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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談話,林小竹聽倒是聽見了,但她知道袁天野不會放她走,倒不是很在意。聽聽,這不是拒絕了嗎?所以抑制著情不自禁老往上翹的嘴角,摸著懷裡的金子,在吳平強嫉妒的目光里垂眸而立,作老實狀。
袁知柏便已經很能確實兒子喜歡的大概就是這個姑娘了。他對兒子說的話,不置可否。轉過頭來,對著珠簾外道:「林小竹,你的意思呢?」
做生不好做熟。現在對袁天野這個主子的性子摸透了,知道在他身邊不會過得太慘,林小竹當然不願yì 跟那位連面都沒辦法見到的貴人走了。所以想都未想,便答道:「小竹是公子的下人,自然聽從公子的吩咐。」
「哦?那你可想好了。你家公子,還是我的下屬。你跟了我,可比跟他有前途。」袁知柏道。
林小竹聲音清晰地道:「小竹願yì 留在山莊裡,聽從公子的吩咐。」
這句回答,讓袁天野心情大好。他笑著對父親道:「爺不是一直惦念著馬師傅的手藝嗎?您把他帶走吧。」
「哼。」袁知柏瞪了兒子一眼。不過想起袁全那晚勸他的話,倒也沒再為難袁天野,道:「那我在這裡住的這段時間,就讓她給我做吃的吧。」
「行。」這個袁天野倒沒意見。林小竹那性子極討人喜歡。要是父親也能喜歡她,這個……那就再好不過了。
秘方落袋,袁知柏便心滿意足。至於林小竹做紅燒肉的手藝為什麼跟教她的老馬手藝完全不一樣,這樣的問題。袁知柏知道自會有他的兒子去操心,他只管坐著吃就行了。當下也不問。記起自己評委的職責。拿起筷子把夏山和吳平強所做的紅燒肉也嘗了一口。
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袁知柏本就是識貨之人,再在林小竹秘制紅燒肉的襯托之下,越發感覺夏山和吳平強做的紅燒肉膩口,味道也沒有那麼醇香。
他當下又讓袁天野等人把這兩人的紅燒肉嘗了,問:「我要把林小竹定為第一名,大家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應當的。」大家異口同聲。要是在往常,這比賽嘛,必然得把所有的菜都嘗完才能定出高下。絕不能憑一道菜就直接出結果,否則就會有失偏頗。但袁知柏的健康與嗜好的衝突,這幾年已把大家搞得焦頭爛額。不要說幾年,這幾天就把大家折騰得夠嗆。現在林小竹把這麼大的一個難題給解決了。雖然還沒有事實證明她說的方法就是對的,但死馬當成活馬醫,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不是?再說,林小竹的為人,大家都深知的,不用證明。大家這心裡就相信了一大半。所以這會子,只恨不得給林小竹頒一個大大的獎勵才好,區區第一名,算個什麼?
簾內有權利的眾人都一致同意讓林小竹得這個第一名。簾外站著的另兩名選手,夏山與吳平強,心裡對這個決定也沒敢有多大的意見。自打林小竹說出那番話起。他們就沒有了跟她一爭高低的雄心。便是向lái 覺得自己懷才不遇、嫉恨林小竹的吳平強,自問自己處在那樣的情況下。恐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更不要說能說出那樣一番深奧的大道理,還將那位貴人說服了。再說。自創秘方將紅燒肉做出別樣的味道來,吳平強自己也知道沒有那個能力。
所以,平常林小竹跟袁天野、唐寧遠在一起時的智慧與機敏他們並沒有機huì 看到,但今天這驚鴻一瞥,卻讓他們大為震驚與敬佩,心裡油然而生的敬服,讓他們對這第一名沒有了一絲的不服氣。其實就是不服氣,又能如何?吳平強知道,只要貴人對林小竹有了好感,不管自己做出什麼樣的事、說出什麼樣的話來,也不可能改biàn 這個結果。再說,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像林小竹那樣,說出那樣出格的話來。那麼,他拿什麼跟林小竹爭?
「聽說,今天得的這個第一名,可以提一個要求。」得知這位大概是兒子喜歡的姑娘,袁知柏對林小竹的興趣越來越濃,開口問道,「林小竹,你有什麼樣的要求,儘管提。如果本老爺能辦到,一定替你辦了。」
「真的?」林小竹喜出望外。這位貴人可是袁天野的上司啊。他的命令,袁天野也不得不從吧?如果自己提出讓他允許自己現在就贖身,袁天野也不得不聽吧?
聽得林小竹這一聲叫喚,袁天野的心猛地一沉。這丫頭,還是那麼迫不及待地要離開他。一股苦澀的味道瀰漫在他的舌尖上。他也顧不得父親會怎麼想他了,當即急急開口道:「林小竹的要求,前幾天已經說過了。我當時已允了她。」
「哦?什麼樣的要求?」這回除了唐寧遠,所有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林小竹抬起頭向珠簾看了看,抿了抿嘴,把讓貴人替她主持公道的那點蠢蠢欲動的心思給壓了下去。五千兩贖身銀子,是她親口答應下來的。這會兒當眾翻口,除了讓袁天野生qì ,惹惱了他沒有好果子吃之外,也違背了她做人的原則。還是算了吧!
袁天野見林小竹並沒有出聲,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大家的話,反而對著簾外道:「你們可以回去了。」
「是。」夏山雖然異常好奇林小竹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但公子有令,還是不情不願地告退出來。一出到院子,就急急道:「林小竹,你提了什麼樣的要求?」
贖身這種事,平時大家都不提還沒關xì 。可只要有人一提,就跟病毒似的蔓延開來,打亂了袁天野所布的大局,引起軒然大波。林小竹只求自保自身,並沒有能力去拯救別人。自然不可能把自己那要求說出來的。當下苦著臉地道:「我跟公子要賞錢來著。不過那位貴人給了五十兩銀子,也不知公子答應我的那二十兩銀子賞錢還給我不?」
「一共七十兩?」吳平強長這麼大。看到的最多的錢,就數他賣身的二百文錢了。這會兒聽到林小竹說的這個數字。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仿佛她是金子鑄成的一般。
「吳平強,你這是幹什麼?」夏山一看他那樣子,趕緊將林小竹攔在了身後,皺著眉望著吳平強。
「我得的這錢,可就你們倆知道。如果這金子丟了,公子自然要將你們二人列為最dà 的懷疑對xiàng 。所以誰也不許嚷嚷。」林小竹從夏山身後伸出頭來,對吳平強道,然hòu 轉過身。朝寢室院子跑去,趁著沒人,將那錠金子放到了自己縫在腰帶上的錢包里。
吳平強可不是吳彩雲,雖然有些小心眼,膽子卻小得要命。經過她這麼一說,他就算有什麼歹念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不過,要是有銀行就好了,把錢往銀行里一存,什麼事都沒了。此時的林小竹。無比懷念現代的銀行。
「林小竹,怎麼樣?比賽的結果怎麼樣?」一進院子,林小竹就被大家圍住了。
「嘿嘿,我得了第一名。」林小竹一面歡快地笑著。一向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寢室門口、一臉複雜表情的蘇小舒。
將她跟夏山的談話告訴袁天野的,除了吳平強,最dà 的嫌疑就是蘇小舒了。雖然和睦相處了差不多三年的時間。但林小竹一直沒有忘記蘇小舒臥底的身份。從動機上來說,蘇小舒知道夏山對自己的心意。將愛轉為恨,做出那樣的事來。那是最有可能的事。而且她也是最方biàn 將這件事告訴給袁天野的人。換作別的人,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還不一定能見到袁天野呢。
所以那天回到寢室,林小竹便向幾人打聽了在那個時辰離開稻田的人,而夏山在男生中也打聽過了。結果所有的罪證都指向了蘇小舒。蘇小舒那天去廚房,大概也沒想著要偷聽和告秘,所以行蹤並不隱秘。這麼一查就被查出來了。不過林小竹在知道真相之後,並沒有去當面指責蘇小舒。就算指責了,又當如何呢?發生過的事,就算她悔恨也彌補不了什麼。原本因夏山的感情而微微歉疚的心,這回也平靜了;三年的友情,一筆勾銷,就算是了了這筆賬罷!
「小竹,恭喜你啊!」在大家都散去之後,蘇小舒走到她的身邊,臉上堆出一個笑容來,低聲道,「那個……我想問問,你跟公子,提了什麼樣的要求?」
林小竹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她。見蘇小舒目光躲閃地不敢看她,這才輕輕一笑,道:「放心,我沒有提要跟夏山在一起。」說完,轉身拎著桶走了出去。
拎著那隻提在手裡並不沉的木桶,她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想當初,她力氣小,都是蘇小舒給她提了水去澡房,又是蘇小舒在寒冷的冬天給她洗衣服。當初那麼要好的兩個人,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地步呢?
剛出院門,巷口就傳來了袁十的聲音,聲音裡帶著些焦慮:「林小竹,公子喚你去。」
林小竹用袖子將眼睛抹了抹,抬起眼來看著袁十:「怎麼了?」剛才她才從正院裡出來,這會兒袁天野不陪著貴人吃飯,又來喚她做什麼呢?
袁十走近前來,看了旁邊的周玉春一眼,將林小竹拉到了一旁:「公子問你,你的錢全都帶在了身上沒有?如果沒有,趕緊回去取了,跟我走。」
林小竹心裡一跳,抬起眼以詢問地目光望著袁十。
袁十輕輕點了點頭。他知道林小竹聰明,什麼都瞞不住她。
「都在身上,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走。」林小竹轉過身去,將桶遞到周玉春手裡,「你幫我把桶拿到澡房去,我跟袁十去一趟。」說完,目光定定地看了周玉春兩眼,轉身跟著袁十走了。這段時間,她總覺得不知何時就要離開山莊,所以把所有的財產都縫在了腰帶上。這會兒,也不用再回寢室去了。
「哎,林小竹,你手裡的衣服,我給你拿到澡房去呀。」周玉春在後面大喊。
「不用了。」林小竹拎起那包著衣物的小包袱,向她揮了揮手。
(第一部「山中學藝」完。第二部,林小竹將跟著袁天野,到那紅塵世界裡去歷練。大家放心,因美食是讓人溫暖的東西,這整本書的基調都將是溫暖而又明快的。)
PS:這幾天大家的評論區裡的催更泠水都看到了。只是那天做完手術泠水感覺沒什麼難受,可第二天才知道醫生開了半個月的休假是很有道理的。這幾天身體各種不給力,沒辦法雙更,抱歉了。如果沒有什麼狀況的話,下周一會恢復雙更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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