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許半仙蹲在天賜面前,說道:天賜,你主人今天下山去了,我思來想去,我還是過來陪你聊聊天。
說著,他伸出手去撿地上的馬料。
天賜盯著他手上的馬料,一個勁地往後退。
許半仙喚道:天賜,你吃呀!你過來吃呀!我挑了你最愛吃的食物。
天賜垂著頭,拼命地甩頭。
許半仙見此一幕,顯得很是尷尬。
天賜跺了跺腳,圍著草棚轉了一圈又一圈。
許半仙站起身,說:天賜,你不歡迎我嗎!
天賜兩眼瞪著許半仙,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許半仙挪著身,說道:你再不出聲,我去和你旁邊的兄弟姐妹玩了。
天賜懶洋洋的埋下頭。
「我懂了,你在生氣,你在生我大哥的氣,你怪我大哥沒有帶你回北平,你想回娘家對不對!」許半仙喚道:
「咴咴咴」
「是啊!」
「我跟你說,我大哥是去辦事,他不方便帶你,一路上都有小鬼子把守,你一起去······」
「我一猜你就在這,我找了幾個地方,我都沒有看到你的人影。」林凡嚷道:
許半仙應道:你找我幹嘛!
林凡回道:大哥和二哥,他們倆個人都不在山上,我不找你玩,我去找誰玩。
「我不用你找,你找我准沒好事。」許半仙答道:
「你這老傢伙,我好心地找你玩,你還橫眉豎眼的瞅我。」林凡罵道:
「你才橫眉豎眼,你跟那個螃蟹似的,走路、辦事永遠都是牛氣沖天······」許半仙接道:
林凡說道:你牛,你就像一頭牛。
「你走開,我沒有閒功夫和你吵架,你甭礙著我和天賜聊天。」許半仙說:
「你不就是想叫,叫我馬······」林凡嚷道:
「哇哇哇」天賜直向林凡走。
林凡相繼地退著,說:馬兄弟,馬兄弟。
「林凡,天賜不像我這樣好說話,你說好或歹,我都不會與你反目,你惹天賜生氣了,它隨便一蹄子,它能把你的腸子踢出來。」許半仙喚道:
林凡擦著汗,應道:嗯!
「瞧你那點出息!你被嚇得尿都出來了。」許半仙說道:
林凡答道:沒,沒有。
「天賜,你去和柔柔玩。」許半仙叫道:
「奇怪,它還會聽你的使喚。」林凡看著天賜,驚訝道:
許半仙說:它聽得懂我們說的話。
你用點心,它也會聽你的使喚。
「它具有靈性,它的耳朵要比我們的好使。」林凡稱道:
「不止耳朵,它哪裡都比我們好使。」許半仙辯道:
林凡應道: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它再怎麼好!它此終是馬,它不像我們!
「對了,這話不能讓它聽到。」林凡一手捂上嘴。
「你注意點說辭,天賜還在生氣中,大哥沒帶它去北平!」許半仙說道:
林凡嘀咕道:它死心眼,我們還沒去呢!
「你不能這麼說,凡是這種千里馬,它們都有一個習性,就是犟,就是拗,就是固執。」許半仙回道:
「許老頭,你說了這麼多話,這句話最有說服力,我第一次跟你有共鳴的感覺。」林凡搭著許半仙,說:
許半仙推開林凡的手,喚道:莫不是如此!它怎麼會對主人忠心不二!
「莫不是它的固執!它也不會摔死心若。」林凡接道:
「你非要這樣講話嗎!這話傳到大哥耳朵里!」許半仙說:
「傳到又怎樣!他比我們更明白,要不是他的馬,心若就不會······」林凡應道:
「你還說!」許半仙嚷道:
「他們今天去北平,我都沒有跟去,我的損失不小啊!」
「你吵吵什麼!大哥他們去北平是辦事情,大哥說了不許有人跟著。」
「那是他說的,我可沒有同意。」
「也對,你這個流氓樣,說話、做事向來不著調。」
「謝謝誇獎!」
「你的臉皮真厚。」
「再厚也沒有你的厚。」
「我怎麼厚了我!誰像你說話扯東扯西、油嘴滑舌······」許半仙說道:
「我不逗你了,大哥他們拉著我去,我也不會去······」林凡喚道:
許半仙接道:這事新鮮,有熱鬧——你都不去湊。
「我也惋惜呀!只恨那個小鬼子!」林凡嘀咕道:
「怪不得昨天會上,你會變得那麼安靜!」許半仙恍然道:
「你管我安靜不安靜!小鬼子在這,我就不放心。」林凡答道:
「林凡,你誤會了山口先生,山口先生不是你想得······」許半仙說:
「你別想改變我的想法!小鬼子就是衣冠禽獸,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鬼子都是渣渣,根本改不了。」林凡搶道:
許半仙應道:你這麼篤定!你碰到島國的漂亮姐姐······
「我不跟說了,我看那個小鬼子去。」林凡轉著身,嚷道:
許半仙叫道:你走這麼急幹啥!
「大哥他們不在這,我必須上點心。」林凡回道:
許半仙說道:太陽這麼高了,我也吃飯去了。
「副幫主,你吃飯了。」黃媽喚道:
汪幫主答道:我們就來。
「兄弟們,大家吃飯了。」六當家喊道:
「六弟,每到吃飯的時候,你的精神比誰都好。」汪幫主說道:
「那是,聽到吃飯,我身上的睏乏,立馬就不見了。」六當家回道:
「你們中國,中國不是有個詞,叫做:叫做:免,免······」山口說:
汪幫主接道:免疫力是吧!
「對!對!對!就是——免疫力。」山口答道:
「山口先生是說,吃飯能夠提高免疫力。」汪幫主喚道:
「六當家聽到吃飯就會精神百倍,就是有了免疫力。」山口應道:
汪幫主微笑道:免疫力!
六當家嘀咕道:我有免疫力。
「諸位兄弟,大家停下手中的活,大家過去吃飯了。」汪幫主喊道:
「幾位嫂夫人,副幫主他們怎麼還不過來吃飯!」林凡說道:
劉氏答道:黃媽去了叫他們。
「我過去看看。」林凡提起腳,嚷道:
「林兄弟,黃媽回來了。」谷氏叫道:
林凡側著頭,喚道:黃媽,副幫主他們過來了嗎!
「回林爺的話,副幫主他們就在後面。」黃媽回道:
「黃媽,那個小鬼子呢?」林凡問道:
黃媽答道:他跟副幫主在一塊。
林凡呼了一口氣,應道:喔!
「林兄弟,你咋這麼關注他?」羅氏疑問道:
「羅嫂,他就是被飯撐的。」許半仙湊過來,說道:
「你問那麼多幹嘛!八成是幫主讓他!」谷氏拽著羅氏的衣角,輕聲道:
「你才被飯撐的,人家的肚子還在空空的。」林凡回道:
許半仙應道:你想吃飯,你就多吃一碗飯,你少說那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什麼話讓人摸不著頭腦?」林凡反問道:
許半仙說:你小子忒壞,渾身透著壞,誰攤上你!誰就倒霉!
「你有多倒霉!」林凡接道:
許半仙回道:我倒八輩子霉了我!
「許兄弟,你這輩子還沒過完,你就想著八輩子的事。」六當家迎面走來。
「六當家,你過來,過來,我要和你握個手,他想得太遠了——老古板。」林凡說道:
汪幫主走上前,嚷道:握什麼手!大家吃飯啊!
「山口先生,你這邊坐。」許半仙喊道:
山口回道:許兄弟,你也坐。
「山口先生,你這幾天辛苦了······」許半仙搬著凳子,說:
「哪裡!哪裡!」山口搶道:
「這些天,我大哥,他教會我很多,他說,山口先生······」許半仙喊道:
「許兄弟······」林凡叫道:
許半仙說道:誰叫我!
「是我,你聽不出來嗎!」林凡應道:
「你叫我作甚!我是一個老古板。」許半仙答道:
「唷!你還記仇啦!」林凡調侃道:
「吃飯了,吃飯了,兄弟們吃完飯——就去睡午覺,下午繼續蓋茅屋。」汪幫主嚷道:
許半仙推著菜碗,喚道:山口先生,你吃菜。
山口禮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故意氣我是吧!我就不看你們。」林凡背對著大夥,嘀咕道:
「林兄弟,你為啥用背對著我們!」六當家叫道:
許半仙「擠了擠」眉,說道:六當家,你吃這個菜,你吃這個菜,這個菜煮得好。
六當家瞟了一眼林凡,接道:我嘗嘗,我嘗嘗。
「大哥,前面就是柳樹村,我們進不進去賣菜大哥家裡坐坐!」福星說:
「進去也行,我們走了半天的路,我們進去歇歇。」石頭回道:
「大哥,大嫂見到你去,她一定很高興。」福星喚道:
石頭應道:話不能這麼說!
福星論道:大哥,你還記得南南北北吧!我前幾次去賣菜大哥家裡,她們倆個碰到我,她倆都問我,問我大哥哥在哪!我說,大哥哥去了很遠的地方,我也找不到他,南南北北聽了,她們不相信,還說要去找你,到了最後,賣菜大嫂只能編出一堆謊話搪塞她們,今天你去了······
「難為大嫂了!」石頭打斷道:
「談不上什麼難為!大哥的人緣好,小孩子對你都是······」福星答道:
「你說到小孩,我就想起王警官那個小女兒,那個孩子真是,她比南南北北更加黏人。」石頭說道:
福星說:大哥,我不這樣認為,小孩子黏人,他有很多方面,她們黏上大哥,她們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愛大哥······
「你胡說啥!小孩子懂什麼愛不愛的!」石頭回道:
「大哥,你聽我說,誰規定了小孩子不能愛,小孩子要比我們更加懂得愛,小孩子的愛更加純潔,他們的愛更加注重精神層面上的······」
「福兄弟,經你這麼一分析,像是那麼回事!」
「不是像是,確實是,你就說王警官的小女兒吧!王警官平時對她挺嚴肅,她見到你對她那麼溫柔!說話輕聲細語,最重要的一點,她的爹爹都要對你畢恭畢敬,她對你的那種仰慕之情——可想而知。再說南南北北,她們的老爹就是一個二流子,每天都是喝酒、賭博,對她們更是不聞不問,時常嫌棄她們是個女兒身,自從有你的介入後,她們的爹爹再也不敢忽視她們,再也不敢重走老路,她們對你的愛慕,遠遠勝過自己的老爹。」
「這麼說,我就是一個渣男。」
「大哥,此話從何說起!每個小孩都會有戀父情結,戀母情結,時間一過就會好。」
「是啊!我兒時就喜歡我娘,喜歡我娘賢惠,能幹,勤勞,樸素。」
「大哥,列位嫂夫人都很好。」
石頭吸了一口氣,嘆道:可惜!
「兩位兄弟,你們快點進屋。」賣菜大嫂招著手,叫道:
「大哥,賣菜大嫂在叫我們。」福星提醒道:
石頭應道:咱們快點過去。
「南南北北,你們快點出來,你們的大哥哥來了。」賣菜大嫂喊道:
「大嫂,咱們有段日子沒見!你們這段時間好嗎!」石頭說:
賣菜大嫂笑道:好好好,你來了——更好。
「大嫂,看見我好不好!」福星調侃道:
賣菜大嫂接道:當然好啦!
「大哥哥,大哥哥,你為啥這麼久沒來我家!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了!」南南北北直衝石頭跑。
石頭應道:喜歡,喜歡。
「兩位兄弟,你們裡屋請!裡屋請!我把你們擋在門外,兩旁的鄰里都在笑話咱。」賣菜大嫂請道:
石頭請道:大嫂請!大嫂請!
「大哥哥,大哥哥,你快進屋。」南南北北牽著石頭,說道:
石頭笑道:南南北北,你們放開我,我自己走。
北北接道:我不放,我不放。
石頭搖著頭,說:不放,不放。
「福兄弟,你請進!請進!」賣菜大嫂禮道:
福星回道:大嫂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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