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遞給秦慕飛一支煙,指指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樹下是一張石椅。
秦慕飛明白莊嚴的意思,兩人走過去坐下。
「你知道這兒香火最盛的是哪個殿嗎?」秦慕飛點燃香菸很是隨意地問道,許是因為煙霧熏著了的緣故,他眯了下眼。
莊嚴抬眼向著財神殿望去,揚揚下巴:「喏,就那。」
秦慕飛點點頭:「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許多人這一輩子都在追逐著名利,他們卻沒弄明白追名逐利的初衷是為了什麼。」
莊嚴蹺起了二郎腿,輕輕搖晃著,噴出一口煙霧:「你總是這麼老氣橫秋的有意思嗎?」
秦慕飛一愣,莊嚴顯然打亂了他們聊天的套路,不過隨即他又笑了:「沒辦法,我必須這樣,你應該知道我是不能露出馬腳的,否則會惹來很多的麻煩。」
莊嚴嘆了口氣:「也難為你了,知道你給我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你讓我想起了一部諜戰的電視劇,《潛伏》,就孫紅雷演的那個,我記得他在裡面有句台詞,怎麼說來著?他說他們這種人就是睡覺都不敢說夢話,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了。腦子裡的弦永遠都是繃緊的,絲毫都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秦慕飛笑了,他的笑容帶著苦澀,眯縫著眼睛,莊嚴竟然發現他有了淺淺的魚尾紋。
「你說得沒錯,這樣確實是挺累的,你知道嗎?當我以轉世者的身份找上天福藥業去的時候我的心裡是很害怕,很忐忑的,我甚至擔心自己根本就勝任不了向總交給我的這個任務,雖然我自己演練了無數次,可是我知道那些都是徒勞,因為不可能有人幫助我彩排,就算有,他們也同樣只是演員而已,同樣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莊嚴笑了:「可是你還是成功了,你是一個很不錯的演員,就連我也常常會恍惚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同齡人,怎麼說話做事那麼的老成持重。」
秦慕飛的目光望著遠方,用一種如囈語般的聲音說道:「假如你用幾年的時間去專心的做同一件事情你也一樣能夠做好,特別是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很重要,容不得一點閃失你就會更用心。」
說到這兒他像是自嘲地笑了一聲:「有時候就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到底是誰,是秦慕飛還是向天笑。」
莊嚴側著身子,目光就停留在秦慕飛的臉上,秦慕飛的這些話說得很自然,不似作偽,看來秦慕飛還真像他說的這樣。這種事情除了當事人,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他莊嚴也不能。
「你是學心理學的,應該可以自我釋放與自我疏導吧?」
秦慕飛白了莊嚴一眼:「那句老話你不會沒聽說吧,醫者不自醫。」
這話莊嚴當然聽說過,他微微點了下頭。
秦慕飛又說道:「不只是不自醫,就是別的醫生也幫不了我們。」
莊嚴不說話了,他能夠理解秦慕飛說的別的醫生也幫不了他們的意思,心理疾病與其他的疾病不一樣,其他的疾病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哪兒出問題可以藥物也可以手術,除了頑疾絕症,一般都是有可能治癒的。但心理疾病不一樣,心理治療有著它的獨特性,而一個心理醫生或是心理學專家對於心理治療的那段手段太熟悉了,甚至於他們比來幫他們治療治療的醫生還要更厲害些,他們會自然而然建立起一個心理防禦系統,將治療者拒之於外,這樣的治療會有效果麼?
兩人正說話間就看到三個打扮怪異的年輕人向著這邊走來,領頭的一個染了一頭紅髮。
秦慕飛望著慢慢走近的三個混混,他輕聲說:「你的麻煩來了。」莊嚴怎麼聽他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莊嚴心裡暗罵了一聲,沒想到還真是讓葉玫給說中了,他也看明白了,這三個混混確實是奔自己來的。
「你們誰是莊嚴?」紅毛望著莊、秦二人囂張地問道。
莊嚴朝著紅毛翻了個白眼:「你誰啊?」
莊嚴仍舊那樣坐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望向紅毛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不懈。
紅毛愣了下神:「我,我是東門的二狗,道上的人給面子,都叫我狗哥。」
莊嚴將菸頭扔到了紅毛的面前,紅毛跳著後退了兩步,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莊嚴,他想不明白自己這邊可是三個人,而且上來自己就做足了氣勢,怎麼眼前這兩個小子竟然不怕他。
「狗哥是吧?我就是莊嚴,找我有事嗎?」莊嚴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裡,莊嚴也看出來了,這三個人確實是衝著自己來的,只是他們肯定不可能是想要自己的命,這三個只是普通的小混混,讓他們打個架斗個狠沒有問題,要讓他們殺人的話估計再借幾個膽子給他們,他們也不敢。
「你就是莊嚴?有人讓我給你帶話,讓你趕緊滾蛋,從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紅毛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
莊嚴笑了,秦慕飛看了他一眼:「虧你還笑得出來!」
莊嚴嘟了下嘴,聳聳肩:「有什麼笑不出來的,只是幾個跳樑小丑罷了。」
秦慕飛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倒是忘記了,你身邊還有一個得力的保鏢。」
紅毛和他的兩個手下很是鬱悶,直接有一種被忽略了的感覺,這也太沒面子了吧,要是傳出去以後自己還怎麼在道上混啊?
「喂,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莊嚴瞪了他一眼:「一邊去,沒見到我們在說話嗎?」
狗哥又被唬得一愣,一個手下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狗,狗哥,我覺得這小子有,有些來頭!」
狗哥狐疑地看了小弟一眼,又望向莊嚴,他也有些吃不准了,不過想到即將到手的那幾千塊他又把心一橫,管他是不是有來頭都要把他攆出天福。
他一咬牙陰沉著臉:「老子管他的呢,上,給老子狠狠打,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我狗哥的厲害!」
他都發話了兩個手下自然也就不再說什麼,衝到了莊嚴和秦慕飛面前,一個小混混伸手就準備去抓莊嚴的領子。
莊嚴的目光變得凌厲,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腳蹬在那混混的小腹上,那混混後退兩步蹲了下去,疼得他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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