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生胸有成竹地走出了監控室。老實說,謹醫的監控室真的不怎麼樣,特別是那張監控床,居然頭頂就有警報顯示屏!
未名生去護理站叫來了值班護士,把自己霸占了十八九個小時的監控室,還給了護士。老實說,這些護士們特別喜歡和擁護像未名生這樣的醫生。為什麼?親力親為,不用她們伺候著。其實,護士門最不願意值的就是這監控室的班。整晚的不敢睡覺,就是眯一會,還不時地被監控室警報給吵醒。特別是這重要人物的夜間監控值班,簡直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現在的醫療設備太先進,稍微有一點病變或神經、血液變化,立馬在各種儀器儀表上有顯示,就連花澤霆晚上做沒做夢,做了幾個都能監控出來!值班的護士,整晚要面對多次儀器警報,幾乎每一次都得向值班醫生匯報!可憐的美麗天使們,就這樣被折磨成了紅眼魔女。
好在,有未名生這樣的醫生,不但把她們趕了出來,還給她們放了一夜加一上午的假。神醫親自值守監控室,雖然他在裡面又睡覺、又吃喝、又玩樂,但他的病人好像病情非常穩定,她們能不擁護這樣的神醫嗎!
未名生在夜班護士的企望眼神中走遠了,無邊的監控室,又有了兩個徹夜不得眠的可憐人。
不過,這樣的時間不會太長了,未名生回到軍總醫院給他安排的醫生值班室里,靜靜地閉目養神。他在等。等紛繁複雜的世事,等紛繁複雜的人。
沒有多一會,憨憨來了,他嗡嗡嗡地走了進來。「名神醫,花國主請你到病房,有事找你商談。」
未名生微微一笑,站起身,跟他去了花澤霆的病房。
花澤霆顯然經過未名生的調理,氣色已經開始恢復。他讓憨憨關了超護病房的門,指著憨憨手裡的東西問未名生:「名醫師,你能跟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
未名生在午前和未名遠、喜鳳視頻時,就想到了花澤霆會懷疑他,果不其然,他很快就發現了異樣。
「對,你的這根頭髮是我做的手腳。我想弄清楚您的病根。」未名生坦率的承認了花澤霆的發現。
憨憨嗡嗡地叫著:「我就猜的是你乾的。」
「花國主,您是否認為您的病根已經去了呢?」未名生沒有理會憨憨,而是繼續反問花澤霆。
「你只是一個醫生,最好不要知道你不該知道的事情。」花澤霆顯然生氣了,陰著臉,威嚇著說。
「我當然不想知道哪些可能給我帶來麻煩的事,但,要治好您的病,我不得不去探究您的病根。我想,您可能也想看看這個。」未名生毫不在意的說著,並用腕機打開了一個自毀型空中投射視頻盒。
視頻里是被燒焦的朵朵菜仙子被扔出飛行器後,她居然伸展開來,伸展的像一張皮一樣。她像風箏一樣落在了湖面之上,然後又慢慢凝聚起來,凝聚成沒有頭髮的燒焦媚女郎模樣,從水裡漂浮走了。
視頻播完,自毀型空中投射視頻盒便自燃了,隨著一陣微微飄蕩的青煙,裊裊而散。
花澤霆的臉卻再次凝重而發青。
「花國主,不要動怒,心病還要心藥治。您這心病不去,恐怕我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未名生適時地提醒著花澤霆不要動怒。
但,花澤霆顯然已經無法自制,他低吼著:「憨憨,這次,你再去一趟,務必把那個東西給我消滅乾淨。如果,沒有把握,叫上花澤坤。」
花澤霆顯然知道,跟智能生物機器人發火,根本沒有什麼用,但,他還是無法自制的發火了。
未名生等憨憨走後,微笑著對花澤霆說:「國主,何必動怒呢?只是個機器人,不管她有多大的本事,甚至有多壞事,只要,壞事還沒有到不可控制的程度,您還是應該以身體為重。畢竟,這才是根本。」
花澤霆聽了未名生的話,瞬間又恢復了常態。他對未名生微微一笑:「未名醫師,能跟蹤憨憨,看來你們的本事不小啊!」
「我們未名家為花國喋血百年,這些手段當然是有的,不過,這次要不是國主病情緊急,我們也不敢出此下策。」未名生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但臉色卻平靜的很,好像怕,又好像不怕。
「那,知道了我的病根,我的病,你是真的能治好了?」花澤霆繼續追問。
「能,也不能。」未名生接著回答。
「怎麼講?」
「您的心病,估計很快就可以去了;而您的身病,只要您配合,我也能治,只是這病已經破壞了您的自身循環系統,要想徹底治癒,還要看您最後的選擇。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近期,您一不能動怒,二不能讓憨憨再來您的身邊。」未名生誠懇的說著。
「憨憨,為什麼?」花澤霆驚訝地看著未名生,突然咳嗽了兩聲。
「或許,馬上,我們就會知道答案了。」未名生和花澤霆耳語了一陣,轉身離開了病房。
憨憨走了沒有多一會,他的同線體磊磊就來了。它在花澤霆的枕邊,輕輕地讀起花澤霆前幾天沒有看完的書。花澤霆漸漸進入了夢鄉。
但,世界並沒有因花澤霆的美夢而靜止,詭異的事情悄然發生了。機器人磊磊像空氣加濕器似的,由體內開始生成霧氣,並用一個噴管噴入花澤霆的鼻孔。
等花澤霆睡熟,沒有多一會,磊磊走了。
晚上22點,憨憨無功而返。未名生看著他進入花澤霆的病房,沒有多久,在花澤霆低吼幾聲後,他嗡嗡嗡地退了出來。如果,你認為落寞是人才獨有的情感的話,那你就錯了。因為,人的落寞寫在臉上,而生物機器人的落寞卻寫在他的身上。
他笨拙地退了出來,居然摔倒了三次,就這樣連滾帶爬地退了出來。雖然,花澤霆沒有過多地指責他,但,花澤霆的怒氣在這一刻,讓他程序紊亂。他知道花澤霆在得知他們根本找不到朵朵菜仙子時,那種怒火攻心的感受。
未名生不知道矽的生物世界裡,究竟有沒有「心」,但他知道,矽的世界裡,依然有情。否則,憨憨如此高級的智能生物機器人,是絕不可能跌跌撞撞地退出花澤霆的病房的。但,他很意外,在嚴密的監控下,憨憨,為什麼出來了呢?為什麼出來了就一直沒有進去呢?
午夜12點50分,醫療監控室的警報器警報聲長鳴!這種1級病變警報很久沒有響起過了。護士跌跌撞撞地跑向未名生的醫生值班室,倉促的敲門聲和喊叫聲驚醒了還在夢鄉的未名生。
「花國主肺部癌細胞大面積多點出現,並呈現轉移擴散趨勢!」
「什麼?怎麼可能?!」未名生邊穿著醫療服,邊開著門向花澤霆病房衝去。
未名生以為,只要嚴密監控,不要讓憨憨私自接觸或靠近花澤霆,那麼,朵朵菜仙子給憨憨植入的糯蟲程序便不會危害花國主。但,他還是失算了。
花澤霆還在睡覺,但臉上已經泛起邪毒內侵的青色。他嘴角抽搐著,仿佛在睡夢中跟病邪進行著殊死的較量。
未名生上前喚醒了花澤霆,並扶一身大汗的他坐了起來。他讓花澤霆伸出了舌頭看了看,花澤霆詫異地按照他的吩咐做著,身體感覺頭重腳輕,氣悶不暢的很。
未名生看了花澤霆的舌頭,立即雙手齊出把脈兩腕,又退步靜觀望氣,臉色變得鐵青。他讓護士給國主輸氧,和花澤霆說了句:「呼吸不暢,身體不舒服吧?您先忍一忍,我去配藥,明天就能控制住,不用擔心。」
未名生退出了病房,追問監控護士:「今天下午開始,除了我,還有誰進來過花國主的病房?」
「按您的醫囑,今天下午開始,除了跟您,我們誰也沒有進來過。就連澤峰族少和花心公主來探望,我們都沒有讓她們進。對了,您說從下午開始,未經您允許不能讓任何人包括憨憨醫官進花國主病房時候,憨憨機器醫官進來給國主讀了會書。看您當時沒有讓攔他,我們就等他出來後,再沒有讓其他人進去。」
未名生聽完,突然一拍腦袋,大喊一聲:「哎呀,壞了。」顧不上回到監控室,在花澤霆病房門外的走廊里,他用腕機接通喜鳳,視頻道:「我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視頻另一頭,喜鳳在軍總醫學實驗室里緊張地忙碌著,邊用電子信號回復著未名生:「再有兩個小時,就大功告成了!」
未名生急急地說:「藥制配好以後,立即給我送來。我們上當了,憨憨不是病邪通道,他只是命令程序載體。花國主再次被病邪入侵了。」
未名生說完,進入醫療監控室,拿著護士遞給他的體內指標參數實時監控數據單,仔細地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他盯著一個參數,苦笑著說道:「AIMP2-DX2,原來是你!」
AIMP2-DX2是AIMP2蛋白質的一種變異體,是一種強致肺癌的因子!
未名生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國國主,在謹醫的密切保健下,在謹醫的時刻醫控下,居然會在旺年得此惡疾了!原來,這是一次策劃的極其隱蔽的刺殺行動!只不過,這次刺殺,用的不是人和武器,而是黑醫術!
醫術本來是用來治病救人的,但有人卻用來坑蒙拐騙,甚至殺人越貨。雖說醫術本無所謂黑與白,但當它被用來害人壞事的時候,便成了黑醫術。而且當醫術插上黑科技的翅膀,那麼,「殺人於無形」、「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便不再是傳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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