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者 第350章 疑團頗多

    對於莊嚴而言，這個案子的細節什麼的並不重要，賀春生對自己殺人的罪行供認不諱，人是他殺的，這一點無庸置疑，他唯一要弄清楚的是兩個問題，那就是是不是真如賀春生說的那樣，他是被謝小寫設計才會做出這般過激的事來，還有就是賀春生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作為賀春生的辯護律師，以上這兩點不管是哪一個可能性成立那麼都能夠達到為賀春生減輕罪責的目的。

    其實最初莊嚴從內心還是很排斥這個案子的。

    賀春生殺了人這是事實，他自己也都認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法律自有它的裁決，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偏偏這個賀春生卻說他是被陷害的，被謝小寶給設計了，這就有些令人費解了，問他謝小寶到底是怎麼構陷他的他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但隨著莊嚴與賀春生和謝小寶的接觸，莊嚴開始覺得這個案子有點意思了。

    假設賀春生所說成立，那麼謝小寶為什麼要這麼做？莊嚴認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想要借著賀春生的手殺了那個女人，也就是他從賀春生身邊奪來的女朋友。可他為什麼想要那個女人的命呢？這個問題一下子就在莊嚴的腦子裡冒了出來。

    是他另有了新歡，那女人卻死纏著他不放嗎？

    應該不是，如果這樣他就想要殺了那個女人那麼以他那花花公子的勁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都該死了。但若不是這樣，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一連串的疑問得不到解答。

    在所有人看來賀春生那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他不能忍受女人的背叛，他痛恨搶起他女朋友的謝小寶，所以他才會去殺人。

    莊嚴重新翻閱著案卷，案卷里說案發的當日謝小寶與賀春生發生了言語上的衝突，謝小寶確實對賀春生進行了譏諷，還揚言他就是一個戴綠帽子的命，就是以後他討了老婆他的老婆也會紅杏出牆，甚至和別的男人私奔，因為賀春生根本就不像是個男人。

    謝小寶的這些話是很氣人，賀春生在氣頭上就動了刀子，但在這之前呢？卷宗里並沒有提到這之前兩人還發生過什麼口角，能將賀春生逼到動刀的地步應該說是積怨很深的，但卷宗里卻沒有太多的體現。

    沒錯，謝小寶是搶了賀春生的女朋友，但那都是案發前半年多的事情了，案發的時候賀春生正在與另一個女人交往，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為什麼一下子就突然爆發了呢，這有些說不通。

    見莊嚴一直都不說話，張達問道：「你又在想什麼呢？」

    莊嚴眯縫著眼睛，也不望張達，視線落在窗台上：「謝小寶搶走賀春生的女朋友這件事情過了大半年才發生了賀春生殺人的事，而且當時賀春生也已經準備和新的女朋友進行交往了，這說明賀春生已經準備開始新的生活，為什麼還會這麼衝動？」

    張達笑道：「這些問題你為什麼不去問賀春生？」

    莊嚴扭頭看著張達：「賀春生這個人或許真像你們說的那樣，腦子有問題，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覺得他的思維混亂，邏輯也不是那麼清晰，和他的交流很吃力。而且他好像不怎麼信任我，他始終都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能夠幫到他。」

    張達聽了點點頭：「我感覺這其中應該隱藏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莊嚴嘆了口氣：「是啊，如果賀春生真是被謝小寶設計那麼謝小寶設計他的動機就很關鍵了，另外，謝小寶就斷定賀春生會動刀子嗎？」

    張達愣了一下，從內心而言他也有些相信賀春生所說，但他卻沒有想過謝小寶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另外就算是能夠找到謝小寶的動機謝小寶怎麼就那麼肯定他能夠激怒賀春生，讓賀春生一怒之下殺了那女人呢？

    這時門鈴響了，張達過去打開門，葉玫走了進來：「都在呢？」

    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了桌上一瓶沒有開過的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大口。

    莊嚴說道：「燒得有熱的，這天氣喝冷水對腸胃不好。」

    葉玫聽了心裡暖暖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省里的精神鑑定專家明天就能到。」

    莊嚴把自己的那些疑問和葉玫說了一遍，葉玫聽了以後半天都沒有說話，顯然她也在思考著什麼。

    張達道：「小莊，謝小寶為什麼會那麼說？」

    莊嚴和葉玫一齊望向了張達，他們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張達這話的意思。

    張達又說道：「他為什麼說賀春生是戴綠帽子的命，為什麼說就算是賀春生討了老婆他老婆也會偷人，會和別人私奔，還有，說他不像是個男人，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潛台詞？」

    莊嚴說道：「你是怎麼想的？」

    張達道：「真正激怒賀春生的應該是某件他認為恥辱的事情，比如不像是個男人還是不是個男人，這裡的區別是很大的。」

    他這麼一解釋莊嚴先聽明白了，他說道：「你是說賀春生在那方面可能有問題？而謝小寶之所以知道這事情應該是那個女人告訴他的，賀春生真正起了殺心也是因為他這個秘密被女人給說了出去，而且還是說給了謝小寶這樣的人知道。」

    張達頻頻點頭。

    葉玫望了向莊嚴：「如果說這就是賀春生所說的設計的話法庭是不會認可的，這充其量只是導致這起殺人案的一個起因，最多是為賀春生爭取到一點同情分。」

    「嗯，你說得沒錯，但如果能夠找到謝小寶這麼做的動機那就兩說了，我相信謝小寶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地只想羞辱一下賀春生，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或許這秘密連賀春生自己都不知道。」

    葉玫和張達對望了一眼，又都望向了莊嚴。

    莊嚴說道：「如果謝小寶是在借刀殺人，而他的目的是為了滅口，那麼是不是整個案子的性質就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又是憑著你的直覺？」葉玫有些不屑地說道。

    莊嚴苦笑：「不是直覺，是常識，假如謝小寶只是為了想要羞辱賀春生的話時機不對，他應該在搶走了賀春生女朋友之後就來炫耀，而不是大半年後才跑到賀春生的面前來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