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到這兒才算是些許放下了心來。
我見如此,又敲了敲胸前的執法記錄儀:
「您看著,這是執法記錄儀,我們是規範執法的。」
「還請大爺您配合我們,告訴我張威住在哪個房間。」
大爺又看了兩眼我的證件,終於換上笑容,還邀請我們的同事進來坐會兒。
我們倒是沒人坐,但大爺又拖著沉重的腳步,口裡念叨著「這張威犯了什麼事了?」,一邊走到一個柜子前。
他在柜子里拿來一個文件夾,放在茶几上打開一看,是密密麻麻的合同和收據。
他說:「我也不知道我這裡住著的都叫什麼,我得看看有沒有這個人。」
我抿嘴一笑,就搬了個小圓凳坐在了房東跟前:
「大爺,人就住在你這兒,在您這賃房子,要不然也不會到您這兒來。」
大爺連忙點頭,把手指放在舌頭上沾了下口水,開始繼續翻看合同:
「是,是,我給你找找啊,你先別急。」
他讓我別急,可我能不急嘛。
我徵求了大爺的同意後,拿過那沓合同,開始自己翻找。
終於在翻開了四十多頁後,找到了張威的合同。
上面的信息很完整,證件號碼也對的上。
我就一側身,叫來了江萊:
「來,拍個照。」
江萊到底是要比蔡子昂聰明多了,要是換作蔡子昂,說不定拿著相機都能把我一起拍進去,但江萊卻拍的好多了。
拍完以後,我就給我的隊員打了個手勢。
其中一個人當作房客,開始向著五樓走去,沒一會兒的功夫,他跑了下來,說:
「人不在。」
我點了點頭,就把合同還給了大爺:
「可能是在上班,等會兒吧,找人盯著點。」
這邊說完,我就坐在了大爺的旁邊,呲牙一笑:
「大爺,我們在這兒多坐一會兒行不?」
大爺一直點頭說行,還倒水給我們喝。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吧,我的對講機突然傳出了消息:
「何警官,人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迅速起身,向著四樓跑去。
到了四樓的時候,我們的隊員把守了一些重要位置。
我和江萊站在最前面,我開始伸手敲門。
但我又看江萊有點蠢蠢欲動的意思,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就伸手把她往身後推了推。
門敲了三聲,裡面傳來了一個男的聲音:「誰啊?」
我清了清嗓子,說:
「房東請的修管道的,樓下的管道堵了,得上來看看。」
他沒懷疑,而是邁著腳步,上前來將房門拉開了。
開門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皺眉嘟囔了一句:
「修管道的,穿這麼幹淨?」
我笑了笑,給他亮了一下證件:
「市局刑偵,何遇,找你過來了解下情況。」
他起初聽到我是警察有些緊張,但很快又恢復了神色。
他其實目前來說沒什麼大事,該處罰的已經處罰了。
只是現在他是最後和徐楚有過接觸的一個人,所以我們才來找他。
我看了眼他身後的屋子,空間並不大。
有一張床,一個狹小的洗手間,一個簡易的廚房,一個很小的桌子,只有一面朝東的窗戶。
這些東西都是一眼就可以掃清的,我也沒和他見外,抬腳就走了進去。
擺擺手,示意其他人不要進來,只帶了江萊一起,在裡面關上了門。
倒不是要說些旁人不能聽的話,而是房間裡塞不開那麼多人。
我給他讓了根煙,他坐在床頭,小心的用雙手接過,一直緊張的在吞咽口水。
我說,「你在哪兒約的徐楚?」
他緊張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趕忙交代:
「我,我都交代過了,是那個app。」
我點了點頭,這些我都看過,但還是伸手指了指他的手機:
「再下一個,再下一個那app,再找他們約一個出來。」
他愣了兩秒,連忙把香菸放到了一邊,就沖我哀求道:
「警官,我已經改了,以後絕對不會再找了,您別嚇唬我。」
我聽後笑了笑,安慰道:
「別多想,配合一下嘛,配合。」
我指了指胸前的執法記錄儀:
「這都拍著的,前因後果都錄下了,不會拿出來冤枉你的。」
他又愣了兩秒,也拿起了手機,但當解開鎖以後,又緊張的看了我一眼:
「這,這是您讓我約的——」
我點了點頭,「對,我讓的,趕緊約吧。」
「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地點你來定,定你們認為信得過的地方。」
他點了點頭,就開始低頭打字,打了一半,我伸手擋住了他的手機屏幕:
「想清楚了,不要耍花樣,再出了事就不是被行政拘留了,那是要被檢察院起訴的。」
他緊張的點了點頭,三十多分鐘後,他才抬頭看向了我說,「約好了,今晚九點,天堂酒店。」
我也點了下頭,伸手就從他手上拿過了手機:
「這手機先放我這兒,能同意嗎?」
他沒有任何的意見,我這就好辦了。
如果他拒絕的話,我還真沒權力去拿他的手機。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帶著他一起向著城中村外走去。
果然路上已經被各種電瓶車和行人堵得嚴嚴實實。
幾乎所有人都是從外面往裡面走的,所以我們此時往外走,那是更費勁。
同時我也很慶幸,提前把車子停在了街外。
路上我又問張威吃過飯沒有,他說沒吃,我就多買了幾個肉夾饃,和大家一起分了分。
在開車前往天堂酒店的時候,我打開了他下載的那個app。
裡面有個項目是直播,直播的尺度令人張口結舌,甚至可以指揮,還可以刷一些震動的道具。
張威在我身後,探著身給我指著幾個關注的主播說:
「這幾個女的,也都是這家老闆手下的小姐。」
他有些緊張,指的很快,我沒看清,就拿著手機稍一扭頭問他:
「哪幾個?」
「這幾個,這前面的這一二三四都是。」他說。
我挨個打開看了看,這幾個女的長得吧,不能說漂亮,但也不能說難看。
不過總給我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她們講話講的很少,但每次講話那聲音都有些空洞和帶著回音。
而且在一個直播間裡,可以同時聽到其他女生的叫聲。
這麼來推測的話,她們應該是在同一個不大的空間內。
更奇怪的是,她們看起來皮剝著骨頭,精神狀態很差,就連徐楚似乎都要比她們好些。
「她家的都這麼虛的嗎?」我問道。
張威點了點頭,就說:「是,精神上好像都有點毛病,但最近咱這裡查得嚴,有這種算不錯了。」
我又多看了兩眼,用的還是張威的手機。
就這個時候,突然一個來電,給我嚇了一大跳。
劃開一看,是96110,反詐中心的電話。
估摸著是因為檢測到我們有被詐騙風險,就打電話過來提示了一下。
畢竟這個app已經被我們鎖定了,裡面的所有業務也都有專人在查。
因為涉及的地域很廣,所以查起來是有些難度的,但為了避免群眾遭遇損失,只能在這個階段不停的打電話預警。
當然這個案子並不是我在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進度。
就接通後簡單回應了兩句,感謝了他們的提醒,就繼續看了起來。
我聲音沒敢調大,因為江萊也坐在車上,她是個女生,這聲音調太大了反而不好。
又是半小時後,雪下的更大了,我們也終於來到了酒店門口。
我讓大家先在下面等著,又向市局要了人,這才讓張威去開了房。
我是始終和張威保持著距離的,我怕還會有眼線什麼的,就當作其他房客,假裝打著電話,和他一起進了電梯。
看著四周沒人,我也進了張威的房間,只是躲在了洗手間裡。
又是半小時,隨著門鈴聲響起,張威開了門,進來一個女的。
瘦的就像是乾柴,仿佛一陣風就能給吹倒。
身上穿著的衣服看起來髒兮兮的,頭髮也油油的,像是很長時間沒洗過澡了。
我還在感嘆張威怎麼能下得去手,就聽著張威講話了:
「錢我都轉過去了,但是你得給他說一聲,為了安全,咱倆手機都得關機。」
這些話是我教給張威的,但那女孩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戒心,這就是一種僥倖心理了。
等過了不一會,我就聽張威說:
「你先去洗手間洗洗吧,身上太髒了。」
她應了一聲,腳步聲就開始響了起來,但張威又開口說道:
「你把衣服脫了,換上浴袍再去,你先脫,我去給你拿浴袍。」
緊接著,就是一個腳步更重的聲音向洗手間走來。
我趕忙提前從架子上拿起那件乾淨的浴袍,在張威進來的那一刻,伸手遞給了她。
張威是很配合的,畢竟早已經沒他的事了。
而我之所以讓她換衣服,讓她洗澡,就是怕她身上還藏著什麼可以無線傳輸的竊聽器之類的。
如果我沒猜錯,下面應該是有人送她上來的,而她也不知道她來自哪裡。
如果真是這樣,她身上很可能被藏了一些,連她也不知道的設備。
下面的人一旦聽到時間不對勁,人也不要了,轉頭就跑。
徐楚當初被抓就是這樣的,所以他們才敢在徐楚被抓後,仍舊繼續接客。
幾分鐘後,我看到了一條腿率先邁入了洗手間。
我將浴室的門輕輕掩上,又往門口靠了靠,等她再往裡走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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