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學院像迎接英雄一樣為蘇業鼓掌。
這麼牛的人,不多見了。
上一個被觀眾這麼喊的,已經十年沒下床。
亞里士多德當年都不敢這麼玩啊。
不過,角鬥士們有點不明白,那些觀眾花錢來罵蘇業到底圖什麼?
出了生死門,朱利斯親自笑眯眯迎接。
「蘇業,做得好!學院已經確定,後天的紛爭女神角斗賽由你帶隊參加。明天你休息一天,養足精神。」
塞古斯在一旁小聲嘀咕:「他都休息六天了。」
「獎盃賽?觀眾好像說過。」蘇業道。
「對。以戰神的從神紛爭女神為名舉辦的青銅位階的官方角斗賽。紛爭女神喜歡多人戰鬥,所以比賽形式是每支隊伍出十人,由裁判抽取兩支隊伍對戰。每對戰一輪,隊伍淘汰一人,第十次對戰的時候,每支隊伍只剩下一個人。無論剩多少支隊伍,所有人一起上場,開始亂戰,最後根據淘汰順序計算排名。」
「這個模式倒挺有意思。」蘇業道。
「如果表現好,紛爭女神會賜下神物。」朱利斯道。
「什麼意思?怎麼算表現好?」蘇業問。
朱利斯想了想,道:「沒有固定的形式,畢竟凡人不能窺探神靈的喜好。不過,每一次女神降下神物,都是因為戰場出乎意料。比如有一次一對雙胞胎橫掃全場,獲得神賜。還有一次,全員重創,所有人瀕臨死亡,女神降下神跡救活他們。總之,在紛爭女神的賽會上,越亂越好。就好比在恐怖之神的賽會上,敵人越害怕越好,如果能把觀眾嚇哭,把角鬥士嚇尿,絕對會降下神賜。」
「真的由神靈決定?」蘇業問。
朱利斯看了看四周,附在蘇業耳邊低聲道:「實際上,神靈親自神賜很少,所謂神賜,一般分兩種情況。一種是神殿的祭司認定這場比賽符合神靈的喜好,由神殿代為降下神賜。另一種,就是和神靈的力量發生共鳴,神靈的力量降下神賜,而非神靈本身。」
「原來如此。」蘇業道。
「好好把握,成為神賜角鬥士後,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會被斯巴達王族和長老會看重。如果運氣好,能獲得額外的力量,比如天賦。」朱利斯道。
「可我是魔法師,而且我得到過智慧女神的眷顧。」蘇業道。
朱利斯聳聳肩,道:「神靈又不是整天閒得沒事幹去記你一個凡人。更何況,賽會的規矩是神殿和王族聯手定下的,得到神靈的首肯,神靈不至於為了凡人破壞自己的規矩。除非你已經確定歸附的神靈,比如,你得到智慧女神最高級的眷戀,智慧女神的寵愛,或者你們家族世代專門供奉智慧女神。如果你真的強大,泛信眾神,眾神都會拉攏你,怎麼可能會厭惡你。」
「這我就明白了,不過,這種神賜會不會被收回?」蘇業問。
朱利斯哈哈一笑,道:「獻祭神賜和賽會神賜是兩個概念。獻祭神賜是祈求兼交易,就好像你為國王立功,國王給你官位,你背叛到敵國,國王自然收回。但賽會賞賜,相當於國王給你金銀財寶,你就算背叛到敵國,也可以帶著金銀財寶跑,國王拿你沒辦法。」
「這個比喻很貼切,我明白了。」蘇業道。
「如果你得到獎盃,想要出手,或者換到神賜裝備要出手,可以找我。畢竟紛爭神殿的神賜裝備都是戰士的,很少有法師的。」朱利斯道。
「我明白,如果我真要出手,一定找你幫忙。」蘇業道。
朱利斯笑容滿面,道:「你果然是可靠的傢伙!你放心,我們是朋友,這種時候我不會抽成,一個銅貓頭鷹都不抽。」
蘇業微微一笑,但心知肚明,朱利斯是不賺錢,但卻能通過神賜裝備的交易結識更有地位的人,遠比金錢的收益更高。
「明天你放假,是想自己找地方尋歡作樂,還是做別的,都沒關係。我們斯巴達,沒柏拉圖學院那麼多規矩。」朱利斯露出曖昧的笑容。
蘇業沒好氣道:「我還是孩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明天我只想四處走走,簡單了解一下斯巴達,和那些粗俗的事情相比,了解斯巴達的風俗和文化更重要。」
「哈哈,我信了。明天你是自己閒逛還是找個嚮導?我明天有事情,抽不開身,不然一定陪你玩遍全城。」朱利斯無奈道。
「可惜亞里士多德老師已經離開了……我找塞古斯吧,他挺熱情的。」蘇業道。
朱利斯略一回憶,點了一下頭,道:「塞古斯出身乾淨,在學院超過五年,靠得住,就是那張嘴太欠,沒問題,明天就安排他陪著你。不過……斯巴達不比雅典,戰士太多,一個個簡直從魔獸肚子裡爬出來,粗魯不堪,容易引發紛爭,一定要小心。」
蘇業道:「我有地傲天和王大錘在,應該可以解決很多麻煩。」
「那就好。如果遇到事,提我的名字。實在不行,你就喊你是列奧尼達王子的朋友,反正你是亞里士多德的學生,列奧尼達王子一定願意相助。」朱利斯道。
「好。」蘇業微笑道。
第二天一大早,蘇業離開房間,發現塞古斯正滿臉興奮地等在門口。
「蘇業閣下,我們去吃飯,吃完飯就帶您參觀一下斯巴達城。」
「好。」
兩個人吃完飯,走出角斗場。
晨光落下,塞古斯滿面興奮,臉色比紅髮都紅潤。
「您都想去什麼地方?」
「隨便走走,走到哪兒說到哪兒。」蘇業道。
一路前行,蘇業不斷觀察斯巴達的一切,塞古斯也在一旁講解。
本以為斯巴達的建築和街道會髒亂差,實際上,只是比雅典樸素而已,街道和地面比雅典城更加乾淨。
偶爾可見衣衫破舊、面黃肌瘦的人在清掃街道。
「那些就是希洛人?」蘇業問。
「對。」塞古斯滿不在乎道。
走了幾步,耳邊突然傳來輕微的啪啪聲,像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
不一會兒,就看到前方肅立著一座雄偉的白色大理石神殿,神殿台階下,一尊月神雕像屹立,月亮女神身穿英姿颯爽的獵裝與皮靴,手持銀月長弓,左側跟著金角小鹿,右側跟著四條獵犬。
在月神雕像下面,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隊伍中都是十幾歲的孩子。隊伍的最前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趴在地上,口裡咬著軟布,赤著後背。
啪……啪……
鞭子陸續落在少年的後背上,抽出一條又一條鮮血淋淋的長痕,如同紅漆潑在銅門上。
少年時不時發出悶叫,身體輕輕抖動。
兩個人停下來,塞古斯看著地上的少年,臉上流露出複雜之色。
「這是我們斯巴達人鍛煉勇氣和韌性的方式之一。14歲到20歲之間,每年要進行一次鞭笞。不過,鞭笞之後由神殿進行簡單的治療,不會傷筋動骨。但是,對孩子來說,這是巨大的痛苦。唉……」
鞭笞結束,少年面無血色爬起,一個更瘦小的少年趴在地上。
啪……
「啊……」瘦小少年發出悽厲的慘叫。
行刑的兩個戰士對視一眼,臉上浮現淡淡的不悅之色,突然加力。
啪!啪!
瘦小少年發出更悽慘的叫聲,疼地全身扭動。
後面的少年大都同情地看著瘦小少年,只有少數人幸災樂禍。
突然,瘦小少年忍不住,雙手撐著地面,就要起來。
行刑戰士一腳踏在他的脖子上,用力踩下,另一個戰士抬腳踏在瘦小少年的後腰。
長鞭狂風驟雨般落在瘦小少年的身上,很快把少年活活打暈。
「簡單治療一下,把這個廢物扔出去!」一旁身穿白色長袍的老年祭司陰森森地罵道。
塞古斯嘆了口氣,道:「我們小時候很可憐,但這也是我們強大的原因。走吧,今天排隊的人多,看樣子其他神殿也會有人在接受鞭笞。」
兩個人繞開行刑的地方,向其他地方走去。
蘇業發現,這裡的斯巴達人大都成群結隊,以十五個人左右為隊伍,個人前行反而是少數,想起這是斯巴達人的生活習俗,一般安排十五個戰士吃住在一起,培養團隊意識和戰友感情,可以極大增強凝聚力和戰鬥力。
不一會兒,塞古斯指著一棟木製的大屋子,道:「那裡就是公共食堂。哪怕是貴族,也要經常來公共食堂吃東西,被全世界嘲笑的斯巴達黑醬湯就誕生在裡面。不過,即便是黑醬湯很難吃,老人們也不捨得喝肉湯,要把肉湯留給需要長身體的青少年。」
一路上,蘇業不斷見證斯巴達的各種風俗。
突然,一隊身穿腳鐐戴著手銬的囚犯隊伍走過來,三十多個人被鎖鏈連在一起,垂頭喪氣地慢慢前行。
他們身上被塗抹顏色各異的染料,衣服和頭髮奇形怪狀。
附近孩子繞著他們亂轉,大聲嘲笑嬉鬧。
塞古斯漫不經心道:「我們經常組織希洛人在街上行走,就是為了羞辱他們打擊他們,當然,也是為了增強我們斯巴達人的信心,讓我們斯巴達人知道戰敗後的慘狀。」
蘇業點點頭,道:「我們去遺棄峽谷看看吧,我想看看那些可憐的棄嬰。」
「我們最好租一輛馬車。」
「沒問題。」
兩個人租了一輛馬車,向城外駛去。
還沒出城,有歌聲傳來,慢慢越來越清晰。
「……因為我們不服從命令,所以受到公正的懲罰!因為我們不服從命令,所以受到公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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