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伐 第十四章 試煉（二）

    測試廣告1    清日懸空，風雲淺逝。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徽霖山下，竹林小院。

    在小院的一旁，有一條清澈的小溪。而在小溪旁邊，有一男一女隔著木桌對坐。

    「清風易逝爾不離，不慕清風不負君。」那衣著樸素，氣質如蘭的女子起身說到。

    「青山難移水難靜，吾志之堅易羞山。」另一邊的男子（此人便是「少揚」）起身和到。

    「呵呵，夫君錯矣。山恆在，人恆亡。夫君欲與那山爭個高低，難不成想要成仙不成？」那女子調侃到。

    「呵呵，夫人此言差矣。青山雖常在，卻不過萬萬年。而真正的情義卻可獨成一道，夫人說是道長久呢，還是山長久呢？」男子回答到。

    「夫君所言甚是。小女子受教了。」那女子笑盈盈地說到。

    就在這時，一位滿頭白髮，和藹慈祥的老人從院子中向他二人這邊走來。那女子見壯，趕忙迎了過去。「婆婆，您怎麼出來了啊？您老的畫完了？」

    「呵呵，怎麼？嫌我這老太婆礙事啊，妨礙你們小兩口吟詩作對了？」那老人笑呵呵的說到。

    「瞧您說的，哪有這麼回事啊？」

    「呵呵，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啊！……」

    就這樣，那女子摻扶著老婦人，朝那男子走去。

    「娘，您怎麼出來了啊？畫完了？」

    「呵呵，不愧是兩口子啊！問的問題都一樣！嗯，畫完了，畫完了。畫完後我連飯都做好了，我出來是來叫你們去吃飯的。」

    「婆婆，以前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飯都由我來做，您怎麼又下廚了？」

    「呵呵，很長時間沒下過廚房了，有點懷念，就忍不住做了些飯。你們小兩口可不要嫌棄老婆子的手藝差啊！」

    「娘，您說的這是哪裡話啊。您的廚藝要是差，那就沒有有好廚藝的啦。您做的飯肯定很好吃。」

    「呵呵，你這個臭小子啊。看你這馬屁拍的」

    「婆婆，霽雨說的都是實話啊。您老可冤枉他了。」

    「哎呦呦，聽聽，聽聽，不愧是兩口子啊。這就出來替他解圍了。」

    「娘，您就別取笑語韻了。」

    「好好好，不好說了，不說了。那咱們就回家吃飯吧。」

    「嗯，好的婆婆。那咱們走吧，霽雨跟上啊。」說完便拉著婆婆朝著院子走去。

    …………

    不一會二，三人便已圍坐在了桌前。媳婦給婆婆夾菜，兒子給娘夾菜。妻子給丈夫夾菜。一家人其樂融融，好生令人羨慕。

    突然間，那老婦好像想起了什麼，便放下碗筷平靜地說「老身我畫了一輩子的花鳥魚蟲，藍蘭翠竹。全都是些清秀俊雅之物。剛才我突發奇想想畫一些氣勢恢宏的東西。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呢？」

    「就一般而言氣勢恢宏的話，那就畫高山吧。」語韻說到。

    「我覺得高山雖好，卻不如懸崖。一來，懸崖正可謂氣勢恢宏，險峻一絕，對於母親來說更好畫一些。二來，離咱們家不遠處，便有『天壑』這麼個懸崖，這樣一來的話，可少受些奔波之苦。」霽雨說。

    「嗯嗯，霽雨說的不錯。語韻你以為如何？」老婦人問。

    「嗯，相公跟婆婆說的都有理。可是，如果想要畫的好些，就要多角度的觀察。那就免不了要站在崖邊觀察。這樣的話，有點危險…」語韻擔心的說到。

    「呵呵，不就是在懸崖邊站一會嗎。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撐得住的，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對啊，語韻。娘說得對。況且不是還有我們陪在娘身邊嗎。不會有事的。」霽雨說。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語韻見二人說的有理便不在爭了。可就在這時，一絲莫的擔憂在她的心裡一閃而過。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準備準備吧。要是明天上崖的話，咱們可就得在山上吃午飯嘍。」老婦笑呵呵的說。

    「好的，婆婆。我跟霽雨吃完飯就去準備，另外再給您老準備些您最愛吃的水仙梨」

    「呵呵，好，好。有你這麼個孝順的兒媳婦，真是我這把老骨頭三生有幸啊！」

    「婆婆，瞧您說的。有您做婆婆，那才叫三生有幸呢！」語韻開心的說。

    ……

    ……

    第二天，在一大早吃過飯後，霽雨一家三口，便帶上東西向著「天壑」走去。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氣氛溫馨和諧。母和善，妻賢惠，兒孝順，夫妻之間相敬如賓，是多麼的令人羨慕的一家啊！

    ……

    半山腰處，叢林之中。

    「婆婆，走了這麼長的路，您老也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吧。」語韻一邊說，一邊取出了一個小板凳，在其上又鋪上了一個軟綿綿的墊子，讓老婦坐下。

    「呵呵，好，好！有個這麼孝順的兒媳婦真好。」老婦人高興的說到。

    「婆婆，您又說笑了。」語韻不好意思的說到。一邊說又一邊又拿出了個水仙梨，給老婦吃。

    「娘說的全都是實話，你不僅是個好兒媳，還是個好老婆」

    被霽雨這麼一說，語韻的臉剎那間便紅了起來，趕忙拿出水袋遞給霽雨，好堵上他的嘴……

    在休息了一會之後，三人便又朝著「天壑」走去。

    在又經過幾次短暫的休息後，三人便來到了崖頂。

    「終於到了崖頂了啊！可把我這把老骨頭給累壞了啊！」

    「嗯嗯，真是不容易。」語韻又緊接著說，「對了，婆婆，現在都中午了，咱們還是先準備一下吃點東西吧。」

    「這麼著吧，讓霽雨準備午飯，你呢就陪著我先到崖邊看看，老身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嗯，行，娘。您就和語韻一塊去看看吧，我來準備吃的」

    「嗯，這樣也行。不過，婆婆，先吃個水仙梨來解解渴吧，反正吃個梨也不耽誤事。」

    「行，那就一邊吃梨，一邊看山崖吧。」老婦人滿意的說到。

    在達成一致意見後，幾人便行動了起來。

    「呵呵，霽雨這小子眼光不錯啊。這可真是個好地方啊。」老婦人開心的說到，一邊說還一邊拿起水仙梨咬了兩口。也許是太高興了吧，老婦人竟然不顧禮節用拿著梨的手向四處指指點點，給語韻說這地方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順她的心意的。

    而語韻呢，在一旁看著如此高興以至於失禮的婆婆，想笑但又不敢笑，怕掃了婆婆的雅興。

    然而世事難料，禍福相依，樂極生悲。就在這一片歡樂之時，不幸的事卻是悄然而至。

    一隻碩大的梨鵬（喜食梨的一種大鳥）呼嘯而來，向著老婦人手中的梨撲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梨鵬，老婦人心裡一慌，腳下一滑，竟然要跌下去！然而此時，就在一旁的語韻，連忙拉住老婦人。由於出於本能，那老婦人在語韻拉她時竟反過來緊緊的拽住了語韻！由於老婦人用力過猛，語韻被她給拉了下去。但幸運的是，在被拉下去的過程中語韻的一隻手扳住了崖邊。那老婦人也是如此，一隻手扳住了崖邊。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見發生的，所經歷的時間極短。等霽雨匆忙來到崖邊，看到母親與妻子的狀況時，他呆住了！他不知道應該先救誰！一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一個是情投意合，溫柔賢惠的妻子！他遲疑了！腦子一片空白！

    「霽雨，先救婆婆！快啊！」語韻發了瘋似的喊到。

    「不，先救語韻！我已經活夠本了！死不足惜！」

    其實，她二人的話，霽雨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很慌，也很亂！他在思考！突然間，他眼睛一亮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旋即二話不說，就去救他母親。

    那老婦人在被救的過程中，還一直在喊著讓霽雨先救語韻。可霽雨卻像沒聽到似的。

    而此時一旁的語韻，正含淚看著霽雨。在她的眼中有欣慰，有失落，有悲傷……終於在某個時刻，支持不住了，在留戀的看了霽雨幾眼後，她鬆開了那緊緊扳住崖邊的手。而後墜落山崖，正可謂「一朝撒手西歸去，幽暗黃泉獨自游。」

    由於一直專注於救母親，霽雨並未發現語韻已墜落山崖。當他將母親救上來後，就趕緊朝著語韻那邊看去，當發現語韻已經不在時，他僅僅吃了一驚，並沒有其它的表情！

    那老婦人見語韻已墜落山崖，便失聲痛哭起來。一邊看還一邊罵霽雨迂腐，不知變通。而霽雨只在那默默的聽，一言不發……

    最後，霽雨將老婦人帶回了家裡。但由於驚嚇過度與自責，老婦染上了重病，癱瘓在床，不能自理。霽雨則是悉心的在一旁照顧母親。然而這樣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也就十幾天。老婦人便駕鶴西遊了。

    老婦人死後，霽雨要為她守孝三年……

    可就在一個月過後，某一天的凌晨，霽雨跪在老婦人的墓前說到：「娘，請恕孩兒不孝，不能為您守孝三年了。孩兒還有一件應該在那一天做的事沒做，我已經不能在等了。娘，對不起。」說完後霽雨對著墓碑重重地叩了三個頭，而後又退去喪服，朝著那個開啟不幸的地方走去……

    夜色慢慢褪盡，淡淡的光芒漸漸顯露出來。迎著初陽，霽雨再次來到了那個地方，跪在山崖邊上，自言自語到：「語韻，對不起。我當初之所以不救你，是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跳下來陪你的。那一日我就想下去陪你，但，我不能，因為母親還需要我。但今天我可以如願以償了。」

    說完後，霽雨看看了四周：新日初升，飛鳥和鳴。古樹新芽，叢草嫩生。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微笑，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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