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卿說完,轉頭看向了真正的話事人陳大娘子。
此時就該陳大娘子表態了。
陳大娘子在固有觀念下,雖有些看不上柳承翰,但自家侄兒的面子可不能駁,當即也是點頭道:
「若是承翰你不嫌棄,文遠婚宴採辦的事便麻煩你了。」
「伯母言重,表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何談麻煩呢。」柳承翰急忙站起身道。
陳大娘子點了點頭,表情稍好些。
「若是你中間有什麼不懂的,侯府里有老管家,伱可以多問問。」
見柳承翰的工作成功落實,柳清很是高興,當即吆喝著開始喝酒。
一夜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早,楊文遠精神抖擻地準備出門去盛家讀書。
不過快出門的時候,卻是遠遠的就看見柳承翰眼泛紅絲,正在同老管家請教。
見楊文遠過來,柳承翰也只是簡單地打了聲招呼,轉身繼續和管家討論,遇到關鍵處還拿著著筆記下,一副勤懇打工人的模樣。
楊文遠看著心裡有些失笑。
這種套路在後世都已經爛大街了,沒想到柳承翰居然用在了自己頭上。
不過這也恰恰說明柳承翰腦筋確實不錯,是個肯鑽研的。
這一天都沒到,就進入了「天選打工人」的行列。
此子恐怖如斯!
別人在面前特意表現,楊文遠當即也是露出欣慰讚賞的表情,用力地點了點頭,寬慰了一聲「兄長辛苦了!」。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說幾句好話就能拉攏些許人心,這,就是時代的紅利!
積英巷。
盛家。
婚事已然臨近。
已經完成本次最大任務的孔嬤嬤,在教授完姑娘們所有禮儀規矩後,孔嬤嬤小課堂也是到了結課的時候。
孔嬤嬤雖從不大聲斥責,但該打的打了,該罰的也罰了。
不僅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理清盛家姑娘身上的錯處,還不漏痕跡地告誡了盛紘一番,勸他一碗水要端平。
盛紘這段時間確實對明蘭比往常好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這態度的轉變,是因為孔嬤嬤的話,還是因為衛恕意的曲意逢迎。
不過明蘭的日子總歸是好了很多,沒往日那般小心謹慎,偶爾也會同盛紘撒撒小女生的嬌氣。
盛家。
楊文遠乘著馬車來到門口。
正好見證了盛家一行人送行孔嬤嬤的畫面。
王若弗帶著盛家四個女兒送別,就連長處壽安堂的盛老太太,今日也是難得出了門,來送一送這多年的老閨蜜。
孔嬤嬤旁的能力不談多好,但在宮中錘鍊了幾十年的眼力,卻也是爐火純青。
雖然沒見過楊文遠的面,但根據楊文遠龍行虎步的步態和一身貴氣,立馬明白了眼前人是誰,當即屈身行禮道:
「老身孔嬤嬤,見過小侯爺。」
孔嬤嬤禮數自是到位。
盛家人和楊文遠待久了,加上楊文遠在自家讀書,抬頭不見低頭見,而且又是即將成為自家人,所以平日裡沒這麼多的禮節,這一下行禮也不是,不行禮也不是。
楊文遠也是爽朗一笑,拱手道:
「嬤嬤多禮了,久聞嬤嬤名聲,我叔母不久前還念叨著我如錦妹妹調皮淘氣,想著哪日尋嬤嬤你來家裡管教呢。」
孔嬤嬤明白這是場面話,楊都指揮使家和平陽侯府楊家這方面的管教女使和嬤嬤自是不缺,哪裡用的上她。
「小侯爺謬讚了,老身只是略有薄名而已。」
隨後楊文遠又同盛老太太、王若弗各打了聲招呼,就進門讀書去了。
臨別前,特意微微駐足,看了眼侍立在一旁的華蘭。
眉如遠山,不畫而黛,唇似櫻桃,不點而朱。
一雙秋水明眸更是波光流轉,顧盼神飛。
見楊文遠看向自己,華蘭櫻唇微抿,美眸一瞥,偷偷給了楊文遠一個嬌嗔的白眼。
『登徒子!』
楊文遠心領神會,隨即嘿嘿一笑。
登徒子?
馬上就要過門,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登徒子了!
系統,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看著楊文遠離去的背影,孔嬤嬤不由得點頭道:
「汴京里一直傳聞齊國公府的小公爺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今日一看,楊小侯爺也是不遑多讓,還多了幾分豪氣。」
說著,孔嬤嬤朝王若弗笑道:
「恭喜大娘子了,得了這麼個好女婿,你家大姑娘的日子必定是順風順水,一生如意了。」
王若弗自是喜不自禁。
華蘭有了這麼好的親事,她心裡比誰都高興。
就算這些日子被人提了、誇了這麼多次,但王若弗卻是怎麼都聽不膩,越聽越上頭,越聽越開心。
說著話,王若弗領著孔嬤嬤去盛家為她提前備好的馬車,馬車後邊堆滿了足足的禮品。
單論謝師禮遠沒有這些,但誰讓孔嬤嬤當了王若弗的「嘴替」,幫王若弗好好教訓了一頓林棲閣的幾人。
所以王若弗一高興,出手大方得很。
孔嬤嬤之前也不是沒有去別家教規矩,但臨別的時候,可是從未見過這麼多的「禮數」:
「你家也是太過客氣,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還拿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王若弗笑道:
「不光是姑娘們的事,還有我家華兒婚事將近,也提前給您準備了一份。」
王若弗:還有訓斥林噙霜那份!
「既是如此,那老身我便卻之不恭了。」
「這是應當的。」
王若弗還沒忘了正事,說道:
「日後若是有人問起我家女兒們的相貌品行,還望嬤嬤多多美言幾句。」
「大娘子放寬心,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姑娘們是什麼脾性做派,和旁人相處久了,自然會有名聲傳出來,不必老身多嘴置喙。」
「是,是!」
王若弗不住點頭道:「嬤嬤說的是。」
又是寒暄了幾句,盛老太太見太陽快要升上來了,縱使心裡不舍,但還是開口道:
「客套話就到這罷,趁著還有些晨氣,老姐妹你快些上車,免得日頭露出臉來,平白多出幾分躁意,趕路也不爽利。」
孔嬤嬤明白盛老太太這不是在趕人,而是顧及自己年事已高,多幾分舒適就圖幾分。
知道今日一別可能是今生的最後一面,兩位年事已高的老太太互相朝對方望去。
臉上的褶皺和花白的頭髮如同照鏡子一般,一如當年盛老太太出嫁,臨別汴京前,拉著孔嬤嬤訴說自己的開心雀躍。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老姐妹,我走了,家裡的事你今後也不必再操什麼心,兒孫自有兒孫福,到了你我這般年紀,沒有什麼比把自己剩下的日子過好更重要,這比什麼都強!」
一如當年在宮中教習的少女,對著即將出京,滿臉雀躍的少女囑咐交待。
「嗯,嗯!」
盛老太太紅著眼眶,沒了往日地沉穩自若,如同當初的那個少女一般,只顧著點頭。
不過。
一個是早年懷揣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一個是晚年還需在紅塵中浮沉的豁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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