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收不了手了。」他說。
「我現在已經不怕輸了,輸了我可以繼續用馬丁策略往回贏。」
「但如果贏了呢,贏了我就收手。」
「但是後來,我就一直輸,我就加倍投,我借錢去投,我賣家產去投。」
「我想只要運氣再好那麼一次,那就可以一把就把輸掉的錢贏回來。」
我看他鬼迷心竅了,就冷笑著提醒了一句:
「你說的這個馬丁策略,聽起來邏輯上是挺對的。」
「可你不要忘了,這其中還有賭場抽成,包括還有封頂。」
「有這兩個條件卡著,什麼丁策略都沒啥用。」
他點了點頭,表現出很贊成我的話:
「所以,我沒錢賭了,還背上了高利貸。」
「未未她真是個傻女孩,她說要幫我還。」
「她說還上以後,想我和找個人少的地方好好生活,她讓我學個手藝等她。」
「我學了,沒人要我。」
「沒人要我,我就去跟我表舅學殺豬。」
「可那天晚上,未未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我一推開我表舅的門,發現他們就光著身子在床上滾。」
「他是我表舅,他怎麼能動我的女人?」
「我把我表舅打了,我想殺了他。」
「但他卻說未未就是個賣的,我問未未是不是賣的,未未不說。」
他渾身都開始抖。
「我繼續問未未,你到底是不是?」
「未未說不是,她要我信她。」
「我問如果不是,為什麼上了我舅的床?」
「她說是我舅強暴了她。」
「我氣壞了,我舉起鐵鏟我想砸死趙元振。」
「但趙元振給我看了他們的聊天記錄,轉賬記錄。」
「她居然背著我在賣,他們居然背著我商量結婚的事。」
「未未要我聽她解釋,我不想聽,她剛剛才騙過我,她還想找藉口繼續騙我。」
「我把她推到了床上,我想要她死,我想要他們都死。」
「我又怕看著她死,我用棉被把她的頭裹住,我要悶死她。」
「趙元振上來攔我,讓我用椅子砸了腦袋,他趴在地上沒了動靜,估計是死了。」
「李未未還求我,她求我別殺她。」
「她說再也不會騙我了,還說是為了我。」
「為了我去賣嗎?為了我去和趙元振談結婚嗎?」
「我悶死了她,我嚇壞了,我就逃走了。」
「走了以後我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害怕。」
「我推了車子過來,我又回到了那個房間。」
「趙元振還躺在那裡,沒了呼吸?
「李未未也沒了呼吸,李未未身子都涼了。」
「我拖不動趙元振,我就想先把李未未的屍體藏起來。」
「我給扔到了村外,在那土道上摔了車,我沒了力氣,就蹲在她屍體邊上抽著煙。」
「我越來越冷靜,越來越憤怒,我要讓她受到該有的懲罰,死,對她來說太輕鬆了。」
「我把內臟掏了出來,我從未有過那種興奮,從未有過那種自豪。」
「我處理完了李未未,我就回去處理趙元振,可是他沒了,不見了。」
「那時候我才知道,他沒死。」
「我就裝作不知道,後來他就又啞了,也沒問我,我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死了這麼一個破爛,誰在乎呢?」
我和師姐都聽的皺起了眉。
看著莊民紅著眼,像是頭惡魔一樣坐在那裡,我又問:
「那林瑩瑩和你什麼關係?」
他先是一愣,問我:「誰是林瑩瑩?」
接著又一笑:「是說那個白裙子的騷貨吧?」
「我和她沒關係,但我就想要她死,要她痛苦的死。」
「她和李未未是同一種人,我天天在酒吧門口看她和不同男人回家。」
「她跟那些男的說的都一樣,都說只和他們一個人回過家。」
「她和李未未沒什麼兩樣,那她就得死。」
「我要為其他的受害者做主,我不能讓她死痛快了。」
「李未未沒有享受到的,我要讓她享受到。」
「我要活著掏。」
「人和豬沒什麼區別,快死的時候,豬會尖叫,人也會尖叫。」
我有些痛惡的白了他一眼,但也沒罵他,只是這麼一聽完,我更累了。
後面我又問了他所有的細節,他交代的很詳細,就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態度。
出了審訊室以後,我直接把資料送到了師父辦公室。
師父是看完了審訊的,此時多看了兩眼資料,確認了沒問題後又交給了我:
「找人帶他指認現場吧,把最後的證據和口供鎖定一下,沒問題就結案。」
他又說:「再審一下趙小雨,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也做個佐證。」
我皺了皺眉,問道:「那趙元振呢?」
師父說:「他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撓了撓頭,想了半晌,提出了心裡的想法:
「我就怕指認現場會對不上呀?」
師父拍了拍腦袋,示意我繼續說。
我說:
「林瑩瑩那邊沒啥問題,指認現場後可以結案。」
「但李未未的死還是蹊蹺啊。」
「莊民說是他悶死了李未未,可李未未是被人勒死的。」
「都是窒息死亡,但這肯定不是一碼事。」
「莊民說的很明白,他之所以悶死李未未,是在那一刻不敢看到李未未的臉。」
「可如果是用手臂勒死的話。」
我一邊說,一邊舉起手臂,給師父展示出一套套動作。
「就像是這樣,或者這樣,這行兇者的角度得是在被害人身後的。」
「而莊民返回後,李未未已經死了,代入不是被悶死的,那這個時間差里是發生了些什麼呢?」
師父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眯眼看著我,試探著問道:
「你是說,很有可能趙元振是知道打不過莊民,就裝昏。」
「在莊民離開以後,他醒了過來殺害了李未未,然後又躺在地上,等著莊民回來?」
我想了想,又補充道:
「也可能等的不是莊民,是時機。」
「一個目擊者出現,或者可以報警的時機。」
「目的很簡單,就是洗清他的嫌疑。」
師父聽到這兒,直接就站起了身來:
「天亮以後,讓二組他們帶莊民去指認現場。」
「你和鹿竹再辛苦一下,把趙元振和趙小雨再給我審一遍!」
我點了點頭,揉了揉快要睜不開的眼皮。
我現在真是,眼皮困到睜不開,但是大腦卻十分亢奮。
或許現在給我一張床讓我躺下,我都不一定睡得著,但眼皮是很難控制的。
我沒敢多休息,就開始和我們組員的師兄們商量審訊計劃。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先審趙小雨。
而這個時間段,再請心理醫生對趙元振做最後一次的檢查。
還是那間審訊室,但我們的對面換了一個人。
我看著趙小雨,就沖他笑了笑:
「趙小雨啊趙小雨,趙元振能開口講話了,全交代了,你還有話說嗎?」
借著我們之間的信息差,我詐了她這麼一下。
果然,她變得滿臉的驚恐:
「他,他怎麼說的?」
「他肯定會說是我兒子殺了人。」
我一看她上套了,就站起身,笑著走到了她跟前:
「欸?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她直接就低下了頭,但是那眼睛緊張的四處亂看。
我繼續追問:
「給我講講來,就講講這個,你這麼判斷的邏輯。」
「你怎麼就覺得,這個趙元振一能開口講話,就會舉報你兒子呢?」
我就向她走了一步,繼續追問:
「難不成,你兒子莊民,當時也在現場?」
趙小雨急了,直接就沖我搖頭:
「不在,小民不在。」
我呵呵一笑:
「莊民不在,那你為什麼擔心趙元振會無緣無故說是你兒子殺了人?」
「他要說的話,應該得說是你殺的吧?」
「畢竟在你之前的敘述中,莊民沒有出現,反而是你出現了兩次。」
「趙元振他是傻子嗎?要嫁禍給一個不在場的人?」
她沒了話說,開始在那裝啞巴。
我也不慣著她,就給了她一個暴擊:
「說個事哈。」
「今天早上,在一家地下賭場旁邊的賓館裡,我們抓到了你兒子,莊民。」
我的語氣很平靜,但換來的卻是波濤洶湧。
她在求我,說:
「小何,人是我殺的,和我兒子沒什麼關係,是我殺的。」
我知道她是在護她兒子,當然這種事也得看證據。
所以我還得給她繼續掰扯:
「沒用,你兒子他承認了,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麼會承認?」
她一聽到這,眼神就渙散了,但反應過來,有抓著我的手腕在那說:
「小何,小民是個孝順的孩子,是他想替我頂罪。」
「人是我殺的,趙元振也是我誣陷的,小民只是怕你們抓我。」
我冷哼一聲:「現在承認是誣陷趙元振了?」
她瘋狂點頭:「我承認,我承認。」
她的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但我並不想那麼輕易放過她。
不緊不慢的來到桌子前,當著她的面慢悠悠的翻著資料。
這個時候,我越是慢,她越是著急,她的心就越會往上提。
等時候差不多了,我說:
「那我再跟您說個事兒,那天我們帶你來市局以後,莊民在下午回了趟家。」
「他手裡有把刀,那刀還挺長的。」
「他可是一點沒留情,直接拿那把刀捅進了我們一位年輕警員的肚子裡。」
「那警員今年才剛畢業,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兒,差點沒救回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這件事不僅是市局,派出所兒,巡特警,醫院,這各方面都保留了相關證據。」
「這案子已經不能只按襲警來算了,他這是要殺人了,還是殺警察。」
「那我問你,這罪你也要頂嗎?」
「你能頂的了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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