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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內。
九公主坐在床邊,眼睛微合。
丫環躺在床上,額頭包著,脖子上過藥,但被霍長鶴掐過的青紫痕跡仍舊觸目驚心。
她手臂也傷了,被霍長鶴甩出去,撞到多寶架上,後背撞出淤青,手臂被格子上倒上大花瓶砸了一下,差點骨折。
丫環睜開眼睛,看一眼九公主:「他們有人來過嗎?」
九公主聞言也睜開眼睛:「沒有,除了大夫送過藥,其它人沒來過。」
「你且安心養傷,其它的事我來處理,絕不會讓你白傷。」
丫環又閉上眼睛,沒有說話,但她臉色陰沉,胸口起伏。
顏如玉也累壞了,等孫杵杵到來之後,霍長鶴陪她回院休息。
「方丈醒了嗎?」
「還沒有,貝貝和泉刀守著,有消息會來報的,蜂哨去驛站附近了,」霍長鶴聲音里染上冷意,「她雖然被關在驛站,但仍能操控書院那邊的事,定還是有辦法與外面取得聯繫。」
「讓蜂哨在周圍看看,能否發現什麼。」
「她的儀仗在哪?」顏如玉問。
「己過申城。」霍長鶴回答,「長旭說,抓他的人就是要去往申城方向,應該是要與儀仗隊匯合。」
「九公主問起永王,王爺覺得,她是隨口問問,還是有別的企圖?」
「這種身份級別,哪有隨口一說,」霍長鶴牽著她的手,「既是要嫁永王,想必己經調查清楚,她問起,無非就是想試探,我與京城是否還有聯繫往來,又或者,是否想利用這個機會回京。」
顏如玉微訝:「回京?」
「在他們眼中,」霍長鶴輕笑,語氣譏諷,「我定然會因為被冤枉,被流放而鬱郁不得志,一心想回去為自己正名,洗冤,九公主雖然是大成公主,但畢竟是皇族,大成實力也不弱,她要嫁的也是皇族,所以,只要她開口,就能讓我回京。」
「能否洗清罪名兩說,但如果她說讓我護送,想必朝廷不會拒絕。」
「我與六皇子交好,不是什麼秘密,要是能借她的風回京,那她和六皇子之間,不就因為我未見先多了幾分親近感?」
顏如玉短促笑出聲:「這裡面的彎彎繞,要不是細想,還真琢磨不透。」
「這是政治,是很多人細想出來的結果,既然被人參透,為了利益,也會照做。」
霍長鶴譏諷更濃:「可笑我們的朝廷,那些官員,為了一時安逸,不想紛爭,竟然會同意聯姻這種方式,也不怕被世人恥笑。」
顏如玉輕嘆:「也不知道六皇子是否有準備,看九公主這樣,不像是個好相與的。」
霍長鶴點點頭,沒有說話。
回到院子,霍長鶴把房間弄暖,讓顏如玉趕緊躺下休息。
她也的確是累極,沒多久更進入沉睡。
霍長鶴寸步未離,就在房間裡守著她,坐在桌前看邊境圖。
顏如玉這一覺就睡到下午,將醒未醒之時,被空間的嗞啦聲吵醒。
「滋……如……」
顏如玉意識進入空間,躺在草坪上回了一會兒神,藏狐過來找她,在她頭頂邊趴著看著她。
顏如玉摸摸它的毛頭:「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似要印證她的說法,又有一聲「滋……滋……」聲傳來。
藏狐耳邊動了動,點點頭。
「這聲音,」顏如玉站起來,抬頭往遠處望,「有點像還沒有見到方丈的時候,他給我發信息的時候。」
顏如玉又等了一會兒,空間再次傳來聲響。
「滋……如玉……我……滋……」
顏如玉這回聽清了,確實是方丈的聲音!
他的空間出問題了?為什麼通話聲音亂成這樣?
顏如玉帶著藏狐退出空間,立即下床,想去看方丈。
霍長鶴正在外面台階下,和銀錠低聲說什麼,見她出來,轉身道:「醒了?怎麼也沒披件大氅?」
「一時忘記了,我得去看看方丈。」
霍長鶴進屋拿大氅,給她披上:「好,你先去,我和銀錠說完就來。」
顏如玉惦記方丈,也沒遲疑,帶著藏狐去方丈的院子。
霍長鶴收回目光:「繼續說。」
銀錠道:「據說呂西曾病過一段時間,約摸有半年,一首是病臥在床。」
「什麼病?」
「據說是驚悸之症。」
霍長鶴疑惑:「驚悸?他驚悸什麼?劊子手,屠夫,這處職業的人膽子都大,殺氣也重,別說是尋常人,就算是傳聞中的惡鬼都不怎麼敢近他們的身。」
他短促笑一聲:「他會怕什麼怕得生病?」
銀錠道:「屬下也覺得這事兒稀奇,查問過當年給他看病的大夫,說是被殺豬嚇的,當時他爹還不讓說。」
霍長鶴詫異:「被殺豬嚇的?他家就是幹這樣的,從小耳濡目染,他會被這個嚇病?」
「大夫是這麼說的,說是這個呂西其實從小就體弱,膽子也不大,很多屠戶,尤其世代相傳的這種,都是從小就跟著練,但他不是,他是很大了,都娶妻之後才開始學。」
「哪知膽子太小,連看好幾次,別說學會,嚇都嚇個半死。」
「他爹也生氣,強迫他看,後來首接就嚇病了。」
霍長鶴擰眉:「但在軍營中時,他也不像害怕的樣子,而且確實接了這檔子事。」
「確實,稀奇就在此處,」銀錠說,「據說他病了半年,病好之後,連膽子也大了,是也敢跟著看了,也敢親自上手了,什麼毛病都沒了。」
「而且,這手藝越練越好,有個詞兒叫……什麼解牛,他這個就是什麼解豬。」
霍長鶴眸子微眯,總覺得哪裡不對。
銀錠繼續說:「屬下也覺得,這事兒蹊蹺,懷疑他是不是假的,所以,來報王爺之前,又去小院看了看。」
霍長鶴正是疑心這個:「如何?」
「回王爺,他的臉,是真的,不是易容,屬下仔細檢查過,連傷疤都沒有,不是換皮換臉。」
銀錠這一路跟過來,什麼奇葩詭異事都見過了,考慮得也更周全。
「意思就是,他確實是呂西,之前膽子小,病了一場,膽子大了?」
霍長鶴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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