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沾上了血跡之類的?」
兩人從後邊往四幢裡邊走,時垣猜想道:「很明顯,煙是給毛偉剛帶的,他死亡的時候的姿勢,像是從廚房走向客廳,說不定是正要去拿放在茶几上的煙,然後被在廚房拿到兇器的兇手偷襲了。」
「袋子上或者煙的包裝上染上了血,兇手不好處理,」凌無憂補充他的猜想,「所以只能扔了。那兇手身上被濺到的血呢?」
時垣想到了什麼:「對了,尤李霜報案時身上的衣服和她電梯監控里穿的衣服是一樣的,應該是同一件,我記得監控里她開衫的領口有一小塊很明顯的、像是去不掉的油漬,而她現在穿著的那件也有。」
為了證明自己沒看錯,他又補充道:「我還查了尤李霜的購物記錄,這一套是她在挖寶上買的,只買了一套,開衫內襯加裙子,一套148,有點過於便宜了。」
凌無憂眉頭一挑,突然問:「你還記得是哪家店嗎?」
時垣想了想,報了個店名。
凌無憂點了點頭,記在了心裡,心想148三件套也太划算了吧,這不沖?
兩人搭乘電梯上了18樓,時垣拿出鑰匙開了門,兩人戴上了手套和腳套後進了屋。打開1802的燈光,裡邊的景象和報案那天他們見到的沒有什麼差別,溫馨中帶著渺無人煙的冷清,冰冷的空氣中還帶著一點血腥味。
走進客廳,散落的大片血跡已變成接近黑色的暗紅色,凝固在四處。
現場在出警那天就已經看過了,凌無憂看著地上畫出的屍體痕跡固定線,伸出左手比劃了一下屍體當時的動作,又拿出手機里當時拍的屍體照片看了看:「倒地的動作看不出左手有沒有拿東西,沒什麼特別的。」
時垣蹲在血跡邊上:「這邊的血偏少,技偵同事們的分析報告中也沒有發現異樣形狀的血跡。不過據章法醫對傷口的方向和深度判斷,受害人被砍之時,應當會有數量可觀的血往後邊噴涌,噴在兇手身上的可能性很高。」
「人都殺了,多少得染點血。」凌無憂突然道,「尤李霜的身上沒有血,她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套了一件衣服,殺完人後又脫掉?」
時垣眉頭一挑,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像不是沒有可能。」
凌無憂:?
只見他轉身向廚房走去,走到門口又招呼道:「無憂,你過來看看。」
「哦。」
他在廚房裡邊看了一圈,走到冰箱邊上,指著冰箱側面的一個掛鉤道:「你看,這裡有沒有可能本來是掛著圍裙的?案發當時,兇手不僅從廚房裡拿了菜刀,順便還拿了圍裙遮擋血跡,之後將圍裙塞進小賣部的袋子裡,一起扔掉」
「圍裙在這裡啊,」凌無憂站在廚房的門口,朝著外邊的客廳抬了抬下巴,「你沒看見嗎,掛在客廳靠近陽台的那個晾衣杆上。」
時垣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邁著大長腿到客廳一看,但客廳的晾衣杆上什麼都沒有。
時垣:
他就說哪裡怪怪的。
「噗嗤。」凌無憂笑了一聲,「笨啊,那些衣服早被帶回去化驗了,你忘了?你看我當時拍的照片吧。」
被罵笨了,本該生氣的時垣卻詭異地臉紅了一點,他湊過去看凌無憂手機上的照片,確實有拍到一個擠在一堆衣服中間的、很不起眼的土黃色圍裙。但是他搜查的區域不在客廳,所以沒注意到。
凌無憂在邊上道:「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你的推測是正確的,畢竟一般家庭洗圍裙的頻率不會很頻繁,我那天看的時候還有點濕,這種材質應該幹得很快,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案發當天晚上洗的圍裙,這也太恰巧。」
「不過我當時已經拿燈照過了,血跡被漂白得很乾淨,連上邊的圖案都褪色了不少,後邊化驗結果出來後,也沒有檢測到。」
時垣垂著眼:「所以現在只能想辦法找到紅袋子了嗎」
凌無憂有些累了,坐到沙發上靠著:「如果一定要找到那個東西的話,兇手是尤李霜會更好吧?起碼還有點方向,要是蘇林成的話,早不知道丟哪去了。」
時垣看了圈周圍:
「可是如果是尤李霜的話,這間屋子我們已經找遍了,沒有找到。小區裡的垃圾桶,還有沒有監控的側門外有垃圾桶的地方也找過了都沒有,而且小區沒有監控的側門在晚上十二點就會鎖上。至於尤李霜頭部的傷口,確實可以導致她昏迷,醒來後也沒去過別的地方,一直被我們在局裡看管著」
「不對,」凌無憂從靠著的姿勢猛然坐了起來,「她還去過一個地方。」
時垣很快反應過來,也是眼前一亮:「你提醒我了,那我們現在去看看?」
「走吧,我給池哥打個電話問問。」
坐上車,凌無憂馬上給池奚觀打了個電話,對方不知道在做什麼,聲音聽起來奄奄的:「餵?怎麼了小凌?」
凌無憂問:「池哥,你送尤李霜去醫院的時候,她有離開過你的視線範圍嗎?」
池奚觀想了想:「有啊,她去做檢查的時候,然後我之後聽醫生講她病情的時候不過都沒離得很遠,也沒有花很多時間,怎麼了?」
凌無憂:「她有去過廁所之類的地方嗎?」
池奚觀預感不妙地呆了一下:「有欸怎麼辦我其實是不是該跟進去的」
凌無憂:「沒事,畢竟她那時候兩手空空,身上也沒有口袋,而且傷的嚴重問題不大,我和時垣現在去醫院的路上,你們那天是在哪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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