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人品不行,詩寫得不錯
雲朵臉上沒有笑容,輕輕的插話:「那麼,今後,這片大陸上就有五個人了碧汀也是雷靈根。≤≤點≤小≤說,」
齊韶陡然瞪大眼睛:「還有一個,你旋天門還藏了一個?」
片刻過後,他輕輕搖搖頭:「我剛才說三個雷靈根,已經包含你了,所以,現在整個大陸有四個雷靈根……碧汀居然也是雷靈根,我不久前才見過他的。沒看出來呀,他居然肯以築基身份參與戰爭……什麼時候雷靈根這麼不值錢?」
說到這裡,齊韶精神一振:「好吧,你是雷靈根,碧汀也是雷靈根,你們一個戰隊內包含兩個雷靈根,整個大陸一半的雷靈根在你的隊伍里,想必你的話語權很大,剛好,我有事要告訴你。」
雲朵一點沒有顯示出相應的好奇心,他甚至沒有追問一句啥事,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齊韶繼續開口。
齊韶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剛剛傳來新的指示,參戰規則修改了,我現在通知你,各戰隊督戰官不再搜檢修士的儲物袋,改以戰功榜記錄修士功勳。」
雲朵沒問什麼是戰功榜,他馬上豎起大拇指,大聲的誇獎:「改的好啊,這樣才對嘛,以前那種挨個搜檢修士儲物袋的做法,聽起來很猥瑣,像是個鄉下無知農門惡婆婆做的事情,直接拿修士當做小媳婦看待,而且受受虐待的小媳婦。
鄉下人這麼做,那惡婆婆都要受鄰居鄙視的,這樣改動一下,看起來才是名門大派該有的氣度。嗯,原本就該這樣了。大家提著頭顱參與戰爭,有人卻像惡婆婆對待小媳婦一樣對待灑下熱血的人,就生怕小媳婦有一點點舒服,這種小心眼太讓人鄙視了。」
齊韶的臉有點發綠,甚至發黑,感覺臉龐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一個耳光原先的交戰規則也是泰岳門制定的好不好,還是我齊韶負責執行的好不好?你說我的行為像一個農門惡婆婆……有這麼辱罵仙的嗎?
青枟的嘴很毒,罵的令人渾身冒汗齊韶心中迅速下了一個判斷。
可是齊韶又不能出口反駁,因為,做出更改參戰規則的人,遠比下達第一個作戰命令的人有背景有後台。
早先那個命令出自泰岳門某元嬰修士的個人行為,如今,新的參戰命令則處於素問天尊的首席大弟子,元後大修士普豐。
普豐不是唯一的元後大修士。他甚至不是泰岳門首座。但他卻是泰岳門最有勢力的元後大修士。他出面下的最新命令,相當於代表泰岳門下達的門派指令。因為是門派指令,所以多少顯露出一些大門派的大氣,原先的小家子氣、農門惡婆婆做法,已經徹底的被摒棄沒準在泰岳門中,這一做法正受到同輩修士廣泛攻擊。
因此,這時候齊韶根本不敢開口反駁,他只能咽下這口氣。
齊韶臉龐熱烘烘的。無意識的抓起雲朵的檔案,一邊翻弄著一邊解釋:「所謂戰功榜嘛。就是誅殺一階妖獸,每一個一階妖獸記錄一分;二階妖獸算十分;三階妖獸算一百分;四階妖獸算一千分,以此類推,每高一階,十倍積分。
這個戰功榜分三個榜單,分別是鍊氣榜。築基榜,金丹榜,元嬰修士不在榜單里,但凡是參戰的元嬰修士另有獎勵……
五大聯盟戰隊各自記錄榜單,然後相互比較共同派出總榜單。登記與公布戰功的事情由督戰官負責。到時候,戰功榜上前十名均有獎勵。其中,鍊氣榜前十名分別獎以築基丹一枚,下品法器一件,下品靈石一萬到十萬。
築基榜同樣獎勵前十名,不過,獎品變成結金丹一枚,中品法器一件,下品靈石十萬到百萬……
金丹榜稍有不同,因為參戰的金丹修士稍少,因此只獎勵榜單前三名,前三名獎勵結嬰丹一枚,而後根據排名成績獎勵法器一件,靈石若干……
除此之外,五大戰區准許獨立開辦交易市場,所有繳獲物只容許在交易市場內進行交易,而督戰官負責登記交易物品,未經登記的交易物品禁止私下交易。另外,督戰團給出了一份重要物資清單,凡是清單上出現的物資,督戰團有優先購買權,可以用時價優先購買……
此規定從即日起實行,第一波參戰的隊員不好統計戰功榜,獎勵將分配給各個領隊,由領隊進行分配,並且推舉出戰功榜,登錄有功人員每個戰隊容許挑選一名最優者。凡是記錄在戰功榜上的第一波參戰人員,可以向泰岳門提出一個請求,由我泰岳門酌情答覆……」
啪的一聲再度合上卷宗,齊韶目光灼灼盯著雲朵:「你很幸運,生逢其時,新參戰規則獎勵最勇猛作戰的修士,你恰好在這時候參戰……我剛才忽然想起第一次前往揭陽鎮的情景,那時候我隱約聽說,青枟道友的智慧超出常人的想像,這次青枟道友第一個來到前線,而且攜帶大量補給隊伍,啊,是不是你早料到了,上面會修改參戰原則?」
雲朵聳了聳肩,訕訕得笑著回答:「上位者的心思,怎麼可能隨便被下面人隨意猜測到?哈哈,他們做決定,何曾考慮過下面人意見?」
這句話依然是譏諷前面的作戰策略。
齊韶噎了一下,這話讓他不好反駁,讓他很難受。然而,這卻是事實。
在上位者看來,下面的人只要服從就好了,下面人員的感受他不必在乎。他的智慧超過了下面人的總和,所以他不依據常情做決定,而且誰都無法影響他,誰都干涉不了他的決定這是他上位者尊嚴的一部分。在這一種情況下,下面人怎可能猜出上面人的心思?
新的參戰原則修改過後,督戰官的權力被極大的消弱,但這僅僅是表面上。他們依然把持著戰功榜的登錄。一支筆在手,他們說誰有功誰就有功,他們不認可,那你就是白干。
此外,所謂開辦交易集市的做法,讓督戰官依然擁有極大的權力……看來。新規定的目的還是尋找多寶真人遺留下寶藏所有交易品都由督戰官鑑定並且登記在冊,其中重要物品督戰團有權優先購買。這就意味著,那些重要的繳獲物依然由泰岳門掌控著。
不過,新規定相比於過去已經有了極大的進步。戰功榜的推出,恐怕會讓參戰修士們熱血沸騰,會更加自覺自愿的捨生忘死。
「那麼,戰區分配原則有沒有改變,這次,我旋天門的戰區分配在哪裡?」雲朵小心的問。
這時候他不敢觸怒齊韶。誰知道齊韶會不會一時心血來潮,隨意給雲朵指派一個艱險地段,然後雲朵只能按照對方的命令,乖乖前往該處駐紮這就是雲朵所說的:下面的人猜不出上位者做出判斷的依據。也許是一時高興,也許是一時憤怒,但唯獨不會因為常情,以及正常的邏輯。
齊韶輕輕點點頭,滿臉堆笑:「關於各大戰區的劃定。這次沒有什麼大變動。以前的命令是為了尋找和搜捕……咳咳,現在的命令。是為了多多斬殺妖獸,降低妖獸的數量,延緩和推遲獸潮爆發的時間這也是為了整個大陸的安全。
所以這次新的命令,不要求改變戰區劃定。你們旋天門的戰區還是在揭陰城正北方,左右各寬三百里。不過,這次戰場深度有了新的要求。第一波參戰人員已經推進到據揭陰城一千一百里的遠方。這次你們就在揭陰城前、正北方一千里的地方設立林中大本營,而後以此為起點,繼續向前推進一千五百里。
一千五百里的推進,只是基本任務,第一波參戰人員。大多數沒有完成戰隊目標,這次門派不惜下了重腳,所以向前推進一千五百里,是對你們的基本要求,如果你們有能力,可以繼續向前推進。誰推進的最遠,那支戰隊將會受到重獎沒錯,這是素問天尊親口說的,他要重獎戰功最卓著的戰隊。」
雲朵咬著下嘴唇想了想,他站起身來,輕聲問:「齊師兄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
齊韶搖頭:「你不是旋天門戰隊領隊人員,我能跟你說的就這些了,還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們的領隊說,但這不是你要了解的了……
哦,對了,還有一批罪囚要發配到遺棄之地,這批罪囚原先都是凡俗世界的官員,考慮到你們臨時大本營也有凡人需要統御,你可以把這些事交給他們管,畢竟這夥人有現成的行政經驗,你也可以省心一點。
嗯,我給你行個方便,先到先得,你可以先去挑選人手……哦,可以說的就這些了,你還有什麼事?」
雲朵拱了拱手,隨手遞上一個儲物袋:「齊師兄,這是我鳶蘿谷的一些土產,都是谷中釀造的花蜜與蜜酒,小弟沒有什麼好拿出手的,就這麼一些土特產,還望師兄你笑納。」
齊韶滿意的點了點頭,拱手與雲朵作別。等雲朵走後,他打開雲朵留下的儲物袋看了看,發覺裡面裝了二十瓷瓶靈酒,二十瓷瓶靈蜜,每個瓷瓶都是十斤裝,除此之外,儲物袋裡還有一千枚中品靈石。
一千枚中品靈石相當於十萬下品靈石,加上靈酒、靈蜜的價值,這份禮物價值接近百萬下品靈石。
對於一位金丹修士來說,這已經是很豐厚的禮物了。
齊韶笑了笑,他自言自語:「檔案上還記載,這位青枟擅長經營,在他的經營下,鳶蘿谷獨立於旋天門外,卻能自給自足,且富裕冠於旋天門各派系……看來,這檔案記錄的很詳實啊。」
齊韶也是一個擅長組織策劃的人,但他被雲朵出手的豪奢鎮住了,只關注鳶蘿谷的豪富方面,忽略了檔案中的某一句話。這句話是檔案記載者,對雲朵的評價中的一句青枟做事喜歡超越常規。
超越常規。這句話很泛泛,齊韶只把他當做一句普通評論像他這樣有才能有智慧的人,都喜歡不受常規約束,做事喜歡特立獨行。大約,傑出人士都這脾氣。
他不知道。雲朵豈止是喜歡超越常規,根本是蔑視常規到了桀驁的程度。
雲朵趕到位於內城牆另一側罪囚營時,蘇芷也趕到了,蘇芷這次難得的缺失,倒讓雲朵愣了一下,九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蘇芷隱身在他周圍做一個小透明。如今突然見到蘇芷從外面走來,他這才恍然,原來這次蘇芷居然沒跟上他。
不過,雲朵並沒有對這一點說什麼,也沒問蘇芷去哪兒了,他擺擺手,示意蘇芷跟上自己。
罪囚營里監禁著百餘位男丁,據說這些男丁的家屬大約有六七百人,監禁在附近的家屬營。至於這些罪囚的僕人。基本上在這些罪囚被定罪時由官方發賣了。
這些罪囚都是昔日官員,他們在凡俗世界裡曾經呼風喚雨,手中掌握一方權力,如今卻是這裡最低賤的罪犯,需要發配前往遺棄之地……當官。當然,也許經過若干年後,他們的家族會重新積累出雄厚的政治資本,又能返回大河那邊的正常人類城市。重新成為權勢人物。
雲朵這是第一次接觸修真世界的凡俗官員,在金翔真君的記憶里。天之驕子的金翔真君也一直未曾接觸過凡俗世界,所以這方面的記憶雲朵是缺失的。
目光從官員的隊伍中掃過,雲朵發覺這些官員並沒有傳說中的肥頭大耳,相反,他們個個長相英俊,身材勻稱。一副正氣十足的模樣……嗯,據說官員的選則標準中,其中一項考慮個人相貌他們相信「相由心生」,長相太猥瑣,或者太寒磣人。或者身有殘疾,就不會被選定為一方官員。
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但誰能想到,偏偏這些相貌堂堂的人都是罪犯!
話說老百姓也不是想不到,官員的選擇標準實行上萬年了,在這一標準下,選用的官員各個長相很正能量的,似乎長相正直的人就絕對不會貪污,就絕對不會成為惡賊。他們渾然忘了,普通老百姓根本沒有機會成為惡霸成為貪污犯,唯有那些相貌堂堂的官員才有權利做到這點。
千百年來,官員的選擇標準都是這樣,各個長相英俊各個長相正氣,其中出了無數貪官無數惡賊無數奸佞。千百萬年來,老百姓偏偏相信「相由心生」。
雲朵對這個世界的不正常已經無語了,所以他並沒有出言諷刺。
就在這時,他在官員的隊伍里,發現一個熟人,而且這個熟人還是他在風陵渡認識的。雲朵招手讓這位官員向前,隨口吟誦道:「秋風蕭瑟夜,相思如海煎,靜坐深山淡又孤,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全……」
被雲朵賞識的這位官員神情很激動,大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渾身哆嗦的連連拱手:「上……上人,您也知道小人這首詩啊,小人感覺……啊?
上人是怎麼知道我這首詩的?……慚愧啊,慚愧,當初我做這首詩的時候,有一個小娃娃還譏諷我說,人生沒有第五味,辣,從來不是一種味道,而是一種刺激。
嘿嘿,我就不屑跟他辯論,結果在下這首詩傳遍大江南北,那個無知幼童的名字,卻一直默默無聞。」
雲朵臉有點發黑,他慢悠悠的補充一句:「噢,我就是當初那個無知幼童,你不記得了?」
正在得意大笑的書生,笑聲戛然而止,他被嗆了一口,劇烈的咳嗽之後,這位書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尷尬的繼續咳嗽。
雲朵扭頭,望向罪囚營的管理者。
罪囚營的負責人立刻向前,念誦著這位罪囚的履歷:「劉子清,原先是遺棄之地朝陽城的學子,九年前考中進士(這個世界的類似稱呼),被分配在韓國為縣丞,連續六年考核績優,從而得以升遷。三年前,劉子清升任韓國灌陽城縣令,兩年前卻被人舉報有重大貪污行為。
據查,這位劉子清生活豪奢,巨額花費說不清來源。經審理,劉子清貪污事實成立,貶官一級,發配前往遺棄之地為縣丞。」
身後的蘇芷低聲嘟啷了一句:「貪污犯異地當官,是想讓他繼續異地貪污嗎?」
這不奇怪,在一個權勢社會裡,權勢等級是一種階層標誌。而整個社會的規則是權勢人物制定的,他們無法容忍因為某種「錯誤」使得他們階層跌落。所以,他們階層當中即使某人犯了罪,身上的等級標籤不會輕易被揭下來,頂多會換一個比較「艱苦地方」,繼續維持身上的等級標籤。
至於那些被罪犯禍害的老百姓……掌權者並不在乎他們的生死與榮辱。
雲朵的目光再度掃向劉子清身邊的另一位官員,罪囚營管理者馬上念誦這位官員的履歷:「趙子誠,唐國翼城人士,某某年科舉成為進士,歷任縣丞、縣令、知府,一年前被發現有結黨營私,貪污治水款項,奪占耕地,霸占商鋪。私和人命案等罪行。判:貶官三級,發配遺棄之地為官,如今可擔任州府通判一職。」
雲朵搖搖頭:「行了,別挑了,這裡頭各個是貪污犯,咱們就挑一個貪污輕的吧……就劉子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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