白天鵝與癩蛤蟆的真實寫照。
可偏偏此刻,這隻白天鵝竟與癩蛤蟆湊在了一起,彼此都有一些臭味相投,額是相交甚歡,畫面似乎有些不太和諧。
癩蛤蟆也沒有一絲癩蛤蟆的自覺,拉住白天鵝的嫩滑的小手不忍放開
「許白哥哥!」沉默許久的黃小玲突然嬌滴滴道。
「怎麼了?」正沉浸在好滑好嫩好手感的暗爽之中的許白,抬頭偷偷看了眼,面前那少女雙眼微眯,露出了一臉足以融化寒冬、溫暖初春、令人目眩神迷的羞澀淺笑。
許白不由地一個寒戰,心頭突然有了一種被飢不擇食的母老虎盯上的危險感覺,感覺有些發冷。
強忍住心中濃濃的失落與不忍,毅然決然的像是在丟棄自己那半個月沒洗的襪子一般的扔開某隻芊芊玉手,許白滿臉的道貌岸然神情,與前幾天被黃府守衛遠遠轟走的神算子有些雷同,輕咳一聲,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一隻飛來橫腳堵在了菊花上,當即「嗷」的一聲就被發射了出去。
伴他而去的,是叉著腰的黃小玲,吐出的那一長串清脆悅耳,卻把許白氣的倆眼一翻差點一口氣憋死過去的臭罵聲:「你個臭絲,本小姐的便宜你都敢占,什麼狗東西,還要不要臉啊。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老娘還怎麼找對象,怎麼嫁人!虧了我那一瓶療傷聖藥青華丹,都餵了狗了,就你這德性,被人打死都是活該,我先踹死你丫的」
說著說著又要踹上來。
「哎呀,我這不看手相呢嗎?玲玲你聽我解釋,誤會了!」許白哀嚎一聲,灰頭土臉的從幾米外的土堆中爬起,開始了上躥下跳沒命的狂奔,心裡卻沒半分脾氣。
事實上,當一個女人她的實力遠比男人強大的時候,那將是一種菊花無比疼痛的感受至少許白現在感受到了
挨了一路殘暴的爆菊神腳,許白心有戚戚然,對於某位絲毫不懂的愛惜男人的重口味少女滿腹怨念,卻又不敢發作,轉而換之的則是對於那根死皮賴臉的躲在自己身體裡的醜陋鐵棒更深的恨念。
要不是因為那根鐵棒,以他那被無限埋沒的天賦,他又何須受那脾氣比胸部大了無數倍的黃毛丫頭的氣,終日裡感受菊花殘滿地傷的境界。早就翻身農奴當家做主,將那妞壓在踩在腳下了。
但現實是殘酷的,那根不知道來源,足有拇指粗細,半尺長短,通體刻著一縷縷莫名花紋的醜陋黑棒,靜靜地漂浮在許白丹田紫府之中,無情的將他的美夢摧毀。
這棒子自從許白九歲那年從天而降將他敲暈之後,就讓他開始了無限怨念的人生,以及無數次的憎恨詛咒
當然了,許白的詛咒僅限於此棒,對於身體上的另一根鐵棒,他還是挺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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