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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玉和霍長鶴時刻保持警惕。
刺史笑道:「我覺得二位的醫術甚佳,實在是難得的人才,我這裡正好缺一個大夫,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留下來?」
原來是拉攏。
霍長鶴道:「我兄弟立志游醫四方,沒想過要投靠誰。」
刺史也不惱,笑容不改:「計劃總是可以改變的,二位是本官的救命恩人,本官也不會慢怠,留在府里,總比四處去遊歷的好。」
「外面事多,危險也多,比不得在府里安全。」
這話就隱隱有點威脅的意思了。
顏如玉淺笑:「大人看重我們,我們自然欣喜,既然如此,就留下好了。兄長,你說呢?」
霍長鶴也微微點頭。
見他們倆同意,刺史也不多留,起身道:「好,那就一言為定。二位先休息,本官告辭。」
「大人,」顏如玉叫住他,「大公子似乎不太歡迎我們,這……」
「無妨,他今日就會回書院去,平日也很少回來,以後回來時,不見他便是。」
「不知我們二人能否在府里走走?認識一下路。」
刺史略一思索:「稍後讓管家帶你們轉轉。」
「好,多謝。」
顏如玉心說,這可是你不讓我們走的,到時候有什麼損失,可別怪我們。
等刺史一走,顏如玉道:「王爺,稍後咱們去府里轉轉,看看能不能遇見大公子。」
「你的意思是……」
「我們把府里的情況熟悉了,然後讓大公子趕我們走。」
霍長鶴:「……行。」
有刺史發話,一切都很順利。
顏如玉本來就想四處看看,如果有糧,正好順走,現在看來倒是不用,能光明正大地四處逛。
管家很快來,帶著他們倆在府里轉。
刺史府挺大,比齊府還要大一些。
一邊走,顏如玉在心裡默默記住布局路線。
到一處人工湖附近,水中有一座亭子,四周也沒有其它的景致,那亭子看起來孤零零的。
秋風起,拂動波紋,美中添了不少蕭瑟之感。
顏如玉問:「那處亭子是……」
「哦,那裡就是最早修的一處觀景亭,原來是岸邊,上下方便,還挺不錯,後來湖擴大,把它也包進去,上下就不方便,也慢慢廢棄。」
顏如玉恍然:「原來如此。」
轉來轉去,顏如玉把想知道的所在都記得差不多。
「那邊是哪?」顏如玉一指。
不遠處有一片竹林,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景致是真不錯。
劉管家壓低聲音說:「那裡是大公子的住處,竹香苑,咱們還是別過去了。」
顏如玉心中有數,由管家帶著又回住處。
劉管家事務繁忙,送他們到院門口也就快步離去。
顏如玉正想和霍長鶴討論一下剛才所見,一進院子,發現樹下站著一人。
顏如玉和霍長鶴對視一眼,開口道:「夫人?夫人道訪,可是有什麼吩咐?」
刺史夫人回身,淺笑道:「為我夫君治病的,還沒有感謝二位神醫。」
「夫人客氣,我們受之有愧,也不敢當神醫之名,」顏如玉從容道,「夫人有什麼吩咐,不妨直說。」
刺史夫人道:「昨天你們為我夫君祈禱,我看著很是新鮮,也很敬佩,不知二位能否再做一次?」
顏如玉疑惑:「再做一次?不知夫人的意思是……」
「我們府中丟了個孩子,」刺史夫人嘆氣,「雖不是我所生,但總歸是誠家的骨血,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我想請大夫,能不能再給算算,這孩子身在何處?」
顏如玉垂眸,遮住眼中冷意。
「夫人,您說的這個孩子,是怎麼丟的,在哪裡丟的,跟誰在一起的時候丟了?」
刺史夫人思索片刻:「他是陳姨娘的兒子,是在府里丟的,確切地說,是在府里花園玩耍時不見的。」
顏如玉心說這比陳姨娘自己記得都清楚。
「我見二位神通,就想著能不能找找,陳姨娘也實在可憐,思兒成疾,我也是想幫幫她,稚子無辜。」
情真意切。
顏如玉平靜地看著她的臉,刺史夫人不算一個美人,即便在年輕的時候也不算,最多算是清秀。
一個清秀少女,終變成一個深宅婦人,要不是昨天晚上親眼看到,刺史夫人在香霧幻境中是什麼樣子,顏如玉幾乎以為,她剛才說得都是真的。
顏如玉道:「夫人,並非我們不願意幫忙,而是因為,這種事算是窺視天機,我們已經冒著危險救回大人,要是再做別的,只怕會傷及我們自身。」
「不如這樣,我可以讓陳姨娘先好起來,這樣,萬一哪天孩子回來,也是喜事一件。」
刺史夫人一怔,沒想到顏如玉拐到那上面去了。
「她……這些日子都不怎麼見人,怕有失禮不周的地方。」
「無妨。」
刺史夫人勉強點頭,找個藉口匆忙離去。
她一走,霍長鶴皺眉道:「這算不算貓哭耗子?」
顏如玉拉著他進屋:「不用理她,我們說我們的,剛才在府里轉了一圈兒,王爺感覺如何?」
「劉管家是刺史的心腹,我們看到的,應該就是他想讓我們看到的,如果不願意讓看的,肯定也是隱藏起來。」
「說得不錯,」顏如玉提筆在紙上畫,「王爺有沒有覺得,有個地方有點怪。」
「你是說,那座水中的亭子?」
「正是,」顏如玉眼睛微亮,「你也覺得有異?」
「有點,從府里其它地方來看,設計園林的人,應該是個有才的人,而且有想法,刺史也捨得花錢,方能有這一步一景的美妙。」
「但那個亭子,無論是從亭子本身,還是從與周圍景色的融合度來看,都有點……」
顏如玉接過話:「不搭。就是各玩各的。」
霍長鶴輕笑:「這個形容妙,就是這個意思。」
顏如玉紙上繼續畫:「我總有一種感覺,就是……像顏家也好,文青卓的府中也罷,哪怕是這些惡人,他們家人在一處時,也是彼此照應的,是一家人。」
「但刺史家給我的感覺,就像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這不是他們的家,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更談上什麼凝聚力,他們像各自奔自己的目標。」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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