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中午,石頭一個人蹲在馬廄前,嘆道:嘿!
他舉起左手,不停地擦臉頰。
擦著,擦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對著馬兒,說道:天賜,我的好兄弟,平日裡,數你最懂我,你告訴我,近段時間,我為啥老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天賜嚼著草料,默不吭聲。
石頭看著天賜,冷笑道:天賜,你不理我是不是!我知道!我是杞人憂天,虧我一心一意想要壯大本幫,想要帶著兄弟們去力敵,我費盡周折,到處招人、買武器、教兄弟們搏鬥、廝殺,可最後,還是不盡人意。
我也知道!凡是戰爭,免不了會有犧牲,免不了會有不盡人意。
但一夜之間就!
弟兄們死傷過半。
它是我的錯,我的錯······
「大哥,你不必埋怨自己!你不必為了此事感到內疚!那些死傷的兄弟不會責備你,他們為了自己的理想——而犧牲,他們都會為此感到驕傲;感到自豪。」福星邁著腳,嚷道:
「福兄弟,許兄弟,你們過來坐。」石頭喚道:
許半仙勸道:大哥,福兄弟言之有理,那些死傷的弟兄不會怪你,你用不著一臉躊躇。
「諸位兄弟信得過我,他們把命交給我,我卻把他們弄丟了,我豈能不自責!我沒有守護好他們,我!」石頭應道:
福星接道:大哥,你已經盡力了。
石頭吸了一口氣,說道:幫中藏有內鬼,如果沒有內鬼的話!小鬼子不會在盧溝橋兩頭埋伏那麼多兵,不會拉開陣勢——等著我們下鍋······
「原來,大哥的糾結點是在此處。」許半仙回道:
石頭說:不是我指揮上的失誤,也不是有人泄密,我們何以敗得這麼慘!
「大哥,我糾正一下,上次那一戰,我們沒有敗,敗的則是小鬼子。」福星辯道:
石頭接道:古語有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們的損失大,我們的損失也不小。
重要的是,他們損得起,我們損不起。
「從這個方面說,確實如此。」福星應道:
「大哥,你想事情——得從正反兩面想,唯有這樣,才能找到事情的平衡點。」許半仙說道:
石頭說:我現在不需要平衡點,我就要揪出那個內奸。
「大哥,要揪出內奸——不難,我們去把幫里的兄弟仔細的盤查······」許半仙喚道:
「我們可以使用排除法,我們在招新人前,我們的行動十分順暢,一招新人!」福星道:
「我們就從新人入手。」許半仙附和道:
石頭說道:我們大搖大擺的盤查,實為不妥,其中難免會傷到他人!難免會搞得幫里人心惶惶!
許半仙應道:大哥是說「暗訪」。
「許兄弟,你把我們整得像是特務——還暗訪。」石頭說:
許半仙說:我們不是特務,我們要查特務。
福星應道:我們和特務差不多。
「你們倆個私下查,注意不要暴露。」石頭囑咐道:
「幫主,我跑了幾圈,我終於找到你了。」六當家氣喘吁吁跑來。
石頭回道:六當家,你急著找我,出了什麼事情嗎!
六當家喘道:山下,上次,上次······
「六當家,你慢慢說。」石頭叫道:
「幫主,上次那個薛隊長,帶著一伙人,朝著幫里來了。」六當家拍著胸口,說:
福星應道:他們全都帶著武器嗎!
六當家回道:我沒看清楚,我一見到薛隊長就來了報告。
石頭站起身,說道:我們過去瞧瞧!
許半仙抓起石頭褲子上的草料,喚道:大哥,你的屁股上粘滿了草。
石頭拍著屁股,問道:還有嗎?
許半仙答道:沒了。
「幫主,薛隊長應該到了正廳。」六當家提醒道:
石頭喊道:兄弟們,咱們快走。
「幫主好!幫主好!」門衛們鞠躬道:
石頭問道:裡面進了客人沒有?
「石幫主,我們又見面了。」
石頭轉過身,笑道:薛隊長,裡屋請!裡屋請!
薛隊長回道:你不請!我也要進去歇會,路上顛得腰都斷了。
「誰說不是!山路崎嶇不好走!」石頭接道:
「大哥,那些兄弟······」福星指著面前的兄弟,喚道:
「幾位兄弟,你們好!」薛隊長叫道:
福星他們齊道:薛隊長好!
「諸位兄弟,大家進屋喝茶。」石頭喊道:
「石幫主,他們是我選出來的流浪者,他們都想陪著兄弟們干,和兄弟們去殺小鬼子。」薛隊長說道:
石頭愣道:薛隊長,我什麼時候說過叫你帶人上山!
「石幫主,這種事情還用說嘛!你我彼此心知肚明,你們前天幹得漂亮,小鬼子被你們打得元氣大傷······」薛隊長應道:
「薛隊長,裡屋喝茶,裡屋喝茶。」石頭嚷道:
福星接道:薛隊長,諸位兄弟,大家請!大家請!
薛隊長伸著手,請道:請!
「隊長,這些東西!」後面一個兄弟,叫道:
「石幫主,我帶了一些武器過來。」薛隊長反應過來,喚道:
石頭吩咐道:六當家,你叫兄弟們把它搬進去。
六當家喊道:你們,你們過來。
「石幫主,咱們走。」薛隊長站在石頭身旁,說道:
石頭微笑道:薛隊長先走。
薛隊長挪著腳,問道:石幫主,林兄弟人呢?
「他呀!他前天被炮炸傷了,他還在床上躺著呢!」石頭回道:
「看來,你們的損失——也是不小。」薛隊長應道:
石頭喚道:這事,我們稍後再談。
「大哥,廚房還在做飯,我進去搬些酒出來。」福星說:
石頭應道:他們還沒吃飯,喝空肚酒會不會······
「大哥,他們都是一些好酒的人,他們不會!」福星探著頭,嘀咕道:
石頭接道:你確定!
「石幫主,你們在說什麼?」薛隊長疑問道:
石頭答道: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薛隊長一腳跨進正廳,詢問道:石幫主,你們幫里的那些當家去了哪?
石頭回道:中午天氣熱,他們都在房裡休息。
「薛隊長,你路上辛苦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諸位當家,你們來得及時,及時。」薛隊長笑道:
石頭嚷道:大家過來坐,過來坐。
「薛隊長,那邊的武器是些什麼武器!」汪幫主喚道:
薛隊長接道:裡面有子彈、手雷、手榴彈······
汪幫主問道:這裡沒有炮彈嗎?
薛隊長說:如今小鬼子盯得緊,上面對武器看得嚴,特別是炮、炮彈,我弄出這些武器,我費了老大的勁!
「這些小鬼子。」汪幫主嘀咕道:
「薛隊長,副幫主,諸位兄弟,大家過來坐,大家一邊喝酒一邊聊。」石頭叫道:
福星掀開酒罈,嚷道:薛隊長,廚房還在燒飯,你喝碗酒應付應付肚子。
「不行,不行,飯前喝酒會醉。」薛隊長走到桌前,拒絕道:
福星答道:不會醉,薛隊長的酒量,福星早就領教過。
「福兄弟,我沒吃飯,我實在不能喝。」薛隊長接道:
「薛隊長,福兄弟給你倒好了,你喝了它!」石頭嚷道:
薛隊長瞟了一眼石頭,說:那喝一碗!
汪幫主應道:這就對嘛!
薛隊長端著碗,說道:下不為例啊!
汪幫主仰起頭,兩口把它吞下肚。
石頭「笑了笑」,稱道:薛隊長好酒量!
薛隊長放下碗,回道:石幫主見笑!見笑!
「要論酒量,在坐的各位,恐怕!只有福兄弟才是你的對手。」汪幫主接道:
「我跟福兄弟沒得比,我的酒量平平,福兄弟的酒量——那是海量。」薛隊長答道:
福星笑道:薛隊長,我能得到你的一句恭維話——三生有幸。
薛隊長望著大夥,茫然道:我恭維了嗎!
「是有點。」二當家應道:
呵呵!!
石頭說:福兄弟的酒量,那是大家公認的,他喝二·三十碗都不會倒。
「大哥,喝酒算啥本事!它不值得!」福星喚道:
「福兄弟,酒量好有啥不好!別人想喝都喝不了。」薛隊長接道:
石頭應道:就是,比如我,我喝兩碗就會倒。
「薛隊長,諸位當家,諸位兄弟,你們或許還沒聽我說過,我過去因為一些煩心事,我迷上了酒,整日沉醉在酒上面,後來才會酒量暴漲······」福星說道:
「福兄弟,往事不堪回首,咱們就跟往事乾杯。」石頭打斷道:
「大哥,要跟往事乾杯,哪有這麼容易!有些傷是一輩子抹不去的,它會深深地刻在自己心裡。」福星回道:
「福兄弟說的對,能抹掉的傷,根本不是傷,真正的傷,它藏在人的心底,隨著歲月的流逝,一天天沉澱,一天天堆積······」薛隊長應道:
石頭想了片刻,說:福兄弟,事情過了這麼久!你要試著釋懷!
福星謝道:多謝大哥提醒!
「石幫主,副幫主,盧溝橋那邊,你們打算怎麼辦!」薛隊長喚道:
「還能怎麼辦!當下幫里的損失顯而易見,我們只有重整旗鼓,來日再和小鬼子斗。」汪幫主應道:
薛隊長呼出一口氣,答道:你們趁著這段時間——休養生息,好好整頓自己,我等著你們的捷報。
「薛隊長,你好像對我們的事情——過於上心。」五當家說道:
薛隊長回道:「上心」是一定的,「過於上心」從何說起!你們做的事情——為國為民,你們的每次行動,都會讓小鬼子急得上躥下跳,他們滿大街的貼告示,像這次,小鬼子就說兄弟們是人民黨,還毀了他們的工事,連著殺了他們的人。
「承蒙小鬼子看得起!說我們是人民黨,我們要是人民黨的人,我們就會徹底消滅他們。」五當家接道:
「薛隊長,諸位兄弟,大家喝茶!喝茶!」石頭捧著碗,叫道:
薛隊長舉起碗,笑道:石幫主請!
「幫主,飯菜做好了。」汪幫主小聲道:
石頭應道:讓他們端上來。
「還有,你去叫外面的兄弟進來。」石頭叮囑道:
「石幫主,我記得!有兩個姑娘跟著你們,她們去了······」薛隊長說:
石頭答道:她們都在裡面。
「薛隊長有所不知!她們兩個成了我們的嫂夫人,福兄弟的妹妹嫁給了副幫主,另外一個嫁給了我們的幫主。」許半仙喚道:
薛隊長微笑道:是嗎!
「薛隊長,我們都沒請你喝喜酒······」石頭說道:
「石幫主,大家都在擺碗吃飯,夫人們怎麼不出來吃飯?」薛隊長擋著石頭,疑問道:
石頭回道:她們都在房裡吃飯。
薛隊長接道:女眷待在房裡吃飯,是你們幫里的規矩!
「她們都有身孕在身,她們不方便出來。」石頭探過頭,說道:
薛隊長恍然道:哦!
「幫主,薛隊長,咱們吃飯,吃飯。」汪幫主叫道:
石頭喊道:薛隊長,諸位當家,諸位兄弟,大家吃飯,吃飯啦!
「石幫主,副幫主,各位兄弟,大家吃!大家吃!」薛隊長捧著碗,禮道:
石頭說:薛隊長,我們都是一些大老粗,你再客氣!只好替大家洗碗啦!
「石幫主,你是在向我哭窮嗎?」薛隊長問道:
石頭反問道:薛隊長,你怕我們不把武器的錢給你是嗎?
「我是愛錢,我還沒有這么小氣吧!」薛隊長回道:
「薛隊長,你吃飯,吃飯。」許半仙叫道:
汪幫主夾了一塊肉放在薛隊長碗上面,喊道:薛隊長,你嘗嘗它。
薛隊長夾起肉,不慌不忙地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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